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1: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文 / 陳暱
林一茜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表情沒有異常。早就候在門外的阿忠上前一步，略微皺著眉。他原本健康的小麥膚色此刻顯得有些發白，「怎麼樣？」
林一茜勾唇笑的無恙，「和我想的一樣…你不會告訴他-？」
她今天要出門的時候卓一凡並不在家，只是安排了阿忠跟著，說是要照顧她的安全。她也早就習慣卓一凡這樣的監視，只是不明白在她昨天對陸然那樣狠心決絕之後，卓一凡還有什麼不放心她的。
阿忠顯然有些猶豫，隨即輕輕點頭，「好，那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林一茜攏了攏毛衣外套，搓了搓手，隨手把手裡的文件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有點冷，送我回去。」
阿忠點點頭，拉開車門看著林一茜上車，又謹慎的環顧四周才上車離去。
阿忠專注的開車，只有林一茜看著後視鏡裡剛才她扔檢查報告的那個垃圾桶旁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伸手往裡探了一下，摸出了那份文件。
林一茜勾起的唇，泛著好看的弧度。
「他最近沒有回過家嗎？」一路上的安靜終於讓林一茜受不了，猶豫了半天還是朝著阿忠開了口。
自從那天卓一凡和陸然在卓宅門口大打出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陸然和卓一凡了。
如果說陸然是因為她當時說的話，那麼卓一凡呢？卓宅是他的家，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回去過了。她倒也習慣了這樣自在的日子，不用擔心和他應該如何相處，也不用擔心他會不會像那天問她為什麼不恨他的時候一樣發瘋。
可是這麼久了，他能去哪裡？而且這麼久了，周姨也沒有提過，阿忠也沒有提過，反而這個卓宅裡的人要比過去三年對她的態度稍微好了點，至少沒有那麼冷冰冰的讓人覺得陌生。
阿忠聽見林一茜的話，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少爺最近很忙，我也很少見到他。」
林一茜點點頭，阿忠應該是不會騙她。這樣的事換做以前她肯定不敢肯定，可是現在她一萬個肯定。
除開那天之後阿忠對她態度上的360度大轉彎，她更加自信的是，她和阿忠有協議。這個一向又對卓一凡敬重的男人，又怎麼會違背她的意思？
阿忠卻是在看見後視鏡裡林一茜似笑非笑的表情時，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他的確沒有說謊，只是卓一凡交代過，他最近辦的事不可以讓林一茜知道。林一茜沒有問過，所以他才不用去煩惱究竟要不要告訴她。
那天卓一凡和陸然在卓宅門口打架之前，卓一凡就是去林一茜以前住的那套房子裡差點把屋頂都掀了。找到那份dna報告的時候，卓一凡整個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雖然他當時並不知道那是為什麼，可是後來卓一凡偷偷和卓家的下人們都交代過，林一茜是他的親妹妹，而且「卓一倩」這個名字，他再也沒有提起過。
那天趕著回卓宅之前，卓一凡就去了趟江嵐的住所。可是竟是因為平時對她的鬆懈，大概是因為身邊早就有被她買通的眼線，那個女人居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後妹嵐忠。昨晚他跟著卓一凡，在郊區一處很偏僻的瓦房裡找到了一身狼狽的江嵐。對他們的到來江嵐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他是卓一凡的心腹，雖然卓一凡從不主動去說，他也大概瞭解了來龍去脈。不難猜到，這個女人也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卓一凡今天大概正在忙著處理江嵐的事，恐怕今天也是不會回來的。
他有無意間問過卓一凡為什麼不回家的事，只是他少有的言辭閃爍，也不難讓人想像到是因為林一茜的關係。
他當時和卓宅的人稱呼卓一倩為「林一茜」的時候，阿忠就已經知道林一茜想起了以前的事。只是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都已經想起來了，居然還會心甘情願的呆在卓宅。以她從前和陸然的關係，不管她是不是卓家的人，這三年來被卓一凡算計利用，恐怕不管換做誰都會離開他，離開這個卓家的-？
