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3卷 】薄情 【3-051】終於見到銀子了 文 / 夢幻蝶衣
對無關緊要之人，沒必要去在意太多；
她李夢凡如今不過就一個小小農家女，沒那時間也沒那義務去顧及太多人的感覺。
原以為那世子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心裡添了堵，連早飯都沒吃，那麼，應該也不會與他們一起去鎮上了的，誰知，她和大哥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卻當什麼也沒發生的走在了後面。
大哥拎著一個粗布包袱走在前面，包袱裡面，是三根清洗了泥土的人參，連葉帶根莖，還有一支何首烏，上一次從山林子裡挖來後，就一直放在空間裡保存起來的，今日將這東西拿出來，興許也能換些散碎銀子；
她空著手，牽著藍寶兒，走在大哥的身後；
赫連擎天的打扮，有些讓人詫異，他褪去了一身富麗華貴的綢緞衣袍，收揀了片刻不離身的那一塊腰下暖玉珮。
一身合體的青衣道袍，用一根布巾簡簡單單的束了個道髻在頭頂，腳下，是一雙合腳的白底青面粗布履。
就跟個正兒八經的小道士一般。
他這是哪兒找來的一身打扮？為何這衣裳那麼合身？若是手中拿一根拂塵……
大哥看了這樣子的小世子一眼，眼中，也沒見著什麼詫異，難道，這赫連擎天與大哥一樣，都是道家外門弟子？只是，所屬的門派有所區分？
這世界、還真奇妙……
夢凡甩甩頭，好好兒的注意著腳下路面，小心別東想西想的給摔著了，那可就丟大發了。
第一次到這清泉鎮街上，所售賣的，也只是一些個尋常又價格低廉的東西，這一次，帶來的東西不多，那些野菜魚蝦什麼的，都做來吃了；
也不知，這些東西可以換得多少銀錢。
鎮上，有一家專門收購藥材的店舖，據說是城裡面的一家百年藥店開在這兒的分鋪；在這裡收購一些農家人閒暇時上山採來的各種普通藥材，都開在這清泉鎮有好幾年了，想來，在價格上，應該還不至於壓得太低；
到了鎮上，她就拎著包袱牽著藍寶兒走在了前頭，大哥慢慢悠悠的走在他們身後，有一段距離，若不是相熟的人，也看不出來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而世子，則如一個涉世未深的小道士一樣，那雙清澈的雙眸，在鎮上的各種攤檔鋪子隨意又好奇地瀏覽著。
赫連擎天對她這樣的執著，怎麼一句話都沒問呢？真不像那小子的性子，也或許，他覺得現在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
問了幾位趕集的鄉親，夢凡在幾位熱忱的大嬸大娘的一路指引下，也沒用多久就尋到了這家藥鋪門口。
抬頭看看，這家藥鋪前翻飛在空中的布招上的是一個大大的藥字，那字的字體倒是柔和，想必這題匾之人，也是個心中柔軟心思良善的，否則的話，這字給人的感覺，不會有一種讓人寧心淡漠的感覺。
趕集的時候，來售賣各種普通山林藥材的鄉民一個接一個，藥店裡，一位穿著長衫的年輕掌櫃在櫃檯裡飛快地撥弄著算盤珠子，給一個個鄉民的勞動，按照明碼實價的行情及成色、乾濕度進行一些評估，然後在買賣雙方都同意的價格下，算出該換來的一份收穫。
「夏枯草，二斤四兩三錢，丙級，三十二文一斤，計七十七文大錢，這位大嫂，請拿好……」
「三七，六兩七錢，已級，一百二十文錢一斤，計八十文大錢，這位大娘，給您，請收好……」
這看起來年歲並不大的藥鋪掌櫃，那略顯低沉的嗓音，很是清晰；每當有一個人拿出籮筐或是籃子裡的草藥來遞到門邊一位中年人面前，看了成色及乾濕度後，商定了收購的價格，就有一個小廝上前將人帶貨一起引領到櫃檯旁用稱來稱好重量，算好總數價格之後，再去櫃檯前，讓那掌櫃拿出相應的銅錢，旁邊的藥店小廝再將這些個普通的藥材分門別類的放到一旁的籮筐裡去。
偶爾，有人撩起簾子從後面出來，將囤積了大半籮筐的藥材給收到裡面去，想來，這家店舖的後面，容納量應是比較大的。
夢凡牽著藍寶兒，靜靜的站在那兒，趁著前面還有幾人，她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連輪到自己了都還沒回過神，直到有人在喊著：「小姑娘，你來賣的是什麼藥啊？」
藥鋪裡，來賣藥的人都走光了，她還端端的站在那裡，似乎，她是刻意的等著這裡人都空閒下來一般。
別人都是一進門就著急的擠到他面前等著給自個兒的藥材估價的，就這姑娘，雖是一身粗布裙釵，卻自有一股子端莊嫻雅的氣質，她，似乎一點兒都不急？
