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7 準備離開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齊悅回到房間後，傭人小靜看她的眼神都是異樣的，有點膽怯又有些探究。齊悅輕輕歎了口氣，走了過去，淡淡的說了句，「讓我來抱吧，辛苦你了。」
齊悅說完從小靜懷裡接過孩子，孩子大概好久沒見到她了，一看見她，便手舞足蹈了起來。齊悅看著眼睛有些酸酸的。
「喵喵昨晚睡得好嗎？有沒有哭鬧？」
小靜笑著回答，「沒有，睡得可好了，昨晚北少爺過來抱喵喵，一直抱到天亮，喵喵在北少爺懷裡睡得特別香，一點都沒鬧。」
齊悅眉頭微微蹙了蹙，昨晚她昏睡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她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
小靜帶著打量的眼神望著齊悅，試探地說，「齊小姐，北少爺對喵喵可好了。」
齊悅嘴角抿了抿，有些不悅的打發她，「你先下去吧，孩子我看著。」
傭人自知說錯了話，立刻離開了。
齊悅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家裡的傭人都向著季北，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和季北昨晚的那點勾當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她還在自欺欺人罷了。
抱著孩子在房間玩了許久，丫頭現在越來越不肯睡覺，每天睡覺的時間比之前少多了。現在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趴在床上，翻來翻去，越翻越靈活。還對聲音特別敏感，看到哪兒有聲音，小眼睛立刻搜尋了起來。
瞧，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小眼睛立刻找了過去，看到季北從外面走進來，丫頭的嘴巴立刻咧了起來，咯咯直笑。
季北走過去，一把將她從床上抱起，把臉湊過去，小丫頭抱著狂啃了起來。
齊悅都不知道他倆啥事變得這麼好，齊悅從她出生一直帶她，也不見得丫頭親她一口。季北每次在家的時候，過去看看她抱抱她，這丫頭竟能跟他這麼親。齊悅越想越生氣，恨不得將他轟走。可是自己又有什麼權利，這是他的家，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
季北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道，「其實只要你把臉貼著她的，她就會啃你的臉，這是我一次偶然間發現的。」
齊悅把頭瞥向一邊，不想搭理他。
季北抱著孩子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最後抱著孩子出去了。再回來時手裡已經空空如也。
齊悅鐵了心不想理他，坐在床邊不斷的抹著眼淚。
季北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孩子交給傭人了，我們倆好好談一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噁心。」齊悅用力推了他一把，生氣的是總推不動他。
季北張開雙臂強制將她摟進懷裡，齊悅使勁掙扎，卻總掙脫不出他的懷抱。
「你到底想怎麼樣？想把我逼死嗎？」齊悅歇斯底里的罵道。
季北仍然抱的緊緊的，死活不鬆手，低沉的語氣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齊悅，事已至此，什麼都改變不了了，跟了我吧，我答應了會好好對你，我甚至可以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你。」
「誰說改變不了！」齊悅罵道，「你以為跟你上了床我就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嗎？我還就不相信了，跟你上過床就沒人敢要我了？」
季北的眼眸變得凌厲，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你以為我不敢說嗎？」齊悅猛地推開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季北你給我聽著，我不是古代那些封建的女子，我會因為丈夫的出軌而離婚，就不會因為跟你上了床就認定你。我討厭你，恨不得親手殺了你。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你自以為是，自認為自己多麼了不起，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你以為把我拉上床我就會死心塌地的跟你，你做夢吧，即使你能控制我的身體，你永遠也控制不了我的心。」
齊悅看到季北的雙眸緊緊瞇起，雙手握成了拳。這是他發怒前的徵兆，換做以前她早嚇得腿軟了，可是今天她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下賤的希望他給她一拳。可是他沒有，他鬆開了手，什麼也沒說就跑掉了。齊悅彷彿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掙扎。
——
季北離開了兩天，不見人影，電話也沒打一通。換做以前，老爺子早該惦記念叨了，這次老爺子提也沒提。她怎麼可能看不出老爺子是在顧忌她的心情。這兩天，家裡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連季南都一臉意有所思的表情。齊悅當然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很多事情，話語不需道破，大家心裡都清楚地很。
