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3卷 】薄情 【3-036】讓人咬舌的美食 文 / 夢幻蝶衣
不過才五個人，幹嘛需要兩堆篝火呢？
沒辦法，誰叫小世子換了衣裳後，再轉來時說起，這魚有了蝦也有了，蚌殼螃蟹都有了，如果能弄隻雞吃那該多好，再說了，他們都以為是吃烤魚，畢竟在江湖中野林裡的野傳上都是這麼說的，誰知道夢凡會讓支上一口鍋子呢。
還說什麼，光吃烤魚難道就不口渴嗎？你們都是男子，扛兩罈子酒就能解決口渴的問題了，可是，這裡還有仨小孩兒呢，不宜飲酒！
仨小孩兒？對夢凡這話，有人致以強烈的抗議，人家是比她大了好幾歲的，算是少年了，怎滴還會算成她那陣營裡的？最多她和藍寶兒兩個不能喝酒罷了。
不過，小世子的抗議，無效！
經過五人的一致舉手表決，得出以下結論——
一票通過，四票反對；小世子赫連擎天，未年滿十六歲，屬於還沒成年的，所以，不許飲酒。
然後，孫伯又只好認命的在自家少主赫連宇天的眼神示意下，起身提起輕功又掠了回去，從廚房裡的籠子裡捉來了一隻不大不小重量剛好的倒霉雞。
滿籠子的雞都沒被逮著，就這只被他給逮著了，你說是不是夠倒霉的。
又順便的，孫伯去河邊收拾乾淨了，還好他這老頭子當年的功夫沒完全丟還給授業恩師，不然這對著不是很明亮的彎月宰殺扁毛畜生，還得仔細的拔毛，這活計，難度不高，也不算低。
去掉了雞體內的所有內臟，剛想丟，突然夢凡在那兒說了一句：「雞心、雞油、雞肝、雞腰別丟，洗乾淨了放一旁，我有用。」
好吧，有用就有用，孫伯也不問，直接洗好了送到夢凡的面前，只見她將這些個東西一樣樣的串到細鐵絲上，又慢慢地將她手裡的一個小竹筒的外蓋打開，裡面，還有個用白粗濾布蒙起來的內蓋。
她那布袋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孫伯的鼻子跟狗似的，伸長了嗅了嗅：「姑娘，你這些個小竹筒裡都裝了些什麼？」
「穿腸毒藥。」
頭也不抬的夢凡回答孫伯的就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字。
摸摸鼻子，孫伯坐正了身子，小姑娘這是不願意說出這些個好東西是些啥呢，看來，是人家的獨門秘方。
她這句話，也換來赫連擎天不滿地瞄了她一眼，赫連宇天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只專心的配合著，將醬油和一些個她從小竹筒裡倒出來的粉末碎粒攪合均勻了然後抹上去，再仔細地放到一旁的小木盆裡，幾隻小木盆也是讓孫伯去家裡拿來的。
再看夢凡，她正將一旁洗乾淨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野菜給用一雙大筷子拌和在一起，也用了鹽和她那些個小木筒裡的各種東西。
還別說，她這身邊，一溜兒的擺開的小竹筒數量還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她那小手翻飛間，到底都放了些什麼東西在裡面。
「魚骨熬得差不多了，得用筷子小心點兒的將魚片一塊一塊的放進鍋裡，別濺到衣裳上去了，鍋裡有油，熱度極高。」她站起來，準備去河邊把手洗了，順便提醒了一句。
「這姑娘，天生就是個支使人的……」孫伯剛坐好抿了兩口酒進去，就又站起來了，嘴裡，嘟囔了一句。
「我來。」
有人自動報名。
赫連擎天使勁的挽起自個兒的袖子，沒辦法，他穿的都是錦緞，這挽袖子也是個技術活。
「世子爺，您都沒做過。」孫伯唇角抽了抽，半彎著腰在那兒不上不下的。
「本世子要親自動手，免得那小丫頭片子多嘴掃了本世子的面子。」
赫連擎天煞有其事地終於將自個兒的袖子挽高了些，露出一對已經可以看出那麼一點點兒肌肉的小臂來，不過是用筷子而已，就算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哥兒，那也是能做到的不是？
