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0章 阻止他 文 / 何甄甄
志環說調查的是正安培那幾年一直跟張賀於在一起,小溪是那是他們的孩子,可是,為什麼張賀於卻又拋棄了他們?
俊朗的神色是對夏溪的心痛,路遇琛壓抑下滿腔的心疼,快速的撥通了張志環那邊的電話,「志環,是我,路遇琛,檔案你都親自收了起來了吧?」
因為牽扯到了張賀於,所以路遇琛保全省委書記的臉面,一切只能秘密調查。
「放心吧,我親自保管呢,還有一些老照片!等你來了,親自交給你,我給你傳真過去的文件都沒有用真名,不過我這裡的,都是保留著真名的。」
「我知道了。你先收好,我會親自去拿!」掛上電話,路遇琛沉默的思索起來,陰鬱的臉色此刻更加的陰沉。
無論怎樣,先探聽一下張叔對正安培的印象,他要知道到底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的,張叔到底有沒有對正安培愧疚過?
理清楚了思緒,路遇琛仰頭痛苦的笑了起來!
片刻之後,路遇琛一掃剛剛的頹廢之色,不論如何,他要立刻消除趙陸蓉對夏溪的威脅,然後他要將她完好的帶會自己的身邊,只要小溪依舊愛著他,他就不會怎麼輕易的放手。
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手裡的文件,路遇琛快速的拿起車鑰匙,撥了個電話,先問了省委辦公室電話,確認張賀於今晚不在辦公室,而是在醫院。
「博然,我們去一趟醫院!」路遇琛收斂下所有的情緒,沉聲的說道。
「嗯!」陳博然點頭。
***********************************
醫院。
與重症監護室相連的病房,張書記和趙陸蓉都在那裡等著,路遇琛一進門,掃了他們各一眼,只跟張賀於打了聲招呼:「張叔!」
「路哥來了!」張賀於微微頷首。
「路哥,你來了。」趙陸蓉看到了路遇琛,立刻跑來。「你快去看看小穎,跟她說說話,她喜歡你,你跟她說話她一定會醒來的。」
「張穎會醒來的!」路遇琛面對趙陸蓉時,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感情,冷寒的目光陰沉的掃了一眼趙陸蓉,寒聲道:「她不願意醒來是之前她給我打過電話,說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才不想活了!」
他的話一出口,趙陸蓉的臉瞬間慘白。她的面容瞬間僵直,震驚的神色漸漸的轉為悲憤,猙獰著面容,有點激動。「你胡亂說些什麼?」
張賀於此時也被這話驚愣了下,錯愕著抬頭看向路遇琛,因為之前他輸血太多了,所以此刻臉還是蒼白的!「路哥,你說的什麼意思?」
趙陸蓉突然冷下一張臉。「路遇琛,你什麼意思?小穎怎麼可能說這些!」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他十分平靜。
「趙陸蓉,你是不是跟小穎說了什麼?那天她給我打電話,我就覺得不對勁,她什麼時候哭過?那天居然哭了!問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媽?趙陸蓉,你做了什麼?」張賀於站了起來。
「張賀於,你說我幹了什麼?我能幹什麼?張穎是我的寶貝兒,我能對閨女幹什麼?是他!是路遇琛不要咱閨女,害的她傷心欲絕,才出了車禍!」
「路哥跟她不是早說了嗎?張穎也說會祝福路哥,我跟她談過了!」張賀於皺著眉說道。「小穎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孩子!這一點我相信我女兒,她不是你!」
「張賀於,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就長得像你情人,你就這麼護著那小奸人,你不要臉!」趙陸蓉指著張賀於的面子不顧及路遇琛在場就罵了起來。
放在褲袋裡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路遇琛內心裡劃過憤恨。趙陸蓉敢這麼污蔑他的小溪,他定然不會饒過她。只是,他現在不可以意氣用事,怒火慢慢的消融在淡漠的神色,隱匿下仇視,對著趙陸蓉不疾不徐地說道:「蓉姨,你說話還是一個長輩的樣子嗎?」
趙陸蓉嗤之以鼻,尖聲說道:「本來就是,路遇琛,你以為夏溪是什麼貨色?她就是個小婊子,小lang蹄子,勾陰你張叔——」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是張賀於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趙陸蓉蒼白的臉上瞬間紅腫起來,她震驚著,錯愕著,怎麼也沒想到張賀於會打自己,撫摸著被打的臉頰,趙陸蓉陰厲的神色轉為凶殘,對著張賀於吼道:「你打我。」
「趙陸蓉,請注意你的措辭!你用如此惡毒的語言來侮辱污蔑一個安靜善良的孩子,你居心何在?何況那個孩子還救了你的女兒,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樣子嗎?趙陸蓉,你忘恩負義,不怕遭天譴嗎?」張賀於打出去的巴掌十分用力,他就受不了這個女人越來越變tai的脾氣!
