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39章 文 / 何甄甄
「老婆，別怕，我回來了，沒人敢欺負你！把圍裙給咱姐夫，讓咱姐給姐夫打下手，難得他們來一趟，不嘗嘗姐夫手藝，怎麼對得起咱兒子！」路遇琛一點都不難為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親自走進去，把夏溪的圍裙解下來，遞給關擎，然後皮笑肉不笑地道：「親愛的姐夫，有勞了！博然，別累著了，姐夫很無敵，你沒事就休息啊！」
「路遇琛，我看沒人性的人是你吧！」路安晴一下子炸毛了，她這人就是這樣，她欺負關擎可以，別人欺負關擎，她就受不了！
「我們怎麼也是客人！」
「還真把自己當客人了啊？」路遇琛才不管她，只是對關擎道：「姐夫，我還沒吃過你做的菜，今晚我好好敬你一杯啊！辛苦！」
「你巴結博然不就是為了小溪產檢方便嗎？」路安晴吼道。
「注意素質，姐，別吵了我家寶寶，我們得胎教呢！」說完，路遇琛露出無害的笑容，不再給他們任何機會兒，拉著夏溪出了廚房。
夏溪很是尷尬，對他們賠著笑：「我馬上回來！」
「路遇琛這是什麼人啊？小人，典型的小人！」路安晴氣的直喘氣：「我們可是大老遠來慰問他的，他居然讓我們自己煮飯！」
關擎看著她，突然揚起唇角，心情挺好。「我炒好了！反正有陣子沒時間給你煮飯了，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兒！」
這話說給路安晴，如此柔情，不疾不徐，也不生氣，聲音本來就好聽，這會刻意放柔了語調，聲情並茂，路安晴霎時感動要命，更氣路遇琛了。「哼！等下炒好了，不許路遇琛吃！」
「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關擎好笑的搖頭，繫了圍裙，開始整理菜。
「姐，路哥哥大概是怕了，上次的事，他心有餘悸，對夏溪肚子裡的孩子格外重視，所以呢，你理解下吧！」陳博然在一旁打著圓場，也很想笑，一想到剛才路遇琛進門那副吃人的表情，就覺得好笑：「沒想到路哥哥也會加入寵老婆一族裡去！」
「女人本來就是要寵的，不然誰跟男人啊？自己過不得了！」路安晴又是冷哼一聲。
客廳裡，夏溪先給路遇琛倒了一杯冷好的白開水。「你不是說不會回來嗎？怎麼又回來了？」
路遇琛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這才喘息道說：「我把所有事都安排下去了，並且留給了分管的副市長，明天我再落實，有事會打我電話的！老婆，過來！」
路遇琛說完，拉著夏溪的手，進了臥室。
「你幹嘛啊？有客人呢！」夏溪被他搞的真是難為情。
「別管他們，他們可不是什麼客人，不需要客氣，不壓搾白不壓搾，真正的朋友就是用力壓搾的！」路遇琛低頭就親吻她的唇，先索取一個吻。
她被他吻了好半天，唇都紅腫了，小手推開他，氣喘吁吁地把臉埋在他胸膛上。「別鬧了，快去洗澡吧，換了衣服，等下吃飯！」
「老婆，謝謝你！博然說，你懷的可能是雙胞胎！你可是我們家的有功之臣哦！」路遇琛收斂了神色，牽著她的小手，表情溫和，器宇軒昂翩然如玉，笑容裡滿是期待，「一定不能累著了，保持心情愉快，不可大悲大喜，以後我每天陪你散步，把你喂的胖胖的！」
被他的手心包裹著，溫暖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開來，攀上了心尖。
「好！但是我現在得去煮飯，煮飯不要緊的，不活動身體虛弱，對寶寶才不好！」她拍拍他擔憂的臉，笑著道：「不要跟關大哥和姐那樣說話！」
「誰讓他們欺負你！」他哼了一聲。「我可不許別人欺負你！」
她抬手捧著那張完美如仙的俊臉，深深凝望著他，他漆黑的眼瞳，愈發顯得深邃，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人不可抗拒的沉陷。「沒人欺負我，你什麼時候變得像個孩子了？」
他手輕輕順著她的長髮，溫柔的笑容隱含著幾許深情，說道：「我不管，我就是怕你累壞了，所以才趕回來的！你身體雖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底子不好，不能大意，我要保護好你！」
夏溪有瞬間的怔愣，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無波，只那眼中驟然升騰而起的光華，有如黑夜中盛放的煙花，徇爛奪目，洩露了她此刻心底湧現的狂喜而感動的情緒。
「阿琛……」過了半響，她才緩緩吐出這兩個字，包含了萬千言語。
「老婆。」他摟著她的腰，輕輕地，說道：「養好身體，給我生一對兒孩子！無論男孩還是女孩，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歡！」
