章 節目錄 【113】莫名 文 / 浮世紅妝
「三日後的春會,你不用去了。」
涼暖拿著兩本冊子,等著這侯府高貴的侯爺夫人再命令些什麼,誰知,這光懿夫人後面什麼話也沒說,只說了這一句,
三日後的春會是那明月公主所組織,是這光懿夫人說不去就能不去的場合?
她若是不去那皇宮春會,便又會給姜京諸多貴府小姐,給那明月公主留下什麼話柄在他們身上,說這齊安侯府新嫁進來的新婦,怎的這般不懂規矩,不懂禮數,罔顧皇權。
「母親,這春會,乃是明月公主所邀,涼暖若是不去,豈不是拂了公主的面子,還給京裡的人落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這可是好?」涼暖抬首,看向幕簾後的光懿夫人,又說,「何況,涼暖為玉鳴國公主,這羅姜國明月公主相邀,我若是不去,被有心之人拿去,做了什麼文章,這可是關乎羅姜國與玉鳴國的國與國的關係。」
涼暖說的不假,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總是不缺乏有心之人的,何況她玉鳴國,皇叔公才剛登基,這朝堂之上或許還未穩定下來,裡頭定有些僥倖與心懷不軌的人,拿了這事做文章,她夾在裡面,真是難堪的緊。
她不知這光懿夫人不讓她去春會的理由是什麼,這春會,無論裡面埋藏著什麼潛在的危險,她是必定要去的,何況,她還有阿晚護著,沒有理由不去。
姜京裡的上流小姐,上流世界的社會圈子,總要接觸。
光懿夫人聽了涼暖的話,冷笑一聲,涼暖在幕簾後,看不清那坐在裡面的光懿夫人的表情,這覺一陣不寒而慄忽然起來,而那光懿夫人什麼也沒做,只是忽然站了起來,朝涼暖的方向而來。
涼暖的眉眼彎彎,看著光懿夫人靠近,她的身後還有兩個樣貌不俗的丫頭,一個穩沉,一個眼含蔑視的看著自己,
真是馴養得當的兩個婢子。
「連氏,這齊安侯府,是我光懿夫人說了算。」光懿夫人身側的流月與流璃替她掀開了珠簾,涼暖便見到了一張畫著艷麗卻也不顯得俗氣的貴婦妝容的風韻猶存的臉,她的唇緊抿著,訴說著她心底的不悅。
光懿夫人的聲音裡,不知不覺地便是染上了不少火氣,那火氣,直接便是噴在了涼暖身上,臉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這侯府,有我的一日,還是輪不到你來做主的。」光懿夫人冷不丁地便是又說了一句讓涼暖聽著是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
她來這齊安侯府,什麼事也未曾做過,在晚院裡安安分分地過著日子,也不過才幾天,這晚院也不過是迎過幾個上門的府裡的小姐們,她在想什麼?
她想的不過是如何在這侯府生存!
光懿夫人見涼暖的臉冷了下來,涼著一張臉對著自己,又想到自己院子裡的事,本不想多提,但這連氏,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定要她將這事情,戳出來,才會思過。
「你才來侯府幾日,竟是大了雄心豹子膽,想從我懿院裡,見丫頭挖了去做你的丫頭,是誰給了你這般大的權力?」
這光懿夫人說的下一句話,卻是令涼暖更覺莫名,她要這懿院裡的丫頭做什麼,她的身邊有小菊花和溫香便已是足夠。
「母親,您這話,說得卻是讓涼暖莫名不已,涼暖未曾要過這懿院裡的丫頭,我有兩個貼身婢子,已是足夠,晚院裡原本的婢子,本就不少,涼暖無需再來這懿院裡,要什麼丫頭。」誰被冠上這莫名的話,都會生氣。
人有可為有可不為,沒做過的事,何須承認?
涼暖的聲音不響,輕輕柔柔的,一字一句卻是句句反駁了光懿夫人的話。
光懿夫人一下來了氣,那件事本想作罷,她懿院裡的丫頭,又怎麼會是那般容易被拐了去?!但這連氏,實在是讓人可氣,本就做錯事在先,現在在這裡,倒好像是她光懿欠了這連氏一般!
