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VIP.185 文 / 血與雨
「我沒有」沈離依舊冷靜如冰。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查的清楚，只要驗一下dna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蔚堔你沒有資格這麼做！」沈離聽到dna，彷彿聽見世界轟然倒塌聲，整個人就冷靜不了。
「是嗎？我會讓你知道全世界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如果默默是他兒子的話。
「你放開我！」蔚堔手間的力道越來越大，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沈離本能反應的想去掙脫。
「你放開她！」蔚堔被人推開，慕凡急切的護在沈離面前。
「孩子是我的」慕凡冷靜一語，話後，四周即刻安靜了下來。
只有兩個男人的對質，蔚堔雙眸如狂者憤怒，慕凡則是靜如湖水，天差地別，似乎更容易將局面逼入死角。
「默默是我跟阿離的孩子，和你蔚堔沒有半點關係」這句才是尖銳的刀子，一道利劍化為空氣，刺入蔚堔的耳膜。
一切沉靜中，急救室緊閉的大門被推開，默默被護士推了出來。
剎那，沈離，慕凡迎著腳步，圍在兩側，擁著病床朝病房區走去。
而立在他們身後的蔚堔，不知不覺握緊了有力的拳頭，遠離視線中的畫面，更似於一家三口，他的眼睛被前所未有的刺痛了，痛的很深。
病房內，沈離坐在默默的身旁，看著默默全身的紅疹，她的心總是糾結成團，不自覺垂首在手掌間，愧疚和自責如潮水般狂捲而來。
『當年那個孩子你到底有沒有拿掉？』蔚堔的粗吼聲依舊迴盪在耳邊。
想到他猙獰的樣子，她就全身毛骨悚然，她深知，蔚堔不會這樣輕易罷休的，默默的事，已經瞞不住了，怎麼辦？該怎麼辦？腦中一陣轟鳴。
「怎麼了？」肩頭傳來一陣暖意。
沈離抬手，慕凡的手掌總是能讓她安定下來。
「沒事」沈離扯出蒼白一笑，搖搖頭。
雖然在慕凡面前，她遮不住此刻的煩躁和焦慮，儘管在他眼中這一切傷痛都是那樣的赤裸裸的，她也會回應一個揪心的笑。
慕凡眉間一陣蹙緊，臉色也瞬間暗沉了下來，但卻不知如何的安慰，蹲下身，攬在她懷中，在她耳邊輕喃道「默默會沒事的，燒已經退了不用擔心」邊上邊撫上她柔潤的秀髮。
他知道比起這些，她更擔心的是蔚堔懷疑了默默的身世，原以為這個秘密能埋藏的天長地久，卻不料，發現的這麼快，好像只是一眨眼。
想到這些，慕凡的心中藏著的那些，好像猶如黃沙一樣，在清風之下一點點的被吹散，帶著痛。
下意識中，手臂圈固的越來越緊，一聲歎息，道不盡的心酸。
中環富人區的一家酒吧門前，一輛黑色轎車踩下剎車聲，下秒鐘，初夏一身白色連衣裙下了車，直徑奔去酒吧，門口她稍微頓了會，目光環視著這燈紅酒綠的世界，很明顯她在找著什麼。
沒瞧見，又試圖腳步往裡面進了進，最終在一個昏暗的角落，察覺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腳步直接迎了上去。
蔚堔一副慵懶的靠著身後單人沙發，疊著雙腿，翹在桌上，桌子角，地上，桌上，都凌亂了酒瓶，看樣子喝的不少。
「堔……」初夏輕喚一聲，坐在他對面。
蔚堔只是抬眸一眼，並沒打算回答，又淡淡的收回視線，自顧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飲盡。
看著他緊縮的眉峰，抑鬱的心情，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要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獨自在這買醉。
初夏沉默了下來，看著他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如果一醉解千愁，那麼她就放縱他一次。
但，與此同時，初夏臉色開始轉為一抹幽暗，煩心事？或許也只有那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也許，自己也不想知道。
蔚堔醉後，初夏將他送回了家中「砰！」大門被推開，在熙轉首看去，蔚堔醉成一灘爛泥被初夏架著。
「哥？」在熙扔掉手中的雜誌，接著緊張的來到蔚堔另外一邊攙扶著。
三雙腳步跌跌撞撞的朝樓上走去。
入了蔚堔房間，沉重身軀轟然倒在了床上。
在熙氣喘吁吁的調整了氣息。
「初夏姐，我哥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嗎？」很久沒有見蔚堔喝的這麼醉過，回想起那是五年前吧，也醉過一次，現在想起來是那麼的久遠。
「我想你哥可能遇到煩心事了吧」初夏淡然的開口，但，眼底已經黯然失色。
「在熙，可以端盆溫水來嗎？」初夏轉移話題。