「傻瓜！」她將頭靠在他寬實的肩膀。笑著叫這樣一個聰明睿智的男人做傻瓜，真是舒心又有成就感。
他稍微收攏手臂，用緊密的擁抱來證明他心裡的激動，他們一下子可能有兩個孩子，他真的心頭雀躍無比，不顧形象地咧嘴笑道：「傻就傻吧，你喜歡就好！」
「快去洗澡，換衣服，我去廚房看看！」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唇，夏溪就出去了！
路遇琛摸了摸自己的唇，傻乎乎地笑了笑，拿了衣服去在臥室的浴室洗澡。
廚房裡，關擎在切菜，刀工很精細。
路安晴又回到了客廳裡看電視，把廚房留給了關擎和陳博然兩個男人，自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
陳博然的視線不時得看向客廳的方向，每一個眸光都充滿了對路安晴的深情，他知道，不可以再看了！他在努力收斂自己的眸光，卻還是被關擎看到了！
關擎此時的眸子也是高深莫測的，他其實早有發覺，博然是深愛著晴晴的，只是晴晴從來不知道，這次來錦寧，關擎並沒有打算叫博然，但是路安晴卻打了電話給他，晴晴不知道博然的心思，關擎卻知道，他觀人於微，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陳博然看晴晴的那樣濃烈的眼神，似乎四周的一切都轉為空洞，落入眼中的只有晴晴的身影。
愛的深，愛的沉，卻將這樣濃烈的如同火焰般燃燒的感情死死的壓在了心底的最深處，任由那烈焰般的感情日日夜夜灼燒著胸口，卻依舊不願意吐露絲毫，讓那個被他深愛的女人感覺到為難。這就是他陳博然對路安晴的感情，關擎嫉妒，卻尊重，他比他哥真是睿智了太多，他也從心底真的感謝陳博然的冷靜自持。
陳博然把洗好的菜拿過來，低頭不再看路安晴，他怕關擎捕捉到他對路安晴的感情，倒不是怕關擎會因此誤會，而是他不想給路安晴造成任何的困擾，如同他心底的真實想法一般，只要看著她幸福，他就可以幸福。
最終這頓飯變成了夏溪和關擎陳博然共同合作的成果。
十個菜，擺上桌，夏溪去把路遇琛的紅酒拿出來，擺了高腳杯，可是到最後只有陳博然一個人喝，關擎不喝，也不許路安晴喝，因為要造人。
路遇琛從臥室裡洗澡後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來。
「路遇琛，這個時候，你應該在礦難現場指揮，跑回來可不是你風格！」癱在沙發上，路安晴回頭看了眼路遇琛，有懶懶的調侃聲響起，那是路安晴一貫的音調。
「閉嘴！管好你的男人去！」淳厚的嗓音氣勢依舊，路遇琛才不管她，走到餐桌前，先讓自己老婆坐下，然後自己去盛飯。
夏溪真是哭笑不得，懷孕也不是殘疾了！
陳博然笑得很是玩味，「小溪，你不知道路哥哥為了你，可是一年前就不抽煙了，所以，你們的孩子一定很健康！」
一年前就不抽煙了？
夏溪雖然發現他身上沒有煙味了，但是沒想到會戒的那麼早。她帶著點心疼的眼神看了眼路遇琛，正好對上他深情的眸子，什麼都沒說，一個眼神，足以瞭解彼此的心意。
路遇琛盛著飯，瞥了一眼陳博然，又看了眼關擎，道：「誰也不許在我家抽煙，煙癮犯了，你們就出去抽！不過為了你們的健康，未來孩子的健康，建議戒煙！」
關擎怔了下，眼神幽沉，也許他真的要戒煙呢！
「姐夫，為了小蝌蚪的成活率，你是得戒煙戒酒了！」路遇琛在夏溪身邊坐下來。
「有道理！」關擎目光銳利的一閃，沒再說什麼。
調侃歸調侃，在開飯之前，路遇琛還是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不管怎麼說，今天見到你們來錦寧，我由衷的高興，以茶代酒，先乾為敬！」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吃完的時候，路安晴主動擔負起洗碗的責任，而路遇琛和關擎陳博然在客廳裡談論著礦難。
「87人遇難，事件很大，有定性了嗎？」關擎問道。
「目前還在討論！」路遇琛後靠在沙發上，「估計最後可能定位天災突發事件。第一天下了暴雨我就下了通知，各個相關單位都下了通知，但是具體到下面礦上，卻沒有落實完全執行，遇之礦礦長劉永生竟然去了香港遊玩，分管生產的副礦長給他打電話，要求礦工全部升井，他為了搶生產量不同意，到後來透水時，已經上不來了。這起事件完全可以避免的！儘管可能被定位突發事件，是天災，我也許不會因此被處分，可我作為市長，也難辭其咎。發生事故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思想上沒有牢固樹立起安全發展的理念，從我到下面每個人，都是如此！」
剛說了幾句話，路遇琛電話突然響了。他趕緊接電話，那端傳來副市長的聲音：「路市長，不好了，遇難者家屬聚集了上千人衝進了礦長辦公室，把樓都砸了！」
