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7 真相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那晚，齊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她在想這一生怎麼那麼坎坷。小時候總覺得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人，總感覺爸爸媽媽姐姐才是一家，原來都是真的。齊天龍，多麼熟悉的名字，她的爺爺。
凌晨三點，她突然有些想念一個人，掙扎許久，最終還是撥通了他的號碼。
「你那邊幾點了，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季北的聲音有些低沉，還帶著抱怨的意味。
「季北，你是不是說等我回去就跟我結婚？」齊悅莫名的來了一句。
季北在那頭鎖緊了眉頭，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季北，你回答我好嗎？你是真心要跟我結婚的嗎？沒有其他任何原因？」
那頭低低笑了笑，說道，「不然你以為我圖你什麼呢？」
「是啊，你圖我什麼呢？我長得不那麼好看，沒有錢，還離過婚，你為什麼會看上我呢？季北，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齊悅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到底怎麼了？」季北低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姐姐今天離婚了，我突然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到底什麼樣的感情才能天長地久？為什麼那麼相愛的人都會分手。而我們兩個，多麼平淡啊！我們拿什麼來地久天長。」
「胡思亂想什麼，明天我去接你回來。」季北沒好氣的說。
「不，我不回去。」齊悅激動的說，「明天我不回去，我還有事的。」
季北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不回來可以，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明天是最後的期限，後天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去接你回來。」
「季北，如果我不肯回來，你要拿我怎麼辦呢？是不是像你爺爺那樣，斬盡殺絕。」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季北眉頭緊緊蹙了起來，「離婚的是你姐姐，你那樣敏感幹什麼？當年你自己離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齊悅不說話。
「好了，半夜三更的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明天不是還要帶你媽媽去做檢查。」
掛了電話，齊悅依舊沒有睡著，腦子裡混亂不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心情。
——
第二天，齊悅帶許娟去做檢查，心情一直很亂。許娟也發現了，拍著她的肩道，「傻丫頭，媽媽告訴你那個事實，不是讓你難過的，媽媽希望你能過得好，早知道你會這樣，媽媽就該隱瞞你一輩；子。」
「媽，我不怪你，就像你說的，也許是宿命。我的一生注定如此坎坷。」齊悅的聲音很淡。
許娟輕歎了口氣，摸著她的頭寵溺的說，「這二十幾年，我一直把你當親身女兒，告訴你事實是一回事，你還是我的寶貝女兒。不要把這些當做包袱，你母親不希望你做什麼，只想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如果你哥哥還在世，希望你母親在天有靈，保佑你們兩個能相遇相認。這二十幾個年頭，我日日夜夜都在為他祈福，希望他還活著。」
「媽，如果他還在，我一定找到他。」齊悅的聲音有些哽咽。
帶著許娟做了一系列檢查，醫生都說身體恢復得很好，只需長期服用降血壓藥，不要再受刺激，情緒不要再激動，就不會有事。
齊悅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
「我都說沒事了，你偏要不放心，現在好了吧，醫生都說沒事了。」許娟微笑著道。「你們以後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我和你爸能照顧好自己，不用你們操心。你們兩姐妹，只要不要我操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媽，放心吧，我和姐姐都長大了，我們有自己的思想，知道怎麼做是對。你和爸爸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母女兩說了好多，後來許娟執意要去超市幫忙，說是好多天沒去超市，不放心。齊悅把她送到超市，看到她沒事的樣子才放心。
「孩子，明天就要走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空回來，想跟誰說句再見趕緊去吧。還有夏雪，也去看看她，那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在天堂過得寂寞不寂寞。你這輩子也就她一個朋友，夏雪走了以後，也沒見你再教貼心的朋友。」
齊悅點了點頭，道，「媽，那我先走，今天晚上再回來陪你。」