光懿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過這般氣了,
「來人,將那婢子叫上來!」
她身側的流璃趕緊彎腰出去,出去喊那現在在懿院裡做粗使丫鬟的婢子。
那婢子本是懿院裡的大丫頭了,地位雖沒流璃流月那般受寵,但好歹也是在光懿夫人的臥房裡打點的丫頭,地位比起侯府裡其他婢子來都是好上許多,被夫人發現了那事以後,便被貶了去,去了伙房裡頭做了粗使丫頭。
流璃想著,便是搖了搖頭,夫人雖脾氣有時候有些火爆了一些,但對自己院裡的婢子奴才的還是不錯的,那丫頭也不知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拿了人家多少好處,竟是明目張膽地就要去晚院。
不知怎地,流璃覺得這事,或許的確與少夫人無關的,但今日,夫人既然說到了這事,就算是無關,也將會有關了。
不過,不管她流璃什麼事,她只要在主子面前做好分內之事就好。
涼暖在懿院裡等著,等著那所謂的丫頭過來。
「哼,」光懿夫人看到門口處流璃帶著那婢子過來了,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那婢子哆嗦著跪了下來,便是朝著光懿夫人的方向爬來,
幾日的伙房生活,已是讓她受不住,原先還算白嫩的手,現在都染上了凍瘡,這都暖和的春天了,但這伙房的冷熱交替,一下便是有些不習慣,那張原本乾淨清秀的臉,此刻也是灰白一片,
看來,這伙房的日子,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那婢子一來,便是衝著光懿夫人喊叫著,「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涼暖冷眼看著腳下的婢子,
是做戲,還是被人陷害?
她現在,一無所知。
能做的,唯有觀察。
光懿夫人身側的流月一腳踹了上去,狠狠踩住了那婢子的手,將她牢牢釘在地上,「你這婢子,夫人平日對你也是極好的,竟是被豬油蒙了心,有那般念頭,不忠的下賤胚子!」
流月的話說得狠極了,好似她是那主子似的,不過流月一向如此,流璃與流月也一向被光懿夫人寵著,這地位,比起府裡的一些個不知名的庶女小姐來,還要高些,精彩有姨娘小姐的,來巴結她們,這讓性格較為浮躁的流月不自覺地便是將自己擺高了些,
光懿夫人需要的也是一個沉穩,一個狠毒的婢子,是以,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那婢子見說不動光懿夫人,一下轉移目標,衝著涼暖的方向,便抱腿衝了過去,
「少夫人,奴婢錯了,少夫人,奴婢不會去您的院子的,少夫人的好意,奴婢心領了,嗚嗚,少夫人替奴婢向夫人求求情!」那婢子哭天喊地地,好不可憐,說的話,卻足以讓涼暖恨不得一棍子打下去了。
「你這婢子,莫不是胡說八道,我何時來要了你?!」涼暖說的好不氣,面上雙眸含怒,直直就是瞪視著下邊的婢子,人也退開了些,
「我本有兩個貼心的婢子,是犯了什麼勁兒,來要母親院裡的婢子,你這般婢子,莫要胡說無賴了我。」涼暖這話,說的和戲似的,
不過,這本就是戲,看得就是誰的演技高。
「少夫人,您可不能不顧奴婢了啊,奴婢雖然不能去了晚院裡,但奴婢……」
那丫頭,也不知是誰調教出來的,這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卻比尋常人說下去還耐人尋味。
「母親,這婢子,我從未見過,定有人從中作祟,刻意間隙了母親與我!」涼暖的聲音說的沉重,昂首挺胸,站在光懿夫人面前,指著地上還試圖抓住她衣角的伙房婢子,語氣怒的很,
「這等婢子,母親還是早日遣出侯府的好。」
光懿夫人不曾開口說話,若是她,被這指著,也定是會否認,傻子才會承認,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恐怕也不會是那麼簡單的,誰會污蔑,誰敢污蔑?
「逐出侯府。」
光懿夫人一個轉身,轉袖之間,衣服上的濃香便是飄了過來,
涼暖忽然皺了皺眉,那香……
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那光懿夫人的後頸處,珠簾恰好放了下來,一下子表示遮擋了視線,什麼也是沒有看到。
屋子裡暗香浮動,伴隨著哭天喊地,那婢子被進來的侯府的侍衛拖了下去,掙扎聲,哭聲不斷,而這屋子的深處,卻是安靜的很。
……
侯府的一處安靜的一角,是齊安侯府那輩逐出侯府的宗政陽所住之處,
院子裡的躺椅上,躺了那個依舊是滿臉胡茬子,看不清容顏,衣衫襤褸的男人,他的身後,站著兩個年輕的隨從,而在裡面的屋門口,站著的是那白衣俊美如仙的男子。
「她就是你那老情人的女兒?」那胡茬男人的聲音清脆的很,看去心情不錯,「看樣子,還是挺聰明的。」
「你別過分了。」連卿依靠著門,眉頭微皺,若不是知道涼暖在這侯府,他也不會半路與這男人結交到一起。
「哈哈,各憑本事了!」: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