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7: 我愛上陸然了 文 / 陳暱

    卓一倩眸光一閃，有什麼東西像煙花一樣在腦袋裡炸開。她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她知道哪裡是關鍵所在了？歐陽敘當日和她說那些過往的時候，目光真誠，可是她一直覺得少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聯繫上那天馮佳期癡癡傻傻說的話，她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

    正要開口質問卓一凡，就聽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來晚了，一倩…」

    怪不得都說背後不能說人壞話，他們才聊到歐陽敘，歐陽敘就來了。

    卓一倩沒有回頭，她此時此刻哪裡還有這個心情去看歐陽敘。盯著卓一凡波瀾不驚的眸子，她就能猜到，這一切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中的。他先出馬試圖說服自己，動搖自己，再由歐陽敘出現。她在心裡譏笑著，算的真好。一切都掐的很好，重點的話一句都沒說，掐著她會生氣的時間出現，讓她有話不能。

    歐陽敘拉開椅子坐在卓一倩身旁的位置，「怎麼了一倩？」

    見她仍舊站著，目光閃爍，死死的盯著卓一凡，歐陽敘心裡漸漸開始不安。他是聽了卓一凡的話這個時候進來的沒錯，只是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完全不知情。雖然他一直和卓一凡合作，卻很少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說會讓卓一倩嫁給他，這點他自然相信，沒有理由不信。卓一倩一貫對卓一凡言聽計從，只要她還沒有喜歡上陸然，一切都好說。就算喜歡上了，按照卓一凡對陸然的態度，他也絕對不會同意。

    和卓一倩走得近的男人就這幾個，除了陸然，沒有誰比他更有機會。況且他早就告訴過卓一倩，他是卓一倩的初戀。而她也似乎沒有懷疑的意思。

    「媽咪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覺？」小瑞安似乎完全不想和歐陽敘有任何過多的接觸。

    歐陽敘剛想和他打招呼，小瑞安就很有先見之明的搶在前頭開口。

    「不許胡鬧？」卓一凡少有的厲聲斥責，小瑞安愣了一下。因為卓一凡很少會凶他，就算有時候會因為他犯錯而教訓，也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嚴厲。

    他低著頭，除了卓一倩，卓一凡是唯一能治得了他的人。

    卓一倩沒有開口，看來今天是鐵了心要撮合她和歐陽敘了。就算她不喜歡，也一定要這樣嗎？

    她攥緊的拳頭藏在桌下，歐陽敘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是雖然已經習慣了小瑞安的刁難，也不免臉色有些難看。

    幸好有卓一凡出面解圍，才不至於讓他太尷尬。

    卓一倩勾勾唇，見歐陽敘鬆了口氣，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歐陽，我有事想問你。」

    她笑的一如平常那樣溫柔，歐陽敘只顧沉浸在她主動與自己交談的喜悅裡，「你說？」

    卓一凡略微皺了皺眉，歐陽敘沒看出來，他卻沒有錯過。卓一倩哪裡是要和他好好說話的樣子，那表情，擺明了就是要刁難的。

    「你說我們以前就認識？」卓一倩繼續笑。

    「嗯，你忘了，我說過，我是你的…」歐陽敘連忙點頭，全然不知卓一倩的心思，卻被她輕輕打斷，

    「我知道，初戀…」她若有所思的壓低了聲音，半晌又輕啟紅唇，「那麼，你當初在酒會上是怎麼知道是我的呢？我的臉應該和三年前不一樣-？我以前叫什麼，長什麼樣子？你又是憑什麼認定我就是那個你的初戀呢？」

    她咬牙，聲音冰涼，涼到了歐陽敘的腳底。

    他的確是疏忽了這樣的問題，當時他也是迫於無奈想先緩和一下和卓一倩關係才不得已去騙她。可是那晚他說的謊的確不夠圓滑，稍微深思一下就能發現一些漏洞。

    比如她換過連臉，他卻說在招商酒會上看到她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我…」歐陽敘慌張的看著卓一凡似乎求救，卓一凡卻是一臉愜意的表情給小瑞安叫果汁。這是他歐陽敘自己惹出的事，他沒理由去趟這個渾水。能不能唬弄過去是他的本事，卓一倩會不會相信他也是他的本事。

    「嗯？我在聽…」卓一倩微微垂著頭，眼底卻儘是凌冽和失望。

    「因為我一直偷偷在調查你，我知道你發生意外。但是後來聽說你和卓一凡住在一起了，我以為他是你的丈夫。可是我發現，他是你哥哥，所以我才會接近你…」歐陽敘心情忐忑卻用力壓著自己的聲音，努力讓自己不顫抖。

