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VIP149 文 / 血與雨

    拿著合同出了酒吧，沈離重舒一口氣，轉身朝車位走去，但，剛跨出一步就停在了原地，沈韻正依著她的車子等著她的出現。

    沈離停頓一分鐘，靠近了她，看著她鐵青的臉色，就知道她心中憋了多少火，不過相反，沈離的心情好多很。

    「怎麼？心情不好？」看著她憤怒的表情，沈離明知故問。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沒有算計成很失望吧？」沈韻放狠了強調，諷刺著。

    「算計？你是說我因為合約算計你？」沈離覺得沈韻的思想太過簡單了。

    「難道不是嗎？你在外面不就是想等我出糗嗎？」

    「我只是想讓你嘗嘗那種滋味而已，別忘了，當年你是怎麼算計我的，我今天所做的不足你的萬分之一，再說，你完好無損不是嗎？」話中帶著萬幸的強調。

    那年自己被她下藥，而被迫被蔚堔控制著，雖然那半年裡有苦有甜，但是，就是因為那一步淪陷，而導致今日的一切，想到這些，她就恨不得掐死她，或者用更殘忍的方法來加倍償。

    「你太卑鄙了」沈韻揚起手臂。

    「啪」沈離比她快上一步，在她手臂沒有落下那刻，已經重重給了沈韻一巴掌。

    「很痛吧？火辣辣的感覺是不是像在火爐裡一樣？」沈離輕佻的問著被侮辱之後是何等的滋味。

    沈韻紅著眼光，捂著發熱的側臉。

    二十多年沈離一直都在火爐裡，那個家是火爐，蔚堔的身邊也是火爐，國外也是一樣，似乎逃到哪裡是種煎熬，因此她無處可逃，選擇了回來，選擇不再逃避。

    那種憤怒深刻在深瞳中，掩蓋住那雙水靈的眼睛，她的眼睛不再水靈，早已沒有了光澤，現在看到的是冷漠，是恨，是怒，還有痛，時光再也回不去，回不去那天真的時代，回不去曾經以為的幸福，雖然那都是謊言，但，謊言中的她也嘗到短暫的快樂，現在一切都是過往雲煙，風吹雲散。

    在這繁華的街頭，只有她們的世界沉浸在海嘯中，瘋狂，兇猛。

    四目想對之後，沈離推開她，坐進了車子，發動引擎奔馳而去。

    辦公室內，沈離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高樓，還有陽光刺眼的天空一方，陽光射進窗前，刺進她的眼睛，蓋住她眸底最真實的神色。

    身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劉董事，請」

    沈離緩緩轉身，兩人的腳步不約而同的朝沙發走去。

    「聽說天潔的合同你簽了下來」劉董事剛坐下就問。

    「嗯」沈離在喉嚨中嗯了一句，拿起沙發上的合同遞了過去。

    劉董事也十分好奇，半年沒有簽下的案子，卻在她手中順理成章的不費吹灰之力，是她能力驚人，還是什麼。

    當他看到合約內容的時候，不禁眉頭一皺，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似乎被什麼吸引了過去，看的更深一層。

    直到最後臉色扭曲成團。

    「你這是在冒險呀」劉董事感慨一番，放下合同。

    「我知道」沈離淡淡的回應。

    「現在情況你以這樣豐厚的條件簽下天潔的合同，就不怕是賠本的買賣」劉董事意味深長的說著。

    「天潔公司的產品一直具有良好的口碑，要想銷售額上升只能引進新的產品，還有確保質量，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結局會如何，只好賭一次」沈離這會失去了信心，昨夜的自信滿滿在這刻悄然的黯然失色。

    她恐，她慌，她怕天宇一蹶不振，所以她糾結掙扎，現在想想，或許不該將個人的恩怨帶入這一次的賭注中，可是每次決定事情的時候，她的頭腦就發熱，事後冷靜下來的時候，就陷自己進退兩難中，是她太衝動了嗎？沈離在心中問過千萬次。

    「想法自然是好的，但是……哎」劉董事還是心有餘悸，事情至此，他即使說的再多，也抵不過一聲歎息。

    「劉伯伯，很抱歉之前沒有跟你商量」沈離無奈的開口，為自己的武斷而略表歉意，但，事情已經到了沒有回轉的餘地，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

    氣氛沉靜中，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碎了這一刻的寧靜。

    沈離走去看著來電提示，不禁眉頭一皺，接聽了電話。

    「我馬上到」通話簡單幾秒就掛斷。

    劉董事見她有事，也不作逗留，起身道「我先走了」

    「嗯」

    沈離驅車來到一家咖啡廳，下了車就看到坐在窗戶位置的蔚堔，推門直入，直徑朝蔚堔走去，在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蔚堔即刻打了個響指，服務生拿著菜單來到身旁「你好，請問需要什麼？」