不過，看在很少能見到這麼一個清雅靈秀的小姑娘的份上，這中年人詢問的語氣，倒也是刻意柔和了一些的。
夢凡收回打量的目光，轉過臉來，溫和的笑意帶在唇邊：「叔叔，我看您是一個行家，就請您來看看我這包袱裡的東西，再給估個合適的價。」她將手中的粗布包袱托在手中，用眼神示意這位中年人自己動手去解開。
「這是……」
中年人用略帶不解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喝她手臂上的包袱，稍稍遲疑了下，抬起手腕。
那人參的幾片完好的花葉，不其然間撞進了中年人的眼中，包袱的結，才剛打開他就唰地合上了：「姑娘，且隨我來。」
「好。」夢凡微笑著點點頭，逕直跟在中年人身後，朝櫃檯處走去。
想來，這尋常的任何人都能找到的藥材，這中年人都是能做主的，但是這人參的定價，恐怕他就得找這藥鋪的主事之人了，而他在剛打開包袱時瞧著人參花葉就馬上掩回，想必這人也是個識貨的，也是個性子謹慎的。
「姑娘，這……這可是個好東西，也值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呢？你家人，放心麼？」問話的，還是中年人，這櫃檯裡的年輕掌櫃打開了她的包袱，正仔細小心地瞧著包袱裡的東西呢。
夢凡抿唇一笑：「我帶著小弟一起來的，怎會是一個人？」她低首看了一眼身旁乖巧的藍寶兒，這不還有一個人嘛，雖說是小了點兒，但您也不用如此忽略吧。
「這人參是你從山上採來的？」
「是的！」
「為何你家中大人不來？你一個小女娃帶著個小小男孩兒，呆會兒如何拿回這些銀兩？萬一出門去遇到個心思歹的，這……」
中年人一臉的替她著想，那著急的樣子讓櫃檯裡的年輕掌櫃都忍不住抬起頭來，看看他，又低眸，看了看跟櫃檯差不多高的小女子，眼中，有一絲探究，唇片開啟，語聲柔和低沉：「這位姑娘，穆叔叔所言甚是，你看，你拿來的這三支參和一支何首烏，都是些難得的新鮮藥材，這價格嘛……，這一支是二十年以上的，我這裡出的價是二百五十兩銀子，這兩支參的年份在十年以上，八十五兩銀一支，這一根何首烏嘛，給你三十五兩銀，你看這價，願意賣給我嗎？」
櫃檯裡這人，年紀輕輕，就衝他眼裡看見好藥材時，那份眼前一亮的急切熱烈，應該是個藥材方面的行家。
出門前，大哥估摸出來的價格竟然比這年輕人給出的低了那麼多，想想，這年輕人不是個欺人年約便肆意壓價的主，那麼，不賣放在那兒她還自己吃啊？空間裡還有幾株年份少的，過個一年半載的再拿出來，不也就能再賣錢了麼。
「我相信一個人的眼睛和一個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夢凡柔柔一笑：「老闆，這些，我都賣給你！」
「……」這位年輕的藥鋪老闆微愕，忽然曬然一笑：「好，這裡一共是四百五十五兩銀子，你是要銀票還是現銀？」
「現銀！」當然要銀子，她好想看看真正的白銀捏在手裡是啥感覺。
「全部現銀？有點兒重量的喲，你拿得動嗎？」
這裡的幾個人，是真好心？還是另有所圖？夢凡微微勾了勾唇角，脆生道：「無妨，老闆，你去取來現銀就是。」她側首，看了看身邊的藍寶兒，藍寶兒朝她甜甜的笑了笑，轉身，就跑了出去。
「喲，你那小弟弟呢，這麼小，獨自跑到街面上去，呆會兒可如何尋得到？」身旁，中年人略帶焦急的看著門外，倏忽間就跑得不見了人影，那孩子，跑得可真快。
「他去找人來，幫我拿銀子啊！」夢凡的笑容掛在嬌俏的小臉蛋上，眼神，很是清澈無辜。
「哦，原來姑娘是有跟大人一起來的呀，哎，害我和穆叔叔都白擔心了你一回，呵呵，這就好，這就好……，哦對了，姑娘，以後，若是再得了什麼好藥材，記得來我們柳記，我保證，我這裡，童受無欺……」年輕的掌櫃又是曬然一笑，這笑容這眼神，忒乾淨！
「行！就這麼說定了。」夢凡回轉身看著門口剛出現的身影，甜甜一笑，她已經聽到了寶兒說著『就是這裡』和大哥不快不慢走來的腳步聲。
今日，不只是第一次看見真正銀子，還有一項收穫就是……
日後，空間裡的山林田地裡，她似乎還可以找些藥材種上去，反正，這藥材拿出來售賣，其一是換的銀兩要多，其次是藥材在世間的出處，本就是在那茂密的山林裡，一般人是看不到別人如何尋獲的。
「少主，怎麼是您……」
赫連宇天一進來，那櫃檯裡的年輕掌櫃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走到他面前，清秀俊雅的臉上，驚訝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赫連宇天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