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章 君面桃花色1 文 / 五月飄零
她坐在榻邊看了看，拿起吞了下去，但身體裡暫沒感覺。
「這是什麼？」
焰魔盤腿坐在她身後，手心帶著光在她背後緩緩移動，用靈力清除她體/內的蟲卵，「解藥，我幫你將體/內殘任務的血蛭蟲卵再清一次，應該就無礙了。」
東方艷骨想了想，終究不相信素素會將解藥交出來，又問身後人，「你怎麼讓她把解藥效出來的？我不覺得她會這麼做。」
「這你不用知道。」
「……」她又道，「那素素她人呢？」
「你還想她活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東方艷骨低了低頭。
她還沒這麼好的心腸，去原諒一個想將她至於死地的敵人，只是想不明白他到怎樣讓素素把解藥交出來的，她剛吃的又是什麼。
「那就行了，放心，以後你不會再看到她。」
這是閻羅五殿的廂房，跟這府第的風格一樣，一副嚴肅華麗的感覺。
鬼丫鬟早已識趣退了出去。
香爐上一縷輕煙輕輕裊裊，這使氣氛更加安靜，靜到能聽見他們彼此的呼吸，冥冥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焰魔在後面說，「我想過道歉。」
東方艷骨心裡一動。
可緊接著，他馬上又道，「可我發現我心裡並沒有歉意，除了那次侵犯你的事我有愧外，其他的地方我想不出我到底哪裡有錯。」
東方艷骨臉色紅了又青，當即回了半個側臉氣道，「你騙了我！你用別的身份接近我騙取我的感情，你怎麼沒有錯？！」
人非聖賢塾能無過，何況是鬼，但錯了又不認就令人火大了。
但焰魔依然固執，「我並未用別的身份，這是我的人身，是你害我練功走火才鬼身人身不穩定。」
「那你為何不一早說明你是焰魔？」
「說了我還有機會麼？」他笑了笑，美麗深黑的瞳裡帶著一絲自蔑，「看到我的鬼身，知道我是焰魔你還會喜歡我麼？你還會跟我在一起？每次讓人去找你，你都避而不見，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
身後人的呼吸激動，但又決然。
他說，「我不過是想讓我愛的人愛上我，我又有什麼錯？」
東方艷骨氣得無話，這就是焰魔，清高、傲慢，性格實在說不上好，哪怕是錯了他也要一錯到底，死不退讓。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讓她放心不下，又愛又恨。
仔細想想他是墨言時，無論有多溫柔，都難掩他眼底那份自負和清傲，那跟焰魔又有什麼兩樣？
他們果然是同一個人，沒什麼兩樣的。
儘管這樣，東方艷骨也希望他能道歉，豈碼給一個讓她原諒他的理由和台階，可為什麼他又要這般固執？
就算他是地君，偶爾低下頭不好嗎？
「這就是你想了三天的結果？」東方艷骨哽咽道。
「沒錯，因為我不想再騙你，這便是我心裡的想法，艷骨，我沒有歉意。用墨言的身份在你身邊也是為了我的愛人，我爭取我的愛人我又有什麼錯？」焰魔依然堅持已見，幫她療了一陣傷後，便到前方的桌前喝起酒來。
酒味濃烈，可他一杯接著一杯，從未停過。
東方艷骨望著她，又氣又恨。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理直氣壯，為什麼他就是不肯讓步？
他也知道她生氣，背著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艷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這就是我，我說了我不會像你看到的那樣完美，我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不喜歡我我便想法讓你愛上我。或許就像你所說，糟糕透了，所以你想走便走吧，留你下來只是為你治好血蛭蟲，不會為難你。」
他又逕自倒了一杯，喝完那壺酒，滿身的酒氣搖搖晃晃離開了房間。
這就是外界稱頌的地君，傳聞中完美強大得不可一世的焰魔。
也許在人前，他永遠都不會有這一面。
外人永遠看不到他這一面，他跟普通人一樣，有優點缺點，會愛會恨，會失意難過。
東方艷骨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下床穿鞋準備離開時，卻聽見外面有人對焰魔道，「殿下，方才有兩個小妖送了兩顆龍蛋，說是殿下你的，龍蛋似乎要提早破殼孵化了……」
「不需要了，扔了吧。」
「是。」
聽著那冷漠絕情的話。
她幾乎要哭出來，衝出去一把從鬼卒手裡搶過了龍蛋，大吼道，「你這個混/蛋，你這是要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扔了它們？」
兩顆龍蛋上面，殼子已經出現了裂縫，小黑小白即將出世。
焰魔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它們女主人要走了，我留下它們有什麼意思……」
「不！你不能扔了它們，你已經把小白送給我了，你也不能扔了小黑。」
酸澀的眼淚，一顆顆往下掉，看著他冷漠的眸光，她幾乎要跪下來求他，他怎麼能扔了它們？
這是他們的黑龍啊。
他曾經那麼深情款款地對她說，這是他們的龍蛋，等孵化後就帶回鬼界。
焰魔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抽泣不停的她，又看了眼龍蛋，「罷了，你喜歡就尚且留著吧，三日後，幽冥河畔，記得來帶走。」
說完便走了，再也沒看她一眼。
鬼卒又馬上將兩顆龍蛋小心翼翼地捧著蛋護送走了。
三日，他在他們相會過的地方等她，這是給她一個考慮的時間麼，考慮他們還要不要在一起？
猶記幽冥河畔，彼岸花怒紅。
楊柳畫鋪前，君面桃花色，公子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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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艷骨回到幽冥域的小屋時，秀文和白羽七嘴八舌地湊過來問過情況後，又驚又恐，驚恐以前可有得罪過焰魔。又將姽嫿的事跟她說了一番後，便去陰兵學院了，臨走前二人見她沒精神，還立誓定會向學院為他請病假，讓她放心與『墨言公子』相會。
墨言，硯墨淡淡畫，情字無言中……
她苦笑了兩下。
她真蠢呢，墨言反過來念不就是焰魔麼？
記得豐都大藥房前，登記名字時主簿問他，叫什麼名字。
當時他說，言……
然後便又自己寫下了墨言一名。
回頭想想，他開口說的不是言，是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