這個女人反倒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彼時的卓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原本渾身狼狽不堪的江嵐顯然已經換了身衣服，此刻正坐在卓一凡的辦公室裡。
卓一凡擰眉看了她半晌，他一直都覺得這個女人很能幹。且不說她曾經以林一茜助理的身份委屈了那麼些年，後來在陸然身邊假意為他留意他的行為舉止，其實是想接近陸然的心計，就足夠讓人不敢小覷。vexn。
可是讓卓一凡不明白的是，他還沒來得及弄懂江嵐冒充他妹妹的目的。
如果論錢，她這些年從來沒有開口和自己要過一分錢。甚至於他每次要給她錢花的時候，她都會拒絕。
可是再想起她向自己開口要林氏的時候，卻又是毫不猶豫的。
是她的胃口太大，還是她的目的不僅僅是錢？
兩人面對面坐著，江嵐雖然是被卓一凡抓回來的，卻絲毫沒有怯懦的樣子。
「為什麼冒充她？」卓一凡放下鋼筆，雙手相握。
他曾想過無數次把江嵐抓回來後該如何處理過的問題，身為一個合作人，江嵐的確是不二的人選。可是她犯了自己的大忌，冒充他的妹妹。雖然他親手害了林一茜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如果當年他就知道林一茜是他的妹妹，也就不會讓她出那麼多的事。
江嵐冷嗤，眉眼間淨是不屑，「怎麼？把自己的親妹妹害成這樣，現在想來追究是誰的責任了？」
卓一凡挑眉，眼睛因為佈滿血絲而顯得有些駭人。他果然是沒有看錯人的，他也想過，如果江嵐是他的親妹妹，這的確是再好不過的。
不用因為對林一茜的愧疚而整日良心難安，也不用因為少了一個才智雙全的合夥人而可惜。
他勾了勾唇角，「我只是想知道你當初是怎麼做到的。」
江嵐撇了撇嘴，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簡單？你懷疑林一茜是你的親生妹妹，而我猜中了你的懷疑，順籐摸瓜誤導你而已？」
她說的沒輕沒重的，差點讓卓一凡以為，她只是打了個噴嚏而已。
「那你要林氏做什麼？」卓一凡自認剛才問的問題很白癡，他真正有興趣的是江嵐對林氏的執著。
雖然她和自己一起算計著陸然和林一茜，可是她這些年在林氏工作確實是一直非常賣力。如果她對林氏有什麼仇恨，這些年可以讓她在內部動手腳的機會多了去了。
江嵐攤開手搖搖頭，嘴角劃過一絲苦笑，「我和林一茜是在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她不認識我，我卻認識她…不一樣的是，她是靠著家裡，我卻是要一邊打工一邊給自己賺取學費。後來畢業了原本以為會分道揚鑣，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進了她的公司。我原本就是學廣告設計的，在那個部門工作也是無可厚非。可是她林一茜一個心理學的，居然是設計部總監？」
她說著，乾巴巴的笑出聲，「我以前只是知道她有錢而已，沒想到林氏就是她家的。那個時候遇見她，我雖然心中不滿卻還是和她打招呼…可是她居然一點都不認識我？也難怪…我那個時候總是戴著副比臉還大的眼睛，誰會注意我？可是每每我設計出了什麼好的方案，公司雖然會採用，可是所有的功勞都會歸於林一茜名下？我不懂，到最後我也只是她的助理而已…你知道麼？」
江嵐目光閃爍，頓了頓直接掀開了自己的裙擺。
卓一凡皺緊了眉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卻見到她大腿處一塊比拳頭還大的黑色傷疤，看上去像是燒傷的。
「那個時候在學校，她半夜和那個孫小瑤溜進學校的食堂裡偷吃的。當時我是個一天到晚只知道學習的傻瓜，半夜回宿舍的時候路過食堂發現著火了。當時是夏天，我就穿了一條連衣裙，把她們救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受了傷…孫小瑤當時已經被煙熏得暈了過去，林一茜卻是清醒著的。可是一個人都沒有關心我，甚至連林一茜都在事後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
她咬緊牙關，似乎是在說什麼深仇大恨，卻見卓一凡譏笑出聲。
「你笑什麼？如果當初不是你找上我，我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去報復？況且以我的能力，管理一個林氏，綽綽有餘？」
她的不甘心被卓一凡看在眼裡，卻只是輕輕抬唇，「你也說了，你當時相貌平平。我不敢說我對林一茜有多瞭解，只是以她的姓子，當時就算沒有昏迷也被嚇得半死，哪裡還會記得救她的人長什麼樣子？她這樣粗枝大葉的人，不記得你又有什麼奇怪的？」
江嵐沉默了許久都沒有開口，隨即不耐煩的抬眉，「不管怎麼樣，現在你也知道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卓一凡笑的更開心的直搖頭，「我為什麼要殺你？你這麼聰明又愛記仇，我不好好利用你豈不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