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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56章 買菜做給他吃 文 / 何甄甄

    陳之言的視線有點恍惚。依稀間又回到了那一夜——

    迷醉的感覺!

    那段時間,是他跟路安晴的疲倦期,他們之間不斷地爭吵爭吵,而那時,又恰巧遇到了安盈盈。老同學相聚,他跟安盈盈再度相遇,後來他們見過幾次,無非是回憶一下舊時光,真的沒想過做什麼!

    可是那晚,安盈盈打來電話,她生病了!感冒了,發燒,沒人照顧!

    他便沒有理會肚子疼的路安晴,去幫了安盈盈。

    那一夜,安盈盈退燒!第二天,路安晴手術!

    她在手術前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告訴他:「陳之言,我在醫院,你若是還愛我,立刻過來!我給你半個小時,你若是不來,我會讓你後悔!」

    「晴晴,我馬上過去!你怎麼了?」陳之言擔心地揪了一顆心。

    「我在婦產科,你給我立刻過來!」她難受死了,孩子先兆流產,她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孕育孩子,因為這陣子,她跟陳之言打打鬧鬧,她瘦了很多,沒吃好飯,導致身體每況日下。她覺得很委屈,兩個人的事,憑什麼她一個人受苦,完了他還不照顧她所以,她打了他的電話!

    陳之言放下了電話就告別了安盈盈趕往醫院。

    可是那天堵車,他在路上堵了一個小時,到達時,她剛好從流產室裡出來,看著陳之言,她紅著眼圈說:「陳之言,我打了你的孩子,我說了我會讓你後悔的!我打胎了!」

    陳之言完全的錯愕!

    他根本不知道路安晴懷孕了,可是為什麼在他剛知道時候,她就打了胎,他當時就火冒三丈。「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冷冷地看著他,說:「因為你昨晚對不起我,你去照顧安盈盈,我打了你的孩子!」

    「該死的!」儘管他很怒,儘管她很生氣,可他還是把她送了回去。

    他給她燉湯,可是她卻罵他陳世美。他受不了她的臭脾氣,他一氣之下離開了她的住處。

    當晚,又接到了安盈盈的電話。「之言,晴晴沒事吧?我很擔心!」

    「沒事!」他的語氣低沉。

    「你怎麼了?」安盈盈一下聽出他的聲音悶悶不樂,這令陳之言又想起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安盈盈要比路安晴溫柔,體貼!「不高興啊?要不出來喝一杯吧!」

    他知道他該拒絕,可是莫名地他答應了。

    那晚,安盈盈帶他去了她朋友開的酒吧!

    他們在酒吧裡喝醉買醉,安盈盈哭著說愛他!他拒絕了!因為無論怎樣他愛得人都是路安晴,過去了就過去了!

    安盈盈笑著祝福他,然後進了舞池。舞池內群魔亂舞,她隨著人群盡情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釋放著自己的嫵媚,香汗淋漓。安盈盈舞技很不錯,大學時候他就是被她的舞技吸引!在看到,卻是分手後了,感概萬千!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而後,陳之言繼續喝酒!一想起路安晴那麼不負責任地打了他的孩子,他就一陣惱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那間酒吧是安盈盈帶他去的,是安盈盈認識的熟人開的酒吧!

    喝了一些酒,他想到路安晴還在肚子疼,又不忍心了,要回去照顧她。

    而安盈盈也剛好跳舞回來。「之言,你醉了,我送你!」

    陳之言有些踉蹌,搖搖晃晃,下意識地攬住安盈盈的脖子。

    安盈盈得到他的回應欣喜若狂,「之言,喝了這杯酒,我送你回你的地方!」

    她知道陳之言在北京有一套公寓,陳之言迷迷糊糊中,喝了最後一杯酒,他只想快點回去,因為一天一夜沒有見到路安晴了,而後兩人上了車子。

    再後來,他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身體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裡,如踩在了棉花上一般的酸軟無力,小腹很熱。

    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渾身的熱!

    可是到底做了沒做,他真的不記得!因為他一直覺得喝醉了的自己是不會硬的!可是誰知道居然下了藥!他也不知道下藥後的自己到底什麼反應,只記得那晚似乎格外的熱,格外的興奮,耳邊一直有個的女聲喊著他的名字!