齊悅說完急急的跑走了，她給沐灝辰打了電話，約他見面，沐灝辰顯得非常激動，執意要開車來接他。
兩人去了一家熟悉的咖啡廳，曾經無數次來過的地方。
「我這次回來，看到很多家店面都換了，沒想到這咖啡廳還在。」齊悅淡淡的說。
沐灝辰笑笑，「這家咖啡廳這麼有名，自然不會關。」
齊悅攪了攪杯中的咖啡，思緒萬千。
「你媽說你明天就要走了，我真沒想到你會主動聯繫我，我還在想，找個什麼理由約你見個面。」沐灝辰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還有些傷感。
「沐灝辰，問你一個問題。」
「嗯？什麼問題，怎麼那麼嚴肅？」沐灝辰有些納悶，齊悅突然變得好嚴肅。
「你查過季北，查到些什麼？」
沐灝辰立刻垮下了臉，「又是季北，你現在心裡只有季北，他這次過來我都沒找他麻煩，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算我掌握了他再多東西，為了你，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沐灝辰，請你告訴我，我想知道季北爺爺過去的那些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查到過，季北的爺爺曾經殺了他的老大，才坐上今天那個位置，你能不能告訴我，老爺子殺掉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據說那人也是當時響噹噹的人物，為什麼會栽在他手中。」
「為什麼想知道這個？」沐灝辰眉頭微微蹙了蹙。
「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請告訴我好不好？」齊悅語氣中多了幾分哀求的成分。
沐灝辰頓了頓，緩緩說道，「東北曾經有位傳奇的黑道人物叫齊天龍，據說他當初用了十年的時間，從一小乞丐發展成為整個黑幫的老大，甚至壟斷了真個國內的軍火，毒品生意。可是就這麼一個厲害的主兒，後來卻敗在了自己的親信手中。關於他們的傳說很多，據說齊天龍看上了季老爺子最愛的妻子，老爺子因此心懷怨憤，下毒毒死了齊天龍。也有人說齊天龍很色，他身邊的人都會送美女給他，而他最後也是死在女人手中，那個女人便是季老爺子送給他的。總之傳說很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季老爺子殺害了齊天龍，奪得了他的位置。」
『齊天龍！』齊悅嘴裡漫不經心的重複著，「原來真的是齊天龍。」齊悅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你知道齊天龍？」
齊悅不回答，忽然趴在桌上大聲哭了起來。
沐灝辰可納悶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她哭的像個孩子似的，他的心更疼，他知道她的眼淚不再是為了他，可是心還是會痛。
「齊悅，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我幫你好不好？是不是你們齊家跟齊天龍有什麼淵源？」
齊悅依舊不說話，趴在桌上哭得異常淒慘。
齊悅從未覺得如此無助過，她好不容易做好準備，準備好做他的新娘子，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該的，不該這樣的。她曾經那樣排斥季北，總覺得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漸漸的，她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樣走進她心裡的，她不再那麼排斥他，甚至有他在身邊，她覺得那麼有安全感。為了孩子，為了自己，她想也許真的該找個依靠了，能想到的最可靠的依靠便是季北了，可現在，她該拿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她和所謂的爺爺，親身父母，完全沒有感情，她甚至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可血緣就擺在那兒，她能怎麼做。還能正大光明的跟季北在一起，跟他結婚嗎？做不到，她做不到了。
「齊悅，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好不好？有什麼事告訴我，我來幫助你。」
「不，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齊悅哽咽的聲音說著。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什麼事你跟我說，就算我幫不了你，至少可以跟你一塊承擔呀。」沐灝辰誘哄道。
齊悅用力擦乾眼淚，她知道這眼淚不是為了所謂的爺爺，也不是為了所謂的親身父母。
「齊悅，什麼事告訴我好嗎？讓我跟你一起承擔。我知道你不可能再給我機會，我也不再奢望，可是讓我做你的朋友可以嗎？你是喵喵的媽媽，我是喵喵的爸爸，我們之間有割不斷的關係，有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齊悅揉了揉眼睛，平靜的聲音說道，「我媽昨晚告訴我一個事實，原來我並不是她親身的。」
沐灝辰眉頭挑了挑，他曾經似乎說過同樣的話，卻沒想到這竟然應驗了。
「怎麼會這樣？」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媽其實只是我姨媽，我的親身媽媽早就死了，死在黑幫的爭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