居然說夏溪是奸人,他聽不下去!動了手!雖然這有失他身為省委書記的顏面,但,他絕對不能接受任何人來羞辱夏溪。
「張賀於,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相關的奸人要對我動手,哈哈,她只不過是個下jian的女人!你心疼她也沒用,她也不會上你的床,她上的是路遇琛的床。還是你們兩個都想爬上她的床?她就是奸人,奸人,奸人!」
「啪——」又是一聲,甩過去的耳光如此響亮。
「看吧!你就是跟小lang蹄子有一腿!」
「趙陸蓉,你有病啊!」張賀於漲紅了臉,他的臉都被這個瘋女人丟盡了,自打夏溪當了克林斯曼的翻譯,這個女人就瘋了,瘋的變tai!
張賀於自認一輩子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做事也算無愧天地,看著她這樣子,冷烈的勾勒起嘴角,駭人的目光望向趙陸蓉,一子一字的開口道:「再胡言亂語,休怪我無情!」
「無情?張賀於,你什麼時候對我有情過?」趙陸蓉怒吼一聲,尖銳的聲音刺耳。「你就是花心的臭男人,你就是看上夏溪那小lang蹄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爬上她的床!」
張賀於怒斥道:「混賬!你瘋了是不是?」
路遇琛的拳頭在褲子的口袋裡捏緊,他忍耐著,克制著不讓自己一拳揮出去打爛趙陸蓉那張嘴,他定然不會饒過她。他不發一言,但週身散發的冷氣昭示著他的憤怒和危險。
趙陸蓉心底一震,偷望一眼怒極的張賀於,又看了眼路遇琛,皺著眉,撇撇嘴吼道:「我才沒瘋!鬼迷心竅的是你們!你們一個個,你們才瘋了!都看上小浪蹄子了——」
「你給我閉嘴!」張賀於額角青筋根根暴起,不待她說完,便怒聲喝止,用手指著趙陸蓉,那模樣似是恨不能一腳將她踢死才解氣。
趙陸蓉被他喝得身子一顫,驚得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卻還是不怕死的喊道:「我說錯了嗎?憑什麼不讓我說?你們心虛吧?好女人多的是,憑什麼就看上那種奸人!專門破壞別人幸福的奸人!」
路遇琛已經忍到了極限,他覺得下一刻,他就忍不住了!趙陸蓉堅持就是一隻瘋狗,見誰都咬了。
張賀於怒不可遏,「趙陸蓉,你的措辭跟你的身份,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你跟潑婦有什麼區別?!」
「你不就喜歡瘋子嗎?淑女千金你不喜歡,你不就是喜歡瘋子嗎?」趙陸蓉怒吼著。「張賀於,我是被你逼的!被你逼的!」
路遇琛一直覺得張賀於跟趙陸蓉感情挺好的,至少她見過的一直是很好的,怎麼就?
張賀於冷冷一笑,清朗的嗓音低沉了幾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和恨意顯露其中,他不准任何人威脅到夏溪,尤其是在他懷疑夏溪身份的時候。「趙陸蓉,沒人逼你!從來沒有,一向都是你逼別人,你強詞奪理到變tai地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為你用這樣羞辱性的字眼來羞辱我跟那個孩子,我就會被你弄糊塗?趙陸蓉,你把我張賀於看的太簡單了吧?為什麼夏溪一出現就讓你這麼歇斯底里,還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什麼秘密?我告訴你,我張賀於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後玩我,即使是你,也不行!」
張賀於冷然的話,不只是讓趙陸蓉怔然,連路遇琛都有點意外。路遇琛有點疑惑了,難道張叔他知道了什麼?
