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此曲只應天所有 文 / 水丘閱
一介草民……本公主……未來夫君……
短短的一句話,夙宓玉既將時慕離低賤的身份凸顯,又宣告自己的主權,明明白白的告訴時慕離聞人太子是她未來的夫婿。
高傲的眼神,不屑的俯視著銀白女子,彷彿在說,她是高高在上萬眾矚目的天之嬌女,是鳳羌國高貴的公主殿下,而她不過是一介草民,身份低賤,有什麼資格和高貴的公主相提並論,與之媲美。
濃郁的譏諷之色,時慕離輕輕的撇了眼那個穿著玄紫霓裳羅裙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不屑的聲音輕輕的吐露,哼,膚淺的女人。
就在夙宓玉趾高氣昂的說出這句話後,場面的溫度極速下降,所有的人都沒有意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貶低聞人太子中意的女子,而聞人無御在聽的夙宓玉那句話後,眼裡的溫度劇減,握著酒杯的手一用勁,啪的一聲,酒杯被捏的粉碎。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聞人太子生氣了,發怒了。
白雲褚瞥了眼自家兄弟,他深知他的脾氣,那個女人竟然敢當眾給阿離難堪,真是活膩了,無御豈會容忍別人這麼貶低自己的心愛女子。
瞧見聞人無御臉上那隱淡的怒火後,夙宓玉心下一冷,但是話已出口,若是現在退縮,豈不是滅了自己的威風長他人志氣,讓大家看笑話,於是乎,夙宓玉腰背一挺,毫不畏懼,她就不信在鳳羌國的境內,在父皇面前,他們能奈她何。
場面氛圍十分嚴峻,一觸即發,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靜靜的等著事態的發生,就只有齊玄宸一人,粘著酒杯,好整以暇的望著銀白女子,十分好奇她會如何應對。
「呵呵。」
突然一道銀鈴般的輕笑聲打破了這沉悶的氛圍,時慕離掩嘴,輕笑著,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她抬眼,輕蔑的望著那個趾高氣昂的女子,含笑道:「本姑娘沒資格,難不成你有資格,半年前,古溯國皇宮中,聞人太子親口允諾,世人皆知。」
半年前,古溯國皇宮中,聞人太子親口允諾一個女子婚姻,此消息一出,大陸一片震驚。
鐵一般的事實,眾人皆知,無從抵賴。
夙宓玉臉色鐵青,忙正了正聲,高聲宣告自己的主權,「哼,那又如何,本公主與聞人太子指腹為婚,我才是他未來的太子妃,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妾罷了。」
事情發展的越來越有意思了,一個正妃,一個小妾,在這裡互相掐著。
白雲褚聽著夙宓玉的話不由的惱火,什麼叫妾,她可別忘了當初古溯國和鳳羌國的婚約早已經解除,何來什麼正妃,白雲褚想著就打算起身,提醒鳳羌國的皇帝,他剛動,就被身旁的時慕離攔住,女子微微搖頭。
知道時慕離有自己的打算,白雲褚一拂袖,不再插言。
「是嗎,那我們問問當事人好了,問他究竟要誰?」銀白女子一把拉過身旁偷笑自得的男子,把這個問題拋給了他。
剛剛時慕離看到聞人無御正得意的偷笑著,她就很不爽,憑什麼自己要在這裡和一個女人爭男人,而他還笑的這麼歡,太不公平了。
聞人無御斂了斂笑容,正打算嚴肅認真的說出自己的答案,就被夙永鏡打斷了話語,不用說夙永鏡也清楚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意,他可不容許被當眾退婚。「玉兒別鬧了,快坐下,時姑娘是聞人太子的心儀之人,等大婚之後,你們還要和平相處,坐下!」
夙永鏡佯裝訓斥著夙宓玉,阮曉箏也拉著夙宓玉坐下,當眾搶男人已經夠丟人的,要是還當眾被退婚,這讓他們皇室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夙宓玉不情不願的坐下,狠狠地死瞪著下面的時慕離。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明的不行,我就暗的來,哼,跟本公主鬥,你還嫩點!
