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狐做非為 108：最嚴厲的懲罰 文 / 楚笑夢
雲陽門雪姬，濫殺無辜，忤逆犯上，冰封東海。致使人間六月飛雪，顆粒無收。死傷無數，哀鴻遍野。受抽筋剝皮，地獄火海之刑，天雷轟頂，世世為娼。
雪千璃殺害兩位太子一案，很快有了結果。
以她的罪行，沒判個灰飛煙滅已是法外開恩。眾神無話可說，就連那大公無私的菩提尊者，也唸一聲『阿彌陀佛，天帝仁厚』。
先前雲陽門得理不饒人，此番天帝得理卻輕判雪千璃，仙族一干人等也無話可說。
回到雲陽門，瑤池仙子私下對顧然說，「人人說天帝仁厚，卻不知天帝用心陰險毒辣。千璃誤以為兩位太子玷污了她，他便讓她世世為娼。灰飛煙滅，一了百了。世世為娼，卻是千秋萬世的折磨。若他再暗中搗鬼，千璃千秋萬世都會受盡最慘烈的侮辱凌虐。」
皆以為留得一條性命是法外開恩，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殊不知有一種活法，生不如死。
天帝折磨了雪千璃，折辱了雲陽門，折辱的仙族，還平白得了美名，用心何其歹毒啊。
桃花仙子偷偷扯她的衣袖，「閉嘴。」
「天帝的確陰險。」身為女子，瑤池仙子甚是氣憤。
「別說了。」顧然悄悄使個眼色。瑤池仙子順著看去，見太虛真人鬚髮全白，一時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
瑤池仙子嚇得，目瞪口呆，「真人，您沒事吧？」
太虛真人無力的搖搖頭，「大家都累了，此事暫且擱置，三日後再議。」
眾人都無話了。
瑤池仙子一眼看破天帝的陰險，未央、北辰昀也不例外。
未央請西海龍王上表為雪千璃求情，天帝看了一眼，說，「兩位太子無辜身死，人間死傷無數。判雪千璃抽筋剝皮為兩位太子償命，地獄火海為百姓償命。天雷轟頂，世世為娼為責罰，已是法外開恩。」
西海龍王雖知道雪千璃殺晏昶必有緣故，不想追究，但已無能為力，黯然離去。
北辰昀端盞茶去看天帝，「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不敢求你放過她，求你判她灰飛煙滅吧。」
盞茶落地，滾燙的茶水燙得他生疼。
北辰昀默默撿起茶盞，「就當母妃求你。」
天帝淡淡瞥她一眼，合上眼睛，「雪千璃害死多少人你看到了，本帝對她做此懲罰，也是看在你的份上。如果你想赦免她，拿出天界太子的擔當。他日你繼承大統，想怎麼樣都
可以。」
「你這是逼我？」北辰昀雙手負在身後，一身白衣似乎跟雲霧融為一體。
「想救她？等你做了天帝再說吧。」
「你搞出這麼多事，並非想為幕羽報仇，而是逼我妥協？」北辰昀衣服溫文儒雅，眼底卻寒光點點。
「長大了。」天帝想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退開。
「帝君，您真是不擇手段。」
「一切都是為了你。」
「帝君，不好啦。」一名神君匆匆忙忙進來，「雲陽門錦茵鬧上凌霄寶殿，要你還雪姬一個公道。」
天帝看北辰昀一眼，淡漠冷清，「雪姬究竟何方神聖？」
北辰昀輕笑，「是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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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你是混蛋，天後你是王八蛋，你們一家都不是東西。錯了，是東西，比垃圾還垃圾的東西，餵狗連狗夠不吃的東西……」
判決在昨天已經下來，雪千璃越罵越凶，越罵越起勁，絲毫不擔心將來。
看守天兵覺得奇怪，偷偷私下問她。她下巴一抬，「我就不信天帝那混蛋能奈我何。」有雲陽門護著，她死都死不了。就算雲陽門講道理護不了，妖道可不會撒手不管。
既然雷聲大雨點小，她何必自尋煩惱。
天兵很佩服她的氣度，偷偷塞給她一瓶佳釀，「就當交個朋友。」
這個時候還有人不避嫌接近她，雪千璃很安慰，「行，如果我沒死，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那壺酒還沒有喝完，太虛真人就來了。
雪千璃看到太虛真人那個樣子，差點嚇得昏過去。
鬚髮全白，神情憔悴，兩個眼珠子完全陷下去，哪裡還有半分仙風道骨的風範。
「師傅……」雪千璃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
一定是為了她。
師傅一定是為了她才會弄成這個樣子。
「把門打開……」太虛真人拿出一道手諭，天兵立即把門打開。
「師傅。」雪千璃撲進他懷裡，泣不成聲，「師傅，千璃不孝，讓你操心了。」她師傅平常對她不怎麼樣，關鍵時刻毫不含糊。
「千璃啊……」太虛真人緩緩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你自己看看。」
死人，全都是死人。
餓死的，凍死的。
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乾枯的屍體滿地都是。
父母割肉喂孩子，弱者被強者分食。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雪千璃完全驚呆了，「師傅……怎麼會怎麼樣？」
太虛真人閉了閉眼，「你與兩位太子大戰，人間六月飛雪，連下三個月。顆粒無收，疫症橫行。」
雪千璃渾身顫抖，「我……我真的……這真是我造的孽嗎？」
「千璃，你被為師寵壞了。」太虛真人慈愛揉揉她的頭髮。
雪千璃雙腿一曲跪下，「師傅，千璃知錯了。」她不知道會知道，真的不知道。
若早知道會如此，她寧願放過那兩個畜生也不會動手。
「有因必有果，你今日種下因，結下的果必須自己嘗。」
「天帝的責罰，我無怨無尤。」
那是她活該。
像她這麼壞的人，應該日日夜夜受盡折磨，永不超生。
「千璃啊，如果你真的知錯，就為天下蒼生做點事吧。」太虛真人將雪影寶劍取出，交到她手裡。
雪千璃接過雪影，「師傅，我還能做什麼？」
太虛真人一臉擔憂，「無字天書示下，十大神器齊聚，必乾坤逆轉，三界大亂，死傷無數。如果你想彌補，好好善用雪影。」
「師傅，我會的。」雪千璃使勁磕頭，「師傅，我犯下的罪孽，我會補償的。」
「千璃，經此一事，你該長大了。從今以後，切不可任性妄為。」太虛真人語重心長，「你有錯在先，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怨恨天帝。」
「弟子明白。」她犯下這種打錯，哪裡還有臉怨恨天帝。
太虛真人搖搖欲墜站起來，「你一定要記住為師的話。」
雪千璃趕緊扶著他，「雪千璃發誓，從今以後絕不任性妄為，以蒼生為己任。」
「如此我就放心了。」
看著太虛真人消息在眼前，雪千璃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狠狠扯頭髮。
當天夜裡，電閃雷鳴，天宮震動。
雪千璃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抬起頭，看見北辰昀那雪白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