路遇琛噌得站起來。「我馬上過去，不要刺激他們，想辦法穩定住他們的情緒，切實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切莫做出任何刺激他們的行為！想辦法拖住，不要把事件擴大化，封鎖記者，不要把洩憤事件變成暴動事件，洪市長，變成暴動事件，你知道後果的！」
話不多說，只一句，擴大了事件，他的烏紗帽就丟了，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路遇琛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烏紗帽，但是下面這些人不會不在乎。
「我們跟你一起去！」關擎也站起來，「讓晴晴留下來陪夏溪！」
三人交代了一聲，就趕往了事故現場。
夏溪很是擔心，卻也只能等待著。
到了現場，人聲嘈雜，路遇琛沒有帶一名警察，雖然有警察，但是他怕刺激了人，把事態擴大化，拎了個擴音喇叭直奔人群，在中途遇到洪副市長。
「路市長，他們很激動！」洪副市長額頭上全是汗，他人到中年，好不容易爬上這副市長的位置，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陣勢，「這些遇難者礦工親屬要求把礦長劉永生投入井中給遇難者殉葬！」
路遇琛一愣，那一瞬間冷傲的神色已經收斂下來，明瞭的點了點頭，「劉永生回來了嗎？」
「回來了，可是人不敢出來，我也沒敢讓他過來，他們很衝動，真的要出人命的！」洪副市長還算有分寸。
「劉永生的責任自然會追究，你做的很好！」路遇琛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黑壓壓的一群人，個個手裡舉著斧子，鎬頭，棍子，一個個義憤填膺。
人群中有人在講話，路遇琛看到那是礦務局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張凱達，他正在試圖穩住鬧事者的情緒。「大家先回去好不好？賠償金一分不會少！」
「誰要賠償金？拿錢能換命嗎？」下面一下子又炸鍋了，有人乾脆上前，想要把這礦務局集團公司董事長也一併給扔井裡去吧！
路遇琛皺眉，這個時候這樣做思想工作，那本是在刺激他們，路遇琛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洪副市長看著路遇琛那原本深思的臉龐在驟然之間降溫冷厲下來，不由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森冷，路市長不怒還好，一怒就讓人如履薄冰，恨不能以死謝罪。尤其他親自下井，雖然外界不知道，但是班子成員都知道的，光是這份勇氣無人可敵，何況人家還有背景？
「不能切身體會他們的悲慟，又怎麼勸得住他們？！」冷冷的話語音調並不高，可是這樣低沉而冷酷的噪音更讓人後背發涼，尤其是對上路遇琛那一張緊繃的面容，五官陰冷，雙眸如霜，薄唇微微張啟下，不言而喻的冷酷和犀利讓人不敢直視。
「是！是！」頭低的更低，洪副市長認命的挨訓著。
路遇琛提了喇叭，對關擎和陳博然道：「我進去看看！」
「路哥！」關擎叫住他低聲道：「攻心！」
「知道！」路遇琛點點頭，朝人群走去。
路市長親自過問，太好了！洪副市長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可是再次抬起目光，卻發現光亮裡已經不見了路遇琛的身影，麻木的臉龐微微的抽動了一下，洪副市長看向前方，路遇琛已經擠進了人群，再次感歎，這個路市長，真是氣勢磅礡！
只見在嘈雜的爭吵聲中，路遇琛沉聲喊道：「請大家靜一靜，我是路遇琛！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情，我的心情跟你們一樣沉痛，大家覺得難過，跟我路遇琛說說！我以市長的名譽承諾，在不違背黨紀國法的前提下，會盡可能的滿足大家的要求！」
「我們只要求劉永生死！讓他陪葬！」
「對，就讓他陪葬，讓他老婆孩子陪葬！」
「讓他這個吃人肉的人渣以死謝罪！」
路遇琛安靜地聽著大家義憤填膺的吼聲，良久，路遇琛才對著喇叭開口：「大家失去親人的悲慟我路遇琛感同身受，換做是我，也會悲憤。但我們沒有剝奪人生命的權力，劉永生的生死我路遇琛真的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保證，政……府會就這次事故給予大家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路市長，請問你所謂的滿意的處理結果是什麼樣子的？87條人命，視87條人命為草芥，叫他一個人償命有什麼過錯？」在一群人中一個領頭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怒極的冷笑著，「路市長說感同身受，我真沒看出來路市長感同身受來？您看看我身後這些女人，這些可憐的老人，他們一個個失去了兒子，丈夫，父親，政府口口聲聲說給我們交代！到現在87個人，連屍體都不能撈上來！我們怎麼相信政府？遇難期間，劉永生在香港旅遊，事故發生後，謊稱在外考察。以為我們不知道他是去香港購物嗎？」
