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3卷 】薄情 【3-054】就是要獨一無二 文 / 夢幻蝶衣

    有了明路上得來的錢，想買什麼，就方便了。

    兩套男子藍布衣衫，束髮長巾與腰帶，從裡到外都有，再加一雙步履一雙布靴；夢凡讓包紮了一身傷痕的凌耀軒自個兒去選。

    兩套孩童的小袍子，腰帶、小靴子、只要有了錢，沒有現貨有什麼關係，清泉鎮上三家成衣店中的這一家夏記成衣店裡的老闆笑容可掬地承諾，交些定金，三五日後就可以趕製出來。

    兩套少女秋裝，選的料子是這鎮上的成衣店中最上等的布料，說是三日後就能取回一套來穿；一雙藍麵粉色繡花的緞面小女靴，擺在這家店裡有段日子了，差點兒就蒙了灰，結果，夢凡拿來一拭，大小正好。

    又訂做了一款曳地少女款披風，這是夢凡自個兒讓成衣店老闆找來細毫，一筆一筆勾勒出來的款式，並跟老闆詳細地說了這披風需要的一些小細節小鑲邊。

    「夏老闆，記得，我這一款定制的披風，不要擅自做出第二件一模一樣的來穿到別人身上去了。」夢凡放下手中的細毫，跟成衣店的老闆溫和地說著。

    這成衣店老闆，身材高挑清瘦，年紀約莫是四十左右；估計在這鎮上做裁縫的日子也是有些年頭了；聽到夢凡這話，愣了一下，沒怎麼放在心上，扯起的嘴角邊帶著不屑。

    「夏老闆，若是我看見有另外哪家的姑娘身上穿了喝我這件同樣的披風，你說該當如何？」

    不是個聰明的，需要她要把話說得直白一些麼？

    「這……」成衣店老闆估摸著還是第一次遇到被一個不及大人肩膀高的小姑娘，在他面前神色淡然語氣輕鬆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吧，有些呆愣：

    「姑娘，我夏某在清泉鎮多年，這只是個鄉下小地方，這些個衣裳的式樣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樣，難得有一件姑娘訂做的，樣式不錯，怎地您就這麼小心眼，不讓夏某再做出來給其他小姑娘也美上一回呢？」鼻子裡哼的一聲，靠得近些的夢凡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她小心眼？

    這都什麼事兒啊，她小拳頭捏著，真想揍人了的好不好？

    「放肆……」一聲低沉的喝叱，從一身是傷的凌耀軒口中吐出，他跨步上前，一把拎起這姓夏的衣襟：「跟我家小姐道歉，否則的話，小爺我給你好看。」

    這脾氣，估計不是早就有的就是被這幾日的磨難給整出來的。

    不過，她忍了，揮揮手，讓凌耀軒退下，面前這裁縫兼老闆的夏某某直接縮到了屋角。

    她放鬆了五指，扯了扯身旁雖沒有直接上前，卻微瞇了雙眸的大哥的袖子，示意他稍等下發作，而她自己甩出一個冷冷的眼神給這姓夏的成衣店老闆：

    「妄你活了幾十年，難道不知，這世間為人處世最基本的道理？這世間的手藝人都有自己祖傳的絕活？比如做木工活的、做泥水匠人的、做裁縫的、做廚師的、做繡娘的等等，每個人都有自己家傳的或是師傳的絕活，誰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個兒的東西免費攤開來給別人學去？你會麼？除非你是傻的。」

    「是……是這個理兒。」這人很想不這麼回答的，不過，一旁虎視眈眈瞪著自己的人，比較多，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一個像是跟人打了架受了傷的，渾身都是難聞的藥味兒，一個櫃檯邊看起來很無聊的小道士；一個緊捏著小拳頭眼神冷冽無比的三歲小娃娃……

    「嗯，希望你是真的想明白了，若是你想不明白，也不要緊，本姑娘會有法子讓你明白的；記住了，本姑娘今日心情還不錯，這才願意多說這麼幾句；若是你拎得清也就算了，若是你拎不清，認為我只是一個小女孩，說的話不過隨風飄了去就是，那麼，我不介意另外想個辦法讓你明白我的話所表達的意思。」

    夢凡語氣很溫和的說著，再將手中的兩錠一兩的銀角子朝前一遞：「拿著，你收好了，三日之後，我會命人來取回第一套衣裙；五日之後，取回我今日全部定制的衣裳；別拖延既定取衣的時間，本姑娘雖然年幼，但是……說一不二，你可記好了。」

