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4 跟了我吧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季北帶著齊悅去了一所大學，離老爺子的別墅很近，知名度也很高。很巧的是，這所大學就是當年季南幫她申請到的。那時候她放棄了，如今又來了，彷彿冥冥之中自由注定。她忽然很好奇，如果當年選擇了這裡，她的人生會不會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也許和沐灝宸壓根兒就走不到這地步。

    回去的路上齊悅一直沉默著，季北看了她一眼，問，「不喜歡？」

    「不是，」齊悅搖頭，「就是覺得人生很奇妙，我跟這所大學挺有緣的，當年我讀本科的時候，季老師幫我申請了這所大學的研究生，可是我放棄了。現在感覺重走了一遍人生。」

    季北頓了頓，道，「當年你直接來了這裡，也許一輩子都會有遺憾，彎路走了一遍又繞了回來，你才知道哪一條路適合你走？再走就不會後悔了。」

    齊悅想想也是，倘若當年毅然決然選擇了出國留學，也許和沐灝宸在那個時候就結束了，即便她能在建築行業取得成績，這輩子也不會開心，心裡總會惦記著那段感情。

    看著季北那張人神共憤的臉，齊悅忽然想要惡作劇一下，甚是認真的道，「季北，你說得對，路只有走過才知道適不適合自己，上一次我為了愛情放棄了夢想，這一次我說什麼也得為了夢想放棄一切，所以……」

    「所以你就乖乖地待在這兒，其他的一切由我來安排。」季北打斷她，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還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

    齊悅心裡很想笑，又有點小感動，不懷好意的問，「季北，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留我下來？」

    季北怔了一下，接著淡淡的說道，「你可以這樣認為。」

    這倒是反將了齊悅一馬，齊悅哼哼著罵道，「不正經，你不就是希望我陪著老爺子嘛，放心，你可以去幹自己的大事，只要我有空都會陪老爺子的。」

    車子駛回別墅的時候，季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蹙了下。

    「北哥，人找到了，真的是小馬做的，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齊悅故意離得很近，裡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季北的臉色沉了沉，接著冷冷的回了句，「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季北的臉色一直很差，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指尖泛白。

    「發生什麼事了？」齊悅關心的問，感覺和那個所謂的季家有關。

    季北只淡淡的回了句，「沒事，先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車回去。」

    「沒事，來得及，小事一樁。」

    齊悅總感覺事情好像挺緊急的，於是提議道，「要不你帶我一起去，處理完事情再送我回來。」

    季北想了想，打了方向盤往相反方向駛去。

    車子最終停在一幢幢歐式別墅前，齊悅仰望這一幢幢相連的別墅，甚是震驚，問，「這裡就是所謂的『季家』？」

    季北微點頭，拉著她往別墅走去。

    「這麼大？」齊悅忍不住感慨，心想他在這裡到底幹了多少壞事。

    週一航聽到聲響，立刻迎了上來，看到齊悅微微愣了一下，沉聲問，「北哥，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季北簡單的回了句，「沒事。」

    「小馬在後面的倉庫。」

    季北點點頭，大步往倉庫走去。齊悅猶豫著不敢上前，感覺裡頭定有骯髒的事情發生。

    季北見她落在遠處，轉過頭來道，「怎麼不走了，快跟上來。」

    「不了，我不進去了，我去外面等你。」

    季北嘴角勾了勾，返回去拉著她的手就往倉庫走，一邊狀似警告的說，「讓你見見也好，以後就不敢再跟我說個『不』字了。」

    倉庫裡黑漆漆的，只聽到一個男人淒慘的呻吟。週一航開了燈，只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他的身旁是一隻斷掉的手臂，還有血流出，男人的表情甚是痛苦。齊悅下意識的用手遮住了眼睛，她從來沒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北哥，北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男人隱忍著痛跪在季北面前，「你對我那麼好，我不該背叛你的。」

    週一航踹了他一腳，將他踹出去很遠，罵道，「你這白眼狼，當年你被追殺是北哥救了你一命，現在你倒好，恩將仇報，那批貨對我們而言沒什麼大不了，可是你應該知道北哥最討厭背叛。北哥信任你才會讓你去出這批貨，你倒好人和貨一起消失，你怎麼跟北哥交代？」

