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們不能在一起 文 / 草齋
「九兒?」青山的身子有些僵硬,視線焦灼的盯著渾身冰冷的九兒。手,狠狠拔出沾血的柳葉鏢,臉色難看到極處。
九兒睜著戲謔的眼睛,笑得驚心,「鏢上有毒……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青山伸手便制住九兒的幾處大穴,護住她的心脈,「莫怕,你不會有事的。」
「九兒?」戚馥寒又驚又急,「必須把毒逼出來。」奈何她功力還未恢復,就算想為九兒逼毒,也是力所難及。
猶豫了片刻,青山忽然撕裂九兒的衣襟,二話不說用嘴去吸允九兒滿是毒汁的傷口。
「你幹嘛?你瘋了……若是不慎,你也會中毒。」九兒無力的想要推開他,戚馥寒凝眉站到一旁,心頭卻宛若被巨石壓著。誰說青山無情,他只是不願表露而已。
依舊不管不顧,青山當著趕到的一眾家丁面,為九兒吸取毒液,只為讓她能活下去。那種焦灼和不顧一切,不是常日所能見到的。
九兒笑得微涼,「南青山,你沾了我就要負責,就要負責……聽見沒有?」
青山抬眼看她,將她的身子扶正,開始運功為九兒逼毒。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大家都看、看到了,現在我是你的人,所以你、你最好、最好別賴賬。這輩子……我是賴上你了,你……」只聽得九兒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噴在地上,慘白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
「好好休息。」青山起身就走。
捂著淌血的胸口,九兒焦急的攔住青山的去路,「喂,南青山,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如何,沒聽見又能怎樣?」青山淡然的神色與方才判若兩人。
「我說了,你沾了我,我便是你的女人。」九兒氣息微喘。
青山掃一眼眾人,「都散了,今夜之事不許外傳。」
話音剛落,眾人忙不迭散了去。青山這才走向戚馥寒,「王妃放心,今夜之事青山必會暗自調查清楚。」
「來者不善。」戚馥寒不想多說什麼,分明見青山對九兒有情,為何現在卻又要拒九兒於千里之外?是九兒不夠好?還是青山不夠勇敢?
青山頷首,「我自會小心。」語罷,轉身欲走。
「南青山,今日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走。」九兒不依不饒,再虛弱,也倔強的撐著,想要得到最後的答案。
「九兒姑娘莫再糾纏,青山還有要事。」
戚馥寒輕歎一聲,「青山,你既連生死都可以不顧,還有什麼可以忌憚?九兒本是耿直之人,你若有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有些事可以敷衍,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真的回不去了。」
言罷,戚馥寒看了九兒一眼,轉身朝著養心閣走去。
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到底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外人難以插手。橫豎,都要有個結果。無論九兒接不接受,她與青山都會有人受傷有人歡喜。
「你我不合適。」青山遲疑道。
「為何不合適?」九兒不假思索,「我喜歡你,你若喜歡我便可,有什麼不合適的?難道非要我像小姐這般容貌,才配得上你嗎?」
青山回頭,「青山並非以貌取人。」
「那是為何?」
「你我相差甚遠,我已經可以做你的叔父,豈可與你在一起。」青山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隱憂。不是不喜歡,只是他是江東宇的舅舅,九兒比之戚馥寒年齡相仿,說是九兒的叔父輩一點也不虛。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青山黯然,「以後別再找我。」
九兒奮力上前,顧不得自身的傷痛,踮起腳尖。還不待青山回過神,她的唇已經冰冰涼涼的貼了上去。吻,淺淺的,稚嫩。
青山的眸子驟然瞪大,眼底的光瞬間散開。
手,死死扣住九兒的雙肩,青山強行將九兒固定在距離自己幾公尺的安全範圍內。眸色淒涼,鼻間卻酸澀得難以言表,「聽著九兒,我們不可能在一起。這輩子,我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包括你。你是個好女孩,應該找個好人,但絕對不是我。」
鬆開九兒,青山頭也不回,只留給九兒灑脫的背影。
「可是我誰都不要,我只喜歡你!南青山!」她歇斯底里的衝著青山的背影喊著。
唇,緊緊抿起,青山橫眉緊鎖,愣是沒有轉過身看她一眼。他怕自己這一轉身,又會給九兒幻想的機會,又會給自己心軟的借口,他更怕這一轉身,便再也無法拒絕。既然狠了心,便不要再回頭了罷!
這樣的結局,也許對大家都好。
九兒哭著跌坐在地上,望著青山漸去漸遠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中,「我不在乎你比我年長,我真的不在乎。你既可以不顧一切的救我,為何就是不能喜歡我?……南青山,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聽見沒有……你給我回來!回來……」
只是孰是孰非,誰又說得清?
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對的,是真心為對方考慮,可是卻忘了愛,本就是相互的。若是執意的將自己的思想固定在別人的身上,是否有欠公允?真的是對方想要的嗎?若愛,只想富貴與共,福禍並擔,白首不相離。
戚馥寒站在門口,遠處的呼喊,豈能充耳不聞。
可是四爺,你我是否也有這樣想愛而不能愛的一日?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我之間,又會是誰先退出彼此的世界?
徹夜無眠,戚馥寒站在窗口,望著九兒呆呆的走過自己門前,而後回到自己的房間。九兒房間裡的燈,徹夜亮著,直到天明也沒有熄滅。
身後,江東宇一聲輕喚,「馥兒?」
「你醒了?」戚馥寒笑了笑,她答應過,以後只笑給他看。
陽光透過窗戶落進來,襯著她絕妙的身段。華光四射之下,那張如花的容顏,綻放著傾城的笑靨。
他朝她伸出手,戚馥寒嫣然,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掌心,緊緊握著彼此的溫度。
「知道嗎,如果不是公主請了太醫,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戚馥寒笑得驚心,「也是這一次,我看見了自己的心。四爺,答應我,好起來。」
「你我尚有一生的緣分未了,我豈敢躺下。」江東宇擁她在懷,眸子裡綻放著迷人的流光,「無論生死,不離不棄。」
戚馥寒微怔,轉瞬間笑得如蓮綻放,盈動之間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