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9】進宮面聖 文 / 秋莫言
正當眾人忙著救治趙良的時候，京城一間密室內，冷冰正在和年輕王爺商議事情。
年輕王爺微笑著說道，「冷掌門，這招移花接木，直接讓李賢鋃鐺入獄，真是大快人心，真希望看到武則天殺了親生兒子的場面。」
冷冰對年輕王爺的話十分反感，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李賢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弟弟，他現在要死了，你卻在這裡幸災樂禍，還真是鐵石心腸，人面獸心。」
年輕王爺對冷冰的話，毫不為意，笑道，「本王千里迢迢從封地潛伏到洛陽，就是為了將我的敵手一一打敗，這樣，我才能順利登上皇位。」
冷冰說道，「你以為憑一己之力就能登上皇位嗎？要是沒有瑤池的支持，你還在王府裡惆悵呢！」
年輕王爺感激說道，「本王自然感謝瑤池的大恩，登上皇位後，一定唯瑤池馬首是瞻。」
「瑤池能夠把你扶上皇位，自然也能把你拉下來，甚至要了你的性命，千萬不要起什麼異樣心思，否則，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年輕王爺被冷冰寒冰一樣的眼神瞪得渾身一哆嗦，趕緊說道，「冷掌門請放心，我誓死追隨瑤池，絕對沒有二心。
「這樣最好。」
「冷掌門，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作？」
「讓李賢畏罪自殺。」
年輕王爺有些為難的說道，「李賢膽小懦弱，怕死得很，恐怕不會那麼容易畏罪自殺。」
「李賢不畏罪自殺，你這個作哥哥的，難道就不能幫他一把嗎？」
年輕王爺一聽，不由喜道，「多謝冷掌門提醒，那就有勞冷掌門一趟。」
「此事休要煩我，李賢只是凡夫俗子罷了，殺他還會髒了我的手。」
年輕王爺一聽，不由心中慍怒，李賢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兄弟，貴為雍王，冷冰鄙薄李賢，那豈不是變相貶低自己，但他現在有求於瑤池，肯定不能和冷冰撕破臉。
「那就不勞冷掌門，我再找別人去作這件事情。」
「沒其他事情，我先告辭了。」
冷冰站起身來，自顧自的走出密室，揚長而去。
年輕王爺臉色鐵青，冷冰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
不過，年輕王爺哪裡知道，冷冰不知道見過多少年輕才俊，像他這樣王親貴胄，是冷冰最瞧不上的。
八皇子李旦的府上，李旦正在花廳中跺來跺去，步非雲十分無奈的站在旁邊。
「殿下，你已經轉來轉去快一個時辰，我的眼都被你轉花了。」
李旦十分為難的說道，「雲兒，你說要不要去給六哥求情？我跟六哥感情很好，他被下了大獄，我於心難安，可我要是去求情，恐怕會受到父皇和母后的呵斥。」
步非雲調皮的淺淺一笑，巧笑盼兮的說道，「殿下，我且問你，你要是不去給雍王求情，皇上和皇后會怎麼看你？」
李旦答道，「他們肯定會認為我無情無義，覺得我十分冷血。」
步非雲又問，「要是你給雍王求情，會有什麼後果？」
李旦又道，「最多被父皇和母后呵斥一頓。」
步非雲反問道，「那殿下知道該怎麼作了吧？」
李旦一拱到底，說道，「多謝雲兒教我，我這就進宮面聖，替六哥求情。」
「殿下，雲兒可以跟你一起進宮嗎？」
李旦拉著步非雲的手，高興的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有你陪我一起去，我就更安心了。」
步非雲對李旦說道，「殿下，你是皇子，要自己有信心，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只能以侍女的身份進宮，見了聖上和皇后該怎麼說，你可得想好了。」
「只要你陪著我，我就覺得安心多了。」
「那我們這就進宮。」
李旦帶著步非雲，乘著三十二人抬的輿轎，往皇宮方向趕去。到了皇宮門口，李旦下了輿轎，帶著步非雲向宮內走去。
此時，李治和武則天正在養心殿中討論雍王李賢的事情，高力士來報，說八皇子李旦求見。
武則天說道，「旦兒肯定是來給李賢求情的。」
李治點頭道，「是啊，他宅心仁厚，自小跟李賢感情極好，李賢犯下如此大錯，他肯定是來作說客的。」
兩人說著，李旦已經進了養心殿的大門，步非雲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兒臣給父皇和母后請安。」
「起來吧。」
「謝父皇母后。」
武則天開門見山的說道，「旦兒，你此次進宮，所謂何事？要是來給李賢當說客，那就不用開口了。」
李賢本來準備了很多說辭，還沒有開口，就被武則天直接堵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一時間愣在當場。
步非煙從李賢身後閃身出來，叩頭說道，「皇上，皇后，奴婢有話要說。」
武則天本以為步非煙只是李賢一個尋常侍女罷了，沒想到此女頗有膽量，居然敢在自己面前開口，也不打斷她，看看她到底要說什麼。
步非煙見李治和武則天沒有出聲，大膽說道，「皇上，皇后，請恕奴婢多言，八殿下聽說雍王入獄，一宿沒有安寢，此次入宮，是為了向皇上和皇后給雍王求情，請皇上和皇后一定要查明真相，還雍王一個清白。」