看了他這自告奮勇的模樣一眼，赫連宇天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孫伯落座回去。
「哎喲……嘶……」
怎麼相像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老是差強人意令人想撂挑子不干呢？
瞧瞧這鍋裡的湯水，慢慢騰騰地滾著的，以為是個溫柔的，誰知道卻是個一不小心濺出那麼一點點兒就能燙得人直叫喚的。
小爺我還就不信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兒燙算什麼？大不了，晚上回去之後，弄點兒帶來的藥膏擦一擦，準能解決這火燒火燎般的狀況。
「還是我來吧，世子，去河水裡浸泡一下，時間久一點兒，這樣不會起水泡；給我！」
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了這個小丫頭片子，這說話的語氣，怎是如此的不容人反駁？
不待赫連擎天反應過來，手裡端著的迷你小木盆就被夢凡給接了過去，只見她，用竹筷一片一片看著是慢慢的，但卻很是順暢的動作就跟個行雲流水似的，將這些個難搞定的魚片都放了進去。
瞪了這小丫頭好幾眼的赫連擎天，還是自發地去了河邊撩了沁涼的河水一點一點滴澆在自己被燙著的地方。
那小丫頭說讓他用水浸泡久一些？但是，一股子濃烈的香味兒從背後傳來，還帶著酸酸的辣辣的刺激得人的腸子使勁叫喚著的味兒，到底，吃進嘴裡，會是個啥滋味兒呢？
「咕咚……」
不知是誰幹的，居然吞口水了。
「咕咚……」又一聲，是誰？
「來，大哥哥，這還有點兒燙，你先吹吹，小心燙到舌頭。」夢凡微笑著，把手裡剛舀出來的酸菜魚片遞到赫連宇天的手裡。
碗？
夢凡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絲念頭，空間裡有很多的木材了，若是砍上一顆，做一批木碗出來，倒是個不錯的想法；還有，有幾叢竹子長勢太好，那粗壯的竹身，也可以截取一些來做些竹碗什麼的；現在空間裡不還有一個奴僕閒著的嘛，就先給他這個任務試試。
練手的活兒，也練眼力還外帶練靜心的。
這只是一念之間，閃神也不過是一霎那，誰知身側就能感覺到一股子冷意呢，偏過頭一看：「世子，你那眼神，是餓的麼？怎地跟要吃人了似的？」
吃人？本世子爺沒那愛好。赫連擎天朝夢凡憤恨地瞪了又瞪：「還不趕緊給小爺我盛一碗？我可是早就餓了的。」平日裡，飯點都蠻準，哪像今日，用個晚膳得自己動手不說，還整了這許久。眼看著大哥得了第一碗，他沒多大的意見，但是，這第二碗，總歸該是輪到他了吧。
「世子爺，您的已經盛好了，在這兒放著呢。」看他那眼神看得後背發涼的不只是夢凡，還有個圍坐在地上的孫伯，忍不住，他才開的口啦。
他的早就盛好了？
赫連擎天轉身一看，可不是嘛，自己剛才坐的位置前面，那厚厚的牛皮紙上，一碗熱氣四溢的魚片不早就在那兒等著他了嗎？
大哥手裡，端著一碗，正低下頭，小心地吹著，唇片，試探著正在抿……
暗自聳了聳肩，夢凡又舀好了第三碗，走過去，擱到孫伯的面前，他兩手不空，正在掌握鐵釬子上烤著的魚：「孫伯，涼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下一碗，盛起給了一旁眼帶星光的寶兒，人家這麼小，都乖乖的呆在那兒，一直好整以暇的不動不言，多有風範兒。
「姐姐，你先吃！」這丫滴，當小童當上了癮了是吧，乖巧得，讓夢凡想給他一手指磕，還是算了，彎著腰屈起手指在他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小饞嘴兒，別急著喝湯，先慢慢的吃點兒魚片。」
「遵命，姐姐！」藍寶兒皺了鼻子，俏皮地朝著夢凡一笑。
這和樂融融的，就跟親姐弟似的，哼！
有人看不過眼了，一邊吃得嘶嘶地叫，一邊用眼角餘光看著夢凡和藍寶兒之間溫馨的互動，一不小心，糟糕，咬到舌頭了。
「嘶……」