「張賀於,你自己作風有問題,你還怪我,我看你就是被狐狸精鬼迷心竅了,惱羞成怒了,我要看看夏溪那個賤女人是怎麼死的。」
看清楚了張賀於眼底的恨意,趙陸蓉歇斯底里的咆哮著,憤恨的瞪著張賀於,握緊的拳頭攢的很緊,尖銳的指甲早已經掐進了掌心裡,卻依舊消除不了內心深處對夏溪的憤恨,要不是這個賤女人,張賀於怎麼會打她,路遇琛怎麼會不要張穎要那個賤女人。
張賀於的身影晃了一下,在趙陸蓉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手卡住了趙陸蓉的脖子,如死神般的冷漠嗓音響起。「趙陸蓉,我看惱羞成怒的人是你吧?口下留德,給女兒們積點陰德,小穎現在沒醒來,我沒時間跟你鬼叫,別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否則——」
「否則什麼?」被卡住脖子,趙陸蓉掙扎著,臉色憋得通紅。
「否則,休怪我不念及方方面面的情面!可以親手——」安靜的房間裡,一瞬間被張賀於散發出的陰冷所籠罩,幽暗的眸光麗迸發出陰駭的冷酷,往日的溫和優雅,在此刻化為陰冷的狠絕。中年男人的人生閱歷和手段,都不是年輕人所能具備的!
「張賀於,你要殺了我嗎?」聲音竟然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趙陸蓉努力的平復著呼吸,可惜對上張賀於冰冷如霜的面容,強撐起的意識再也支撐不住她的氣勢。
「你可以試試我會不會。」冷面如閻羅,張賀於低沉的話語也被陰冷的氣息所感染,寒冷的不帶有意思感情。
「有種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恐懼到了極致,趙陸蓉尖銳的喊了起來,大聲的喘息著,避開張賀於的眼神,他不會,還有父親和大哥的關係在,所以張賀於也只是在嚇唬她。
張賀於手倏地用力,卡著趙陸蓉的脖子,依然可以聽到骨節用力的聲音,嘎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
路遇琛一動不動,他知道趙陸蓉不會死,張賀於還不會失去理智,趙陸蓉是該吃些苦頭,是該承受她胡言亂語後該有的懲罰!
沒有掐死她,張賀於冷聲一笑,猛地用力,趙陸蓉瞬間軟了身子,張賀於一鬆手,猛地一推,趙陸蓉便被猛地摔倒在地上。
趙陸蓉的身子此刻跌倒在地上,摔了一跤,很是疼,她卻顧不得疼痛,狼狽的抹去臉上的汗,脖子很痛,呼吸終於順暢,大口喘著氣,震驚的目光看著張賀於。「張賀於,你混蛋!你敢這麼對我!」
「別再讓我聽到不該聽的話,否則,你永遠別想再見到日出日落!」
「你想要我死?」趙陸蓉錯愕著。
「生不如死,比死更有意義。」絲毫沒有一絲的疼惜和後悔,張賀於冷漠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地上的趙陸蓉,蹲下身子,面對著她,低低地寒聲道:「乖乖的安分守己,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不做,不要讓我再聽到任何侮辱夏溪的話。還有,她為什麼出車禍,為什麼流產?等我查清楚了,某人最好不要與之有關係,否則我一律回算到她的頭上。絕不姑息!趙陸蓉,我說過,不要玩我,玩我的代價,不是你,不是許浩承,不是趙如晨,也不是趙冷經就可以救你的!我不動你,是因為我沒抓到你的把柄,若被我抓到,你休想擺脫!」
捂著脖子,趙陸蓉蒼白的臉上露出驚駭的恐懼,哭泣的道:「你什麼意思。」
張賀於好可怕,他居然用這樣的神情看自己,他居然在跟她用霹靂手段。她居然不顧及哥哥們的臉面,他居然連老爺子的面子都不給。張賀於,他翅膀硬了!
路遇琛也震驚的看著跌在地上的趙陸蓉,看著她脖子紅腫一片,看著張賀於此刻凌厲的氣勢有點懵了。他本就想來探查一下張賀於對趙陸蓉的態度,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這樣只是動了一點小心思就知道了張賀於的意思?這可靠嗎?路遇琛在心底懷疑著。這,是不是張叔在演戲呢?
跟在張叔身邊兩三年,他深知張叔的手段。表面看似溫文爾雅,雲淡風輕,喜怒不形於色,處理事情仿若在談笑中欣賞著湖光山色間就把凌厲的手段不著痕跡加於對方頭頂,他親眼見證的例子不在少數,所以,他不曾完全看透張賀於,他也不會冒險相信一個人,尤其是關係到小溪性命的問題!
