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選擇，選擇 文 / 真穩樹

    好不容易啊，待遇問題總算是談妥了，安心了，接下來該談談工作了吧。

    至少閻王爺是這麼想的，激動得臉都有點扭曲了。總算是有了個可能頂用的幫手了啊，地府的漫漫千年的各種不容易，一幕幕地浮上心頭。以後這主要擔子還不可能卸下來，但至少不用他自己一個鬼來默默承受所有了。仙界，我這樣可以算是認真領會了你們的意圖了吧。

    所思即所言，效率很高地抓工作，浮生下意識地迫不及待道：「要不要現在讓我手下三個判官先來見見你。」

    地府間不如鬼意者十之亦**。

    至少王小帥不是這麼想的。

    從人間來的王小帥，深諳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之道。

    笑話，在華夏國，除非你工作一向以來做得突出，成績又拿得出手讓大家信服，能做到這樣也許不用各種哭外，大多數人、大多數地區工作狀況總體都是差不多的，憑什麼有的地區、有的部門就能得到上級更多的資源、更多的關注和扶持？

    除了大家都知道的要搞好關係這個最土的道理外，在適當的場合會哭窮、會哭缺資源也是很重要的一環；甚至都已經發展到哭缺關注、哭表揚得少了，一級向下罵一級，一級向上哭一級，內部再點評自己內部一級，真是煩不甚煩。

    什麼，你說還要不要節操？這東西能當飯吃嗎？好多人都是這麼做的，你要說他們沒節操，也說得過去。即使他們口頭不承認，心裡也是一清二楚的。要到了資源，能更好地發展，更好地服務大眾，對於他們來說，他們肯定是從這個方面去理解自己的行為的，誰都不會自己給自己找難受。

    地府也許比陽光下的華夏國更直接。

    王小帥立志讓自己在地府不成為人間那樣煩的一員，在這裡，最好自己能讓鬼煩。

    王小帥一臉認真地搖頭道，「莫急莫急。浮兄先告訴我，現在我們這地府裡頭，生意做得最大、最成功的老闆是誰，有點事情，我想先去會一會他……」

    王小帥說到這裡前，浮生臉色都比較正常，誰知他接著說道，「另外，我看你這裡有好多侍女，我也想要一個侍女哇，這要求不過分吧。」

    浮生只覺得自己臉一陣狂抽搐，抽搐到都不容易停止了。這還叫要求不過分呀，那什麼才是過分？少年，你才剛來呢，寸功未立，就要求這要求那的，你不怕吃多了撐死或者被人打死，你以為你是大神啊。再敢拽，小心我就第一個扁你。

    無語，敢情剛才和這年輕人談福利還沒談完吶。浮生看著王小帥那一臉堅毅的神色，告訴自己「我忍」，再忍這最後一次，同時苦著臉說道：「下不為例啊。」

    說話間，他告知了王小帥地府現在最大的老闆，同時叫來兩個手下，一個鬼負責立刻將王小帥任命公文製作傳達下去，另一個鬼負責把閻王宮的侍女馬上都叫出來，在大殿這裡集中。

    一會兒，大殿裡從四面都走進來了一群女鬼，珠環玉珮，暗香浮動，衣袂飄飄，蔚為壯觀。

    很有數量觀念的王小帥在那數鬼頭。

    「一，二，三……二十……三十。浮兄，你好奢侈啊，一個鬼王就要三十個侍女服侍你？各種風格的都有，你應付得過來嗎？」

    「哈哈，這算什麼。就我所知，三界之中，我算是最平民的了。不說修煉世界，就說你們人間，以前皇帝不也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嗎，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跟你們這樣大神級別的比。我這人很容易滿足的，不貪心，剛才說要一個，就是只要一個。」說話間，王小帥將這三十個侍女浮光掠影地都看了一遍。

    實話說，這些侍女實在是太多了，一下子看不過來，而且環肥燕瘦，沒有誰能一下子讓人感覺鶴立雞群的。

    浮生不免嗤之以鼻，心道不就是選個伺候自己的嗎，他肯定是先把長得相對不好看的剔除掉，或者就直接選一個最好看的。

    結果王小帥先問了一句：「你們誰對地府的路是熟悉的？事先聲明好哈，至少對地府宮城區域這一大片路程不熟的我不要。」

    浮生絕倒，這傻不隆咚的。

    一下子，有十個侍女黯然般離去了，多數都有不甘的神色。只有二十個侍女因為有經常到處亂晃的經歷而留下。

    王小帥清了清喉嚨，朗聲問道，「和你們浮閻王有過親密關係的，就自動退散了吧，我成鬼之美，不做棒打鴛鴦那種事的。」

    浮生感覺自己喉嚨要噎過去，喘不上氣了。

    有五個侍女臉紅紅地低頭，腳步匆匆離去。

    王小帥還看了一眼浮生，那眼神中彷彿透出濃濃的可以理解之意。浮生只覺已泛出無力吐槽感。

    目前還有十五個侍女堅守，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王小帥。

    王小帥眨了眨眼睛，看大家都這麼看著他，不禁摸了摸鼻子，弱弱道：「你們誰修為在鬼氣中期以上的，就請回原崗位吧。你們要比我還厲害的話，我怕睡覺的時候能被你們悶死。我還是要安心點的好。」