    「我……，姑娘請放心，在下……記下了……」

    她喜歡溫婉柔和的跟人說話，不喜歡用如此犀利的充滿威壓的語言跟人說話；會讓人覺得有一種故作老成的姿態，不好玩的。

    本來還竊喜自己能夠從十歲開始這一次穿越重生的經歷呢，可是，再這麼下去，她會一心盼著自己能夠快快長大，遙想著，長大後，一身白衣飄飄，屹立在紅塵俗世中，肆意地展示屬於自己今生今世的絕世芳華……

    出了夏記成衣店的店門，她跟個沒事兒人一般，在清泉鎮的幾條街道上隨意的走了走，身旁身後，幾位心思各異的男子默默相隨。

    買了一隻新的竹籃子挎在手腕上，其他的東西，一樣沒買。

    走在回去的路上，夢凡跟赫連宇天走在了一起：「大哥，下午，把海六叔借我一會兒行嗎？」

    「你要讓他帶你去村長家裡？」赫連宇天不假思索地問。

    歪著頭看了身邊的赫連宇天一眼，夢凡甜甜一笑，就知道，大哥懂她：「嗯，我想去問問看，這村外大路邊不遠處的那塊閒置空地有沒有主人，若是沒有的話，我就把那兒買下來。」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賺了錢來不買些好的衣裳首飾胭脂什麼的，怎麼就想著去置地呢？買地呢，人家都想著買些良田肥地，你倒好，偏偏看上了那冷僻的無人看上的地方；我說李夢凡，你那腦子裡，到底都裝的是什麼……」

    赫連擎天的聲音，從他們二人的前面飄來。

    「世子爺，你自小在深宅大院中，看不出來，還知曉農家人買地都喜歡良田肥地呢。」夢凡噗嗤一聲輕笑，在赫連擎天猛然轉身眼眸微瞇看樣子馬上就要找她茬之前，她斂了神情正面回答。

    「我住在我義兄家中，短時間內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時間長了，就算別人不說，我自己也覺得好生無趣；我少小離家，本就有我的打算，這事兒大哥是早就知道了的。你看，剛到這裡我就揀到了一個藍寶兒，昨日又從寺廟裡帶回一個小和尚，今日興致一起又買回來個凌耀軒。說不得，下回我出門，我又帶回來個什麼老婆婆或者大姑娘小媳婦兒的，總不能都帶到大哥的宅子裡住著吧……我買塊無人問津的地花不了多少錢，再用些散碎銀子，在那塊地上建個簡單點兒的茅草屋什麼的，也給他們一個遮風避雨的住所，這樣，我也心安理得！」

    噗嗤……

    這下子，失笑的人，是赫連擎天了。

    他走在前頭，肩膀不停地抖動著，想到夢凡干的那些個讓人無語的事兒，他在驚詫之餘，其實也覺得頗為佩服這丫頭的，總是做些讓人吃驚的事兒呢。

    走在他們身後的，是凌耀軒和藍寶兒。

    當凌耀軒聽到夢凡喊著前面那身著道袍的少年人——世子，他的眼中登時閃過一絲驚詫，一絲欣喜；他唇片微微一張，又抿著了。

    身旁的小娃娃叫什麼寶兒的，突然停下腳步歪起腦袋扯著他的袖子，看著他，這小孩子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前面那一位，是當今公主所出的世子爺，當今皇帝的親外孫；跟姐姐走在一起的，是赫連一族這一輩兒的大少爺；只有姐姐，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農家女；你後悔了跟了姐姐麼？」

    「不悔！」

    凌耀軒一口回應。

    他腦中剛閃過一絲念頭，是有想過，這裡有位身份尊貴的人，若是他能借得一點點兒他的威，自己所遇到的事，定能順利一些的解決；可是一想，做人，不可以三心二意，存有半點兒背棄主子的念頭；哪怕，這個主子……只是一個自稱自己是農家女的小女子。

    「你記得，你有一個月的時間；隨時可以走人。」藍寶兒咧嘴一笑，很是討人喜愛的那種。

    「不會的，小子，別想些有的沒的，跟著小姐這事兒，我決定了。」凌耀軒的大手伸到了藍寶兒的頭頂，輕輕一揉。

    啊，放肆，敢摸小爺的頭？

    這小子，還真把他孔雀大人當小孩兒了啊！

    不滿地扭開身子，藍寶兒朝前面跑去。

    「寶兒，你慢些，小心摔著了，到時候可別哭鼻子。」

    「好叻……」

    藍寶兒輕快地跑在大家的前面，這小子，純粹就是個調皮得很的，一不注意，就跑得沒影兒了，等他們剛走下大路，就瞧著他跟等候在那兒的海老六開開心心地說著什麼了。

    若是沒什麼事情，海老六不會特意跑到大路邊來等他們，想必，是有什麼事兒。

    果然，被夢凡猜到了。

    只見海老六牽著藍寶兒迎上前來，向赫連擎天略低了頭見了禮，退到路旁。

    「什麼事？」赫連擎天走到他面前時，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