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回:遍地倉鼠,月夜肅殺 文 / 酒盡歡
宋懿簫一下樓,便聽到辟里啪啦一陣亂響,盞茶時間,宋懿簫便緩步走了上來,一邊笑道:「大哥,解決了,呵呵,我們接著喝,喝他個不醉不歸。」
白展雲沒有看他,只是盯著罈子,自語道:「不醉不歸,何時才醉,又歸向何處?」
宋懿簫似乎並沒有聽到白展雲的話,笑著坐了下去,兩人又抱著罈子,開始大喝起來,也不知喝了多久,反正又有兩個罈子空了,宋懿簫大聲道:「拿酒來,怎的沒有酒了?」
一個男子笑道:「酒來了,兩位果真是海量,要不要在下陪兩位喝一些呢。」
兩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青衣華服少年提著兩隻酒罈,站在桌旁,帶著笑容。
宋懿簫打量了他兩眼,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與我二人喝酒?」
男子面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笑著道:「在下不是什麼東西,只是這家店是小子開的,兩位其中一位還是通緝犯,小的是怕連累,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兩位還是莫要為難小的才是。」
白展雲不說話,宋懿簫卻是大聲道:「你有本事就將他抓走啊,看皇帝老兒敢不敢拿我大哥怎樣,你小子不敢就把酒放下,有多遠滾多遠。」
這話一出,七八個漢子圍了上來,白展雲依然不動聲色,宋懿簫卻冷笑道:「呵,還找幫手,都來吧,小爺忙著與大哥喝酒。」
青衣少年伸手阻止想要衝上來的眾人,白展雲卻是突然開口道:「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還是走吧。」
宋懿簫道:「大哥且坐著,一會自有好酒好菜上來,大哥所到之處,哪個瞎了狗眼的敢不歡迎,二弟便打他面的找牙。」說著又看著那青衣少年道:「酒,放下,你,滾蛋。」
男子如何能忍受得住,怒道:「今日小爺便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說著,一掌直接對著宋懿簫拍來。
宋懿簫翻手一擋,兩隻手掌便持在半空,一道氣浪自兩隻手向著四面蔓延開去,所到之處,桌翻凳倒,酒濺菜飛,人也跟著飛了起來,只有白展雲一隻手按著桌子,身體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樓上一時間雜亂不堪,只有白展雲一桌好好的立在那裡,樓上的人,也只有白展雲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其餘人要麼飛出了客棧,要麼倒在地上哀聲慘呼。
宋懿簫露出一個笑容,道:「小子,有兩下子。」說著,手上一震,把男子震退兩步,宋懿簫則是長身而起。
宋懿簫站起,那青衣男子便揮掌衝了上來,宋懿簫面色不變,雙掌一開,兩人打在一起,一道道光芒激射,掌印翻飛,雜亂的客棧一下更加亂,簡直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塌。
宋懿簫突然一聲清嘯,青衣男子發出一聲慘呼,接著又是一聲悶響,他整個向後飛了出去,客棧的木窗被他一撞,瞬間破了一個大洞,他身體也飛了出去。
接著,破洞光芒一閃,那飛出的青衣男子又自那破洞飛了回來,只是他卻被一個中年男子扶著,這中年男子一身華服,面露紅光,不怒而威,正是慕容家家主慕容華,以此同時,樓下衝上三人,兩個男子,一個女子,男的白展雲未見過,女的卻是慕容萱。
宋懿簫站在地上,看著出現的慕容華,醉眼惺忪的道:「你……你是何人?」中途他還打了一個酒嗝。
白展雲冷聲道:「他便是慕容家家主慕容老爺子。」
慕容華將目光移到白展雲身上,像是吃了一驚,隨後道:「是你?」
白展雲站起來,沉聲道:「不錯,是我。」
慕容華還沒有動作,慕容萱卻是長劍一挺,便對著白展雲刺來,面對這一劍,白展雲卻是不為所動,像是根本沒有看到慕容萱這致命的一劍。
慕容華怒道:「退下!」之後看著白展雲道:「你為何到老夫這裡搗亂?」
白展雲冷笑道:「在下只是來喝酒的,並沒有搗亂的意思。至於我這二弟為何會搗亂,你何不問問樓下的掌櫃?」
慕容萱站在地上,臉色緋紅,一雙眼睛滿是憤怒的盯著白展雲,恨不得將之一口吞下去。
