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夜談 文 / 小貝爾瑪

    「這裡山水怡人，風景優美，倒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徐文舉讚歎道。

    「哦？」范增眼前一亮道：「莫非徐公子也是懂得欣賞之人？」

    「欣賞之說談不上，只是此處風景優雅，讓人很是心曠神怡。」

    「此地我尋覓好久，更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買下此地。若是徐公子喜歡，可以長住在這裡。」

    徐文舉搖搖頭道：「地方是好地方，不過若是這樣的地方待得久了，容易消磨人的意志。我等還是有抱負要實現的人，怎好在此地久留？」

    「文舉兄弟兄莫要如此。」項羽以為徐文舉要離開了，便勸道：「范先生買下這裡就是為了修身養性的。當然不會讓我等在這裡常留，即使是叔父，在這裡也常常見不到范先生呢。」

    「若是我住在這裡，那又豈不是唐突了范先生？」徐文舉拱手說道。

    「哪裡哪裡？」范增說道：「我觀公子也不似那等附庸風雅之輩，不若你等就都留下，也圖個熱鬧，反正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也是浪費。項兄與令賢侄也一起吧。這幾日我還想請教一些事情與你等。」

    項羽大喜：「范先生此話當真？」說完竟不等徐文舉說話，一揖到底道：「多謝先生美意，這幾日我早已仰慕文舉兄弟文采和范先生的智慧。如此機會，豈能錯過！」不待項羽說完，項梁也說道：「文舉莫要推辭，你與我等都有過命的交情，留在這裡算不得冒昧。而且你於梁有救命之恩，留下來，也好讓項某以表心意。」

    「是啊。你要是現在就走了，能去到哪裡？不若留下來，也好有個安身之所。」項羽也上來勸說著。

    看徐文舉還有所猶豫不定，項羽乾脆說道：「不若我等結拜成異姓兄弟，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別再推辭了。」

    徐文舉略一思索，便向幾人作揖道：「那文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打攪了！」其實徐文舉心裡也不好再推脫，畢竟項家叔侄一力邀請，再推脫下去反而顯得自己矯情。

    范增也很高興，現在項梁項羽脫險回來，還帶了一位非常強大的幕僚回來，至少在范增和項梁看來，徐文舉表現的遠遠不止現在這般。光是憑借宋懷緬突襲時護駕，之後又有計劃的營救項梁所表現出來的從容、鎮靜、淡定。便知此人可見一般。

    一眾人分賓主落座之後開始聊這些天的遭遇，尤其是說到項羽和徐文舉轉身回咸陽去打探消息營救項梁，製作後路陷阱這一事，就讓項梁和范增嘖嘖的稱讚不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推杯換盞了一陣之後，項羽竟然想起來那天只來得及吃了一口的月餅，不禁提出要徐文舉再做一次。徐文舉無奈，只得再做了一次，還留下了配料以及方法。項羽再次吃的讚不絕口，甚至還提起了那天晚上徐文舉的創作。使得范增和項梁頓時來了興趣，非要徐文舉當場作詩，並且還拿出了文房四寶，非要徐文舉留下墨寶不說。但是無奈跟項羽的海量相比，此刻的徐文舉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哪裡還能寫的出字來，只得作罷。

    夜深人靜，徐文舉躺在床上睡的正酣。那涼亭處，項羽卻正挑燈夜讀。項羽酒量驚人，如此飲酒這般長時間盡然毫無醉態。可是項羽此刻的心裡卻不在書上。腦中的思緒儘是那晚賞月對酒的情形，以及當時徐文舉把酒狂歌的豪邁神情。

    「羽兒。」項梁的出現打斷了項羽的思緒。「還在挑燈夜讀啊？要注意休息。」

    「是，侄兒知道了。」項羽朝項梁行了一禮道：「叔父也早點休息。」

    「嗯。我還不累，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談談這個徐文舉的。」

    「哦？文舉怎麼了？」項羽挑了挑眉毛。

    「我們跟他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這孩子還是一個不錯的人，只是有些心性不穩。」

    「我倒覺得吧，徐文舉有義氣，又知恩圖報，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而且看上去沒有什麼壞心眼。」

    「你還太年輕，對人的閱歷還太淺。先不說別的，就那日聚賢閣便口出狂言，之後又是聽說，搞砸了呂文的詩會，唉~也不知道他這樣是福是禍。」

    「不管是福是禍，現在不都過來了嗎？再說，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聚賢閣宴席，趙江千挑釁在先；詩會又有那宋懷緬諷刺挖苦在前，是個人都受不了。」

    「文舉這孩子，唉~人還是不錯的好孩子，只是行事有點不經思考，不經算計，越是小事，越容易衝動。但是品性不錯，不過需要有人看護監督啊。」

    「那叔父覺得這首辭如何？」說著，便憑借記憶將短歌行複述了一邊。

    「難怪，難怪。」項梁喃喃的嘀咕著。項羽看著項梁並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項梁說道：「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那叔父認為可否為我所用？」

    「當然，如此才華出色的孩子，唉……。項梁歎了一口氣道：「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必為我所禍。所以只能……」此刻項梁也心情沉重，畢竟項羽重情義，救了徐文舉一命。但是徐文舉卻用如此膽魄，和算無遺策的計謀去伏兵重重、危險重重的咸陽城劫法場救自己。就憑著徐文舉這樣的心性，項梁知道，只要加以培養和引導，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將相之才，更有可能會成就九五之身。唉~若是不能掌控……。項梁不敢想下去。

    「叔父不必擔心。文舉兄弟雖然言辭犀利至極，但是經過這幾日的接觸和瞭解，侄兒覺得文舉兄弟並非不可交之人，反而大度的讓侄兒佩服，所以待侄兒明天試探試探他便方可明確。」

    「試探也無不可，只是此子心思極多，一旦試探，生怕他會起疑心啊。不若我明天以收他為徒，先讓他留下來再說，放著這麼好的一個人才，流露到外頭也怕將來與我等為敵。」說著，項梁長歎一聲。

    項羽也心裡躊躇的緊，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徐文舉的。至少徐文舉不做作，不拘泥。有這樣一個酒中知己，當作此生的伯牙與子期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