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兩萬年前 滅族線索 文 / 晴空不晴
馬車趁著夜色駛出無望之城,向著風間之城駛去。如今的風間之城城主早已不是了風家二長老風家,雖,明面上一切如舊。卻在暗中早已被北冥家中人所接管。一路上快馬加鞭不敢稍作停留,沿途還要提防著行蹤外洩,也是行的極不輕鬆。
天濛濛亮時,方是到了風間城的外城,過了外城入到內城之中,再行之不遠,便可到達兩界山腳下。
「今日現在這裡休息,深夜之時出城。」
尋了家不顯眼的客棧,眾人栓了馬車暫且稍作休息。客棧不大統共分了兩層十幾個房間,為了方便看住妙玉兒三人只要了兩間客房。上官子語與南子離一間,爧自然而然便是與妙玉兒一間。
為了展現風度,爧將房間內唯一一張床讓給了妙玉兒,自己則擇了個椅凳暫且休息。窗外的太陽已爬到了半山腰之上,天空露出半邊魚肚白來。
「水,我要水。」
「給。」
「這化形散真是難受。」妙玉兒接過茶杯,猛的一口折了進去。口中依舊渴得很,又是伸出杯子要了一杯來。爧乾脆將桌上的茶壺與了她。她抓過茶壺便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這些水暫時解了體內化形散帶來的痛苦。
他不置可否,化形散本就是妖的剋星。餵她吃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回返妖界之路漫長,他們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你修為甚高,豈能安心做了上官子語的跟班。」
「爧師父才不是跟班呢,爧是主人的師父。」嗚嗚嗚忙是開口辯解道「專門看著你這種小人的世外高人!」
「小小兔子精也敢和我叫囂,要不是體內的化形散定是叫你好看。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了,別鬥嘴了,先去我徒兒那裡,把昨日我交代你的事情與她說個明白。」
「是。」嗚嗚嗚不住的點著頭,撒歡似的跑了出去。
爧合上房門,手掌在門邊撫過,封了結界。轉身目光冰冷的看向妙玉兒「有何事,但說無妨。」
「你知道了。」她丟下手中的茶壺,茶壺摔在地上摔的粉碎「只一件化形散的解藥。」
「休想!」
「既然前輩不願與我化形散的解藥,那就休怪我口下無情。想必前輩也是知道我是誰的人。妙玉兒在此也不多做隱瞞,此番被擒皆是主上的計策。前輩您是明白人,我勸您還是不要與主上為敵,主上的厲害之處想必前輩應是沒忘吧。」
「你威脅我。」一雙杏核眼微瞇起來,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卻也聽的出心中已是多有不悅,前一面還隔著數米遠,下一秒便是欺身上前手指死死的掐上她的喉嚨,將她自榻上提了起來「從未有人威脅過我,還活的好好的。」
窒息的感覺瞬間傳遍她的週身,妙玉兒手指握成拳頭,不停的拍打著他的手臂。艱難的自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放手,放手,你,你不,不能殺了,殺了我!」
脖頸上的手指不斷的收攏,妙玉兒精緻的臉因著窒息憋的漲紅,眼見著要失去了意識,身子猛的被人甩了出去,狠狠的丟在榻上,身上散架一般的疼痛起來。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我,我笑你,笑你受人牽制而不自知。哈哈哈,哈哈!」
「你。」爧好看的柳葉眉已是皺成了川字,衣袖揮散之間氣刃飛出,劈在她兩側的榻上,在木頭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妙玉兒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彎起眉眼來笑看著發怒的爧,這一道道氣刃無論是那一道劈在自己身上,都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前輩消消氣,不如我們來談談化形散之事如何?」
心有所欲,便受了牽制。本以為過了兩萬年之久,自己不會犯這般的錯誤,無奈心靜不下,終是有了牽絆。
嗚嗚嗚蹦躂蹦躂的跑到子語的臥房之內,她已是睡得熟了不知它前來。
「主」
剛是叫出一個字來,它便被睡在塌外側的南子離順手撈了起來摀住了嘴,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嗚嗚嗚直點著頭,示意知曉了。
許是方纔的動作大了些,南子離翻過身便看見上官子語滿眼清明的看著自己。他笑笑,手掌拂過她的眼瞼「睡吧,還早。」