    他努力回想著,回想著——

    依稀記得好似有雙柔弱無骨的手移到了他的胸……前,手指輕輕的捻弄著他的小紅豆,他覺得渾身一顫。

    他記得他脫口而出喊得是晴晴。

    那個小手明顯一僵,卻又固執的糾纏著他。

    「陳之言,我每天都想你,想你——」有個紅唇含住了他的耳垂:「我每天都會幻想著你的身體。」

    「晴晴……」那話語讓陳之言渾身發抖,身體也在她手指特殊的頻率裡戰慄,他覺得渾身像個火球,那樣的熾熱,腦子裡似乎沒有了理智,眼睛也睜不開!

    有舌頭伸進了他的唇裡,吻著他!

    舌尖糾纏!他覺得一切就像夢!他似乎回應了!因為他那麼興奮!

    他越吻越沉迷,雙手不自覺環上了那具身體。指尖貪婪地在光滑的上游移,從肩膀摸索到腰際,漸漸往下摸去

    再然後,那身體坐在了他的身上。

    有個柔軟的唇瓣淺淺吻著他的額頭,聲音忽然變得好溫柔。「之言,我不是她,但是我比她更知道你需要什麼,我會讓你快樂。」

    再然後,他感覺自己在緊zhi的甬道裡,那樣極zhi的感覺讓他痛!漲的滿滿的感覺襲來——

    再醒來,他是被路安晴的吼聲驚醒的

    「陳之言,你個混蛋!」路安晴打開了他的門,就看到了臥房裡,他躺在,渾身上下不著寸褸,而洗手間裡,安盈盈洗了澡,出來告訴她。「晴晴,你誤會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之言喝醉了,我送他回來的,他吐了我一身,我才在這裡洗的!」

    他從來不敢去想那晚的事,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喝醉了!他不去細想,不想自己去承認自己出軌了,可是,現在想起來,他汗顏了!真的汗顏!後背一陣冷汗。

    再然後,路安晴說:「陳之言,你混蛋!」

    她丟下這句話,離開了。

    那之後,他們就開始鬧了,好不容易原諒了他,可是安盈盈居然懷了孕跑來了!她早不來,晚不來,孩子都五個月了,她跑來了!原來安盈盈也是心機如此之重的女人!

    陳之言想起來了!

    是的!

    他對不起路安晴!

    他知道他徹底失去了路安晴!

    路安晴也看著陳之言。

    年少無知時,總以為有些傷害是自己無法承載的,可是,經歷了坎坷風雨之後,才知道沒有什麼是漫長的人生不能容忍,不能原諒的。

    此刻,她心已死!

    轉過頭不看他,心裡憎恨自己!

    路程俊卻開口了。「陳之言,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陳之言的大腦一片空白,開口道:「博然,帶安盈盈去醫院,把這個孩子拿掉!我不會容許她生我的孩子!我也不會娶這個女人,她機關算盡也好,此情不悔也好,這是個錯誤!」

    陳之言突然說出的話,讓陳博然錯愕了!

    他知道安盈盈這樣懷孕很卑鄙無恥,以為母憑子貴就可以挾持陳之言了,可是孩子畢竟是孩子,是個無辜的小生命!他下不了手!

    「陳之言——」安盈盈也呆住了。

    肚子很痛,似乎有了流產的跡象!

    路安晴只是自嘲一笑,轉頭對路程俊道:「大哥,我不是婦人之仁,是今天我覺得我們每個人都不該背負這條無辜的生命,讓她走吧!至於他們是留著還是不留,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沒關係!我不想成為殺了他們孩子的劊子手,大哥,你成全我吧!我真的不想髒了我們的手!」

    她的視線又轉向了桌子上那流著血的豬,血順著豬的脖子流出來,一滴滴,鮮艷的紅色,那樣妖異!路安晴冷冷的笑著,「陳之言,從此,各不相欠!從此,不再糾纏!我走我的陽光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陳之言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的眼睛望向路安晴。這輩子,他知道他徹底失去了路安晴!他對不起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路安晴,閉上眼,一滴淚滑出來!一閃而逝!

    夏溪扯了下路遇琛的衣服,因為她看到了安盈盈裙子上的血,似乎越來越多!

