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8 勇敢往前走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沐灝宸眉頭蹙了蹙，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輕聲問道，「你的親身父親是不是跟齊天龍有關係？」
齊悅也不隱瞞他，哽咽的聲音回道，「齊天龍是我爺爺。」
一切都有些意外，似乎卻又在意料之中。沐灝宸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為什麼會這樣？那不就意味著季北和你有著殺父之仇。」
「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說了。」齊悅趴在桌上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的。
沐灝宸輕歎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齊悅，傻姑娘，如果一直待在我身邊，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沐灝宸說著眼神變得哀傷了起來，「悅悅，都是我不好，當年如果我沒有做錯事，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懊悔，可是你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悅悅，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齊悅敏感的抽出了自己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沙啞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沐灝宸，你不要逼我，我現在心裡好亂，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好嗎？」
沐灝宸受傷的抿了抿唇，衣服憂傷的表情。
那天，沐灝宸在齊悅身邊陪了好久，直到她哭夠了，心情好些了，他才送她回家。
一路上，她都保持著沉默，視線始終瞥向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沐灝宸瞭解她，他知道她在猶豫，在思考。
「明天還準備去法國嗎？」他試探的問了一句，依他對齊悅的瞭解，這丫頭一定會躲在家裡，至少這段時間會躲起來逃避。
可是，齊悅卻用平淡的聲音「恩」了一聲。
「你還準備去法國？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他毀了你整個家庭，他奪走了你的一切，雖然你現在的媽媽對你很好，可是你忘了你曾跟我說過，你覺得自己是撿來的，在這個家沒有歸屬感，感受不到親情。這些都是他害的，你還能回到他身邊？齊悅，我認識的齊悅不是這樣的人。」
齊悅淡笑一聲，冷冷的說道，「你認識的齊悅早就變了，過去那個齊悅再也回不來了。」
『吱——』的一聲，沐灝宸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有些憤怒的質問，「齊悅，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當初，我背叛了你，我懊悔，我悔過，可是你一次機會也不給我，對我那樣絕情。現在呢，季北一家對你做過什麼？他殺了你全家，你都能原諒他？齊悅，你是被愛沖昏了頭，還是受了季北的威脅？」
「沐灝宸，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齊悅極其疲憊的說。
沐灝宸一拳捶在方向盤上，怒吼，「你讓我怎麼不管你，你是我女兒的媽，我不想你受委屈，我更不想你壓抑了自己。有什麼苦跟我說，我不相信齊悅是一個會被愛沖昏頭的人。我認識的齊悅太理智，理智道當初沒給我一絲機會。」
齊悅嘲諷的笑了笑，低聲說道，「你認識的齊悅早回不來了，在你跟安薇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的時候，那個單純無比的齊悅已經被毀了。沐灝宸，不要自認為你很瞭解我，如果你真有那麼瞭解我，當年會背著我在外面養女人？」
沐灝宸冷哼，「一碼歸一碼，以前的事幹嘛還拿出來說。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季北了？你要為了他放棄所謂的殺父弒母之仇？」
「我的事不用你管。」齊悅還是這麼一句話。
沐灝宸真的被氣瘋了，吼道，「不管就不管，你以後也別在我面前哭了。」
說完他重新啟動車子，車子飛速的行駛了起來。
——
那天晚上，許娟和齊悅睡在一張床上，母女倆好久沒這麼親密過了。
許娟有些不捨的握著她的手，平靜的問，「悅悅，今天都去了哪裡？見了哪些朋友？」
「我跟沐灝宸一起喝了杯咖啡，本來想去看看夏雪的，後來想想還是不去了，去一次傷心一次，很難過。」
