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熟悉的感覺 文 / 水丘閱
「玉樓，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帶著卿兒回太原國，有大哥在，會安全一些。」
「這樣也好，此處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你們再等一下，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區歷，他會護送你們去太原國的。」
「不用了阿離，經過昨夜，我想齊玄宸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說的不無道理，那我自己去昊陽劍派了，一路保重。」
「阿離，珍重。」
就這樣，在經過一個漫長、殘忍、血腥、無情的黑夜後，風玉樓決定帶著遲日卿兒離開鳳羌國前往太原國，時慕離則是一個人踏上了回昊陽劍派的路途，這段路程，他們暫時算是安全了。
告別他們後，經過一天的行程，時慕離很快就來到了昊陽劍派。
站在山門前，看著沒有變化的昊陽劍派，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她在這裡，整整生活了十年。
十年的生活，她遭遇了末熙的離世，雖很痛，可是在離開劍派這短短的幾個月裡，卻發生了那麼的事情，回首往事，悲喜交加，更重要的是，她看盡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一樁樁，一幕幕，歷歷在目。
久違的感覺，熟悉的感覺，沖淡了她心底的傷感。
「師姐好。」一道稚嫩青澀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緩過神來的時慕離望去，是一個陌生的小弟子。
「你是剛來的吧？」時慕離問道。
小弟子羞澀的點點頭，眼神一直往下低，似是不敢看這位漂亮的師姐。「是的，我今年剛入門。」
看著小弟子青澀又害羞的臉頰，時慕離莞爾一笑，突然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老了似的，可是她忘了，她才十五歲，不過她的心理年齡，卻已然超了三十。「好好學武藝，不要偷懶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掌門在正殿嗎？」時慕離詢問小弟子。
小弟子紅著臉，點點頭，從第一面開始，他就再也不敢抬頭望著這位漂亮的師姐。
「謝謝。」
道完謝後，時慕離便抬步，走上樓梯，朝著正殿方向走去，直到這時，一直低著頭紅著臉的小弟子才敢抬起頭來，遠遠的望著剛剛那位漂亮師姐離去的方向，不由的在心裡感歎著，好美的師姐啊。
在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後，小弟子猛地一拍腦袋，然後搖搖頭，快步走了。
鬥劍選拔賽之後，時慕離就接到任務和風玉樓等人出門，沒想到這一走，就走了幾個月，幾個月的時間，昊陽劍派的建築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昊陽劍派卻多了一些新鮮的血液，這種感覺，讓女子有些難以言明。
在這幾個月裡，她目睹了多少生命的離去。
收拾好之前複雜憂愁悲傷的情緒，時慕離擎著淡淡笑容，朝著正殿走去。
每走一步，她就張望著四周，似是想從記憶深處回憶起當年的點點滴滴，原來不知不覺，她在這裡留下了這麼的回憶。
練武場，眾多弟子正在操練，時慕離還記得，在這裡，自己經歷了天才和廢柴的反差。
不過也正是因為廢柴的衰落，讓她結識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幾人。
白衣男子冰冷的獨姿，水藍色少女嬉笑的身影，還有那抹清冷的背影，時慕離駐足原地，看著練武場，透過人群，望向了虛空，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往昔的一場一幕，她開始不禁感歎過往的美好。
只可惜，時光流逝不再回來。
歲月無情，光陰荏苒。
「嘿，阿離！」就在女子感傷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鬼鬼祟祟的躥出來，猛地拍打在時慕離的肩頭。
只是，那人算漏了一點，女子並沒有被他嚇到。
時慕離悠悠的轉過身來，斜著眼，望著眼前這個哀怨的男子，幽幽道：「流明長老，多日不見，你怎麼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是一點改進都沒有，哎。」
嚇人不成，還反被人控訴數落，身為昊陽劍派的長老之一，流明苦著一張臉哀怨的望著眼前的青衣女子，看著她眼底射出的鄙視，流明弱弱的咬牙，哭訴道：「死阿離，臭阿離，你還好意思說呢，掌門師兄明明只是讓你和玉樓去辦一件小事，怎麼過了這麼久才回來啊！知不知道人家很想你的。」
幾個月……整整三四個月了……
人家對你的思念，真是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啊……
慎人的話語，聽的時慕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嫌棄的推開流明，朝前走去，「得了得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哎哎哎，你這什麼表情啊，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啊。」
