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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遇劫 文 / 眠芍

    「解氣了?」他微笑。我扭頭,淚,洶湧澎湃。

    他伸臂環我在懷,撫摸著我的髮髻輕聲道:「這是我去柳城辦事帶回來的點心,即使身隔千里,也不曾把你忘懷。可當我回到宮中參加貴妃壽宴時看到的聽到的你讓我如何接受!說你勾引皇上?又陷害皇后害貴妃?這珞兒,你可知我當時心中仿若有千萬食蟻在啃食我的心。我氣得恨不得當堂問你究竟為何?」

    我回抱著他:「我明白你的擔憂和疑惑,可我覺得你會明白我是怎樣的人。不用我解釋你就能懂我、知我、信我。」

    「是的,回去那些天。我不斷地寫信詢問你,言辭語氣過激了,我道歉。直到我真正冷靜下來時已經是敬親王來傳話要我接你出宮之時了。我的心境彷彿從十八層地獄入了天堂,我當時就打算,我要娶你實現我們曾經的誓言。不管你曾經經歷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以前的浮雲過往不論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了,只要有你就夠了。」煜人起身看我的眸子認真的說道。

    我抹了臉上淚撅起了嘴道:「現在說的這麼好,我問你,當日和你一起參加貴妃壽宴的異域女子是誰?看你們親密的樣子,你可知我當時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煜人聽了臉上一陣驚訝「你不知她是誰?我有寄信給你說我們之間並不是那樣的關係!」

    我皺眉「怎麼會?小寧子給我的信我都有收好。他給我的信對了,我讓他交給你的信你有收到麼?」

    他點頭「有的。那就奇怪了,怕是哪裡出了差池。那個女子是大殤的九公主,我和她在柳城偶然相遇,她為救我受了重傷,這才把她帶到京城治病。她身份特殊只好暫住我家,皇上說宮中人心難測,現在我家安頓一段時日再作打算。那日也是應皇上的邀請才入宮的,不曾想出了那樣的事,皇上也無心宣告她的身份了。」

    我聽了臉上才有了幾日不見的笑顏,側身吻了他的臉頰「算你識相,不然管他什麼公主,我也要和她比試比試才行!」

    煜人朗聲大笑「瓔珞,這麼多日子不見。你這頑童的性子還是改不了啊!」

    我翻了個白眼。

    「好了,說說今後的打算。現下雖然出了宮,可卻是以救災的名義出來的。宮中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你是怎麼想的。」煜人換了口氣問道。

    我咬著點心心裡嘀咕著,說實話我也沒什麼具體目的地,當初只是一心想要出來,可出宮去哪今後如何還是一頭霧水。

    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要是把這話給赤淵說,他肯定會跳起來叫到,什麼計劃都沒有就敢冒這麼大的風險出宮!你要害死本王啊!

    我縮了縮腦袋搖著頭「不曉得,天無絕人之路,走一步說一步吧!」

    煜人笑著歎氣「我就知道會這樣。等泉州的事情了結了我就去求還是皇上要了你吧。蘇將軍的最近節節戰勝,估計再不久就會勝利回歸。這樣你也沒有久留在宮中的的道理了。」

    我扯了他衣角道:「還是不要了。且不說爹的戰境如火如荼,結果現在誰也也無法預估,還有」

    我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皇上有意封我為妃,這樣直接去和皇上請願的結果不可預計。一個不小心還會牽連太后和王爺。現在出宮已經是違背宮規的死罪,萬不可再回去自投羅網了。」

    煜人聽後臉色很不好,卻還強忍笑意「好,聽你的。」

    我笑著敲了他的腦門道:「得了,想問什麼就說,藏著掖著做什麼?」

    他支支吾吾「皇上他有沒有對你」

    我臉一紅,卻戲謔地挑眉「你指什麼?」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瓔珞,皇上他真的對你」

    我吃痛,扯開他的手道:「皇上還不缺我這一個小丫頭,真是!」

    他這才鬆開了握成拳頭的手「唉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瞧著他的樣子決定還是不說那些所謂的「曖昧」,許是我對皇上產生那若有若無的母性憐憫讓他誤會。

    可終究他也未說明什麼,封妃也是流言罷了,本就是無果的情緣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可,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有做出格的事。他是皇上,我做奴婢的噓寒問暖體諒皇上的身子也是稀疏平常之事。本就無可厚非,何必庸人自擾。

    罷了,反正已經出了宮門。今後也不會再遇到了,他怎樣想就隨他吧。

    煜人見我半天不說話,以為我睡著了。拉過頭靠在他肩膀上,又拿錦袍蓋在我身上,這麼一來我倒真是睡著了。

    耳邊一陣聒噪,我睜開了眼。「怎麼了?」我問道。

    「別說話,怕是遇到劫匪了。」煜人臉色凝重,不由摟緊了我。

    我立刻虛了聲,心裡莫名地不安起來。山中打劫之人多是凶狠的綁匪,要錢不要命的。

    在災年貧困人家逼上梁山的尤其多,為保一條命什麼夥計都做了。所以官家為避開這刀尖舔血的亡命徒多走管道。

    尤其是這次帶著這樣顯眼的貨物,怎麼會選了這樣僻靜的山路呢?赤淵他們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

    許是見我半餉不言語,煜人以為我嚇傻了。安慰道:「不用慌,王爺為了更快把貨物運到泉州,才讓一部分人走了山道吸引這些人注意。大部分的人馬怕是快到了泉州了。這裡是燕嶺,離大殤不遠了,有軍隊駐紮這裡,不會有事的。