以趙陸蓉這樣極端的方式,只怕她性格早已扭曲,能夠對小溪進行謀殺,他更不敢大意了!他抬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張賀於。
「小趙!」張賀於高聲喊了一聲。
門外,立刻走來他的秘書。「張書記,您有什麼吩咐!」
「送夫人回去!」張賀於沉聲道。
「我要等小穎醒來!」趙陸蓉蒼白如紙的面容上都是驚恐的害怕,可是想到女兒還在昏迷中,她還是堅持。
「回去,小趙送夫人回去!」張賀於語氣中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不——你憑什麼不讓我陪著我女兒?」趙陸蓉還在尖叫。
「你回去休息!」張賀於冷冷地看著徐一起,淡漠的神色裡有不認同的堅定。
小趙終究還是把趙陸蓉拉走了。
屋裡只剩下張賀於和路遇琛。
路遇琛此刻不知道張賀於到底是真實的情緒爆發,還是他在做戲?他不能確定!
張賀於視線凌厲的一瞥,對上路遇琛的眸子,張賀於眼底有著深沉的凌厲,跟往昔不同,他眸子裡滿是審視,像是在打量路遇琛,又像是在審視他的意思,似乎是看他是不是別有用心。
這樣的眸光打在自己的臉上,路遇琛竟有點心虛。難道張叔他察覺了什麼?
人總是以為自己很聰明,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聰明,其實在年長者面前,一點小心思,又豈能掩蓋的那麼徹底?
路遇琛錯愕的一愣,他還從來沒有在張叔的臉上看到如此嚴厲而森冷的神色呢。
那目光冷寒的沒有一絲的表情,溫和的面容也被霜雪覆蓋住了一般,陰鬱裡透露出冰凍的冷酷。
「張穎跟你說的話,絕對不是你跟趙陸蓉說的。路哥,我不知道你動什麼心思,刺激趙陸蓉的這點手段,還是不會逃過我的眼睛。說吧!小穎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張賀於沉聲問著路遇琛,眼神犀利的依然盯著路遇琛的眼睛。
真的沒想到張叔會這麼犀利,一下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路遇琛沒有藏著掖著,只是說道:「張穎說,她祝福我跟夏溪!」
「只是這樣?」
「她還說讓我保護好夏溪!」路遇琛如實說道。
張賀於的面容沉了下去,若有所思。
張穎的話,讓路遇琛和張賀於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隨口說的,她必然知道了什麼!
「為什麼那天要跟夏溪說橋歸橋路歸路?」
路遇琛微微一怔,有點意外張賀於會這樣問,但想起剛才他跟趙陸蓉的對話,他在想,是不是張叔也預感到了什麼,或者察覺到了什麼。對於張賀於的問題,路遇琛選擇了沉默,沒有回答。
「你在調查趙陸蓉吧?」張賀於在沙發上坐下來,淡漠的丟出一句話,讓路遇琛無言。
「所以你跟我說,將來有天不希望我用權勢壓你,你希望秉公辦理!」
「張叔,什麼都瞞不過你!」路遇琛反倒覺得十分平靜了。
「手術室裡的東西是你讓人拿走的吧?」張賀於又是一句。
路遇琛豁得抬頭看向他。
張賀於恢復了平靜,看著路遇琛,直言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拿走的東西,是想做dna鑒定是不是?」
路遇琛再度愕然。
張賀於十分平靜,挑眉問著路遇琛。「那麼,路哥,你告訴我,夏溪是不是我的女兒?」
路遇琛的愕然程度不是一般,張賀於果然什麼都很清楚。但是他卻沒有動任何聲色,誰知道當初他怎麼跟正安培在一起又怎麼分開的?當初不要夏溪,現在還會要嗎?
