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故人重逢 願你安穩 文 / 晴空不晴
南子離將肖王爺帶來的聖旨揣在懷中。
「怎樣?」
「沒想到風長青真是有心,怕我藉故推脫,前去請了聖旨,派了肖王爺送來。這壓施加的真好。」
皇都外,北冥府中。
北冥玄遣散了原來安排的一眾劫車之人,今夜的行動是秘之又秘,除了他之外,外人皆是不必知曉。
屋外,二長老北冥峰敲響房門。
「玄兒你在麼?」
「二長老,我在呢。」北冥玄拉開房門「不知二長老前來所為何事?」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順便問問子語那丫頭找到沒有。自從那**宣佈了婚事那孩子便是消失不見了,我怕她出事。」
北冥玄的眸子閃了閃,近來皆是忙著些莫須有的事情,今日若不是二長老提起,他只怕是要忘了自己以往撒過的謊來了。
「還沒有,不過我已是派人加大了搜尋力度,想必不日便能找到子語了。」
北冥峰皺著眉「你說那孩子能去了那裡,現在算來肚子中的孩子也是應有五個月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獨身一人,挺著肚子在外也是不安全,無論如何你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是,二長老,您放心便是。玄兒也是擔心的很,以往曾聽子語說過她老家在邊界城附近,孩兒這就動身去尋來。」
「糊塗!」北冥峰咚的一聲敲在他的腦後「還有七日便是你與青鸞公主的大婚之日,你現在丟下青鸞去邊界城尋子語,豈不是糊塗。凡事都等到大婚之後再說也不遲。」
「是。全聽二長老的。」北冥玄鬆下一口氣來,他算是暫時過關了。早知今日,當初就不必冒險撒了這般的彌天大謊,事情的真相若是被二長老知曉了非殺了他不可。
北冥峰縷著鬍子出了去,向著青鸞公主住的閣樓而去,迎娶公主是大事,日後北冥家在朝堂中的影響力也是進一步加深。
只有水往低處流,人定是要走到高處去看看。
二長老走後未有多久,北冥玄坐在案幾上思前想後的向著今日夜間的行動,劫貨的路線,逃跑的路線,怎樣能在最短的時間將活物運到東城門,怎樣不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三十萬件兵刃不是小數目,一旦有跡可循是他們北冥家所謂,只怕北冥家上下老小也是走到了盡頭。
他心中正思索著,忽然房門後的窗戶被人輕輕推開。湊近一看正是一身男裝的上官子語。
「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有要事與你商量,不然我也不會冒著危險前來。」她口中的危險便是二長老。
「怎樣?」
「風家捎來書信說是裝車的時間改為午夜子時,由南子離跟著風長青一起押送。」
「什麼!子語,你莫不是看錯了?若是這樣還怎的劫車,劫了南子離豈不也是被牽連到其中。鑄劍閣也會牽連到其中,最後甚至整個百善堂。」
上官子語沿著屋子踱起步來,本來劫持三十萬件兵器就是殺身大罪,這件事打一開始就沒有善了的可能。原本想藉著這件事讓風家當了替罪羊,可未曾想風長青竟是拉了南子離來墊背。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南子離定是不能在暗中幫助與我。眼下能幫忙的只有你、白沐、沈凌風和沈思靈三人。」
他點點頭「定是不遺餘力。」
「不需要你多不遺餘力。」上官子語繞道他的身後「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幫忙,你有沒有什麼隱身咒拿來用用。」
「這個有的事。」北冥玄自懷中摸出兩張符咒來,遞與上官子語「但這個符咒有些許不足,遇水則化,再也藏不住所有東西。」
他有些明白子語是打算拿這些符咒,暫時隱藏了那幾輛運送車的蹤跡,繼而再尋其他的出路。
「多謝。」她結果符咒,化手為刀看在北冥玄的後頸上,將他敲昏過去。
「你」
「對不起,事關重大,我不能拉著你來冒險。照顧好青鸞,日後我們或許還會再相見。」
上官子語將北冥玄藏在了床底下,擋上紗幔偽造出正在睡覺休息的模樣。她下的手她心中有數,不到明日他怕是醒不過來。
回了五里街的鑄劍閣。
她擇了後門而入,前院中風長青帶著風家之人、南子離帶著鑄劍閣之人、肖王爺帶著皇宮中的侍衛,正在裝車,一件件的兵器皆是數過之後再被裝到車內。
後院之中,她一回來,便看見茯苓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夫人,您可是回來了,大事發生大事了。我的趕快去通知風顏公子,您先去白沐那裡,白公子急著尋您呢!」
「到底是何事?」
再去問時,茯苓已是跑遠了。現在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交給人皇的三十萬件兵刃,難不成還有比這件事更大之事。
上官子語將信將疑的推開白沐的房門。
房間內,白沐正坐在桌前不知再給什麼人布菜,手中的筷子輕輕抬起。沈思靈也是立在一旁,擋住了那人的身影。
「子語姐姐你快進來。」見她推門,白沐急忙招呼她進來。
桌案上傳來碗筷被放下聲響。
推開門又是合了上,正是看見桌旁吃飯之人。一身書僮的裝扮,十三四歲的模樣,笑起來清麗可人。
