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九十九章 想與我分開便分吧 文 / 五月飄零
「打招呼?那該稱什麼呢?墨言,還是尊敬的焰魔殿下?」東方艷骨抿緊了唇,出奇的,怒氣大過了被欺瞞的悲傷。
焰魔打著傘走到了她面前,他墨黑的發一如絲緞,從肩頭兩邊滑落下來,溫其如玉。
他還是墨言的樣子,完美傾城的美公子。
不過他現在叫焰魔。
是冥府的地君。
油紙傘遮住了東方艷骨頭上的雨,她眼睛紅紅地望著他,她很想搜邏出一大堆的話來痛罵他,或直接掌打腳踢海扁他一頓。她知道,他定不會還手。
可她下不了手,不是不忍心,是無力了。
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她現在是心灰意冷,連罵他的勁都提不起來了。
「你記不記得我上次說過,你怎樣我都會喜歡你,只要你不騙我。」久久,她眨著濕/濕的眼眶,只問出了這一句話。
她的聲音很沉很沉,哽咽著,快要被淹沒在雨裡。
焰魔避開她的目光,溫柔地道,「艷骨,走,進去再說,你身體裡的東西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別碰我,你讓我去死用不著你操心。扇子還給你——」他剛觸到她手,東方艷骨就火山爆發推開他大吼。
他的傘被撞落在地,雨點立即打在了他臉上,他微垂著頭,臉上晦暗不清。
東方艷骨將那把白骨玉扇砸到他身上,轉身就走。
王/八蛋!
她心裡罵著,可呼吸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艷骨,你聽我解釋。」後面的人忽然喊她,激動的聲音在雨中聽著令人心痛欲裂,「我想過告訴你,可我想說時,已經沒有機會了,你將我認作了另外一個人並且只愛墨言,我承認墨言是我一時取的化名,可我沒想到你竟會主動接近。我多次想開口,卻又不想讓你知道我是焰魔而恨我……」
東方艷骨頓住腳頻,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片酸帳。
「我甚至想過在她面前永遠是墨言,但我知道不可能,瞞不到永遠。」
「上午本想告訴你,我問你有沒有想和我在一起,可你根本不想看到焰魔,你那麼恨我。」
「我明白你知道真/相後,一定不會原諒我,我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我還是抱著最後一些奢望,想著只要我以後對你好,也許你不會計較……」
「我為什麼不計較!」東方艷骨回身大吼,傷心地看著眼前這個人,「是你把我騙得團團轉,你還想說不是故意,在豐都藥房,你明明認識我,為什麼卻裝作不知道我的樣子?你為什麼還要換個樣子出現?你換個樣子就算了,為什麼要把聲音也變了?你徹頭徹都當我是一個傻/瓜!!」
她步步逼近,在雨中悲憤地吼著,將這個清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也逼退了幾步。
雨水打濕/了她頭髮,粘在她蒼白的臉上看著分外狼狽。要她不計較?要她如何不計較?他以前對她做了什麼?她是一個女孩子就算能看開但能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嗎?
他還騙她,看她是散魂鬼識不出來就變個別的樣子來接近她,她還傻呆呆地以為遇到了真愛……
雨勢越來越大。
深紅的油紙傘,掉在地上,在昏暗的視野裡成了一道靜默的風景。
白玉骨扇,躺在雨水裡。哀默無言。
曾經,這是他們訂情的東西。
焰魔點了點頭,長睫下的眸子朦朧不清,是了,他不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嗎?
「是我騙了你,我不想否認。雖然不是有意,但見你對墨言有好感,我確實有過借用那個身份接近你的私心……」他俯下/身接起了那支扇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勾起一點晦啞的笑意,「不過我從沒變幻過自己的聲音,我不知你為什麼會聽不出來。」
東方艷骨呼吸急促著,氣憤的臉上一下愣了,他沒變過聲音?
那為什麼她感覺墨言的聲音不一樣?
輕,柔,優雅,動聽,暖心……
她一直覺得焰魔的聲音是冰冷的,即使是好聽,也是另一種層面。
東方艷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仔細想想,他聲音和墨言相比,又真的區分不出來。是她的錯覺?
因為她對焰魔有陰影,所以潛意識裡不想將墨言當作他?
東方艷骨心臟一抽一抽的,一時間複雜地無以倫比,看著焰魔的背影,眼裡模模糊糊,他與墨言的樣子重重疊疊。
焰魔已經轉身向府內走去,大紅的袍子,背影絕美而孤寂。美得令人心疼。
他的聲音從雨中飄來,帶著深秋過後般的平靜,「你想與我分開便分吧,我也不是沒料到這一天,我不會勉強你。不過你身體裡那種斷腸血蛭只能抑制幾天的時間,目前我在想辦法,你若想活下去,就跟我來吧,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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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艷骨在閻羅五殿呆了兩天的時間,興許焰魔料定她不想見到他,便也沒在她眼前出現過。
斷腸血蛭是一些寄生在水鬼身上的蟲子,對水鬼本身造不成危害,並且還能與它們共同生存,當它們當作武武器。
而每一個水鬼體內寄養的血蛭都不一樣。
就這是素素為什麼說只有她能救東方艷骨……
從鬼丫鬟的口中得知,素素一直不肯說出怎樣才能徹底清除那些血蛭,因為素素並不笨,她知道說出來一定會死。
既然說不說她都要死,她為什麼要死?以她的歹毒,還不如拖著東方艷骨一起死!
所以東方艷骨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她只想死前再見一面墨言,告訴他,她愛他,然後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地死去。
可是,天不如人願,她本來想了一個很完美的告別方式,卻是在最後,發現墨言是焰魔。
當愛人與仇人變成同一個人時,她該怎麼辦?如何面對……
第三天,焰魔終於來了,他還是那紅衣黑髮墨言時的模樣,作為一個男人,美得過份。
但絕不會有人將他錯認為女人,因為女人不會這麼高,月匈/部不會這麼平,也不會有那種輕傲自負的神情。
「可以了,把這個吃下去。」他攤開掌心,上面浮著一顆類似鬼魂靈元的東西,泛藍幽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