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滄海月明珠有淚 文 / 小貝爾瑪
酒足飯飽之後,徐文舉愜意的靠在椅子上,愜意而又幽怨的說道:「你丫居然說我廢物。也不知道是誰蒙頭就往人家地盤亂闖。」
「呃~程玉書沒想到徐文舉居然還記得這茬。」臉紅了紅道:「我那是偵察敵情,不進去怎麼偵查。」
徐文舉翻了個白眼道:「懶得理你。」
「呵呵!方才打的很精彩嘛!」
提到了剛才的打鬥,徐文舉立刻蔫了:「唉,雖然有元氣的支持,但是會的攻擊手段還是太少了,元氣的消耗也太快了。」
「嗯,不要著急,慢慢來。畢竟你還沒有正統的學習修仙,能與這人對敵而不落下風已經算很不錯了。要知道,那個司馬教頭一身武功已達暗勁,相當於凝氣中期境界了,而且他又是以武入道。若不是你最後一招借力打力,你根本傷到他,是他吃了個暗虧。」
徐文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打鬥。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徐文舉猛然坐正了身體道:「糟了!」
倒是一邊看窗外風景的程玉書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徐文舉苦笑道:「剛才只顧打架了,忘記旁邊還有個女的。我得去找找她,有事情找她。」說著,徐文舉就趕緊往樓下跑去。
「嘁~」程玉書一聽:「我當什麼大事呢。她走了!」
徐文舉停住了腳步。
「從你上來後,那個女的就離開了。好像很匆忙的樣子。」
徐文舉腳步慢慢的挪了回來,慢慢的將頭湊到程玉書跟前。
「你幹嘛?」
「她往哪去了?」
「向東邊去了……。」話音未落,徐文舉已經一陣風似得不見了人影
傍晚時分,徐文舉滿臉失望的回來了。已經開好了上房的程玉書,愜意的躺在床上呼呼睡著大覺。
「喂!」徐文舉一腳踹在程玉書腿上道:「起來了。」
「誰?什麼事?」被驚到的程玉書立刻翻身起來擺出一個打架的姿勢,一看是徐文舉抱著胳膊靠在一邊,當即放心了下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道:「誒喲,我以為是誰呢,呵~哈……!!!怎麼樣?找到了沒?」
「我心情不爽,下去陪我喝酒吃東西。」徐文舉冷冷的說著,便扭頭走了出去。程玉書搖了搖頭嘀咕一聲:莫名其妙。但還是跟了出去。
「我出去之後,按照你說的一路找了下去,一直到找出城去,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徐文舉在前面走著,程玉書在後面抓耳撓腮,似乎無視了徐文舉的話。
「害得我一下午滿城轉悠也沒看到人影。」徐文舉繼續嘀咕著,程玉書繼續做無視的狀。
二人在大廳坐下後,隨便點了些東西,徐文舉雙手拄著腦袋,回想起了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那個美妙的身影,以及那溫柔的眸子,口中喃喃的道:「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呢?為什麼長得那麼像,性格卻完全相反。」
扭頭看到程玉書左顧右盼四下張望,登時來氣道:「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噓~~~」程玉書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用手指了指身後。
徐文舉凝神聽去:「聽說啊,這陳州富商之子……」忽然聲音變得小了許多。徐文舉還想要聽到些什麼,可是那人卻低著頭用手小心遮擋了起來。不得已徐文舉只能凝神聚氣,運轉元氣於雙耳翳風穴,這才聽得那人說:「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那秦家公子也夠可憐的。」
「那沒辦法,誰叫他之前愛上一個歌姬,可是家裡死活不同意,門不當戶不對,之後還不是被逼無奈娶了劉家大小姐。」
「聽說,那劉家大小姐可是敗家的緊。而且在劉家的時候就恃寵而驕,根本就是眼高於頂的主兒。」
「誰說不是呢,這劉婷過門後,不僅將那歌姬逼迫的走投無路,而且生生將秦家公子氣的吐了血,竟然抑鬱而死。老兩口還以為兒子是痼疾而亡,思兒過度,兩人便皆搬去古剎寺居住,天天吃齋念佛,留下那兒媳婦一個人在家。可是誰想,沒多久秦家基本上就名存實亡了。」
「怎麼會這麼快?」
「還不是那秦夫人,就是那劉婷。她不但接管了秦家的全部產業,而且不知怎的染上了賭癮,越玩越大。唉……」
「那秦老兩口子不管嗎?」
「怎麼管,兩人一走,秦家基本上就交給兒媳婦打理。哪裡有人敢去寺裡報信。」
「唉,造孽啊!」
「秦家被敗光了之後沒多久,秦家便傳出了鬧鬼的事情。是嚇的那位秦夫人寢食難安,不過也因此病倒了。」
「之後呢?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秦家老爺也夠膽魄,請來道士和尚做了好幾場法事。可是錢花了不少,愣是沒有將那亡魂超度。秦家也成了廢宅,沒人敢去,那劉婷早就搬回家去了。」
「呵呵……鬼魂?倒是可以去看看。」程玉書暗自思忖著。
「鬧鬼?有趣的事情,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鬼呢!」徐文舉也搖頭苦笑道。