路遇琛冷靜地聽著，點點頭，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那個青年很冷靜，語氣也很高亢，四周遇難者親屬一個個更是義憤填膺。
「路市長，您剛來錦寧，不瞭解錦寧的狀況，前仇我們也不能找您算！這點我們還分得清，但您知道礦工的工資才多少嗎？不到五十塊，一天在井下工作8小時，不到五十塊錢，錦寧的礦工工資已經是全國最低了！您再看您身後這座辦公樓，這是遇之礦的辦公大樓，耗費一億建成的，您看看這座樓值一億嗎？8層樓，面積總共多大點？這是用工人的血汗堆積起來的啊！那裡面都是他們的血汗啊！而享受的卻是那些整天奢華習慣了的所謂礦領導又幹了些什麼？一個礦工的命賠不到30萬，一個礦長不到一個季度所得的錢就能賠的起！很多人不想在井下，帶班班長已經打了電話要求升井，可是上面不發話！
四十多塊錢，私自升井扣除一個月三十天的工資，就為了這一千多塊，很多可以逃離死亡的人卻選擇繼續忍耐！您再聽聽身後這些淒慘的哭聲，還有家屬區那些整日整夜的哭聲，一個五層的單元樓，每一家都失去了一個男人！有個青年，去年剛結婚，今年他妻子剛有了4個月身孕，他，就這麼撇下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走了！還有個兄弟和他父親，一起消失在這場事故里，一家就是兩條生命？到現在，我們見不到遺體，我們知道人是救不回來了，可我們想祈求能找到他們的遺體，讓他們能完完整整上路！！我們或許過段時間就能安心了，但他們，屍骨就在這一千米深的井下，方圓十公里的井下消失找不見？是找不見，還是不去找？他們家裡有妻兒老小，連一句到道別的話都沒說，死神突然降臨，他們是被劉永生一意孤行只顧利益而害死的！他們死不瞑目！我們討回公道，有什麼錯？」
「你說的我都聽到了，也聽在了心裡！」路遇琛銳利視線如同兩道霜劍一般射向身後這座大樓，看了一眼，隨後道：「你叫什麼名字？」
「朱洪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洪水的紅，慶祝的慶！」朱洪慶平靜地說道。
路遇琛點點頭，對這個敢於說真話的朱洪慶多了分欣賞。
路遇琛站在人群中，身影傲然如山，冷峻的面容上散發出高貴不可輕視的強勢，良久，他平聲道：「各位，我身為市長，對這次事故的發生難辭其咎，我也無法推卸責任，我會對這次礦難負責！是我督促不到位，沒有讓企業正確處理好安全與發展、安全與效益的關係。死者已逝，我知道說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難平你們心頭的悲慟和難過，也替代不了你們的悲慟！但我必須得說，說給以後，也表態給你們，此次事故會全力追究責任，難辭其咎的絕對不會逃脫干係，如果這次不能深究，不能深刻汲取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教訓，切實增強抓好安全生產的責任感和緊迫感。
「如果繼續讓每個企業負責人和各級分管領導視人命為草芥繼續下去，那麼錦寧下一次還可能會發生同類事故！那我路遇琛別說不配為官，也不配為人！你們放心，不管是誰，也不管他在錦寧是何等人物，只要我在錦寧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輕視黨紀國法，輕視人民利益！無論是這次事故，還是我身後這座大樓的修建問題，或者是礦工以及各行工人的工資問題，都在我路遇琛的工作範圍之內。」
「今天你們聚集在這裡，想要政——府一個說法，我路遇琛身為市長，今天給你們一個肯定答覆，會把責任落實到個人，誰也逃脫不掉。只是要把劉永生投井，我們都沒這個權力，我們不能違反法律，私自結束任何人的生命！那樣我們跟封建社會有什麼區別？人民解放不就白解放了嗎？我們跟視生命為草芥的不配為人者有什麼區別？」
「關於遇難兄弟的遺體，我不能保證全部找回，不切實際的保證我不能信口開河。現在井下水位溢滿，無法下井搜尋，也不能下井搜尋，因為我們也得保證搜救隊隊員的生命，不能再造成新的傷亡！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也相信你們會理解。如果你們信得過我路遇琛，可以再等一周。一周後，如果政……府處理不當，你們再來集中找我，如何？」
他的一番話，說的誠誠懇懇，讓大家都很安靜。