    我點了頭,這樣就說的明白了。這樣顯眼的貨物又是這樣的戰亂年代,劫匪們一定會得到消息。這樣的聲東擊西,倒是良策。

    只是這邊的誘餌要怎麼逃脫呢?我不由擔心起來。

    「下車!統統給大爺下車!」一聲吼叫傳來。我一驚握緊了煜人的手。

    他摟著我道:「別怕,我會保護你。」一邊往車下走,拉我下來。

    出了車,我才知道已是半夜,漆黑地山林被火把照的通亮,紅的快要燃燒起來。幾個壯漢一臉猙獰,舉著火把拿著刀站在兩側,把馬車團團圍住。幾個官兵已經倒地,手臂,腿上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剩下的官兵手裡拿著刀哆哆嗦嗦的站著,怕也難成什麼氣候了。

    這種僵局,大家都人心惶惶。

    我和煜人下了車,眾人的目光都掃射過來。劫匪中不乏有帶著色相的粗鄙神態的男人上下打量我。

    我裹緊了身上的錦袍,顰眉,這麼輕浮的男人。

    煜人似是注意到了,越發的摟緊我。

    一個領頭的漢子走了過來道:「公子,不必驚慌。兄弟們沒想動刀子,時逢災年,日子沒法過。公子留下貨物讓兄弟們打打牙祭這事就算了,我們不動你們一根毫毛。您是明白人,意下如何?」

    煜人瞧了眾人一眼,心中一番掙扎。

    我懂他的猶豫,這本是誘敵的人馬,身上帶的貨物本就不多。給了也就給了,可讓眾人瞧著,堂堂宰相之子竟為了活命妥協於這些惡匪。膽小怕事、貪生怕死之徒的形象怕也在京城傳遍了,貨物丟失皇上那裡也不好交差。這樣一來他的名節就全毀了。

    古人那套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理論,即使不被就流言淹死也得折了半條命。

    可倘若不從,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必然是我們。不僅貨物被搶,我們的性命怕也是難保。這樣兩難的抉擇

    「二哥,咱們山寨還缺個夫人,我看這個就不錯!兄弟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還沒等煜人開口,旁邊一個壯漢笑嘎嘎地看著我提議道。

    旁邊一眾都笑了起來,開始蠢蠢欲動。煜人鬆開緊握我的手就想上前,我心中大叫不妙。

    「老三,閉嘴!我這兄弟不懂事,得罪了。」領頭的男子呵斥道。

    煜人這才從新握回我的手,我回握著安撫他的情緒。這樣對我們不利的勢實在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我見此,上前像領頭的福了身道:「大爺一看就是正統的漢子,不願欺負我們這婦孺一輩。實不相瞞我們是奉皇上之命運送貨物救助泉州因水壩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眾位爺們也都是碰上流年不利被迫出來做這朝不慮夕的行當,當然明白災民的苦楚。這燕嶺到泉州也不過一天的功夫,大爺們不如稍作休息和我們一同去泉州救助災民,也是做了救人性命的好事,餘下的貨物自然就留給寨子裡的爺們。現在天色也不早了,燕嶺距大殤的西面也不遠了,這裡有皇家的軍隊駐紮,真是弄出了動靜見了血,也是傷了和氣。現在皇上正是用兵之計,大爺們個個身懷功夫,不如為皇上效力也好過這有一頓沒一頓危如累卵的日子。小女子不才,只能想到這麼多。大爺看可好?」

    我娓娓道來盡量把利益關係說的明白,一邊勸降一邊威脅,好歹穩住皇家的氣勢。說出大家的目的,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不堪一擊的,動手前有個琢磨,為大伙爭取些時間。

    領頭的漢子聽完思忖半天,我手心裡都是汗。正待煜人打算開口時。

    漢子道:「姑娘好本事,一席話說得爺們啞口無言。你說的不錯,兄弟們家裡也有一口老小餓肚子呢,不然誰出來做這殺人越貨的勾當。泉州就是老子的故鄉,這救助老鄉的貨我們不能劫。可我們這趟也不能空手而歸沒法向大哥交代,我們有我們的規矩。這樣,姑娘帶著你的人馬和我們上山歇歇腳,明日就照你說的,一部分給我們弟兄,一部分運到泉州救災。如何?」

    我扭頭看了眼煜人,他歎了氣道:「誠如大爺所言,今夜就勞煩眾人照顧了。」

    「走!上山!哈哈哈」那個老三笑哈哈哈地拉著馬匹,眾人扶著傷兵,小斯牽著馬車往山上的寨子走。

    我和煜人進了馬車,他有幾分氣餒「瓔珞,我是不是挺沒用的?在柳城是棲月救我,現在又是你穩住了局面。我身為男兒卻要靠女人來保護,我真是懦夫!」

    我拉著他的手道:「你我本是一心,我不過把你要說的話說了而已,何所謂誰救誰呢?若不是你站在我身邊,我本不過女子自然讓他們放鬆警惕,有你做我的靠山,我才有勇氣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況且你忘了當日你下水救我的樣子,真真才是男兒性情呢!尋常人見到這樣的場面早就嚇得兩腿發軟了,你還能淡定自若本就是勇者,何來懦夫一說。到明日到達泉州前,你是這眾人馬的主心骨,這樣妄自菲薄怎麼擔此重任啊!」

    煜人這才抱緊了我「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我笑謔「誰是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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