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8 不喜歡 文 / 河清海晏七七
齊悅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她開門一瞧，看到季北站在門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裡？」齊悅疑惑的問。
季北頓了頓，逕自走進她的房間，一邊漫不經心的回了句，「我過來看看寶寶。」
「你是該好好看看寶寶了，你都消失好多天了。」
季北直接走到搖籃邊，將熟睡的孩子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
「喂，你幹嘛呀，寶寶都睡著了，你把她抱起來幹嘛？醒了你哄她。」齊悅不爽的說，這丫頭現在越來越鬧，好不容易把她哄睡著。
季北剜了她一眼，哼道，「我哄就我哄。」
結果的是，丫頭並沒有醒，在他懷裡睡得更熟了。
「季北，你們家來了這麼多親戚，你不下去陪陪你家那些親戚？」
季北給了她一個『懶得理你』的表情。
「季北，說真的，你們家親戚挺大方的，那個叫什麼季語風的，他給的紅包裡是一張支票，我跟他非親非故的，都不好意思收，我覺得應該給人還回去，你覺得呢？」
季北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的回道，「給你就拿著，管那麼多幹什麼！」
「可是這錢無論如何也不該是我拿呀，不然我給老爺子，讓老爺子給還回去，反正那錢我拿著也不安心。還有很多紅包，裡面的數額都很大。」
「你別煩這些了，」季北冷冷的打斷她，「那些人情老爺子自會還回去，你別瞎操這個心。」
「可是……」
「你是老爺子認得親孫女，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齊悅還想說些什麼，季北丟了個眼神給她，示意她什麼都別說了。齊悅這才悻悻的住了嘴。
齊悅覺得兩個人待在一室多少有些尷尬，季北卻坦蕩得很，抱著孩子走來走去，時不時去親親她的小臉，這樣的季北倒是挺令人震驚的。
「季北，我看你還是趕緊娶個媳婦生個娃吧，你現在看起來就是個父愛氾濫的男人，我看那個季語晴好像對你很有意思，不如……」
齊悅的話還沒說完，被季北一個冷眼給瞪得沒敢說下去。
「嘿嘿，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齊悅討好的說。
一來一去孩子被他們吵醒了，不過也沒哭，大眼睛圓鼓鼓的看著季北。
「她醒了，眼睛好漂亮。」季北很是激動的說，「她笑了，她在對我笑，她竟然笑了。」
齊悅看著他驚喜的表情，覺得好笑，她努了努嘴，笑道，「你要是經常待在家裡，寶寶認識你了，會對你笑得更歡，還會消除聲音來呢。」
「真的？」季北抬頭問，那表情，那眼神，是那樣認真。
齊悅很肯定的點頭，「是真的，她現在看到我，看到爺爺，看到季老師，甚至看到家裡的保姆，都會笑得很歡，如果看到陌生人，就會哭。」
「那她為什麼對著我不哭？」季北眉毛挑了挑。
齊悅笑了笑，道，「可能我生產那幾天，你每天都有去醫院看她，孩子已經記住你了。」齊悅說完話鋒一轉，「不過呢，你要是再多消失幾天，寶寶對你的印象就沒了，到時候你對她來說可就是陌生人了。」
季北眼睛轉了轉，像是在思考她的話。
——
直到晚上，那些賓客好友們才離開，季語風和季語晴則被老爺子留在家裡吃晚餐。原本一家團聚的氣氛該很歡樂，多了兩個陌生人則變得有些低沉。席間就只有老爺子對季家兄妹問長問短，季語風則很有耐心的回答老爺子的每一個問題。
「你爸爸最近身體不好，又進醫院了？」老爺子關心的問。
季語風一臉沉重，「我爸老毛病又犯了，天氣不好，雙腿就會疼，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說是感染了，不過沒什麼大礙，他的腿都已經疼了幾十年了。」
老爺子深歎了口氣，哀聲道，「這病又不能徹底治好，隨了季銘一輩子，這孩子可真夠苦的。」
「爺爺，您放心吧，我爸都已經習慣了。而且他以前跟著我爺爺，什麼苦沒受過，我爸說了，這點痛不算什麼。」
「是啊，季銘是個鐵錚錚的漢子，這點疼算什麼。」老爺子收拾好心情，轉向季北，「阿北，你哪天抽空去看看你季叔，我老了，你們也不讓我出門，你就代爺爺去看看你季叔吧。」
季北簡單的應了一聲，面無表情。
這時季語晴猛地挽住了季北的手臂，撒嬌似的說道，「北哥哥，你去看我爸，順便跟我爸提親吧。」
季北的話像是一個地雷，把所有人震得不輕。
季北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
季語風狠狠的啐了季語晴一口，教訓道，「小晴，哪有女孩像你這樣，羞不羞。」
「哥，我是新時代的女性，你不要拿古代的一套標準來衡量我，喜歡就說出來，我哪裡錯了？我就是喜歡北哥哥，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嫁給北哥哥。」