    這是他在10秒鐘以內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謊言。他也曾經聽說過，說過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去圓這個謊。他冷汗涔涔，卓一凡完全沒有要幫他的意思，看來還是因為他的擅作主張而動怒。

    「那我叫什麼？」卓一倩抬頭，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他的慌張她不是沒有看出來，可是他說的話似乎也沒什麼漏洞，很合理的樣子。

    「你叫…」歐陽敘顫抖的手心捏緊了椅子把手。

    「你以前叫什麼重要嗎？」卓一凡終於開口，歐陽敘用力的鬆了口氣。他沒辦法去編一個名字，他剛才差點就要說，她叫林一茜。差一點就無法控制的從嘴裡蹦出來了，因為他覺得對著卓一倩說謊，實在是太累了。

    「是麼，反正我什麼也不記得，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卓一倩收回笑容，臉色慘白的有些不太正常，「哥，我累了，你們吃-，我想帶安安回家了。」vgio。

    她說著，起身拉開椅子。

    「站住？」卓一凡低吼，按住了準備跟在卓一倩身後的小瑞安，「明天開始搬回來住？」

    他命令著，卓一倩果然停下了腳步，「為什麼？」

    「那個房子太小了，搬回來住-，和歐陽多走動走動，有利於你們的感情？」卓一凡毫不猶豫的說出口，卻在話全都扔出來後隱隱覺得後悔，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後悔什麼。

    「感情？」她回頭，諷刺的目光從歐陽敘身上掃過，又回到卓一凡身上。

    看來今天卓一凡也不是來找她商量的，他已經決定要把自己推到歐陽敘那去了嗎？

    她繞過去一把抱起小瑞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走了。」

    「一倩？」歐陽敘惴惴不安的開口挽留，「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卓一倩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你也說了，是曾經的初戀。既然都過去了，我也不記得了，何必再提起了。就算這是真的又怎麼樣？卓一凡…」

    她轉頭恨恨的看著卓一凡，卓一凡似乎有些驚訝，卓一倩從來不會這樣直呼他的名字。她對自己的尊敬是一直保持著的。

    「卓一凡，你是鐵了心要干涉我的事了？」

    卓一凡沉默不語，又聽的她笑出聲，「我可以搬回去住，但是我告訴你，你說的沒錯，我愛上陸然了？」

    歐陽敘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一種被冷落被忽視被羞辱的感覺從頭席捲到腳。她說什麼，她愛上陸然了？她承認了？她又愛上那個該死的陸然了？

    就算自己就坐在她面前，她也毫不顧忌的說出口嗎？看來在她心裡，他歐陽敘當真什麼都不是。

    「歐陽，對不起，我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我只希望你們能給我留點空間。安安找爸爸的事，我想那是我的私事？」

    她扔下這句話，不顧那兩人的反應，抱著小瑞安奪門而出。

    歐陽敘洩了氣，頹廢的坐在那低下了頭。不管是以前的林一茜還是現在的卓一倩，什麼都會變，卻還是愛上陸然了？

    他譏笑著開口，「怎麼？你不是信心滿滿的嗎？」

    卓一凡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都在預計之中，急什麼？」可你下想。

    「你還有計劃？」歐陽敘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只是仍然不太敢肯定。

    「原本就是計劃之中的，她愛上陸然是遲早的事。你別忘了，臉變了，心可變不了？」卓一凡扔下這句話，拈過桌上的餐布擦了擦手，站起身離去。

    卓一倩沒有開車，只能帶著小瑞安上出租車。抱著他上樓，剛進家門想把他放下來，又被小瑞安摟的緊緊的。

    她一路上都在發呆，似乎已經忘記了小瑞安的存在。略帶歉意的親了一下他粉嫩的臉頰，「累了嗎？媽咪給你洗澡？」

    小瑞安搖搖頭，癟著嘴，「媽咪，舅舅不喜歡大叔嗎？」

    卓一倩不喜歡在小孩子面前歎氣，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怎麼這麼問？」

    小瑞安趴在她肩上，「可是我想要大叔做爹地，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如果大叔可以做我爹地就好了？媽咪，舅舅為什麼不喜歡大叔呢？」

    卓一倩在心裡疑惑，是啊，卓一凡究竟為什麼說她和陸然不適合，不可能呢？

    她沒有心思再去想，給小瑞安洗完澡又抱著他入睡。困意漸漸襲來的時候，突然一個激靈，卓一倩輕輕翻身下床，摸索著前幾日被她換下的包包。

    一顆鑽戒在黑暗裡閃著光，卓一倩擰開檯燈，轉著那枚戒指。那是上次回國後從卓宅帶回來的，她仍在包裡一直忘了去看。

    銀色的光芒閃爍，她的呼吸幾乎就要停滯。一個大寫的字母q，和陸然那枚一樣的位置，尾巴翹著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