程玉書微微一笑,呷了一口涼茶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在陳州多留兩天,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也好。」
「看下去,只怕會讓你失望才是。」
「沒關係,吃完飯,我們去看看陳州的夜市!」
月色當空。陳州城內,距離宵禁還有半個多時辰的時間。酒足飯飽的徐文舉硬是被程玉書拉來上街看看。說實話,雖然其他地方沒逛過。但是在吳縣,已經將這個朝代能看到的東西基本上看的差不多了,所以此刻的徐文舉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逛街。
程玉書倒是頭一次逛世俗世界的夜市,其實以前修仙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打坐,或者熟練法術。就算是去坊市交換會,也沒有這般的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很快二人就被擠散了,程玉書一時看的興起居然越走越遠。
「糟了,」耷拉著腦袋的徐文舉突然暗道一聲,怎麼把這傢伙給丟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徐文舉站在哪裡開始抓耳撓腮,心裡則不停的咒罵著程玉書,沒事瞎跑什麼。
沒辦法,徐文舉只要向前擁擠著尋去,只是不多時,便走到了市集的盡頭。只見程玉書站在湖邊,不知從哪裡弄了一把折扇,輕輕的搖晃著腦袋,那神情,彷彿在傾聽著什麼,似有如癡如醉,又有深深的哀思。
「你在這幹嘛?」徐文舉走過去拍了一把程玉書,嚇了程玉書一跳,回頭一看是徐文舉忙做噤聲道:「別吵,你聽……」
「搞什麼飛機?」徐文舉納悶的側耳聆聽,卻沒聽到什麼。倒是程玉書一愣:「飛機是什麼?」
「哎呀,管那麼多作甚,什麼都沒聽到,走了走了!」
「不是啊,你在仔細聽聽,運氣、凝神……」
徐文舉無奈,只好運行元氣凝聚於翳風穴。果然,這次隱隱約約傳來了歌聲:
雙棲綠池時草木香
醉月迷花共倚羅窗
折一枝牡丹
別在你皓潔的鬢旁
如今秦樓荒涼
黃燈半掩多少惆悵
………
梧桐秋葉已泛了黃
夜闌無聲更冷寒霜
彈一曲古箏
清宵畫扇幾經漫長
十年生死茫茫
孤單幽夢何處話淒涼
………
問一句你何時歸故鄉
你可還記得我的模樣
小軒梳妝,兩鬢白霜
夜夜相思流不盡淚千行
………
問一句你何時歸故鄉
那年的你如昨日難忘
一束菊花,伴你身旁
孤墳清冷一如我的心傷!
曲畢!程玉書歎息道:「也不知是何等心事,竟然唱出此等哀愁。」
倒是徐文舉似是沒有什麼感慨,揶揄道:「想知道,過去看看唄!」
龍湖畔,花燈亭,月皎潔。一素裝女子手撫琴弦,幽幽一歎。
「咦?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一下午。」
原來,徐文舉看到了中午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此刻,這女子換上了一襲淡紫色長裙,裙擺垂及地面,外披淺紫色薄紗,長髮用一根玉簪輕挽起來。在額間留著齊齊的流海遮住額間殘存的淡淡憂思,在發間插滿了淡紫色的滿天星,與烏黑的髮絲相襯顯出一種別樣的美麗,只在腕間帶了一個白玉鐲子,給人以清新秀麗的感覺,卻從骨子裡透出一股青春少女的氣息。
「我…我出來轉轉,正好聽到這裡在撫琴唱歌,便過來一探。」女子似是有點侷促,說話聲音有點顫。
倒是徐文舉大方的說道:「我等也是被歌聲所吸引而來,白日匆匆一見,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我……,姚寧馨。公子可喚我寧馨便好。」那女子說著,臉紅了起來。
「妾身多謝幾位前來賞曲,不過現在時辰已晚……。」
「我等尋音而來,只為一解姑娘心中所困惑。」程玉書似乎並不關心徐文舉與那姚寧馨,抱拳沖那撫琴女子說道。
徐文舉轉頭看去,卻見那撫琴女子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搭配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腰束素色緞帶盈盈一握,襯出婀娜身段,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裊裊婷婷,想必是一位秀女了。不過眸含淚光隱隱,似有千言萬語,卻也只在琴音中一般。
但程玉書與徐文舉彷彿視若無物一般,神色鎮定,臉上帶著微笑:「適聞姑娘一曲,滿載哀傷與痛苦,想來,心中定是藏了深深的思念與憂愁。」
「隨手而撫,讓兩位公子與這位姑娘見笑了。」那女子行了一個萬福。
「姐姐過謙了。」姚寧馨也盈盈一拜道:「姐姐的辭中充滿了對他人的思念之情,以及深深的悔恨,卻不知姐姐為何事所憂心。」
「這……」
「哦……請恕在下魯莽,還未請教姑娘怎麼稱呼。」程玉書問道。
「二位叫我婉玉便好,只是婉玉已身為人婦,怎敢再當姑娘二字。不過這位公子說我心中深藏思念以及悔恨,卻不知人生在世,難免有許多悲歡離合、妄想以及執念。我的確有心願未了,可惜此生怕是到死也難以看破了。」
徐文舉道:「姑娘何處此言,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快樂的事情也是常常有的,何不去回想回想快樂的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