    路遇琛順著夏溪的視線望過去,也看著安盈盈似乎有點不對了,立刻道:「路程俊,玩夠了,快開門!」

    路程俊聳聳肩,看向陳之言,又看了眼安盈盈那樣子,再看向了陳博然一臉的焦急,冷笑一聲,又看了眼老陳,一揮手:「老陳,開門!」

    「是!」老陳這才讓人去開大門。

    「我送她去醫院!」陳博然立刻拖起來安盈盈,抱著上了車子。

    路程俊輕輕地笑了。「博然,你可得好好保住他們的孩子啊,我要好好看著他們是怎麼幸福的在一起的!我還想看看這樣的孩子生出來是不是沒!」

    「哥。別說了!」路安晴已經精疲力盡,就算路程俊為她出氣,可是她已經沒有了那種感覺,她只是覺得心底很空虛,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襲來,那麼痛,又那麼的無所適從!

    「你們給我記著!包括你,夏溪,你也給我記著!這個男人,陳之言,從此列為路家的拒絕來往戶!他若再踏入路家一步,他的老二就別想要了!還有,陳之言我告訴你,你若是再糾纏一下路安晴,就試試我的手術刀!鋒利的狠!還有啊,今個要是不服氣,就去告我,哥等著你!」

    路遇琛走到陳之言的身邊,沉聲開口:「陳之言,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那麼相信你,沒想到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走了!」路程俊抓著路安晴的手,攔著她的肩頭。「妹妹,記住,對待男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不過啊,看的出他很愛你,做了糊塗事,可是咱不會原諒他!好馬不吃回頭草,絕對不能做反反覆覆的事!不過就讓他看著你得不到,一輩子喜歡你,愧對你!而你,要幸福!幸福給他看,時不時在他眼跟前晃晃,卻半口吃不到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這輩子,他都別想再幸福了,上帝給下了詛咒!」

    路安晴不說話了!

    是的!

    人是貪心的動物,得到了好的,還想得到更好的。

    住在金屋銀屋不算,還要琢磨著如何生活更美好。

    又有住著豪宅,坐擁金山,卻嫌精神空虛!

    住在瓦房,親情融融,卻嫌財富不足!

    人,生在世上,真是遭受各種折磨,求之,而不可得的折磨。

    要報復一個人,折磨他,比殺他更好,不給他最想要的,讓他長久地生活在折磨之中,縱然偶有快樂,也是短暫,永無真正歡樂之日。

    她堅信,陳之言是愛著自己的,比愛安盈盈更愛自己,可是他犯錯了!而她再也不會給他機會兒了!

    這就是緣分吧!有緣無份!說的就是她跟陳之言!

    陳博然帶走了安盈盈,抱著她上了車子!

    陳之言一個人跪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應!

    夏溪沒有跟陳博然走,他們對不起路安晴,若是她跟陳博然走,路安晴一定會難過的!她是路安晴的朋友,下屬,這一刻,是要站在她身邊的!

    「路遇琛,帶著你的女人走!今晚不許回家!」路程俊說完,看了一眼夏溪!

    夏溪一下驚住,他怎麼知道?路程俊怎麼知道她跟路遇琛的事情的?

    路遇琛微微怔住,跟夏溪一下立在那裡。他的視線很快看向路安晴,路安晴眼神躲閃,路遇琛一下明白是他姐說給大哥的!

    路程俊看向弟弟,譏諷道:「一個女人都搞不定,算什麼男人!」

    「彼此彼此!」路遇琛挑眉開口。

    「去你的蛋!」路程俊白了弟弟一眼。「老子想要什麼女人沒有,老子是專一的好男人!可不像那邊那個軟蛋男人!」

    路遇琛冷哼一聲,「若你是好男人,這個世界被你折磨過的女人就是石女!」

    「咦?你知道什麼是石女?」路程俊也挑眉。

    路遇琛不再理會他,瞥了一眼那邊的已經死透的豬。「殺了一頭豬,你是不是該留下來開膛破肚?」

    「嗯哼!本來想的,但是今天又覺得沒意思,殺豬哪有殺人痛快啊!」路程俊說著看向夏溪,探尋的眸光那樣的銳利。「你個小丫頭,記住不要得罪我,不然下次我把你鼻子割下來!」

    夏溪嚇得一哆嗦,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鼻子,這個舉動卻引發路遇琛的莞爾,她還真是單純。

    路程俊也覺得可笑,開口道:「小妹妹,聽說你脾氣不小,我弟弟都搞不定你,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個意思?」

    「小溪,你收留路哥!」路安晴趕緊說了句。「大哥,我們回去吧!」

    「小張,把董老送回去,今天這好戲,董老看到了!我答應他的要殺豬給他忌辰,今個做了!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路程俊的助手也從沒見過他們頭兒這麼血腥的一面。以前見到的儒雅風度翩翩的路家大公子怎麼會有這樣一面啊?還真是長了見識了!

