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公主府 他們的做法(二) 文 / 水珞珞
「公子,不要再找了,這……這都已經是爛骨頭了……」空濛心疼的瞧著夭華乾裂的唇,以及磨爛了鞋。
夭華的頭髮被風吹得很亂,他抱著那骨頭,搖頭,「我要給公主拼全屍體。」
空濛只得老實的往四面找找,「公子,官兵來了。」
「誰都別想和我搶她的屍首,誰過來我殺誰!」夭華一手抱著那腐爛了的腿骨,一手摸著蘭景絡常戴的雙魚佩玉。
官兵們圍住了夭華,她們用費解的眼神看著在碧草閣風華絕代的草魁夭華。在元涼城,不管是哪個女人,基本上都對夭華有過這樣或者那樣的想法。
可現在的他,衣衫髒污不堪,白皙的手竟還抱著那攤連著腐肉的骨頭,這個畫面著實詭異到讓她們難以接受。
「夭華,把她的屍骨交給我。」蘭墨言看不下去了,她心痛的看著夭華癡迷的表情。
「你們想死嗎?」夭華媚眼如絲,說出的話如隆冬歲月。
空濛擺弄著手心黃豆大小的珍珠,老實巴交的說道:「你們再來搗亂,我會殺死你們,讓你們無法打擾我家公子。」
蘭墨言猶豫間,空濛已經射出了好幾粒珍珠,將站在前排的士兵給一一誅殺。蘭墨言的視線在夭華佩戴著的雙魚佩玉上掃了一眼,歎了口氣,道:「我們回去!」
「帶話給她,我和她兩清了。」夭華冷漠的對蘭墨言說道。
「我會帶到的。」蘭墨言苦苦一笑,經過了那日的宮變,她已經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夭華本是皇太女的人,他的作用之一,便是挑起自己和蘭景絡的不和。自己傻乎乎的中了計,蘭景絡卻因識破了一直沒有入戲,更別談動情了。
皇宮到處可見一片素白的顏色,便是那些開得燦爛的紅花也被一一打落。蘭景希一身喪服,正勤勉的看著奏折。
蘭簡唯和穆流雲一同進來了,蘭景希本是傳召穆流雲一人罷了,哪知蘭簡唯也一同進來了。她道:「十皇弟,我與穆大人有要事相談,你先出去,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蘭簡唯詭異一笑,道:「皇上,母皇在看著你呢。」
「來人啊,十皇子因思念先皇過度,以至於產生了幻覺,帶他回殿好好休息。在病情未有好轉之前,要好好的保護他的安全,不能讓他隨處亂走。」蘭景希被蘭簡唯的眼神看著,很不舒服。
「那好吧,母皇說要和我一起走,她說皇上若是沒有那麼強的嫉妒心,會是一位好皇帝的。」蘭簡唯這麼說話的時候,殿內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穆流雲若有所思的看著蘭簡唯,看他的神色不似作偽。只是……女皇都已經死了,他又如何能看到?
蘭簡唯沒有反抗,被帶下去了。
「請辭信,還請穆大人拿回去。」蘭景希將穆流雲辭官的信丟回給他。
「皇上明知流雲不適合這官場。」
「你是因柳家的冤已經伸了,柳墨白又遠走,方才不想做官了嗎?還是說……流雲你想恢復男兒身?」蘭景希冷冷一笑,話裡話外都在給他施壓。
「皇上若是覺得流雲男扮女裝,壞了朝綱,大可將流雲拖出去斬了!」
蘭景希從座上下來了,她笑瞇瞇的看著穆流雲倔強不屈的眸子,「流雲,你我之間,用得著那麼生疏嗎?」
「因為皇上您變了。」
「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喜歡上了她?當時不應該在聽到她失憶就掉以輕心的,不過這一回,她的肉都已經爛了,只剩下了爛骨頭!流雲,她有什麼好?你應該喜歡的人是我才對!」
「皇上說笑了,我與她不過是點頭之交,哪來的喜歡?」穆流雲不動聲色,對蘭景希的失態並未表現出反感的情態。
「那麼,留下來。不管是繼續在朝為官,還是做朕的後,皆可。」蘭景希提出強人所難的選擇題。
穆流雲道:「柳家曾對臣有恩,臣男扮女裝也是為了報恩。如皇上所說,柳家之冤已申,墨白已經離去,流雲又有何理由留在這朝廷。再者,流雲一介微寒出生,又是蒲柳之姿,自覺愧對皇上的青睞。」
「流雲,朕不會讓你離開。」蘭景希按住穆流雲的肩膀,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
「既然皇上不嫌棄,流雲便繼續在傾凰為官。」穆流雲終是鬆了口,自他女扮男裝之始,便認識了蘭景希。恐怕除了女皇之外,他是最為瞭解蘭景希的人,不管她現在的表情有多麼的無害,只要她想得到的,她都會不折手段得到。
和蘭景希虛以委蛇又不能掉以輕心,好不容易出了宮門,他歎了口氣,還是和五公主在一起的時候輕鬆。那個時候,和她懶懶的曬太陽吃著東西多舒服……如果她死了,那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她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死了……好沒真實感。
想到那神神叨叨的十皇子,興許,能夠問問他,五公主現在是死是活。心中有了這麼一個念頭,穆流雲自己都笑了。
「穆大人為何那麼開心?」蘭簡唯手上拿著佛珠,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蘭簡唯的突然出現,害得穆流雲的心像坐過山車一樣的難受。
「微臣見過十皇子。」
「少爺!我準備好了!」宛游小跑著過來的時候,近了方才看到穆流雲,也看不出對方是是官銜,只是行了一個禮。
「是麼,那就好。母皇讓我好好照顧五皇姐,所以我得去給她招魂了。」蘭簡唯以奇妙的視線望著穆流雲。
穆流雲不懂這個十皇子是什麼意思,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少爺,你和她很熟嗎?都沒臉紅結巴。」宛游還保持著以前的習慣,又有著蘭簡唯的縱容,他就一直叫著蘭簡唯少爺。
「那是因為她是他。」蘭簡唯詭秘一笑。
「少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宛游撓了撓頭,「而且,為什麼要和她說那麼多。」
「他是可信之人,也是有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