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本君生了個鳥 章 二六 本尊罰輕了? 文 / 冰魄雪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太順利,禮畢,白初起身,狐疑瞟了自家君上一眼,不知怎地,覺得心裡一陣虛。
兩界帝君議事,他人理應迴避。白初告退之後並未離開,在殿門口處拐了個小彎翻窗潛進殿內一隱蔽角落。
很快,池夙與狐帝議完事便要起身離開。
白初瞅準了時候跑出來,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白初既認了帝君為師,就該隨著師父一同去玄穹境。」
池夙微微一笑,看向狐帝:「陛下以為呢?」
「青丘的窗戶還沒翻夠,這麼快就想去別的地翻了?」狐帝從主位起身,睇了白初一眼,閒閒招來侍從,「給帝姬置面鏡子過來。」
白初不明所以,眼見著兩個侍從抬著面一人高的穿衣鏡從殿後出來,擺在她身前。
她疑惑看過去,不看到好,一看之下雙眼珠子瞪得老大。
這個邋裡邋遢的姑娘是誰!
髮髻散亂,渾身上下全是髒污,活脫脫一個小叫花子!就這副模樣,她是怎麼好意思出來的?!
「不准看!誰都不准看!」驚惶之下,白初第一反應是張開雙臂擋住鏡子。在看到池夙強忍笑意的面容時,才猛然反應過來,應該藏自己。
於是,飛快躲到狐帝身後,拽過狐帝長袖來遮臉,只悄悄從那遮面的長袖上頭露出雙眼睛來,聲音悶悶的,說得不甘不願:「方纔想了想,阿初身子還未養好,就……不先去玄穹境叨擾師父了。」
池夙微笑,「也可。」
言罷,道了聲告辭,隨著引路侍從出殿離去。
人走後,殿內只剩下來白初兄妹兩人。
「不愧是重新換了身筋脈的,膽子不錯,還知道給自己找靠山。」狐帝猛拽了袖子從白初手裡抽開,坐回主位,話裡奚落。
「你使詐!」白初擰著眉,氣得想罵人,奈何年紀小,腦子裡罵人的詞彙不多,腦子裡搜了一圈才想出個勉強合適的,腳一跺,「壞人!」
壞人?細嫩細嫩的丫頭,臉蛋兒氣得漲成了粉紅,真是一副……看著就想欺負的模樣。
桌案上的茶還有餘溫,白炘閒閒一撥茶盞蓋子,杯口發出清脆一聲響。
「本尊記得,禁了你的足。」
白初一噤,面上憤怒一溜煙的焉了。
「私逃?出走?」狐帝目色逐漸嚴厲下來,「帶著一身的傷還敢獨自跑到青丘邊境去?」
白初被這目光看得極不自在,嘴裡嘟囔:「這傷還不是你弄出來的……」
茶蓋在杯子上重重一磕,狐帝雙目深邃沉斂:「你的意思是……本尊罰輕了?」
最後幾個字涼如霜降,白初背脊一僵,心下猛悸。
「還有,我青丘的帝姬什麼時候需要自降身份向他人拜師學藝了?」每字每句,涼如碎玉,「變著法子想著離家出走,白初,你還真能耐。」
果然秋後算賬了,白初咬著唇,心裡有些怕,卻又偏偏不願弱了氣勢,執拗著頂撞過去:「關於禁足,本君沒犯錯,君上無端禁足本君,本君自然不依!關於出走,本君未離開青丘,就算不上是出走!再者,本君向他人拜師學藝純屬本君自己的事情,君上不覺得管得太多了?」
「聒噪。」狐帝皺眉,再沒那麼多閒心思與白初廢話,伸手朝她眉心一點。
頂撞的話正說在勢頭上,冷不防被狐帝這麼一點,再張口時,白初喉嚨裡一啞。
渾厚的神澤自眉心壓下,眨眼之間,白初站著的地方只剩了堆髒衣,髒衣裡有團白色的東西動了動,艱難的想要從髒衣裡鑽出來。鑽了許久,也只露出了條尾巴。
狐帝起身,捏起那條尾巴,將東西倒提起來走到還未撤下去的等身鏡邊:「瞧瞧,還是不說話讓人看著舒服。」
鏡子裡,渾身雪白的狐狸,對著狐帝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