    路程俊帶著路安晴上了他的車子,陳之言也爬起來去追陳博然!

    老陳和工人們在收拾豬,夏溪不知所措的看著路遇琛!很快抬去了車間裡,院子裡上只剩下兩人,她被剛才嚇壞了!

    路程俊真是個惡魔!

    她真慶幸自己認識的人是路遇琛。

    夕陽的餘暉裡,路遇琛站在那裡,夕陽斜照,玫瑰色光亮處站著的男人看起來像是一幅模糊的抽像畫,他在笑,露出整齊的白白的牙齒,在淺紅色的夕陽裡。

    忽然發現路遇琛居然有淺淺的酒窩,他笑的時候就在臉頰邊若微閃現,而他輕輕抬起手用拇指拂過她的唇淺笑著說:「我送你!」

    「不用!」她哆嗦著唇突然反應過來,她像一隻剛離弦的小箭一樣轉身衝出去,跑的又急又快,彷彿站在她身後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隻食人獸,跑慢了一步就要命喪當場一樣。

    看著夏溪的落荒而逃,路遇琛不覺得笑出來,他扭頭瞇著眼看看天,天空一片霞紅,夕陽也正好照射而來。他大步追了過去,幾步就追上了!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他沉聲道。

    她被他扯住,走不開了!只能面對他!

    這是那天他們在度假山莊後,首次見面。

    想到那晚,夏溪就臉上辣的。

    「不!不用了!」她小聲道。「我可以坐公車!」

    「要不要試試路程俊的刀?其實我也會解剖,只是手法沒他嫻熟!」路遇琛平靜的問道,語氣使夏溪即使不抬頭也明顯感覺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在皺眉。

    「啊——」她低叫了下,她還真的不敢。

    「要不要我送?」他又問了一次,似乎略微有些不悅。

    「那,那就麻煩了!」她也只能這麼說。見識了路程俊那殘忍勁兒,她還真的不敢惹他們。

    她回答完這個以後,他久久沒有回音。

    沉默的時間如此之長,幾乎讓夏溪以為是他生氣了,他一直看著她,看的她心虛,她只能低下頭去,她看到他的皮鞋上面沾染了灰塵,她沒有敢抬頭,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很沉默。

    「嚇到了嗎?」他終於打破了這種沉默。

    「還好!」她說道。

    「不怕?」他挑眉。

    「又不是割我的肉!那個女人的確有問題!她給陳局下了藥!不是陳局主動的!」夏溪忍不住道。

    「這個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問題是他做了對不起路安晴的事!其結果都是路安晴不會跟陳之言在一起了!」

    「他對不起路姐!」她皺起臉說道。

    他又沉默了一下,「你對得起我嗎?」

    「我——」她卡殼。

    「我們不能在一起!」她還是那句話。「我們不合適!」

    「是嗎?走吧!我送你!」他說道。說著,他低下頭,壞心眼地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氣,柔聲說道:「在不在一起,你說了不算!今晚你必須收留我!」

    「呃!」她駭然的瞪大眼睛,對上他的。

    路遇琛笑得微微瞇眼,捏她的臉頰,「你既然願意這麼玩,咱們就玩下去,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下去。」

    說到後面,他的口氣酸溜溜,好似遭了天大的委屈瞅著她,盼著她向他表態,表決心。但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跳得極快,超出了她的想像!她只能深呼吸,借助這個動作,汲取力量,以求得勇氣!

    「怎麼不說話?」他靠近她,目光銳利似劍,彷彿要將她看穿。

    「路遇琛,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覆水難收,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後悔也沒有用,強求更沒有用,只會讓自己痛苦。我有我自己的幸福,你也會有你的,咱們各走各的路吧,這對大家都好。」

    路遇琛仿若未聞,他眼神吃人似地盯著她,「你說,你剛才和我說的有多少是真的?」

    「有意思嗎?」她反問。

    「我要知道!」他異常固執。

    「大部分。」

    「你給我說清楚點!」他看著她。

    「就是大部分。」

    「各走各的?」路遇琛厲聲問。

    「是的。」

    「你休想!」路遇琛目光飽含著凶狠。

    夏溪耐著子說:「路遇琛,真的累了!我!我承認你真的很好,你好的不得了,可是我跟你不合適!你太耀眼,我一無是處,所以我很累!我不想再那麼累了!可以嗎?」

    兩個人光有愛是不夠的,互相的吸引也是不夠的,還得彼此相知相惜,能夠為對方著想,靈魂可以交流。這些都有也不夠,最主要的是,她希望他走的更好啊!