季語風嘴角抿了抿，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季語晴的頭，「那也得季北喜歡你才行呀。」
「北哥哥，你喜不喜歡我？」季語晴順口問。
所有人在等待季北的答案時，季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句，「不喜歡。」
簡潔的三個字沒有任何遮掩。彷彿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只有季語晴，似乎受不了這打擊，眼淚立刻飆了出來，哭著偎進了季語風懷裡，「哥，哥，北哥哥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們明明訂了娃娃親的，他怎麼可以不喜歡我。」
季語風滿臉黑線，又不忍心把妹妹推開，只得起身跟老爺子告辭，「爺爺，小晴都被我們給寵壞了，我還是先帶她回家吧，改天再來陪您。」
老爺子也感到很抱歉，連連點頭。
待季家兄妹離開以後，尷尬的氣氛剛有所緩解，老爺子猛地把筷子狠狠拍在餐桌上。
「爺爺，怎麼了？」季南試探的問。
「怎麼了？我還能怎麼？被那臭小子氣都氣死了。」老爺子站起身，手指著季北罵道，「你剛才至於這麼不給小晴面子？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妹妹，連你今天的姓都是她家賜予的。」
季北冷冷的看了老爺子一眼，淡淡的問，「你有見過妹妹跟哥哥結婚嗎？」
「你……」老爺子被氣得不輕，「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隨便找個借口應付一下就行，至於把話說這麼死，你現在把她弄哭，後頭季銘以為我們欺負他家寶貝女兒了。說到底我們能有今天，都是他家給的，做人怎麼能不知恩圖報，反而恩將仇報呢。」
「知恩圖報？要犧牲我的婚姻去報恩嗎？」季北冷冷的說著站起身，「讓我娶季語晴，我勸你別打這個主意。」
季北說完甩了筷子離開了餐廳，老爺子氣沒處發，把一桌子碗筷全拂到地上，瓷器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嘩啦聲。
「這臭小子，現在翅膀硬了，能飛了，什麼事都跟我對著幹，我把他養這麼大為了什麼，為了跟自己慪氣嗎？」老爺子對著空氣大罵。
一屋子人誰也不敢上前勸說，大家都知道老爺子的個性，這個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最安全。
老爺子發洩了一通，最終季南和齊悅一人挽著他的一隻手臂將他勸回了房間。
在大床上坐下，老爺子的氣息已經有些不穩。
其實老爺子的個性和季北完全相同，兩個人都有火爆的脾氣，老爺子是外顯的，季北是隱藏起來的。所以兩人到一起，火山總是會爆發。
季南給老爺子倒了杯水，拿了降血壓藥，餵他吃下，一邊勸道，「爺爺，季北什麼性格你還不清楚嗎？婚姻的事情豈容得了別人做主。」
老爺子憤憤的說道，「我也不是逼他同意那門親事，我現在也覺得那時候訂的娃娃親太幼稚，可是季北也不能一口就回絕了，絲毫不給人面子啊，怎麼說小晴也是個女孩，多少該給點面子吧。」
季南點點頭，笑著道，「爺爺，我說話向來公道，這次真怨不了季北，換做是我，我也會一口回絕。感情的事豈能兒戲，是季語晴太幼稚，不懂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
老爺子被說的有些動容。
這時，齊悅又勸了起來，「爺爺，季北難得回來，您就別跟他生氣了。這事兒我覺得季北沒錯，就算有錯他也是錯在太直接。他根本就不喜歡季語晴，你們再怎麼逼他也沒用。而對於季語晴來說，你們應該要讓她知道事實是什麼，善意的謊言只會讓她越發的堅信她和季北是天生一對。」
「可是季北也不能這麼直接呀，這讓我怎麼跟季銘交代。」老爺子眉頭蹙了蹙，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太衝動。
齊悅想了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爺爺，要不這樣，我去勸勸季北，讓他去看季叔的時候順便道個歉，你們兩家人這麼多年的感情，季叔一定不會為了一點點小事跟您生氣，何況他自己的女兒，他應該很瞭解才是，在我看來，季語晴有些任性，她觸到了季北的底線，季北才會不顧她的面子當場回絕了她。」
老爺子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齊悅你幫爺爺好好勸勸季北，他現在只有你的話會稍稍聽一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