「慢點兒吃，小世子爺啊，咱們今兒個的這些東西，管夠飽的，您別光惦記著碗裡的魚湯啊，這得多燙，腸子都得打結的……，您看，我這兒的烤魚烤蝦的味道也出來了，唔唔，香，真他奶奶的香……，哦對了，那還有幾隻大河蚌，還有蝦蟹，哎呀，還有只大肥雞呢，也不知姑娘會給做出啥味道的來，想想啊，老頭兒我就流口水……」這魚湯，光聞著就讓人渾身酥麻了，別說他就還沒騰出手來抿上那麼一小口的。
「年紀大，就是多嘴。」赫連擎天極力的忍住舌尖上一**疼痛，他哪兒是被燙著的，是自個兒咬著了舌頭，又不能說，得多丟人；索性，白了孫伯一眼，重新拿起竹筷端好碗，低下眼眸認認真真的品嚐起這尋常小碗裡盛著的美食來。
小插曲，一晚上隨時都有，那夜幕低垂之後的柳枝婆娑猶為動人，清風傳送，將這股子香味兒吹向了遠處，連今夜的月，都是份外盈亮。
那只醃製了半個時辰的雞，肚子裡鼓鼓的，被裹在了一片芭蕉葉裡面用麻繩一圈一圈沒個藝術感的紮緊了，芭蕉葉的外面，還被夢凡將藍寶兒一趟一趟不知從哪兒摳出來的黑泥給糊上了厚厚的一層。
弄好這些，夢凡將這只被她搗鼓得慘不忍睹的泥巴雞給丟進了火堆下面，然後再去淨了手，回來依然坐在那兒，吃幾片魚片，喝幾口魚湯，夾幾片酸菜吃了，又接過藍寶兒遞來的竹筒，喝一口清水。
她吃得並不多，剛有些東西進了肚子，她就站起來，看他們吃著，自己又站起來，將鍋子裡的魚湯全部分到了他們幾個的碗裡，然後打算去河裡洗鍋，孫伯忙站起來接了過去，開玩笑，他要是只記得喝酒吃魚了，少爺的臉色就很難看了。
添了些柴火，鍋子下面的火苗，又開始歡快地舔著鍋底了。
夢凡又開始搗鼓起了她的那些個小竹筒裡的粉粒碎末，一樣一樣的看著朝裡面傾倒微灑。
這一鍋，是蚌肉湯，要的是一個河鮮的鮮味兒，有些調料能放，有些調料不能放，得拿捏住了味道和火候。
考慮到今天的食材挺多的，再加上，她用的都是空間裡的泉水，別人吃起來只知道香味濃郁與眾不同，她和藍寶兒卻都知道這事兒，都是每次她親自去河邊用鍋子盛來的，這事兒，絕不假以他人之手。
本意，她只是想著不吃那門縫裡看人的王氏做的飯菜，誰知道這吃貨倒有一大堆，也不知宅子裡的那王氏，和往常一樣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著主人品嚐，卻等來等去，只等到一句主子都不吃全賞給你們了。這心裡，是個啥滋味兒？是撐得肚兒圓呢還是……
「小丫頭，你煮的又是什麼？河蚌？可以吃了沒？」
赫連擎天很鬱悶，大哥和孫伯在那兒自顧自的飲酒，時不時的還來個碰杯，他卻只有埋頭喝湯吃烤魚的份，美食嘛，誰不喜歡，可問題是，一道接一道的美食都能勾起他食慾的，這事兒還真不多。
「好了。」夢凡用木勺子在鍋子裡輕輕一攪：「你們把碗裡的魚湯喝完，我把碗拿去洗了，然後再來盛這蚌肉湯，蚌肉講究的是一個鮮字，不能跟剛才魚湯的味兒攪合到一起。」
「洗碗？」走到她身邊的赫連擎天重複了這倆字兒，轉身，朝著正在那兒瞇著眼品著小酒的孫伯道：「孫伯，趕緊的，魚湯快喝了，洗碗去。」
總不能讓世子爺他去洗碗吧，油膩膩的想想就糟心不說，他還真的從來都沒幹過。
「是，世子爺，呵呵……」孫伯樂呵呵地將手中的酒杯來了個底朝天，還很不雅地發出一聲吱酒的聲音之後，這才滿意的站起身來，結果，夢凡阻止了他：「孫伯，我來。」
開玩笑，這裡沒有洗潔精，沒有白白的洗碗布，這些個吃東西的人裡，除了大哥哥還有她自己，這碗具的清理工作，她能放心交給一看起來就上了歲數的老頭兒？想想就會有點兒嚥不下去的感覺。
看似在河裡洗的，其實最後還用手指縫裡流出來的空間靈泉水沖洗了一遍。
再次的，鮮美的河蚌肉湯又送到了每個人的面前；一個個接過去時，都眼珠子要掉進碗裡了一般，都只看碗不瞧她。
第三次，煮了一鍋稀粥，大火之後是小火，慢慢的熬煮著，燉爛了飯粒之後再放進一把野菜沫，攪一攪，加了微量的鹽，再從那邊的火堆裡扒出那泥巴糊裹起來的雞……
沒料著，個個吃得肚兒都快圓了的時候，還來了一次哄搶；把藍寶兒弄得扁著個小嘴兒直跳腳。
夜色，漸濃……
酒意，上湧……
夜風，徐徐……
今夜，回到宅中各自的院落小屋中，定是，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