    他抽出一支煙,點燃。吞出一口白色的煙霧。「不合適,為什麼不合適?因為不合適,你跟我說分手?」

    為什麼?

    提起分手兩個字,分手的一幕在夏溪的眼前晃過,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落淚了,一陣清涼的風吹過,吹亂了她的發,也吹亂了她的心。

    放手的痛苦,也很痛,因為放手後,會更思念那個人,而思念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苦。尤其是失眠的夜晚,思念更是讓人痛徹心扉。

    「阿琛,謝謝你,可我不愛你,真的!所以請你放過我吧!」她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可是說出口還是忍不住顫抖了嗓音,只能在心底感受著只有自己能感覺的痛苦。

    忽然,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還來不及拒絕,整個身體被擁入溫暖的懷抱。

    「是嗎?不愛我?」他說話時,臉幾乎貼上她的臉,灼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

    夏溪努力地避開他的氣息,急忙調整好呼吸:「是。」

    她掙扎了一下,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他卻不許。

    他身上混合著煙草的氣息,還有肥皂的味道,淡淡的肥皂的香味香得很、很有侵略,也很迷人,和他一樣。

    她掙脫不開,便不再掙脫,她喜歡他的懷抱。貪婪的想要吸取更多,卻又言不由衷!

    和路遇琛分開後,她極力在用忙碌取代對他的記憶,可自從上次度假山莊他出現,那一晚他們纏——綿到極致,許多強烈的感覺再次回來,時刻挑撥著她心裡承受的極限。

    這樣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你知不知道對一個瞭解你的男人撒謊是件很危險的事?」

    「哦」她錯愕:「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想什麼?」她覺得一下被他的話震住,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侵蝕大腦,她的思想越來越混亂。

    他挑挑眉,說道:「你無論想什麼,我都會知道!」

    有淚水滑出來,好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流下來。她卻說道:「阿琛,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不跟你在一起,因為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

    「我要自尊!要平等,可是跟你在一起,我覺得不平等!」

    他愣了一下,手漸漸握緊成拳,手背上突起條條青筋。

    他突然扳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對,他的眼光十分複雜,閃爍不定,有震驚,有猶豫,好像還有其他東西,她卻猜不出那是什麼。

    她的眼淚他也剛好看到,她不停地擦著眼淚,可眼淚還是順著他的外衣向下流淌。她縮著身體,腦海一片空白,意識漸漸模糊,唯獨路遇琛的俊容清晰可見

    「我要自尊,要我站在你面前不累!」當她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又撒謊了,因為她知道,即使累,她也真的想站在他身邊,可是她怕自己給他抹黑,怕自己成為他的絆腳石!

    昏沉中,她依稀感覺到溫熱的雙手輕拍著她的背,撫慰著她的心。

    「小溪,我想你了!」他突然開口。

    夏溪一下子呆住。

    只感覺時間在這一刻駐足,停留。路遇琛此刻正聚精會神地凝望她,眼底是濃濃深情。

    她也頓時悶了聲,眼淚在眼底凝住,她有些尷尬,輕聲說道,「我不想你。」

    「是嗎?那我們回去驗證一下?」他吐出一口白色煙圈,雲裡霧裡。「我知道你心底的所有想法,你累,也要站在我身邊!你休想這麼糊弄過去!我,路遇琛,絕對不是你可以糊弄的人,也絕對不容許你糊弄我!」

    夏溪更是尷尬,總覺得他是在逗她玩。

    她努力抹去眼淚,不再想,深呼吸。「走吧,我們不要在這裡了!」

    他似乎有點滿意,鬆開她的肩膀,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龐,那麼憐惜,然後他一把扛起了她。直奔他的車子而去!