「張叔怎麼會有如此懷疑?」
「這麼說,夏溪真的是我跟她的女兒了!」張賀於突然就閉上眼睛,遮掩住眼底最深的痛楚。
路遇琛看他一下哀傷了的面容,突然有些不忍,點頭:「是!夏溪是你的女兒!鑒定報告上的確這麼寫的!」
張賀於猛地抬頭,對上路遇琛的視線。
「張叔,夏溪是你的女兒!」路遇琛再度沉聲說道,看著張賀於的視線,「她身上的基因與你的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相似吻合,血樣的確是我讓博然從手術室裡拿走的!」
「……」張賀於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吐出一句話:「她居然是正安培,居然是路天兄的前妻她居然走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丫頭了……」
「張叔?」
「她死了是嗎?」
「你說正安培張晴?小溪的母親嗎?」
「是!」張賀於沉痛著一雙眼睛,他知道夏溪的父母都死了,只是他真的不願意相信。
「是的!我們親手入殮的!」
「路哥,你先出去!」張賀於突然說道。
路遇琛微微一怔。他聽出張賀於聲音裡的哽咽,那樣的悲慟,他突然懷疑,這個男人跟父親一樣,深愛著正安培,又是一個陰差陽錯分手的悲劇嗎?
「出去!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張賀於的語氣沉靜了下去,刻意壓制著,可是聲音走了調:「給我半小時!」
路遇琛沒有勉強,走了出去,他知道,他需要個空間來消化。
病房外,安安靜靜的,重症監護室裡,張穎還在昏迷中,意識尚不清晰。
四周安靜的,旁邊的房間被關上了,只有張賀於一個人。
他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
可是,透過玻璃的一絲縫隙,路遇琛還是看到了,張賀於此刻靠在沙發的椅背上,目光空洞,眼神望著另一側寂靜的夜色,一側的臉被夜色籠罩著,給人一股冷漠的不可接近的陰寒。
路遇琛不知道告訴他這個事實怎樣,他知道即使不說,他問了,也必然很快知道。只是,他怎麼會懷疑小溪身份的?張叔的高深莫測讓他覺得驚懼了下!
張賀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到此刻,他沉浸在夏溪是他女兒的震驚裡。許是怕人看到什麼,他伸手將燈關掉了,隔絕掉一切的視線。又一次回到了沙發上。
他從來不知道,從來沒想到,若不是夏溪的突然出現,若不是夏溪跟她那樣的相似,勾起他對陳年往事的懷念,趙陸蓉又那樣反常的舉動,他不會興起調查她的下落。他原本只是想要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她到底是不是張晴或者正安培,可是那個懷疑在夏溪在手術室輸血時更加深了,那個長得十分像丫頭的女孩居然跟他一個血型,罕見的熊貓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夏溪到底是不是如他懷疑的那樣!
傳來的報告說張晴在桐城生活了七年多,而他在桐城同樣生活了七年多!會是那麼巧合嗎?如今確定小溪是自己的女兒,他才知道,原來她竟然是正安培!
丫頭,你離開之前的那個男人,是因為他負了你!可是我張賀於不曾負你,為何你要離開我?居然有了我們的女兒,為什麼你還要離開我?而且是走的那樣決絕?丫頭,你怎麼可以騙我說你跟你的前夫去了德國?你知道我去德國找了你一年嗎?找到心灰意冷,找到我覺得世界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了!你卻懷了我的孩子,活的那樣辛苦,丫頭,你讓我怎麼辦?你怎麼可以騙我?
是不是因為他找的時間太短,所以如今才會有了這樣的報應,讓他跟丫頭分離了那麼多年,父女分離多年,他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失散在外的女兒!這一生,他錯過了什麼?
張賀於靜靜的攤開雙手,這雙手雖然為了全省人民盡力著,可是卻沒有抓住他一生的幸福!他失去了什麼呢?丫頭,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冷凝的面容染上痛苦和掙扎,張賀於攤開的雙手緩緩的摀住臉龐,壓抑下那沉重的讓他快不能承受的痛苦,丫頭,你為什麼懷著我的女兒要離開?為什麼?
黑暗裡,那低低的,悶沉的,宛如野獸般壓抑的嗚咽聲讓站在外面的路遇琛有些錯愕,可是他看不見裡面,裡面一片黑暗。只是這樣脆弱的張賀於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張賀於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還有女兒,而且那麼乖巧,他想到小溪差點死了,差一點,突然眼底迸發出憤怒,卻是很快閃爍而逝。深呼吸,壓抑下那噴薄而出的悲慟!