「南王妃,好久不見。」
「風顏月。」她皺皺眉,這不可能,風顏月在那日風家水下墓穴被毀之後就已經逃了「風月?」不對,風月從未見過真正的她,更是不可能知曉她的身份。
「莫怕,我是風顏月。座。」
上官子語將信將疑的坐下,時刻保持著警惕。
風顏月嘴角綻開一抹笑「我知道你為何怕我,這個還你。」說著她自懷中掏出冰珠。
接過冰珠,徹骨的寒意傳來,忙是將冰珠放下。這是妖界皇室用來保存皇室成員遺體之用的冰珠,雖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卻也難得。
「在南王府你我約定,以冰珠換取聖果。」
「風顏月果然是你,可是那日在風家的水下墓穴之中?」
「那也是我。」風顏月打斷上官子語的話「那是我這兩萬年來被困在海底的恨意,她是我身體中的一部分,我們是相通的。」
那個黑色衣衫的風顏月似是有回到眾人的眼前,眼眸中的恨意,久久消失不散。
「由於這股恨意是在太濃重,已是化出了人身。我想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的目的是什麼?」
吱嘎——門被人推開。
爧手中抱著酒罈子,斜倚在門框邊。折了一口酒入口「她的目的便是我。」
「上官爧大哥好久不見,你過得可還好。」
「好的很,顏月妹子。」
在風家水下墓地之時,這兩人還互相記恨的和什麼似得。現在卻又好的和什麼似得。
「徒兒,你不覺的那日在風家水下墓地的風顏月渾身上下充滿了恨意,與黑暗。而眼前這個風顏月渾身上下透露著親和和善意。」
上官子語點點頭,確實是這般。看來卻如風顏月所說的那般,風家水下墓地黑衣的風顏月,正是她兩萬年來的恨意所化成,難怪戾氣重的很。
十里街風家,風顏正在院子中獨自沉思著,這麼長的日子以來,他似乎一直在追尋,追尋那些他得不到的東西。
追尋那些在人世間每日每夜都是能看到的親情。他只是想要風顏月祖母和風月妹妹陪在身邊,難道錯了麼!
啪的一聲,面前四人合抱的大樹斷成兩截,瞬間灰飛煙滅。
院子門外,風家的僕人來報。
「風顏公子,鑄劍閣的管事茯苓姑娘前來求見。」
「讓她進來。」
「是。」
似得了特許令一般,茯苓匆匆忙忙跑進來,確定四下無人之時,方是開了口。
「風顏公子,白沐白公子請你速速前去,有一些關於」故意吞掉後半句話「茯苓告辭,還望公子速速前來。」
五里街鑄劍閣。
前院中,三十萬兵刃已是裝了多半。眾馬匹中兩匹棗紅色的馬,特外的出眾。
「南堂主真是辛苦你了,三十天內鑄造出三十萬秉寶劍,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肖王爺看著被壓的直不起腰的馬匹來說不出的開心,三十萬件兵器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然,對於國力增強來說,無異利大於弊。
「為國效力,義不容辭。」
風長青擔憂的望著來來往往裝車的兵士們,他的右眼皮自早起便一直跳個不停「但願能順利送到皇宮,但願,但願。」
「大長老多慮了,昨夜晚輩夜觀天象,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儘管安心便是。」
「但願如南堂主所說便好,借堂主吉言。」
肖王爺哈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真真是膽小之輩,怕什麼。皇都人傑地靈,還怕有妖人作祟不成。」
「肖王爺說的正是。」
後院內室之中已是炸開了鍋。
風顏接到茯苓帶來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來到前院之時遠遠的便看見風長青帶著風家之人,遂繞道了後院。
推開白沐的房門。正對著門的案几上,長生盞靜靜的亮著。
長生盞前,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書僮,若是細看,看的出是女孩模樣。
「祖母?」風顏半信半疑的叫出聲來。
書僮模樣的女孩對著風顏咧唇一笑「顏兒,一晃千年不見你竟也長大成人,快過來叫祖母好好瞧瞧。」
「祖母!」數千年來,他第一次像個孩子一般顧不得形象撲到風顏月的懷抱之中。祖母、祖母的叫個不停,這是哪個最疼愛他的祖母,沒錯。
「師父,我覺得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做過最對的事情。」
「我家徒兒是長大了懂事了,真好真好。」
「可是有一事我不明,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天,風顏月前輩的靈魂才附著到風月的肉身之上。」
合上房門,眾人留了一片清靜之地,給這許久未見的祖孫二人。
爧自懷中摸出掛畫來,掛畫上的人低眉淺笑。
「風家水下墓穴中的掛畫!」
「無論是什麼人被困在那般的地方都是受之不了的,風顏月會產生強大的怨念不足為過。只是後來這怨念強大到封住了原本那個善良的風顏月。」
「你的意思是說,這樣便出現了兩個風顏月,而其中一個便被封存在了畫中,另一個逃了出來。而這畫中的風顏月又恰巧被我們救了回來。」
爧點點頭「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