    「來杯卡布奇諾」

    「您稍等」

    「什麼事？」服務生走遠，沈離開口，聽著口氣似乎很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這種不耐煩的口氣聽得多了，蔚堔也不去計較。

    既然她開門見山，蔚堔也投其所好，拿出一份資料放在她面前。

    看到外封上合同兩個字，沈離一頭霧水，滿眼疑惑的看去蔚堔，不知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先一探究竟再說。

    翻開之後是天天樂的玩具公司的合同，一目十行，沈離快速的閱讀完了合同，上面的協議都讓人無可挑剔，更是讓沈離起疑。

    「如果你覺得沒有問題就可以簽約」蔚堔看著她開口，不過他已經有著十足的把握，合約的條款和注意事項，都會讓她心動。

    「你幫我填滿資金空缺，又幫我拿到這份合約，你到底想做什麼？」他不可能這樣無條件的幫助自己，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或者，又是一場交易。

    蔚堔淡勾嘴角，不緩不慢的先喝了口咖啡，間隔數秒才開口。

    「我只是不想讓我投入的資金有去無回，又或者一年之後收購的天宇集團會變成空頭公司，那樣我豈不是太虧，所以我不是幫你，而是在為我自己著想，更不必不要帶著質疑來懷疑我的目的不純」

    蔚堔句句抓住要害，說是為沈離，卻是想法太過單純，說是為自己，卻又總帶著幾分其他目的，讓沈離無從反駁。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總之謝謝你的合同，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給你」沈離不辭拒絕的收下了合同。

    天天樂也算是連鎖工廠，這個合約也算得上是大腕級別。

    「那你打算怎麼還我？」既然她開了這個口，蔚堔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一問題剛問出口，沈離一陣啞然，似乎又給他留了一個把柄，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沈離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來，準備開口時候，一杯卡布奇諾落在了沈離面前，終止了這個問題，也打碎了這種氣氛。

    好吧，算她這次僥倖逃過，蔚堔不予追究，又喝了口咖啡，而沈離，卻是低首垂簾，不曾看著他。

    這一表情，凝住了蔚堔的心思，好像這一刻又將他帶回了五年前，那時每次面對突來的狀況她總是這種表情，看著看著，他的眼神陷了下去，逐漸轉為空洞，一抹淡淡的憂愁不易察覺的劃過的他的雙眸，勾起了暗藏在心底複雜的情緒。

    蔚堔來到車位，司機已經拉開後車門。

    車上，司機沒有及時發動車子，而是不時回頭看著蔚堔，似乎有些話擱在嘴邊，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蔚堔探出他的疑惑最先回答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幫天宇拿下這個合約？」

    一句被猜中，司機也不可否認，點頭嗯了一聲。

    le銷售的是自己品牌，其餘的商業渠道更本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去幫天宇出謀劃策？

    「天天樂玩具跟程氏也一直在合作，我們能拿到合約就有機會把程氏所有的單子都能拉過來，到時候，程氏就會留下一個空殼」蔚堔深邃著眼光，話中透著幾分冰涼，暗雜的冷漠讓人從心底發毛。

    「可是程氏這些年在業界聲譽已經影響深遠，單憑天宇恐怕不足與之抗衡」司機口氣擔憂起來。

    「不急，那天雖然沒那麼快到來，但遲早會來的」他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性，嘴角逐漸的勾起一抹弧度，越來越深，似乎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好戲即將籌備中。

    「開車吧」蔚堔交代一句，搖下車窗的玻璃，眼前的景物開始一點點的倒退，逐漸眉間鎖緊，一張嚴肅冰山臉有重回王者的盛氣凌人。

    「媽咪，我想吃肯德基，上一次慕爸爸帶我去的那一家，很好吃的」默默躺在被窩中，嘟著小嘴回味著那天的美味。

    「好，明天放學我跟爸爸一起去接你好不好？」沈離撫摸著他潤滑的頭髮。

    「前幾天媽咪也說去接我的，但是到最後都是慕爸爸去的，媽咪老愛騙默默，默默不是小孩子了，媽咪不可以騙我」小嘴嘟的更撅，滿肚子酸水。

    小淘氣，沈離不禁一笑。

    「好好好，媽咪再也不騙你好不好，乖乖睡覺」

    「我們拉鉤」默默從被窩中小手，直起小拇指。

    「拉鉤」沈離勾上他的柔軟的小指頭，還按了個手印。

    默默嘴角一彎，笑的像彎月一樣，安心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