良久,他抹了一把臉,粉飾好一切,開燈,走到門邊,開門,看到路遇琛。
此刻路遇琛也看到他一臉的平靜,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進來吧!」
路遇琛只好走進去,掩了門。
張賀於沉聲問道:「小溪現在在哪裡?」
「在部隊營房!」
「路哥,車禍的事情你不要再調查了!我會保證小溪的安全!沒有人再傷害她,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張賀於突然沉聲說道。
「張叔?」路遇琛完全錯愕。「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不要再介入此事了。」張賀於認真地看著路遇琛。「小溪的身份,不要任何人知道,不要任何人知道。」
「張叔!不公佈小溪的身份,我可以認同!你顧及你的面子我也可以理解,小溪有沒有父親,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只要我的妻子,不要她的所謂身份!但是你不讓我追究兇手的責任,我絕對不會認同,也不會答應!」路遇琛擲地有聲。「我的孩子在車禍裡喪生!我的妻子差一點死於非命!你讓我不追究,這不可能!張叔,我是個男人,死都不會放過兇手。」
張賀於眼底一痛,他的外孫,他女兒的孩子啊!
「我再說一遍,這事你不要管了!」張賀於說的無比認真。
聽到張賀於這樣的話,路遇琛突然放肆的大笑起來,笑的瘋癲而張狂,笑到連身子都忍不住的顫抖著,可笑聲卻怎麼也掩蓋不了自己滿心的傷痛。「張叔,你要包庇趙陸蓉嗎?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張賀於一怔,路遇琛竟用如此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那樣疏遠而防備的目光裡是再也明白不過的決絕,他在懷疑他!懷疑他包庇趙陸蓉。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開來,張賀於看著路遇琛,突然笑了,笑得很欣慰,很溫暖,伸手拍拍路遇琛的肩膀。「路哥,你很愛小溪!」
「是!我愛她!深愛!」路遇琛直言,沒有任何遮掩,話到此處,沒必要遮掩什麼。
張賀於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問道:「那你認為長相廝守好,還是悲壯分離好?」
「長相廝守固然好!但如果不能給她安全,不能給她幸福平安,讓她跟我憋屈的活著也不是我路遇琛所為!那樣的話,我寧願她離開我,尋找更好的幸福!」
「離開你她會幸福平安嗎?」張賀於視線望著路遇琛。「路哥,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不幸!你不能接受你父母的教訓嗎?身邊多少人,你不是看著過來的嗎?我想當初你選擇小溪而不選張穎,不就是想找個平凡的女孩,過平凡的生活嗎?你們這些生在大院長在大院的孩子,哪一個不是羨慕平凡人的生活?」
「這麼說,張叔也是不幸福的了?」路遇琛沉聲反問。
張賀於輕輕一笑,有些悲愴:「家庭的幸福對我來說早已經沒有了意義,難道你也想將來跟我一樣?或者跟你爸爸一樣?即使夫妻,永遠相敬如賓不相睹!」
「我不會像你們一樣,不愛的女人我不會娶,我寧可獨身一輩子也不會不負責任的去跟不愛的女人在一起!」
「那小溪怎麼辦?你讓我女兒懷了你的孩子流產後再去哪裡找幸福?別人給的幸福你放心嗎?她還會真的幸福嗎?」張賀於冷聲質問。
路遇琛一下被問住,凝眉揣摩著他話裡的深意,他這是在告訴自己,不追究趙陸蓉的罪行,放過趙陸蓉,息事寧人嗎?他猜不透,因為猜不透,才這麼堅持。他當然想跟小溪長相廝守,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當然希望永遠的在一起。
可是他跟小溪的孩子沒了,如果不是關擎,小溪差一點就沒命了,他將會永遠的失去小溪!誰能保證下一次,趙陸蓉不以更卑鄙的手段對付小溪?如果不追究,將來小溪再出事,他後悔找誰去?
所以,路遇琛卻還在堅持:「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張叔,這件事,我要管,也必然管!證據我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怕影響你的前程,那麼我們申請秘密審理此案!」
張賀於的聲音不由得抬高:「路遇琛,你越來越不懂事了!」
路遇琛也當仁不讓,似乎非要逼著張賀於說出個所以然來,他知道自己輸不起,他也不能拿小溪的生命冒險,皺著眉看著張賀於,冷聲質問:「這麼說張叔是一定要包庇趙陸蓉那個女人了?」
「隨便你怎麼認為!我只告訴你,你有再多的證據,也送不了她進監獄!你可能會為此送命!」張賀於沉聲道。
路遇琛沉聲道:「我不在乎!而且我也未必就會送命!我一定可以送她入獄的!」
張賀於有點生氣,語氣冷硬:「你不在乎,小溪怎麼辦?你有想過你出事,我的女兒怎麼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