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卷 第二百六十章 、死亡之氣 文 / 水丘閱
這個冬季,這個除夕夜,被肅殺的死亡氣息悄然的籠罩著。
漆黑的夜空下,仍綻放著絢麗奪目的煙花,迸裂的煙火帶來的光亮,忽明忽暗。站在石桌不遠處的銀白男子,他的容顏,也隨著煙火的綻放隕落,顯得若隱若現,然而在明亮的那一刻,讓人瞧見了他嘴角帶著的殘忍笑容。
此刻,之前的歡樂悠閒早已蕩然無存,握著酒杯的手,早已鬆開。
身為一派掌門,莫淵施施然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穩穩的站起身來,之前因為酒精帶來的放鬆,早在那道聲音的降臨而湮滅。
看著站在黑暗處,桀驁冷傲的銀白男子,莫淵淡然自若的說道:「不知閣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客套的問話,其實在莫淵的心中,早已猜到了七八分,不光光是莫淵,白深和杯岳也猜到了,那件事,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快的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白深和杯岳站在莫淵的身後,臉上一片凝重。
「沒想到莫掌門的消息一點也不靈通,也罷,臨死前就讓你們知道,讓你們死也死得明白。」銀白男子一臉歎惋的神情,然後十分「好心」的告訴這三人自己的名號,「本太子乃是九幽國太子齊玄宸。」
對方的名頭一出,莫淵的心,猛地一跳,果然!
不過,就算他是九幽國太子那又如何,今夜他一個人送上門來,莫淵就不信了,以他和兩位長老的武功還奈何不了這個毛頭小子,這點自信,莫淵還是有的。
齊玄宸好似看出了莫淵心中所想,嗤笑一聲,「呵呵,莫掌門你還真的以為,本太子會一個人來嗎,沒錯,若是只有本太子一人,還真不是你們三個老傢伙的對手,不過很可惜,今夜我勢在必行,所以……」
話沒有說完,但是很快的,事實告訴了莫淵。
大批大批的黑衣人紛紛湧了過來,將整個庭院團團圍住,他們既然能走到這裡,也就是說守山門的弟子……
不!
莫淵的臉猛的一沉,眼裡浮現了無邊的殺氣。「你要的不過是騰蛇令而已,何苦造這麼多殺孽!」
要是到了這一刻,莫淵還不知道眼前這個銀白男子要的是什麼,他這個掌門也算是白當了。只是,為了一個騰蛇令,居然付出了這麼多人命!
其實,又何止是他們昊陽劍派的弟子性命。
莫淵想到遲日家和龐家,這兩個大家族上上下下被滅口,一個不留,這個九幽國太子手段可當真殘忍,冷血無情!
聽到莫淵直白的話語,齊玄宸輕輕一笑,「莫掌門不愧是掌門,既然你知道本太子要的東西,就乖乖的交出來吧,也許本太子一個高興,興許還會留下你們三個老傢伙的性命。」
大言不慚的話語,聽得杯岳怒意橫生。
「哪裡來的黃毛小子,大言不慚,吃老夫一掌!」杯岳說著,一個運氣縱身,朝著齊玄宸就是狠狠地一掌,這一掌,他可是運足了自己五成的力道,雖然只有五成,可威力也足夠的強大。
齊玄宸淡定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躲避的意味。
然而在杯岳那一掌快要落下的時候,齊玄宸再一次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這幕場景,赫然和當初在遲日家的一模一樣。
一擊未成,杯岳又朝著躲避在旁的齊玄宸攻去。
這一次,齊玄宸沒有逃,他就這麼站在原地,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無情的笑容,似乎是嘲笑杯岳的無知,這個笑容看的杯岳氣急,他身為一派長老,何時被人用這麼嘲諷的笑容對待過,更何況還是個黃毛小子,哪怕他是九幽國太子。
在這個大陸上,強者為尊,九幽國太子又怎樣,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也是枉然。
齊玄宸自然不是杯岳的對手,但是他打不過杯岳,不代表別人也打不過杯岳。
就在杯岳的掌風快要落在齊玄宸身上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莫淵和白深猛的發現杯岳不知怎的,突然被打落在地,然後就是哇的一口,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白深和莫淵忙奔上去,檢查杯岳的傷勢。
這一查,更是讓白深和莫淵的臉上充滿了震撼。
震撼之後,兩人的嘴角同時浮現了一抹蒼涼的笑容,他們對視一眼,看懂了對方眼裡的無奈悲涼。