見到夙永鏡帶過這件事,時慕離也不多生事端,沒關係,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好戲登場呢,不差這一會兒。
「離兒……」
「沒事,別急。」時慕離知道聞人無御怒了,她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對他莞爾一笑,緩解了他的怒意。
在自己心愛女子的面前聞人無御是不怒了,但是當他的目光觸及到上方玄紫身影時,怒意更甚,哼,誰給她的膽子敢這麼說離兒,既然說的出口,就有勇氣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由於剛剛夙宓玉的那個小插曲,讓兩方鬧得不夠愉快,夙永鏡為了調節氣氛,開始恭維起時慕離來。「剛剛小女失言,還望時姑娘和聞人太子不要生氣,請見諒。」
「皇上言重了,這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時慕離落落大方的說道,這寬容的氣質,這悠遠的神情,讓人看了不由的嘖嘖稱歎,人與人比,這時慕離和夙宓玉一比,真是天與地的差別。
在座的眾人大臣暗自搖頭,無奈的歎道,難怪人家聞人太子喜歡那位銀白姑娘而不是我們的公主,這氣質真是天壤之別啊。
「時姑娘真是蕙質蘭心,不錯不錯啊。」
「皇上,小女子見場面有些沉悶,不如就讓慕離為眾人歌唱一曲,助助興吧。」時慕離秉著氣不死夙宓玉的心態,開始了她再一次的驚艷。
人家都這麼說了,夙永鏡還有拒絕的道理嘛。
「清唱不好聽,我家無御略通音律,無御,不如你為我彈琴伴奏可好?」時慕離對著身旁的男子輕輕一笑,笑的十分的調皮,她知道他是不會拒絕她的要求的。
聞人無御柔聲一笑,寵溺的摸了摸女子的腦袋,溫柔的說道:「離兒說的我都不會拒絕,等會離兒你先唱幾句,我會跟上你的節奏的。皇上,此次前來沒有帶琴,不知可否借宮中之琴一用。」
「這個自然,來人,拿琴。」
一把古琴放在了聞人無御的桌子上,他微微撥了幾個音,說道:「好琴。」
此時,時慕離蓮步姍姍的走到舞台中央,優雅的朝著眾人行了個禮,然後說道:「此曲名叫《水調歌頭》。」
輕柔的歌聲從女子的紅唇間吐出,跳躍的音符在男子的指尖中滑落,這首曲男子也是第一次聽,但是聽了女子的旋律後,他已然摸到了下面的曲調,與女子配合的天衣無縫,默契十足。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悠遠清雅的歌聲,女子佇立明月之下,哼唱著這首明月之歌,她時不時的與男子對視,相視一笑,這首曲子,承載了她對他的涓涓之情,就像最後一詞所說那般,「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曲歌了,只剩下無窮的回聲擋響在每個人的耳中,久久不息。
所有人都震撼了,這麼美妙的歌聲,這麼絕美的歌詞,還是這麼清麗的女子所唱,再配上風華無雙的男子伴奏,真是此曲只應天所有,人家難得幾回聞啊。
在座的人都沉浸在悠揚的歌聲中,陶醉著,回味著。
夙宓玉一臉震撼的望著底下那個女子,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能哼唱出曠古爍今的好歌,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著她,竟然覺得她是那麼的亮麗,光芒萬丈,不,不行!不能這麼被她比下去!
濃濃的恨意頓生心底,夙宓玉咬牙,憤憤的盯著時慕離。
「啪啪……啪啪……」齊玄宸第一個鼓起掌來,隨即雷鳴般的掌聲響起,讚賞著動聽的歌曲。
「好曲,此曲只應天所有,人家難得幾回聞啊。」齊玄宸衷心的稱讚著,不過時慕離一點也不稀罕,因為是這個惡魔的讚賞,她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走到聞人無御的身邊。
對於女子冰冷的目光,齊玄宸也不在意。
「好曲好曲,時姑娘唱的真是太動聽了。」夙永鏡稱讚著女子,此話雖是真心,但是他心裡也不禁擔憂著,這個女子的光芒竟蓋過了玉兒,她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啊。
「皇上過獎了,也是聞人太子配合的好。」
「不,主要是離兒唱得好,我不過是彈彈琴罷了。」
就在他們互相寒暄的時候,夙宓玉收回了那憤恨的眼神,打算找自己的母后求助,可是當她瞥到自己母后時,驀然發現自己母后一臉的煞白,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驚訝的很。
「母后?母后你怎麼了?」
夙宓玉連叫幾聲,這才喚回了阮曉箏的神。「沒……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啊,母后你的臉都白了,怎麼了?」夙宓玉才不信自己母后說的話,她可看見母后的臉煞白煞白的。
「沒……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就在剛剛,阮曉箏瞧見了別在銀白女子腰間的那塊玉珮,那塊記憶中早該消失的玉珮,如今竟然出現在這裡,更出現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原本以為是自己瞧花了眼,揉了揉雙目,反覆確定後,她這才確信並非自己看錯了眼。
怎麼會這樣?!這個玉珮怎麼會在她的身上!不是應該在那個女人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