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四卷 第四卷 第十四章 一杯毒酒(3) 文 / 淡姿藍影
韓小菲怎會不明白?說到底,她的消失,是傷害了他,加之失城,無非於他,傷口撒鹽。韓小菲對他,不算是咬牙切齒的恨,只是想起那下手時那瞬的決絕,她真的心冷。那種冷,入骨三分,徹至心扉。
然,他以眼還眼,以傷害還予傷害;她欠了他,還了他,扯平了不是?韓小菲想,縱是自己不想計較,越楚戈又怎會輕易作罷?她真的理解不了他,他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在乎一個人,是讓她透過自己看到更遠的天空,而非畫地為牢,圈綁她做井底之蛙。
看著主子憂傷的神色,芸兒道:「主子是否對皇上有甚誤解?」
蒼白的臉上淡淡一抹笑,自嘲地喃喃:「誤解。是誤解倒好。」
芸兒眨巴眼,似乎是極其不理解韓小菲的話,「雖然芸兒不清楚出了何事,但皇上把主子抱回鳳音宮的那會兒,真好著急的,一下就傳了多名御醫。」
韓小菲沒有出聲。她能想像出他將她抱回時是慌是亂,她也相信,他到底是不想她死,卻,不是不捨得。就像他說的,他還有太多問題尚未得到答案,他怎會捨得她就這麼簡單死去?
螻蟻偷生,那亦要看他給不給予機會。
韓小菲倒還真希望他下手再狠點,那股勁再重點,等她煙消雲散再放手,那,多好。
「當然。皇上做的都是對的。」韓小菲唇角上揚,卻不過再次勾扯一抹嘲弄,她想:怎好解釋?就芸兒這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就算皇上要殺了她,她要死也會替主宰者找出對的理由證明自己該死,皇上的形象太神化了,想要顛覆,實屬難上難。
果然,不容韓小菲判斷想法是否極端,這廂,芸兒已開始證明她的定義是種對。
「芸兒這次是活得成了。」芸兒雙眸瀅瀅閃動,抿唇笑得開懷。
韓小菲看著淚光泛動的小臉:「怎麼?」
「芸兒多嘴了。」芸兒趕緊一抿唇,怕是說錯話的樣子。
耍太極?不喜歡。
韓小菲歎氣:「你都開口了,莫不成想吊你家主子胃口麼?」
芸兒連忙搖手。主子開口了,她當然不所顧忌了。雖說主子從未主僕分明,但形式還是需要的。
「你不見,沒有候好主子,皇上差點要了奴婢的命,卻也沒殺芸兒的頭,只道若兩月內主子回不來,他就會賜死芸兒。」芸兒做出一副深諳此道的模樣,「芸兒知道,芸兒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皇上都沒拿了芸兒的腦袋,那是皇上看在主子份上,看平素主子喜歡芸兒,所以才得倖免。芸兒知道,皇上對主子是極好的。」
愛屋及烏麼?韓小菲瞅瞅芸兒,韓小菲且是不明白她話裡意思。他不殺她,心存感激不止,且還覺得是種光榮?叫她怎說她才好?不好怪她,心裡只得連連歎氣。
「主子,你到底去哪了?你知道麼,你無端端不見,皇上像……總之,是很難過的,隔三岔五地就到鳳音宮,站在屋內像失了魂似的,又或是,撫摸窗欄,望窗發呆。」
他?會這樣?韓小菲怔了怔,似乎能想像出那樣的畫面。
對著空曠,用心說話。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給消失的身影聽,說給,自己聽。
是那樣嗎?他的心也會受制也會牽絆?不。韓小菲暗笑自己想太多,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韓小菲用手輕撫脖頸,脖子上陣陣疼意,提醒,之前那一場驚心動魄。
「結果就在主子不見的幾日後,一場驚變……」就在韓小菲發怔間,芸兒又道,「措手不及,於皇上來說,真算是雪上加霜了。」
韓小菲回過神:「你是指失城?」
「是的。」芸兒緊接著道,「赫連在夜裡偷襲大越三城,真是……全軍覆沒,連想派兵增援都是來不及了,一夜之間,三城皆失。」
「嗯。我也聽說了。」想到都城百姓所言赫連國過於殘忍的話,韓小菲歎息,「聽聞赫連國較狠,早該防著的。」
「本是防著的。」芸兒神秘兮兮地看了看門外,聽聞的確是沒啥動靜,才道,「我聽太監說,皇上早曉得赫連狼子野心對大越是虎視眈眈,皇上和將軍是商議了好久,本擬有計劃要給其一個措手不及,結果,不料是走漏了風聲,皇上的身邊,有赫連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