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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什麼都不知道 文 / 淺白淺白

    華轎一直抬到宮門口才停了下來,紗帳被拉開,段朝顏站在她面前,他深深的看著她微垂眉眼安然端坐的模樣,半晌,才伸出手。

    視野中出現那只熟悉的大手,顧雙喜依然連眼皮都沒抬,只緩緩起身,仿似沒看到那隻手一般,略過那隻手,緩緩走下華轎。

    多日不見,他依然風采依舊,衣著如雪,發黑如墨,長身玉立,流暢而華美。沉靜面容上也不見那日的怒氣,對於她的忽視舉動也沒動氣。

    「今天是太子的生辰。」段朝顏不自覺的開口,似解釋般,微沉的聲調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雙喜微訝,眉頭一寸一寸的收緊:「你……想做什麼?」

    段朝顏不語,只衝她不自在的笑了笑,伸手牽過她的手:「走吧!」

    宮門口的侍衛自然認得出他,很痛快的放了行,只不停的拿眼瞅著被他緊握著手的顧雙喜。

    她自然也察覺到了,用力掙了掙,他的手於是握的更緊,緊的她生疼,她終於停止了無望的掙扎,任憑一腔怒火在胸腔不停的翻滾。

    「氣了那麼久,也該夠了吧!」他放低身段,言語裡不難聽出討好的意味。

    他只知道她生氣,他又知不知道她是因何而生氣?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將她軟禁在小院中足不出戶是對她生他氣的懲罰……她以為她該得到的是道歉而非懲罰!

    他現在不過是放低姿態,用一種「你該鬧夠了吧」的語氣……弄的她誤以為錯的那個人是自己,果然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了,有沒有搞錯啊?

    「念兒,本王……」

    「王爺,你好像忘記了,我叫顧雙喜。」她終於開口,卻是為了糾正他的稱呼。

    「好,雙喜。」他妥協,聽見她說話他已經笑開了:「那件事……本王確實沒與你商量便那樣做了,本王以為你明白的……」

    「王爺以為我明白什麼?明白身為一顆棋子就該聽天由命,安分守己的做好棋子本分嗎?那麼,可能是王爺表達的不夠清楚,因此沒能讓我明白自己身為旗子的身份與任務……」她終於看向他,橫眉怒言的將她的憤怒毫不保留的宣洩了出來。

    段朝顏瞳孔微跳,知道她是介意的,卻沒想到,她會這樣介意。「本王……或許利用了你,但卻從未存有將你視為棋子的心態……」

    「哼。」顧雙喜冷冷的哼笑:「話都是王爺在說,也是,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有什麼資格說話呢?或許,能夠被王爺用得上,我們還應叩謝王爺好眼光是吧?」

    真是夠了,越說越氣人。

    「你非要這麼扭曲本王的心意嗎?」段朝顏微怒,額角青筋不耐的跳動著,眉心緊擰:「你明知道本王對你……」

    「我不知道。」顧雙喜幾乎是慌亂的打斷了他的話,似乎很是害怕他接下來會說出的話,一雙杏眸瞪得圓圓的,因為著急而顯得氣息不太穩,雙頰也鼓得圓圓的:「王爺別再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段朝顏忽而一笑,停下腳步看著她,也不顧身邊來來往往的王公大臣與宮娥太監,只一徑深深的看著她:「你果然……什麼都知道。所以,你怕的不是我,不是陸語白甚至不是段天澤,你怕的,是你自己!」

    她總是一副唯諾膽怯的模樣,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他段朝顏,她的唯諾膽怯,不過是要掩飾她本質聰穎的演技罷了。

    顧雙喜的眸光迅速沉黯下去,有些慌亂來不及掩飾便落進了段朝顏眼裡,她恨恨的瞪著他,有被人拆穿心事的惱怒與不甘:「你胡說八道什麼?」

    「本王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的很。」段朝顏並不停止,唇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很怕終究你會愛上本王,在你心裡已經有了本王的時候,你更怕,所以你故作冷漠,甚至惹怒本王,都是因你心中懼怕而已。你會怕,是因為你已經愛上本王了——」

    「呵……」顧雙喜怒極反笑,眼裡的狼狽消失的飛快,變成毫不掩飾的冷嘲:「王爺不去當說書人,簡直埋沒了你的天份。我懼怕王爺,不過是因為我沒有王爺那樣隨便一根指頭都能撂倒人的權勢,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試問下,誰人不會懼怕王爺?想不到到了王爺那裡居然就變成了我是因為愛慕王爺才會怕你……這說法多新鮮啊,還要多謝王爺,顧雙喜才能聽到如此『精彩絕倫』的說法!」

    這話到她嘴裡繞了一圈出來就變了個樣,段朝顏聽的歎為觀止——她不但偽裝的功夫一流,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毫不遜色。

    「你怕你會愛上本王,即便被本王利用也會心甘情願的愛著本王,你怕的,就是這個而已!」他無視她的冷嘲熱諷,只將自己的想法痛痛快快的說了出來,「你怕,愛上本王的你會被本王所傷害,你無法接受你愛本王,本王卻利用了你……你心裡介意的,不就是這個嗎?」

    她以為他不懂?是,早前他也不是很懂,但經過這些日子的反覆思考與容五大膽的猜測,終於令他找到她不理會他的癥結所在。

    顧雙喜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整個人像是被電擊,腦袋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她掩飾的這麼好,他卻還是看出來了?看出她怕的不是任何人,她怕的,本來就是她自己,怕會不受控制的愛上這個男人,怕這個男人利用她的愛來傷害她,怕她因為這個男人忘記了回家的路……

    她怕的,一直都是她自己,只是她假裝不知道而已,卻被他在這時候毫不修飾的直白的說了出來……「王爺巧辯,我自是說不過你的,隨便你怎麼認為好了。」

    她依然死鴨子嘴硬,即便被猜中心事,也絕對不要當著他的面承認。

    她是孬,但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她連自己都不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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