「哦，我這就去」在熙一陣茫然之後恍然大悟，匆忙離去。
初夏開始脫著他的西裝，鬆掉他的領帶。
而蔚堔卻昏沉的一個轉身。
初夏又繞去床尾，脫掉他的鞋子。
「初夏姐」在熙端了熱水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謝謝」初夏來到櫃子旁，放入了方巾。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在熙知趣的打了退堂鼓，這種場合，很不適合有外人在。
初夏點點頭，在熙臨走時，合起了門鎖。
初夏擰了毛巾坐在了床頭。
當她準備擦去他額頭上冷汗時，她眼光狠狠顫動了一絲。
蔚堔緊閉的眼角，滑落下一顆晶瑩剔透，初夏卻即刻紅了眼淚，好像那藏在淚中的灼燙，燙在自己的身上，滲入皮膚之後，印在心間，那滴淚太過刺眼，初夏不忍直視的閉上了眼睛，反而自己卻是淚如決堤。
她痛，是因為看見他第一次流淚，那又是什麼樣的痛能讓他流下眼淚，認識這麼多年，他一直是高傲的，何時何地是生人勿近的冷調，現在卻流淚，或許，人在醉的時候，才會卸下那往日的偽裝，蔚堔終究是凡人。
良久，她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抹去臉上的淚痕。
半小時之後，初夏來到樓下，走去沙發拿起手提包，準備離去。
「初夏姐，要走嗎？」在熙剛從廚房出來，手中拿著一瓶水。
「啊？對，你哥他睡下了，我也該回去了」
「初夏姐，你跟我哥最近沒有發生什麼吧？」在熙似乎看出了他們之間不如以前。
「為什麼這麼問？」初夏被說的一陣心虛。
「因為最近哥很少跟你出去，你們之間有事嗎？」在熙問的小心翼翼。
初夏臉色微變，垂簾不敢直視，怕是被在熙看穿。
「最近你哥工作很忙，所以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以後會好一點，不用擔心」初夏說的理所當然，在熙全然聽不出話中那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就好」在熙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先走了，你哥就拜託你了」
「好，開車小心」
初夏出了大門，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腳下發軟的差點沒有站穩，第一次覺得撒謊需要多大的勇氣，就像把辣的說成不辣，把痛說成不痛，把不開心說成開心。
初夏不自覺悲涼一笑，仰頭埋下眼眶的火熱，收起灑落一地的酸楚，邁動步伐出了院子。
醫院內，默默靠著床頭翻閱著手中的童話書，身上的紅疹顏色已經呈淡色。
「默默吃飯了」沈離拎著保溫瓶，剛進病房就亮開了嗓子。
「媽咪，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呀？」默默嘟著嘴巴問。
沈離坐在身旁，一邊打開盒蓋，一邊回答「等默默好了，自然就可以出院了」
「什麼時候才會好？」
「默默吃完飯就會好了」沈離帶著孩子般的天真，回答的有些幼稚。
說完，一勺子米飯已經送在默默的口邊，默默張大嘴巴，還發出了『a』的聲音。
下班時間，初夏剛上車，包裡的電話就想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喂你好，我是初夏」初夏接通了電話。
「秦楓？」下秒鐘初夏掩不住的驚愕，連身子也跟著挺直了。
「現在嗎？好，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初夏就發動車子。
國際機場門外，初夏踩下剎車，腳下有些匆忙的進了機場。
候機廳內，初夏有些漫無目地的尋找著。
奔去了座位區，也沒人。
正當她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初夏一陣驚嚇的輕吼出聲。
轉身間，她滿眼的茫然，愣在原地？腦中問號千萬，一時認不出是誰。
見她只是滿眼的疑惑，卻沒有任何的驚喜，秦楓遺憾道「怎麼？只是幾年沒見就不認識了？」虧自己還屁顛屁顛的要她來接機，這倒好，沒被認出。
「秦楓？」初夏吃驚不已。
秦楓已經是滿臉的不爽，好慪氣了在一旁。
「大白天搞成這樣幹嘛？」又是墨鏡，又是鴨舌帽，穿這麼潮，初夏看的不順眼抬手就去摘他的墨鏡，和鴨舌帽。
「唉唉，你小心被圍攻」秦楓心慌的阻止了她，將鴨舌帽死死的按在頭上，眼光已經四周掃視著，唯恐引起四周人的注意。
「是是是，大明星」初夏一副有眼不識泰山的恭維著。
「走吧，我請客，為你此行接風」
「這可是你說的」秦楓覺得她會反回的樣子。
「是，走吧」說完兩人朝出口走去。
當初夏拉開駕駛座車門的時候，秦楓先行一步按在車門上。
「還是我來吧」慵懶的腔調，透著地痞無賴的架勢。
初夏無折，就順從了他，乖乖的去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