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77 我算什麼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他們離開的最後一晚，齊悅還是和齊萱睡在一張床上，那晚憋在心裡很久的話，齊悅終於說出了口。
「姐，王剛後來有找過你嗎？」
齊萱微微頓了頓，隨即很自然的點頭，「離婚以後他一直纏著我，動不動就來找我。」
「他想跟你和好？」
齊萱笑著搖頭，「是也沒用，我已經對他死心了。齊悅，我放下了，也覺悟了，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我那樣去愛，我對他已經夠仁慈，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的事不再管了。」
是啊，有多少女人會傻到離婚以後還給前夫那麼一大筆錢的。齊萱雖然平時看上去很難相處，霸道又野蠻，可她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也是個勇敢堅強的人。
「姐，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支持你。既然你都放下了，一切就隨他去吧。好好的過日子，你還年輕。」
齊萱笑著點頭，緊緊握住了齊悅的手。
那晚，姐妹倆大概都沒有睡著，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齊悅，你說如果當年我們都聽了爸媽的話，我們的感情會不會沒有那麼多挫折。」深夜裡，齊萱突然這樣問，齊悅怔了許久。
「誰知道呢。」齊悅淡淡的回答，「姐，如果當年我們都聽了爸媽了，心裡也許永遠帶著遺憾。現在呢，雖然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狠狠摔了一跤，可至少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嗯，我們都要好好的，為了自己，為了爸媽。」齊萱堅定的說著。
第二天，他們一家人終究還是回去了，那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季北派了專機送他們，週一航則親自護送。想到和週一航的那一層關係，齊悅總有些淡淡的傷感。
開始許娟覺得週一航特別像一個人，可相處中漸漸發現那兩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送許娟離開的時候，許娟拉著齊悅走到一旁說悄悄話。
「丫頭，還記得我剛來的時候看到週一航很驚訝？你知道週一航他長得像誰嗎？」許娟一本正經的問。
齊悅作思考狀，隨即漫不經心的回答，「像媽媽的朋友？」
「何止朋友，他長得跟你逝去的父親很像，真的很像，我幾乎都以為時光又回到了過去，可也僅僅是長得像。這幾天的相處，我也在注意觀察，週一航的性格和你父親差別太大。你父親是個內斂的人，做事認真勤懇，週一航卻完全不是這樣。哎，也就長得像而已。」
許娟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心裡從來藏不住話，這二十幾年來，她藏著這個秘密大概快憋壞了吧。
齊悅笑著挽住許娟的手臂，「媽，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可多了，您還指望週一航是我哥哥不成，他這個人油腔滑調，花心風流，我才不想要那樣的哥哥呢。」
「哎，媽媽不敢有這樣的指望，你哥哥估計已經離開很久了。齊悅你也別花心思了，他如果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簡直是奇跡了。」
齊悅笑了笑不說話。
——
送走了許娟齊弘毅齊萱，齊悅整個人都像是沒了勁似的，提不起一絲精神。
回去的路上，季北看她表情懨懨的，低柔的聲音安慰道，「不用捨不得你爸媽，等他們有時間可以把他們接過來住一段時間，你有空了也可以過去看看他們，現在交通很方便。」
齊悅靠在椅背上，視線迷茫的瞥向窗外。
季北看她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他自知無趣，也不再說什麼。
車子一路平靜的行駛在路上，齊悅突然問了一句，「季語風的那些人你處置了嗎？」
「唔。」季北冷冷的應了聲，似乎不太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齊悅卻不依不撓，繼續問道，「那些人的家人，你也把他們給處置了？」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季北冷冷的說，臉色明顯差了很多。
「不希望我問，還是不敢回答我？」齊悅冷笑，「季北，如果我求你，求你放過他們，你會放了他們嗎？」
「不會。」季北肯定的語氣給了齊悅當頭一棒。
她笑得越發張狂了，笑著繼續問，「那如果在我和那些人之間選擇其一，你還是會堅持殺了他們嗎？」
季北好看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沒好氣的哼道，「你是不是太清閒，太無聊了，成天思考這種問題，有時間多陪陪喵喵，多陪陪老爺子，別胡思亂想，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