那天，老爺子心情不好，喝了點小酒，齊悅怎麼勸都沒有。酒勁上來，老爺子開始激動，握著齊悅的手直說，「丫頭，爺爺對不起你，爺爺做了好多對不起你的事，爺爺讓你這輩子都過得不好。當初我應該讓你走，走得越遠越好。這個家是個危險地帶，你待在這裡只會更受傷。爺爺沒能保護好你，也不再有能力保護你。當初我不該折斷你的翅膀，不該滅掉你的保護傘，讓你成了無依無靠的人……」
「爺爺，你喝多了。」季南搶過老爺子的酒杯，臉色沉重的道。
「不，我沒醉，我清醒的很，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老爺子搶回酒杯，咕嚕咕嚕又喝了好幾口，嚷嚷道，「你們就讓我把心裡話說出來，喝酒壯膽，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敢說出來。齊悅，我真的對不起你，不該讓你捲進來。你本該活在單傳的世界，過平靜的生活，是我讓你的人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是我奪走了你的一切。我該死，你詛咒我吧。」
齊悅皺了皺眉，伸手搶過老爺子手中的酒杯。
「爺爺，我不怪你，你並沒有對我做什麼，你反而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了我許許多多的愛。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想我該離開了，一直不敢跟你說，今天也趁機會跟您說一聲。我想帶著喵喵回中國，那裡才有我的家，在那裡我的人生才會平靜。沐家現在已經不會對我做什麼了。」
老爺子深歎了口氣，認真的說道，「也好，回去吧，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在那裡找個好男人嫁了，過平靜的生活。爺爺自私了，原本想把你留在身邊，卻讓你這麼不開心。爺爺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爺爺，我不怪您，我真的不怪您。」齊悅真誠的說，如果真要怪，她只怪自己沒有用，沒能保護好自己。
那頓飯吃的特別漫長，齊悅知道老爺子沒有醉，他說的每句話都那麼清晰。一頓飯下來，季南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一臉沉重的表情。
吃完飯，送老爺子回房休息，看到季南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季老師，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
季南笑著朝她招了招手，齊悅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剛坐下，季南卻突然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季老師……」齊悅微微掙扎了一下。
「對不起，齊悅，對不起……」季南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該把你帶到這個家，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齊悅深吸了口氣，拍著他的肩笑著安慰，「季老師，你幹嘛跟爺爺一樣，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我不怪你們任何人。相反，我很感激你，是你在我無路可走的時候拉了我一把，讓我帶著孩子舒服的過到現在。現在孩子也大了，帶著她回國也好辦了。你能不能再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季南像是會讀心術似的讀出了她的心思，笑說，「機票我明天就去給你定。」
「季老師，還是你瞭解我。」齊悅主動抱了抱他。
「齊悅，告訴我，你喜歡季北我。」
齊悅搖頭，淡淡的回答，「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覺得他很好，對我和喵喵都很好，但僅僅是感激。自從昨晚他對我做了那種事，我對他最初的好感全都消失了，現在我只想遠離他，離他越遠越好。我希望你能幫我，就像當初你幫我擺脫沐家一樣。」
「傻瓜，我當然會幫你。」季南摸了摸她的頭髮，「回去以後忘了這裡的一切，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合適的男人，倘若他真心對你好，記得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的，」齊悅好笑的說，「經歷過那麼多，我已經明白很多事，不會再像個孩子了。」
「是不能再像孩子了，你現在都是孩子她媽了。以後還得照顧喵喵，等你回國以後，我幫你跟b大打個招呼，去裡面當助教或講師，比外面的工作稍微輕鬆些。這次回去，可不能去事務所工作了，女孩子家在工作室裡設計設計就行了，就不要去工地了，太危險了。你賭得起，喵喵可賭不起。」
齊悅點頭，很認真的說，「我都知道，我現在一切以孩子為中心，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您就別為我擔心了。回去以後，我可能暫時不會工作，在我爸媽超市幫幫忙，最主要的工作是帶孩子。」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我就怕你回去到工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