許娟欣慰的歎了口氣，「你能跟阿宸這樣媽媽也算是滿足了，雖說離婚了，真沒必要成為敵人。其實媽媽還是有私心的，媽媽真心希望你們能和好，可是我知道這是一種奢望，你和阿宸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破鏡重圓的。媽媽現在也想明白了，既然你選擇了季北，肯定有你的原因，我還夾在中間幹什麼呢。媽媽只要你過得好就行。畢竟像你母親那樣的事發生的可能性也小，現在是法制社會，這個社會也是很安定的。」
齊悅往許娟懷裡縮了縮。記得小時候，媽媽總會帶著姐姐睡，而她則一個人睡在小床上。那時候媽媽給的解釋是，她小，能睡小床，姐姐大了，小床不夠睡。那時候她真的很羨慕齊萱，很小的時候，其實她是個特沒安全感的人，總感覺跟媽媽睡才安全，可是一直就沒這個機會。
「媽，謝謝你把我養這麼大，謝謝你對我這麼好。」齊悅的聲音有些哽咽。
許娟聽著卻難受了，很是難過地說著，「孩子，別這樣說，你這樣說媽媽會內疚的。那時候拿著你母親的一大筆錢，我們沒有給你存著，而是開了家小店做生意。那時候你和齊萱兩個人，我們多少肯定是偏心齊萱，說起來還真的挺對不起你的。這些年媽媽一直在自責，有時候會做夢夢到你母親，你母親總在夢裡責備我，怪我沒能把你照顧好。尤其是你跟阿宸離婚那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夢見你母親。」
「媽，您別想太多了，我現在過得很好。」齊悅縮在許娟懷裡，像只慵懶的小貓咪。
許娟輕輕揉著她的頭髮，心疼的道，「我們悅悅從小太坎坷，這輩子都過得挺艱難的，媽媽希望你從今往後能好好生活，真希望季北是你的真命天子，能好好的寵你，愛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如果有一天季北傷了你的心，媽媽一定跟了拼了，把命都豁出去也義不容辭。」
齊悅呵呵的笑，心裡卻在流淚。
「媽，季北會對我好的，在他的生命裡，我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愛上的女人。他雖然像你們想的那樣，身份背景有些複雜，可是季北的心很真誠。跟他在一起，請你們放心。」
許娟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怎麼能放心呢，你又不在我身邊，在身邊的話每天都能看到，即便你受了委屈也能回來找媽媽傾訴。可是現在呢，你生活在國外，在那邊你沒有朋友，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氣吞聲。媽媽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就難受得緊。當年我反對你姐跟王剛在一起，就是不希望女兒嫁太遠。」
「媽，您放心吧，季北不會傷害我的，我傷心的話，季北會比我更難過。他愛我已經愛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所以……」
齊悅努力的在找措詞安慰許娟，許娟卻冷冷的打斷她，「對於你們年輕一輩，我已經不相信你們會有多麼堅貞不屈的愛情，看看身邊就是的，你和齊萱就是最好的證明，當初愛的那麼天轟地裂的，最後呢，什麼結果。」
齊悅懶得再跟許娟爭論什麼，縮在她懷裡開始裝死。
許娟輕聲笑了笑，「傻妞兒，我知道你嫌媽太囉嗦，好了，我什麼都不說了，你以後要記得多往家裡打電話，他對你好，i要打電話跟我說，他對你不好，你更要告訴我，媽媽或許不能做什麼，至少可以安慰安慰你。」
「媽，我知道你對我好。真的，不要再操心了，我在季家不會受委屈了，就算季北欺負了我，還有季老爺子和季老師呢，季老師從來都是站在我這邊的，老爺子也疼我。」
齊悅說著自己停了下來，忽然覺得好諷刺，她那麼親熱喊得爺爺，竟是自己的仇人。
「丫頭，機票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嗎？」
「媽，您不用操心，一切都準備好了。」
許娟聽了一點也不高興，反倒嘮叨道，「哎，剛跟喵喵混熟，這丫頭剛開始壓根兒不要我抱，現在我抱她她很來勁，這倒好，以後又要見不到，距離又得遠了。」
齊悅不說話，她知道這個話題如果繼續下去會沒完沒了。
後來許娟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齊悅卻徹夜未眠。躺在大床上，思緒萬千。她不知道這次回去等待她的是什麼，也許像沐灝宸說的，逃避才是真正的她。可這次，她再也不能像個縮頭烏龜。所謂的血緣，其實還是很奇妙的，她心裡總有種感覺，哥哥還沒有死。也許只是自欺欺人，可她必須得調查清楚。即使結果也許只會令她傷心，可有結果總比沒結果好。何況對象是季北，逃避還能有用嗎？他話早放出來了，明天是最後的期限，如果不回去，他親自過來押人。話說回去，季北如果生氣親自來了，以後她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天，終究還是亮了。該面對的始終是要去面對的。
季北沒有親自來接她，而是派了專機過來接她和孩子。飛機起飛，目的地法國，齊悅的心情是那樣的壓抑。前面的路似乎很難走，可是她不得不勇敢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