齊悅依舊是笑，笑得很是諷刺，「季北，我猜，如果在季家和我之間選擇一個，你一定想都不用想，捨棄的一定是我吧。季家對你多重要，而我又算什麼。」
季北是鐵了心的不再理她，專注的開著車。他在想，是不是太寵這女人了，成天每個正經事，竟會亂想。想到是季語風在她面前碎嘴，季北心裡沒來由的冒出一股火。
車子開會別墅，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討論其他，齊悅躺在椅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她只覺得這段時間身心疲憊。從知道了那驚人的秘密，到他們的婚禮，再到季語風說的那些，一樁一樁的，彷彿一件件小事就能將她徹底壓垮。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季北見她睡得這麼熟，打開車門正要將她抱下車，雙手剛碰到她的身體，她便驚醒了過來。
「我自己走。」齊悅淡淡的說著，推開他走回別墅。
剛走進別墅，齊悅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馨，幾天沒見林馨，耳邊沒有那種聒噪聲，齊悅只覺得那是一種享受。
「喲，季太太回來了，怎麼剛結婚，不是滿面春光，而是一臉慘白呀，怎麼，新婚生活不愉快？」林馨意有所指的說。
齊悅懶得搭理她，只想回房休息去。
林馨卻似乎鐵了心不讓她，三兩步跑到她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當了季太太，開始給臉色我瞧了，怎麼說季南也是季北的哥哥，按輩分你該稱呼我一聲嫂子，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爸媽就是這樣教你對待長輩的嗎？你爸媽這是走了，他們若在，我還真得親口問問他們。」
齊悅眼睛不悅的瞇起，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林馨，你夠了嗎？我現在沒有力氣跟你吵架，請你放過我行嗎？」
「我不放過你？」林馨冷笑，「季太太，您這是說什麼笑話呢？您現在可是季家的女主人，我能住在這裡還得看你臉色，我還敢不放過你，我可是沒吃雄心豹子膽。」
齊悅低低歎了口氣，氣若神閒的站著，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齊悅，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我好像聽說你不打算要孩子，那就怪了，這以後季家還得誰來繼承？難不成讓你女兒，和季家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外人？」
齊悅有些疲憊了，這個女人彷彿嫁給季南一心就是想繼承季家，她也不想想季家涉及得到底是什麼產業，天真的女人還以為季家是做正經生意的。
齊悅瞥見季北走進來，大手一指，漫不經心的道，「關於季家繼承人的問題，你應該去問季北，他比誰都清楚。」
齊悅說完繞過林馨，逕直上了樓。
林馨一直很畏懼季北，她總感覺季北與生俱來某種氣質，讓人見了就害怕，她從來也不敢直視季北的眼睛。
「你有什麼話要問我？」季北冷冷的站在她面前。
季北的語氣不太好，林馨覺得氣壓瞬間低了很多。
「額，沒，沒有，我就是覺得齊悅都已經跟你結婚了，應該考慮給你生孩子的事了，畢竟季家這麼大的產業，需要人來繼承。」
林馨說完，被季北冰冷的視線掃了一眼，她立刻閉嘴了。
「我還沒死，繼承人的事也由不得你來操心。以後請你離齊悅遠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林馨嘴巴嘟了嘟，不敢再多說什麼。
——
那晚林馨氣憤的回到房間，對著季南抱怨了起來，「我說你弟弟怎麼那麼冷，幹嘛那副樣子對我，好歹我也是他大嫂，就不能對我尊重點。」
季南面無表情的回了她一句，「要想別人尊重你，你先得尊重你自己。」
「我怎麼不尊重自己了？季南，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沒結婚就懷了你的孩子，這樣很下賤！」說起這個，林馨徹底毛了，「你以為我想，未婚生子，我也覺得羞，覺得丑，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個名分，這到底是為什麼？還是說你妻子的名分你一直在為別人留著，季南，你倒是給我句話呀。」
「成天這樣胡思亂想，你煩不煩。」季南沒好氣的說。
「是啊，你嫌我煩，你不喜歡我，當然嫌我煩，當初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是怎麼把我騙到這裡來的，你說你會娶我，給你時間你就會娶我，現在我跟你來了法國，你娶我了嗎？你給我名分了嗎？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季北的婚禮你都不讓我參加，說到底你不就是怕我身份曝光，怕別人知道你已經有女人，季南，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