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而她，現在又是柳若楓…… 文 / 宋語妃
「馮大人說的是，在下受教了。方才只不過是顧三公子臉上沾了點髒東西，我幫他拿下來罷了，卻忘了此舉實在有些不合禮儀，以至於讓馮大人對顧三公子有些誤會罷了。這說起來，都是在下的錯。」
在馮文海面前，柳眉妝當然是要做個和事老才行。畢竟，馮文海可不是這些考生一般目光短淺，他在意的恐怕不是顧三公子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龍陽之癖吧。或者說，馮文海可沒有那麼多閒功夫過來逛逛，既然來了，那就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其實，馮文海此舉，何嘗又不是在警告他呢，目的不過是想讓他離顧三公子遠一點罷了。為的，不過也是他自己的名聲而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為了江南貢院的名聲呢。
既然如此，她若是不給一個台階讓馮文海下不是讓他丟面子了嗎？可是看顧三公子的樣子，怕是誠心要給馮文海弄一個高梯吧。本來顧三公子就已經夠高的了，如今難道還想要馮文海去爬梯子嗎？他們二人之間，不是女婿討好岳父，而是岳父在讓女婿，還必須得讓。因為顧三公子的身份今非昔比，馮文海怎麼著也會有幾分忌憚。而且喬老又對顧三公子十分重視，有朝一日，顧三公子的地位遲早會爬到在馮文海上頭。馮文海如今讓著顧三公子，實則也是在為了給自己鋪好道路。
不得不說，馮文海看得夠長遠，為自己以後的道路鋪得也挺寬。那麼這也就不奇怪，馮文海為什麼能夠在江南知府這個位置上做的穩穩當當。
「真是如此？」
趙大公子不過是路過此地罷了，當然，其中也是因為他想接近馮文海，更進一步的看看馮文海是個什麼樣的人。柳若楓家族被滅的事情雖然他不曾跟任何人提起，但是他一直都在暗中查訪。而在江南貢院這幾日，則是最好的機會，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這一幕。他雖然腦子不好使，可是視力不差，方纔他看得分明，分明是這兩人舉止曖昧。
「趙大公子，在下所說之話自然是真話，若不然我給你發個試驗好了。正好今日有這麼多人在，在下也給在場考生發一個誓言。」
柳眉妝看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多的考生，眼神一閃，隨即定定的看著趙大公子與馮文海。
「我柳若楓今日在此發誓，若是我與顧三公子之間真有龍陽之癖，那麼我柳若楓在此發誓。若真如傳言所說，那麼我柳若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其所。」
誓言是最好讓人信服的方式，柳眉妝知道，任她如何解釋這些人也不會相信自己。既然如此，她索性選擇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讓人相信的辦法。再說，她說的可是柳若楓，又不是她柳眉妝。柳眉妝是柳府大小姐，是顧府的三少夫人，是一名女子。就算是跟顧三公子有私情，那也是正常的男歡女愛，而不是所謂的龍陽之癖。而她此舉，可不是做給這些考生看得，也是做給馮文海看得。
「怎麼？趙大公子對於在下的答案還算滿意嗎？」
趙大公子一時有點尷尬，他只不過就是問一下而已。這個柳若楓，至於還要當著眾人的面發什麼毒誓嗎？如今看來，好像是他趙大公子在強人所難似的，心裡越想就越覺得煩躁，好像他成了一個壞人一般。
「你柳若楓的事情與我何干？你願意龍陽就龍陽，干我何事。」說完藉著又看了眼馮文海，接著再道。「馮大人，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說罷，趙大公子沒等馮文海回答，便直接帶著一些官差離開。
馮文海一笑，知道趙大公子的為人，也沒多說什麼。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柳眉妝一眼，衣袖下的手指微動。
「趙大人說話性子直，柳公子與顧三公子莫要見怪，本官也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行走了。」
「恭送大人。」
柳眉妝看了一眼周圍的考生，看著她與顧三公子的目光有了一些不同，看來，發毒誓還真是十分管用。等到馮文海的身影已經不見，柳眉妝一笑，抬步便要離開。
「娘子？」顧三公子降低聲音，現在就只有他們二人，無其他人在，叫一聲娘子也不會有人聽見。察覺到她突然的動作，當下伸手拉住她。
「夫君，你不會真以為這位你的岳父大人只是碰巧路過而已嗎？」壓低著聲音，生怕他人聽見。
柳眉妝一笑，自信卓卓看著顧三公子。她可以很準確的告訴顧三公子，絕對不是。她與馮文海來來往往也打了不少交道，再加之心知馮文海的心機究竟有多深，她絕對可以斷定，馮文海才不會是這麼巧合的路過。如果說趙大公子只是巧合她還會信，可是換成了馮文海這隻老狐狸，打死她柳眉妝也都不會相信。既然是考場，他馮文海身為這場會試的負責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閒空的時間呢？
也是時候了，馮文海也應該召見一下自己了才是。這場會試，馮文海與喬老無疑是抱著同一種目的，希望她柳眉妝高中狀元。只可惜她是女兒身，若真是男子她也就如了馮文海的願，也圓滿了她心裡的不甘。在會試開始的第一場，她便玩世不恭，不將此次恩科放在眼裡，馮文海自然是盡收眼底。正好，既然馮文海是官員，肯定能夠從口中探到一點風聲，關於喬老對於她柳眉妝的風聲。
「他肯定是找我有事。」
顧三公子也是個聰明人，當下鬆開柳眉妝。馮文海如今還沒這麼大的膽子，也絕對還沒有非要到動柳眉妝的地步，所以說她是安全的。看著柳眉妝走開的身影，只不過他有些擔心馮文海會過問趙大公子是如何得知蜀川柳府的事情。
畢竟，馮文海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趙大公子雖然這幾日表面未吭聲，但是並不代表馮文海不知道他在暗中查探此事。
而她，現在又是柳若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