她撥開他的手,緊握在自己手中,空出來的手摸上嗚嗚嗚的頭「不是叫你和爧一同看著妙玉兒,怎的你倒是跑了過來?」
「是爧叫我來的,他說要我把昨夜他交代與我的事情說與你聽。」
「哦,說來聽聽。」爧一向都是有話便之說,難得有一次用了嗚嗚嗚做傳話筒,看來似是什麼不好啟齒之話,或是晴天霹靂一般的話。
嗚嗚嗚有些不安的看向南子離,四隻小短腿在空中蹬了幾蹬,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爪子剛是著了地便急著向上官子語的懷裡鑽去。
「小傢伙,竊玉偷香。」南子離眼疾手快的拽住它的兔耳朵,向外來著。子語的懷抱是他一人的,其餘之人誰也休想沾染半分「有什麼話不必避著我,但說無妨。」
它黑溜溜的大眼睛轉了幾轉,這件事他遲早也是要知道的,莫不如先說了的好「爧讓我告訴主人。」輕咳了兩聲,有模有樣的學起了爧的語音語調「你去告訴我徒兒,說是徒弟女婿的劫難便是要到了,叫他事事小心著。」
劫難。三個月前師父便是與她說了這般的劫難,當時她並未放在心上,只以為遙遙無期,如今聽來心中只覺得惴惴不安。師父當時說過是大劫難。
南子離望著她眼中一時間的失神,心漏跳了一拍「子語?」
「嗯?」
「放心。」被她握住的手,反握回來。大手將她的手緊緊攥著手心之中「為夫不會有事的。」
她不知有事無事之說,只是知道連師父都是彈之變色的劫難,絕不會那般輕易的度過。莫不會向她一般,因著劫難失了性命?!晶亮的眸子猛的睜大,抱起塌上的嗚嗚嗚便是搖了起來。
「師父還說過其它的什麼麼?」
「主人你要把我搖昏了。沒了沒了,爧沒說過其它的什麼了,只說了這些。」
「子語別擔心,大風大lang都是過了來,劫難自算不上什麼。」
「你不懂。」她急的快要哭了「我們去問問師父,或許師父有什麼法子能解了你的劫難,也猶未可知。」
昨日在馬車之上,爧師父問及她若是南子離不在自己身邊,她會怎樣。那是她便警覺不對。今日又叫了嗚嗚嗚前來提起劫難之事來,更是印證了她心中不安的念頭。師父這般三番五次的暗示,定是有了破解之法。
一牆之隔的客房中。
爧與妙玉兒對視著,他終是先歎出一口氣來自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來,丟到妙玉兒的手中。
「化形散的解藥我沒有,不過這裡的丹藥卻可以解百毒。一日一粒三天後你身上的化形散便是可以解了。」
「三天!」她擰開瓷瓶的手頓了頓,驚呼出聲三天怕是要來不及,若是到了妖界只怕一切都晚了,若是被押回妖界,她定是逃不了會審這關。
妖界、會審。妙玉兒的眸光忽然亮了起來,柔情之至。如今的妖皇正是她遺失的一雙子女中的男孩。若是能再見到也算不枉此生,不可。回到妖界定是必死無疑,她不能回去。想到這裡,妙玉兒猛的抬手將藥丸吞了下去。
她要想辦法拖下去,只要過了三天化形散的效用過了,便無人能阻止她離開。她的孩子她定要找回來,只是不是現在,一切也只能等著除了主上之後。
「為什麼她不肯放過我徒兒。」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主上容不下無相一族之人,當初將無相一族趕盡殺絕便是最好的證明。若不是你命大,現下只怕也成了世間飄零的亡魂之一。」
「你我都知道,ど女與無相一族無冤無仇。」他也是想過是因著無相一族的仇恨,ど女才會追著上官子語不放,畢竟她是無相一族中人。可他在子語身邊半年之久,發現事實卻是不然,ど女做的每件事情幾乎皆是圍繞著自家徒兒,雖是招招險毒,卻不致命。
「她與南王妃有了仇,便是與無相一族有了仇。」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來,本就傾倒眾生的容顏愈發的不可收拾「我雖是怕她傷心難過,卻也能取了你的性命。你我都知道無相一族滅族在前,子語出生在後。」
「信不信由你,我跟在主上身邊這般長的時間知道的自是比你多。至於主上為死咬著子語不放我也是不知。不過暗中卻是聽見主上稱呼子語為姐姐。」
「姐姐?」ど女少說也有兩萬年的年齡,而子語只是修行了三千年的妖怪。單是按年齡來算,也是稱不上姐妹「你可是說的真的?」
妙玉兒聳聳肩慢慢的躺在榻上休養生息起來「我都已是這般了,還有騙你的必要麼。」
姐姐,姐姐。爧心中吃味著這兩個字,子語是ど女的姐姐
這可能麼?無論是年齡還是靈力,子語遠輸ど女一大截,甚至十個子語也是不及一個ど女。這也不是何不可能之事,她本有著多次機會殺了子語,卻是未動手。
單是子語身上流淌著的神血,便暗示著她的身份不是那般的簡單也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