「我去找掌門。」
「你你你回來就知道掌門師兄，一點都不在意我，怎麼說你也是我的門下，真傷心，哼！」
流明幽幽的聲音傳來，時慕離不由的停住腳步，轉身，回頭，就看到這位長老大人正撅著嘴，一臉氣嘟嘟的模樣，甚是可愛，女子被他的可愛表情逗笑了，無奈的搖頭，走了過來。「哎，真是受不了你了。」
女子說著，從包袱裡掏出一個玉瓶來，遞給流明。「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冰肌活血散。」
其實，時慕離只是不想看到流明這麼哀怨的表情，就順手把之前多餘的冰肌活血散給了他，這下，耳根子應該清靜了吧。
果不其然，當流明聽到時慕離的話後，兩眼瞬間就亮了，生怕時慕離反悔，一把拿過她手中的玉瓶，十分寶貝的捧在手裡，寶貝極了。「我就知道阿離最好了，你不是要去找掌門師兄嗎，他在正殿，快去快去吧。」
有了寶貝，就不要人的流明，時慕離無奈失笑。
這傢伙……哎……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流明捧著自己的玉瓶，歡天喜地的走了，哪還管什麼時慕離啊，時慕離望著流明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莞爾一笑。
這樣的感覺真好，沒有血腥，沒有殺戮。
真希望能永遠這樣下去，可是女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是她最後一次看到流明的臉上露出如同孩子般的笑顏，這也是最後一次她看到昊陽劍派的輝煌建築，她不知道，再過不久，這裡將會被死亡的氣息籠罩。
而那時，如今的一切都成了奢望。
*
正殿中，只有掌門莫淵，還有白深長老。
不知白深長老對莫淵掌門說了什麼，就看到莫淵掌門的兩個眉頭緊皺著，皺的不能再皺了，臉上眼裡都寫滿了深深的凝重。
「掌門，該怎麼辦？」
「難道說這一次，我們也躲不過去了嗎？天意啊。」莫淵的話，說的神乎其神，讓人難以捉摸。「既來之則安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看緣吧，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流明吧。」
白深拱手，望了眼掌門，道：「我知道了，至於杯岳，他已經著手去操辦了。」
「嗯，去吧。」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得拚一拚……」白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莫淵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深知掌門的意思後，白深緘口不語，轉身，就看到一個青衣女子正踏進正殿來。
「掌門，我先下去了。」
莫淵點頭，白深便拱手退下，當他和時慕離逐漸靠近的時候，就聽的女子那聲，「白深長老好。」
白深微微點頭，沒有過多的理會女子。
時慕離也不在意，快步的走到掌門莫淵的面前，拱手，道：「弟子時慕離拜見掌門。」
「慕離啊，你這一走就是幾個月啊，這個任務應該沒這麼困難吧，怎麼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不過上次姬竺回來稟報的時候卻說沒什麼異常，老夫倒很想知道你這幾個月到底幹了什麼？」一掃之前的凝重，莫淵笑的一臉的和藹望著眼前的女子。
掌門的話語，讓時慕離不禁有些尷尬，她乾笑兩聲，道：「回掌門，確實是有些事情耽擱了……」
「慕離啊，你娘還好嗎？」
沒頭沒尾，突來的一句話，打斷了女子之後的話語，時慕離瞠著一雙眼睛，訝異的盯著自己的掌門，半天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十五年了，已經整整十五年了，轉眼間，你也已經長大了，還好，我總算沒有辜負末熙的期望，讓你平平安安的長大了。」莫淵凝望著眼前這張與她極似的容顏，心裡不由得一片悵然。
眉兒……你如今可好……
從原先的呆愣，變成現在的訝然，時慕離愕然的望著眼前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掌門，破碎的話語從紅唇飄出。「您……認識末熙？認識娘親？」
「十五年前我遇見你娘，十年後，我卻在山腳發現你和末熙。」
直到現在，時慕離才知道，為什麼當初自己從天才墜&落成廢柴的時候，掌門還生生的力保自己，力排眾議，硬是讓自己留在了天一班，原來……原來掌門竟認識末熙，更認識娘親，難道……難道他是？
您……不會是我爹爹吧……
猜測的念頭在女子的腦海中盤旋著，狐疑的眼神落在掌門的身上，莫淵似是瞧出了女子的念頭，不由的失笑，他說：「慕離啊，不要瞎猜了，我不是。」
其實，我也很希望我是你爹啊，只可惜，我不是。
眉兒的心……並不屬於我……
聽到莫淵的否認後，時慕離的心，有些失望與失落，她倒希望自己的爹爹是他。
回到玉宮後，時慕離也曾問過沙芙自己的身世，問她自己的爹爹是誰，可是沙芙搖頭，說自己不知道，不管是問左娘還是區歷，他們的答案都是一樣，說當初娘親接管天山玉宮的時候，已經帶了小小的她。
到底，誰才是我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