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謀逆之罪! 文 / 草齋
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不絕於耳的喧囂。戚馥寒驟然凝眉,這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不是府中的家丁,仿若是外來者。
「我去看看。」戚馥寒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剛剛開門,卻是一陣寒光閃過,映入眼簾的是明晃晃的刀劍,齊刷刷橫在門口。心頭一驚,戚馥寒沉下臉色,「你們是誰?」
「奉上峰的意思,有人上諫天聽,四王府圖謀不軌,特來搜查。」守門的御林軍義正詞嚴,仿若說的便是板上釘釘之事。
「放肆!」江東宇撐著虛弱的身子走到門口,幸被戚馥寒一把攙住,胸口氣息起伏,面色慘白無狀,「這是四王府!再不濟,我也是當朝四皇子,豈容你們任意誣賴!」江東宇不是傻子,御林軍的言外之意是說自己要造反。謀逆,乃是株連之罪,非同小可。
「四弟莫要著急,不過是搜上一搜,若是沒有便可安然,何必動怒。」話音娓娓而來,迴廊盡出,慢慢走來一身華服的當朝太子——江東赫。這眉目間的風光流淌,悉數凝在戚馥寒身上,一刻也不願挪開。
戚馥寒微怔,避開江東赫貪婪的目光,嫌惡而令人作嘔。
江東宇作勢擋在戚馥寒身前,目光清冷無溫,「太子殿下何時變得這樣慇勤,如此小事,何勞大駕?」
語罷,江東宇輕輕咳嗽幾聲,面上泛起一層異常的潮紅。
江東赫見到江東宇如此虛弱的神態,不覺笑得輕蔑,「四弟這身子只怕是廢了,長久的不見好,恐……。」
「不勞太子殿下操心,這是四王府的家事。四爺若是健好,那是萬福,若是不見好,馥兒也會不離不棄相陪。」戚馥寒冷若霜寒,只在回眸與江東宇對視時,才會湧現眼底的流光,熠熠生輝。
十指相扣,卻讓江東赫的面色黑沉到極點。
如此美人近在咫尺,卻無福消受,還不教他恨得切齒。憑什麼江東宇這樣的病體孱弱,還能娶到如花美眷。他身為當朝太子,竟然與這樣的美人失之交臂,豈非教人感慨天之不公?眼底掠過凶狠的光,江東赫的身子略略顫了一下。
「外人都說四弟福薄,消不得美人恩。如今看來卻非如此,四弟好生愜意,直教人欣羨哪!」江東赫將一雙眸子,直勾勾的落在戚馥寒身上。
「太子殿下坐擁美人無數,四王府的這點顏色怕是難入你的眼。」江東宇豈會不知太子的心思,太子慣來尋花覓柳,這樣的姿態分明是垂涎馥兒的容色。
戚馥寒冷哼,宮中的一幕,她可沒有忘記。江東赫那雙滴溜溜的眼睛,她嫌惡至極。
「如此美色,當真鮮有,四弟真是說笑了。」江東赫笑得邪冷。
「馥兒蒲柳,不敢入目。」戚馥寒冷冷的回應,語罷,霜冷的別過頭去,不予理睬。
卻是這樣一副姿態,竟有種撒嬌的魅惑,直教江東赫心頭癢癢。江東赫上前一步,湊近戚馥寒笑道,「表妹,你我可是親表兄妹,何必這般拒人千里之外?如此豈非生疏?何況如今你還是我的弟妹,你……」
「馥兒當不起,太子請自重。」戚馥寒狠狠回絕,她豈是好惹之人。
「你!」大庭廣眾,戚馥寒這般顯然不給江東赫面子。他是太子,高高在上,也許是將來的儲君,誰敢對他不敬。戚馥寒就敢!她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如今,她是厭惡,深惡痛絕!尤其這張臉,充滿了最邪惡的貪婪,她是斷斷不會允許這種人靠近自己。
江東宇輕咳幾聲,「四王府沒有太子想要的東西,太子請回。」
「是嗎?」江東赫的眸子驟然瞪大,狠到絕處,如狼凶殘。
下一刻,一小隊御林軍從湖心小築回來,手上拎著一個黃布包裹。
戚馥寒看了江東宇一眼,沒能明白到底是什麼?莫非是玄心幻影的心法?若真是這樣,決不能讓任何人見到!一旦心法現身,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時間搶走。
定了心神,戚馥寒緊緊盯著那個包裹,看著對方一步一步的靠近。
江東宇一怔,「這是何物?」
戚馥寒驟然抬頭,糟糕,連江東宇都不知道的東西,只怕絕非心法奧訣。眼角,霎時看見江東赫唇角的輕笑,如此得意,帶著森冷的殺氣。心下一沉,戚馥寒只暗暗喚了句:不好!
果不其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江東赫不緊不慢的打開包裹。
一剎那,四週一片死寂,宛若深陷冰冷的牢獄,看見死神的面孔。
五爪金龍,金絲繡成。祥雲奔騰,皆是帝王之相。這是一件做工精良的龍袍,金絲銀線,將金龍繡得栩栩如生,好似騰雲駕霧,居於萬人之上。
戚馥寒不敢置信的望著江東宇,卻見他的眼底竟也是萬千個不明所以。再抬頭,卻是江東赫冰冷無溫的臉,「好了,事已至此,四弟還有何話說?」
「這……」江東宇拚命咳嗽著,整個人顫抖得不成樣子,「這個、這個不是、不是……咳咳咳……並非四王府之物,我絕對沒有、沒有……」
「證據確鑿,四弟有話還是去天牢裡說吧。兄弟一場,我必然會為你,為自己的表妹,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父皇看在我這傾城的表妹面上,興許還會赦了四弟無罪。表妹,你說是不是?」江東赫笑得無恥之極。
這話外之音,戚馥寒與江東宇是心知肚明。只要戚馥寒肯向江東赫示好,也許江東赫就會懇求皇帝,赦免四王府和江東宇。須知,私造龍袍,罪同謀反,按律當斬。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江東宇身為四皇子,也不會例外。
眼神,如風般拂過戚馥寒泛青的臉,江東赫朗聲大笑幾聲,「四弟,好生保重吧!」笑聲戛然而止,江東赫忽然如狼般盯著戚馥寒的眼睛,「對了,你叫馥兒?若是六弟知道,雲兒就是馥兒,又該作何感想?哈哈哈……」
戚馥寒目光如刃,冷冷盯著江東赫懷抱龍袍走出四王府的背影。這個,分明是個圈套。誰都知道,可是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