武則天奇道，「你怎麼知道雍王是被冤枉的？」
步非雲答道，「奴婢並無真憑實據，只是憑直覺斷定而已。」
武則天佯怒道，「無憑無據的話，你也敢亂說。」
「奴婢雖無真憑實據，但卻見過雍王幾面，雍王溫文爾雅，談吐大方，溫如處子，而且頗具佛心，雍王到八殿下府上，總是談論佛學，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試問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派刺客行刺陛下呢？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作祟，故意栽贓嫁禍給雍王，請皇上和皇后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被奸佞小人給蒙蔽了雙眼。」
武則天對步非雲的話不置可否，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皇后娘娘，奴婢名叫步非雲。」
「步非雲，不錯的名字，你且退下，我跟八皇子有話要說。」
「是，奴婢告退。」
步非雲說完，站起身來，低著頭，慢慢退出養心殿。
武則天對李旦說道，「皇兒，此女十分眼生，是什麼時候進你府上的？」
「啟稟母后，雲兒是半個多月前在福州救我的那個女子。」
「哦，原來是她。我看你對她很是親暱，你很喜歡她嗎？」
李旦被武則天這麼一問，登時臉色通紅，支支吾吾，想說也不敢說，生怕武則天不高興。
武則天最煩男人忸怩作態，嗔怪道，「吞吞吐吐，一點不像一個皇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李旦鼓足勇氣說道，「母后，我十分喜歡雲兒，希望母后可以成全我們。」
「她的父母是作什麼的？沒聽說朝廷中有步姓的大臣。」
「母后，雲兒身世十分可憐，她從小就是孤兒，四處流浪，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
「你不必說了，我會為你選一位出身名門，文德賢淑的王妃。」
李旦一聽，急忙爭辯道，「母后，我不要別人，我只想娶雲兒。」
武則天厲喝道，「住口，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大唐八皇子，豈能娶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子？不過，此女倒是有膽有識，是很好的臂助，如果你聽我的話，我可以准你納她為妾。」
李旦一聽，不由轉憂為喜，說道，「母后此話當真？」
「本宮什麼時候說過虛言。」
「那皇兒一定聽母后的話。」
「你先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說完，李旦喜滋滋的出了養心殿，回自己的王府去了。
武則天待李旦走後，對李治說道，「旦兒毫無機心，心中只牽掛這個女子，你看他走的時候喜不自勝，完全忘了來這裡給李賢求情的事情。」
李治點頭道，「是啊，朕的幾個兒子，就屬賢兒和旦兒最是溫厚，也最像朕，讓他們兩人繼承皇位，是最佳的選擇，雖然治理國家不是他們的強項，但至少不會發生兄弟相殘的慘劇。」
「皇上，你就是太心軟，當皇帝的人，很多時候不得不作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
李治長歎了一口氣，沒有作聲，他看著眼前這個兩鬢已經有些斑白的女人，她輔佐自己治理大唐江山，將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條，可謂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
李治感謝武則天，但又痛恨武則天，他既想擺脫武則天的束縛，但又離不開武則天，眼前這個女人讓自己又愛又恨，一時間，百感交集，兩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語。
「朕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皇后回宮吧。」
「皇上保證龍體，臣妾告退。」
李治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差，精神也越來越不濟，動不動就會犯困，他已經年過半百，所剩時日不多，東宮儲君之位一直空懸，這是李治一塊久久放不下的心病。
高力士服侍李治睡下，李治躺在床榻上，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見李賢飄飄然來到自己面前，他披頭散髮，滿臉是血，舌頭伸出來老長，極為淒怨的說道，「父皇，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說過要還我清白，為什麼派人殺我，為什麼啊？」
李治嚇得渾身是汗，連連後退，連忙辯解道，「賢兒，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你到底怎麼了？父皇沒有殺你，沒有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