杯岳的傷勢很嚴重,從他受傷的程度來看,他是被一個內力極其深厚之人所傷,能造成杯岳這般傷勢,此人的武功在莫淵之上,莫淵本就是他們三個中武功最高的,若是連莫淵都敵不過,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緩緩的從黑暗中走出,走到了齊玄宸的身邊。
莫淵三人望去,就看到一個帶著鬼面具穿著一襲黑袍的男子正站在齊玄宸的身邊,那人整個臉都被這張鬼面具掩蓋,能看到的只有那一雙懾人的眼睛。
如此典型的裝扮,除了九幽國蒼冥閣的鬼面閣主,還能有誰。
有這麼一個武功高手在,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深知今晚的結局,白深若有似無的朝著水缸處一瞥,一抹慶幸浮現心頭,還好,還好他沒有被捲進來。
剛剛發生的所有情形,身處水缸裡被捆綁又被點了啞穴的流明看的一清二楚,從那個細小的縫隙中,他看到白深師兄眼底的那抹慶幸,可是他不要這樣的慶幸,他掙扎著,吶喊著,他想出去和師兄們一起並肩作戰。
可是不管流明怎麼掙扎,繩子紋絲不動,不管他怎麼吶喊,他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他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交出騰蛇令。」鬼面閣主很直接的問道,他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莫淵望著這個算是傳說中的人物,心裡沒有一絲的畏懼,哪怕他知道今夜能生還的機會很低。「老夫倒是想領教領教鬼面閣主的武功!」
言罷,莫淵飛身,好似一個轉輪般,急速的朝著鬼面閣主方向襲去,他沒有武器,他也用不到武器,莫淵凝聚著全身的內力,對付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敵人,若是一開始不用盡全力,怕是死的更慘。
鬼面閣主冷冷的瞥了眼莫淵,十分不屑。
在他的眼裡,莫淵就好似一個螻蟻一般,殺之不費力,更不用說白深和杯岳了。
莫淵身為一派掌門,武功也是十分的高強,但是在別人眼裡高強的他,在鬼面閣主的面前卻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鬼面閣主動都沒有動,朝著莫淵,就來了一掌。
看似隨意的一掌,卻蘊含了無窮的攻擊力,高速旋轉的莫淵凝聚著自身的內力,生生的抵擋著鬼面閣主的這一擊,內力相撞,撞出了火花,在白深和杯岳看來,自己的掌門師兄能和這個鬼面閣主相抗衡,但是只有莫淵自己清楚這股內力背後帶來的巨大壓力。
頂著強大的內力攻擊,莫淵生生的堅持著。
鬼面閣主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的內力也是如此的強悍,於是他加重了力道,用另一隻手加深了一層。
本就是強弩之弓的莫淵,在第二股內力攻擊來臨的那一刻,徹底的堅持不住,所有的真氣都已經幾近枯竭邊緣,沒有多餘的內力支持他的,在鬼面閣主第二股的內力攻擊下,慘然落敗。
被強大內力擊中胸膛的莫淵就好似一隻斷翅的鳥兒一般,無力的落在地上,白深和杯岳見狀,忙上前接住了自己的師兄。
當他們接住莫淵的那一刻,他們被莫淵胸前凹進去的那一塊震得說不出話來,鬼面閣主強大的內力襲擊,竟這麼生生的把一個人的胸膛給打凹了,他們很清楚,此時的莫淵雖然還吊著一口氣,卻已是無力回天。
杯岳紅著一雙眼,瘋似的朝著鬼面閣主奔去。
「老子跟你拼了!」
「師兄,不要!」白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杯岳師兄,被鬼面閣主輕飄飄的一掌打中了天靈蓋。
在強大面前,只會讓脆弱的人顯得更為脆弱,這就是殘酷無情的生存世道。
杯岳的天靈蓋被打碎,霎時間,杯岳那圓潤的大臉被紅白液體覆蓋,紅白之液順著臉頰留下,顯得他整張臉是那麼的恐怖猙獰,而他,瞠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張鬼面具,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到死,他也不瞑目。
杯岳師兄死的太快,死的太突然,白深和身受重傷的莫淵就這麼眼睜睜的目睹他的死亡,卻無能為力。
莫淵哇的一口,又吐出了大口的鮮血,他紅著眼,死死地望著倒在地上已毫無生機的杯岳,胸膛正中的那一掌,打爛了他的肺部,讓他每呼吸一口,都是那麼的痛苦不堪,可是這痛,根本比不上看著自己的至親死在自己的面前。
杯岳已死,莫淵重傷,喘氣的還有一個白深。
鬼面閣主將目光投向那個正為自己的師兄合上眼簾的白深,冷冷的道:「騰蛇令在哪?」
從語氣中,可以聽出這位鬼面閣主十分的不悅,他不想再問第二次,不然,他不介意讓整個昊陽劍派成為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