    季北擺了擺手，週一航聽話的閉上了嘴。

    躺在地上的小馬不停的給季北磕頭，一邊哀求，「北哥，你繞了我，我有苦衷，我的妻兒都在那人手中，我真的不想背叛你的，北哥您就像我的再生父母，就算您開口要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有任何推辭，可是我的妻兒是無辜的，我不能對他們不管不顧，我掙扎了好久，北哥，求你饒了我吧。」

    「北哥的規矩你還不知道，怎會為了你一個破壞了規矩。何況，你當我們季家全是吃草的，憑你幾句話我們就信了？」週一航滿是諷刺的說。

    小馬連連磕頭認罪，「北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在澳門輸了很多錢，借了高利貸，我無奈之下才偷了那批貨。北哥，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的妻兒還需要我照顧。」

    齊悅大概聽懂了事情的經過，看著跪在地上的小馬哭著道歉磕頭，一口一個妻兒，作為女性她是被感動的。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在這樣的關頭他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妻兒。

    可是她聽到身邊的季北用毫無溫度的聲音說了幾個字，「我的規矩你知道。」接著看到週一航踢了一把沾滿血的刀到小馬的面前。

    小馬瑟瑟的拿起刀，高高舉起，眼裡的淚直飆。

    齊悅看不下去了，顫抖著手晃了晃季北的胳膊，「他已經失去一條手臂了，你就放過他吧，他還有妻兒要照顧。」

    齊悅說完只聽週一航冷冷的哼了一聲，「婦人之仁。」

    齊悅剛想反駁什麼，被季北拉著出去了，剛走出去，聽到倉庫裡頭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吼。

    齊悅全身的冰冷由心底散發，她彷彿看到了所有背叛季北的人的後果，雙手繳在一起不斷的顫抖，顫抖。

    「怎麼，害怕了？」季北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漫不經心的問，「知道害怕挺好，以後乖乖聽我的話。」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嗎？」齊悅轉過身認真的問他，「你故意讓我看到這一幕，就是想要告訴我你容不得任何背叛？」

    季北眉頭微微蹙了蹙，不說話。

    「季北，我不懂，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季老師安排我在你們家住了這麼久，可是關於你們季家的一切我都沒過問過。你是擔心我會把你們家的事情說出去，還是什麼？你放心，我不會說的，老爺子是我尊敬的人，我死也會維護的人，我不會傻傻的跑去跟人說老爺子是通緝犯，你是黑幫首腦。我說想出去讀書也只是說說而已，我沒想過離開你們家的。你不用做出這麼多來嚇我，我膽子小，真的會被嚇壞的。」

    季北眉頭蹙得更緊了，淡淡的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回去的路上，齊悅渾身還在顫抖，視線瞥向窗外，耳旁響徹著小馬剛才撕心裂肺的吼聲。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過來的。」季北低沉的聲音道歉。

    齊悅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她在想這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是什麼讓他走上了這條路，如果老爺子沒有這樣的背景，他會不會像個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被逼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季北，小馬偷了你們的貨，是指的毒品嗎？」

    季北眉頭緊了緊，沒回答。

    可是這似乎就是答案。齊悅明明知道的，所謂的黑幫怎麼會跟毒品，槍支，廝殺無關，可是想像是一回事，事實卻又是另一回事。她無法想像季北這雙寬大白淨的雙手沾染了多少鮮血。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乖乖待在家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齊悅頓了頓，淡淡的說，「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平靜的生活。」

    季北深深歎了口氣，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靜的生活他永遠給不了，只是這個女人他也不想放棄。他從來不懂什麼是愛，一直以來，女人之於他也只是發洩的工具罷了，可是自從她的出現，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回家。只要和她在一起，心就說不出的安靜。起初他不相信自己會對哪個女人動心，可是那怦然心動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尤其是孩子出生以後，他是那麼想要照顧她們母女，想要把她們永遠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來傷害她們。

    「齊悅，跟了我吧，我會照顧你，照顧齊妙，給你們最好的生活。」

    心裡想的話還是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