    「路遇琛?!」她嚇得在他肩上尖叫。

    他卻不理會,扛著她把她塞到了他的車子裡。他的臉色有點沉鬱,似乎再生氣,氣她的不解風情。

    進了車子,他又說了一句:「我是認真的,我很想你!」

    她可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也無從回答這個問題,索轉移了話題,「今天不用忙嗎?你不回去嗎?」

    他一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冷漠的俊顏忽然漾起笑容。

    高大的身體動了動,朝她靠近,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請假了,明早回去。」

    聽見他這麼說,她也說不出什麼,轉頭看向窗外。

    他卻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她慌張抬頭,他的笑是溫柔的霸道。

    整個人被他拽進懷裡,他指間的煙也丟棄在車窗外。

    恍惚的時候,他有力的雙臂已經將她牢牢圈住,她又聞到一陣熟悉的煙草味,這讓人想念的味道,讓人留戀的溫暖懷抱。

    儘管氣溫那麼高,天氣這麼熱,她卻迫切地想要依靠。他微微躬起身體,緊抱住了她。

    「想我嗎?」他沙啞的男聲響起,近到直觸心扉。

    夏溪的眼眶微濕,搖了搖頭。

    「阿琛!」她在路上開口。

    闊別了五個多月,她又一次坐上了他的車子。

    他皺皺眉。

    她想到剛才他的體貼,想起他去看過她媽媽,想起一切他對她的好,面對滿臉倦意又冷若冰霜的他,夏溪不知什麼話能表達心底的感激,只能低聲道:「你餓了吧?」

    一道光彩在他眼中閃現,冰霜和疲倦都在他眉宇間消融,路遇琛開口道:「早飯沒吃,午飯沒吃,現在下午四點,晚飯一起吧!我只想休息下,卻沒想到路安晴和陳之言出事!」

    「那我給你煮吧!」她想了想,說道。

    他的黑眸更加光彩奪目,笑意在嘴角顯現。「丫頭,還是你最瞭解我。」

    她微微的別過臉,也不自覺笑了笑。

    可是心底卻很是迷茫,到底要怎樣呢。

    「你想吃什麼?」她看著身側的他。

    「什麼都好,只要你煮的!」他開口。

    她心底一顫,莫名的心酸。「會煮飯的女人太多了!」

    並不是只有我煮的好吃。

    聞言,路遇琛豈能不知她心裡的想法,他一雙眸子沉了下去,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青筋暴露。指節泛白。

    明知不可及,卻一味追尋,這不是堅定而是執迷。她越是不想平靜的生活橫生枝節,可是,一切都不歸她掌控。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對勁兒,側頭看了他一眼,而他也看了她一眼。

    她沒想到,一個簡單的眼神,便讓一切陷入混亂,她的刻意逃避,只能讓一切更混亂。

    她小聲道。「紅燒排骨和辣子雞行嗎?你愛吃的!」

    路遇琛把車子停在菜市場外,轉頭看向她,冷眼輕掃,清冷的目光如水,淡淡滑過,斂入沉默。

    「那我看著買吧!你等一下,我進去買!」她沒辦法面對他的沉默,只好放棄初衷,手慌腳亂地要下車。

    「我和你一起。」墨玉裡的寒冰緩緩融化,微瞇的眼睛擋住了大半的絢爛光華,緩和下來的語氣昭示了他此刻的愉悅。還好,她記得他愛吃什麼!

    夏溪的一顆心重新放回原位。

    路遇琛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明明不是什麼稀世美人,不是什麼傾國紅顏,也非多麼的精才絕艷,他卻偏偏上了心。

    他最擅長的便是因勢利導,借勢而為。習慣了做決定前左右權衡,習慣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習慣了沒有機會隨心所欲,習慣了在混亂中抽絲剝繭,卻反而在面對最淺白、最直接的感情時,手足無措。

    既然理不清,索不再理。

    他們一起去買菜,像過去一樣。

    他要跟她一起,像是不願意錯過每一秒跟她相處的時間一般。

    她買了幾個小菜,也買了排骨,她知道他愛吃肉,還買了雞,她打算給他炒個辣子雞,紅燒個排骨。可是她拿著錢包要付錢他卻總是早她一步遞過去,她跟他爭,他卻二話不說把她錢包也繳了過來,她只好依了他。心中卻是萬般的感動,他總是那麼細心,想到上次他跟自己說給自己介紹個翻譯工作,他想要自己還債,他知道自己欠了債,這下,連飯錢他都給她省著!路遇琛,你這樣的男人還真的極品,讓人怎麼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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