朱洪慶似乎感覺到了路遇琛那凝重的眼神，吃痛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的寬容，他是帶頭者，他站在路遇琛面前，點頭：「路市長，你是第一個站出來說對此次事故負責的人！我希望你說到做到！我們不鬧，我們等一周！」
路遇琛深邃的目光裡有著濃濃的同情和決心，點點頭，道：「你留下來，找幾個代表，一起過來，我想聽聽你們的具體處理意見！」
朱洪慶一揮手，所有人真的散了。
陳博然站在關擎身邊，長吁了口氣。「都說市長很風光，我看這活也不咋地，出了事就得負責，不該他承擔的責任他也站出來承擔！」
「他是市長，他的確難辭其咎！這就是規則，就像你的婦產科，一個女人意外懷孕做人流，遭受白眼和謾罵的就是全世界的男人！所有的男人都跟著變成了不是東西的qin獸！」關擎語調異常的平靜，「意外隨時發生，博然，該找女朋友了！你幸福，之言幸福，白姨和陳叔才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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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擎和路安晴回到了酒店，陳博然也回了酒店休息，怕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陳博然特意晚了一個小時回去，並且換了個房間，和關擎路安晴他們隔了好遠的距離。
回到酒店，路安晴直接趴在大床上，「路哥今天真的那麼神勇？」
「嗯！不錯！」關擎點頭，在她身邊躺下來，然後轉過身子將路安晴攬在懷中。「晴晴，今天我去礦上，看到那麼多失去親人的人，一下子覺得我們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嗯！比起人家，我們是很美好，雖然也很累！」路安晴閉著眼睛，嘟噥道：「所以呢？」
「所以我們要珍惜現在的生活，回去我們休年假吧？」關擎貪婪的看著眼前這張讓他眷戀的美麗臉龐，總是那樣輕易地牽動著他靈魂的最深處。
「嗯！」聽到關擎的話，路安晴點點頭。她是真的得考慮孩子的問題了，三十二歲了，女人三十歲還不要孩子，就是大齡產婦了，她輸不起，她渴望有自己的孩子。
「關哥哥，要是再過三個月沒有孩子，我們就一起去醫院檢查吧！」依偎在關擎的懷裡，路安晴低聲說道。
關擎一個翻身壓住她，溫和的眸子鎖住她的眉眼，目光裡蘊含著一絲心疼：「晴晴，別給自己壓力，幸福的含義有很多種！」
「我知道，幸福不是你的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裡的笑聲有多大，也不是車子有多豪華，而是車子能夠安全把人送到家！可是，沒有孩子，我會覺得很遺憾很遺憾，關哥哥，你已經三十五歲了，我也三十二歲了，我們都老了，我想要孩子！」她不願意把脆弱流露，可是面對心愛的男人，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渴望。
「會有的！放鬆點！」他心疼地安慰她。
「我怕我不生！」她又道。
「你不會不生，要是有問題大概是我的問題吧！不等了，明天回j大先去檢查，不排除隱患，我們只怕都心裡有疙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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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便回到了j大。
檢查結果在三日後出來。
陳博然看著檢驗報告，對兩人道：「目前最基本的檢查都做了，什麼問題都沒有。擎哥的小蝌蚪活動能力也很強，我猜對了，你們一定是思想壓力太大，太想要孩子，可能由此導致的問題！」
「沒問題會不孕？」路安晴翻了個白眼。
關擎揉揉她的頭髮。「博然說沒事，那就是沒事，走吧，這下可以放心了，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謝了博然！」路安晴也放鬆了一顆心。
回到家，路安晴笑容璀璨，「終於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當不了媽媽了呢！」
「晴晴！」關擎氣結的看著身邊女人如花的笑臉，也歎了口氣，他其實真怕自己被判了死刑！怕自己有問題，還好，他沒有問題，晴晴也沒有問題。
「關哥哥，你累嗎？」路安晴懶散一笑，乖巧的窩進關擎的懷抱裡。
「不累啊！精神抖擻！」關擎這幾日有意在工作上派給手下的人去做，自己只負責監督，所以相對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