    蒼天啊，大地啊，有沒有天雷滾滾啊。從來只有人喜歡挑強的侍從吧，出去調戲什麼良家婦女的時候，還能坐享人身保護的舒適，不給別人當英雄的機會，而自己成為狗熊的背景。居然，居然還有人特意挑弱的！浮生被雷得外焦裡嫩。

    現在只有十二個了。想到剛才那三個侍女以不可思議的表情離去，王小帥還是不會後悔。

    王小帥吸了口氣，沉聲道：「作我的侍女，我會盡量保護她，但是，我不比閻王，鄙人能力有限，可能會有保護不周的時候，你們如果擔心自己鬼身危險的，考慮清楚，現在就可以走，我也不會覺得什麼。如果願意留下，就請不要到時候再來後悔，那是對你自己不負責。」

    面前的十二個侍女有的低下頭在思考，有的面面相覷，有的還是以微笑的面容看著王小帥。王小帥自然關注到了仍然微笑著看著他的女鬼，只有二個，所幸，這二位長得都挺不錯。

    王小帥給她們留夠了充足的時間考慮。這個階段過後，留下了四個，包括剛才注意到的兩位。

    對於眼前還願意留下的四位侍女，王小帥對她們內心充滿感激和敬佩。

    這可不是他開玩笑。

    同樣都是從事服務工作，一邊是服務高高在上的地府之主閻王，待遇更好、地位更高，工作的安全性那更是沒得比，而王小帥，不過是地府茫茫世界中一個新的不能再新的人，以後能力就一定會很高嗎？再高，能高得過閻王嗎？待遇？笑話，地府整體是混得不如意，但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一方世界之主，至少目前還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人家憑什麼要選擇他一個只有練氣初期的凡人？而三十侍女中，竟然有四個鬼願意為他留下來，實在是已超出他的預計。原先他以為，其他的先不說，就剛才最後那一個要求，三十個中能有一個留下就已經是萬幸了。即使一個都沒有願意留下，那也是情理之中，王小帥也可以理解，也絕對不會強求。

    什麼事，都要人家心甘情願才好不是？

    至於名義，侍女也只是這類世界通常的說法罷了。如果真的相處起來，也許做個朋友並不難。

    想至此處，王小帥鄭重地朝這四位侍女鞠了一躬。

    全場窒息。

    浮生像是剛認識王小帥似的，把王小帥從頭到腳來回看了幾遍。

    話說，你幹嘛這樣，因為不管被男人還是男鬼這樣看，好像都不太舒服耶。

    這四位侍女也是被感動了。是的，捫心自問，曾幾何時，自己有被這樣尊重過。在閻王這裡，有的是錦衣玉食，有的是珠光寶氣，有的是明爭暗鬥，但就是沒有不管被閻王，還是被主管她們的鬼這樣認真看待過。

    所以，四位侍女的眼神都空前堅定起來。一定要選自己啊！所有女鬼心裡都在喊著。要不然，你就把我們四個都請了吧。

    王小帥也是苦笑不止。他何嘗看不出現在她們心中所想。不過人貴在言而有信，自己開頭已經把話說出去了，只選一個，難道現在就要反悔？如果那樣的話，以後還怎麼堅持自己的想法，還怎麼服眾？所以，王小帥也只能在內心感謝她們的厚愛，想著若以後還有合適的機會，再找浮生提出吧。

    浮生也不免有些尷尬。自己宮內的女鬼，本來就是當初自己千挑萬選來的，沒想到啊沒想到，本來就不多的三十個，居然都有四個心甘情願跟王小帥走。更搞的是，浮生發現，紫光已經偷偷地又跑回來了，屏住氣息，躲在後面偷看著。

    紫光的斂氣訣是浮生教的，實在是高明，把所有鬼氣都融入周圍的環境中，就如小草自然生長在草叢中，王小帥還真沒發現。

    只見王小帥歎了口氣，理了理思路，緩緩道：「承蒙厚愛，謝謝你們。我現在才明白，有時候鬼比人還可愛。對看好我的鬼，我一定付出努力，爭取不辜負你們的期望。現在，我是浮閻王的秘書，地府的官場如何，我還沒有深入的體會，不過若是我估計不差的話，作為我這樣中下層的參與者，總免不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不喜歡這部分，更別說局外人了，所以，如果你們天性單純，只想過無憂無慮、簡單的日子，我勸你們還是留在閻王身邊吧。因為不喜歡這些事情的話，呆在其中比殺了她還難受。」

    王小帥說得誠懇，四位侍女也都聽懂了。

    最終留下兩個。王小帥對留下的和離開的都沒有特別的意見。這只是她們的天性罷了。

    浮生畢竟是老經驗了，自己又佩服了一回自己的識人眼光，基本肯定自己找對幫手了，看來仙界有時還是會照顧自己一下。

    而紫光陷入深深的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