慕容華道:「既然如此,你們走吧。」
白展雲冷聲道:「多謝。」說著,竟是真的走了。
宋懿簫也不多話,跟著白展雲便走。
慕容萱怒道:「你不能走。」
白展雲頓住身形,卻是不回頭,沉聲道:「慕容小姐還有何吩咐?難不成還想將那休書送回?」
慕容萱氣得身體顫抖,顫聲道:「我殺了你!」
說著,一劍刺上去,白展雲不動,宋懿簫卻是一個轉身,雙掌一開,便將慕容萱一劍夾在掌中,慕容萱的劍再不能上前,宋懿簫站在當地,動也不動。
慕容萱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滾開。」
宋懿簫笑著道:「你想殺我大哥,先過我這關。」
慕容萱怒道:「你找死!」說著,手上用力,卻是不能將劍抽出。
宋懿簫笑著道:「你連我這裡都不能過,還想殺我大哥,簡直做夢。」說著,手上鬆開,慕容萱一下退回去。
慕容萱才退回,又嬌喝著衝上來,白展雲這一下動了,只是沒有轉身,而是想著樓下走去。
宋懿簫看著衝上來的慕容萱,笑著道:「小爺不陪你玩了,再見。」說著,抽身下樓,他身形一動,便已到了樓下,慕容萱追上來撲了個空,便又要抽身衝下。
慕容華冷聲道:「宣兒,站住。」
慕容萱身形一下頓住,氣得直跺腳,只聽慕容華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連為父,也沒有多少勝算。」
眾人聽了這話,皆愣在當地,慕容華竟然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白展雲到底有多厲害。慕容萱雖然不甘心,但也沒可奈何,父親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她又能如何?
她只有暗暗發誓,一定要超過白展雲,一定要將白展雲給她帶來的恥辱全部還回去。
白展雲與宋懿簫離開悅賓樓,便直接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此時已是夜晚,天際掛著一輪彎月,幾顆星辰,點點的星光配合這皎潔的月光,寧靜而深邃。
兩人手上抱著一個罈子,走兩步便仰頭灌下一口酒。
白展雲突然引吭高歌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去日苦多……去日苦多,好個去日苦多啊。」
宋懿簫也大聲道:「大哥何必執戀過去的悲痛,人生在世,本該快快樂樂的……」他又打了一個酒嗝。
兩人走幾步,便喝一口酒,喝過後又大聲的說兩句,此時,白展雲才真的有些醉意了。
「兩位這麼好的雅興,為何不叫上貧道呢。」巷子中走出一個背劍年輕道士,也提著一罈酒,向著兩人走來。
白展雲笑著道:「邱……邱道長也到此間了?」
邱志子道:「白兄弟在此,貧道又怎能缺席?」
宋懿簫大聲笑道:「好,好,白大哥的朋友,也是宋某人的朋友,來,我們先乾一杯。」
邱志子笑著道:「兄台海量,貧道本不敢與兄台喝,但今日難得,貧道就捨命陪君子了,只是光有酒沒有菜,這酒喝起來多多少少缺少些味道。」
宋懿簫笑著道:「是極是極,可這麼晚了,到哪裡找菜去?」
邱志子笑著道:「前面不就有一個攤子麼,路邊的鹵豬蹄下酒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白展雲苦笑道:「有時我真不懂,邱道長自稱貧道,卻終日酒肉不斷,這可一點不像修道之人。」
邱志子笑著道:「酒肉是好東西,只是那些個光頭和尚不懂得享受,才不喝不吃,人生在世,不喝醉幾次,不吃上幾斤香肉,那真是枉到世間走這一遭了。」
宋懿簫大笑道:「妙極,妙極。那我們還等什麼?」說著,搖晃著步子,向著那攤子走去。
攤子擺在路邊,大鍋裡冒著熱氣,熱氣中瀰漫著肉香,在那微弱的油燈下,一個角落中,坐著一個黑衣男子,三人卻沒一個在意到他。
三人舉著罈子,齊聲道:「干。」
然後同時舉起酒罈,咕嚕咕嚕的灌著酒,三人不再說話,一口酒接著一口肉,吃得香,喝得更香。
黑衣男子突然站起來,之後向著白展雲三人走來,看著白展雲問道:「你便是白展雲?」他聲音就像老鼠磨牙一般,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
三人抬頭看著他,只見他一身黑衣,身子瘦小,一雙鼠目,尖尖的鼻頭,長長的嘴巴,這簡直不像一個人,更像一隻老鼠。
白展雲還未說話,宋懿簫便道:「你是何人,找我大哥所為何事?」
黑衣人冷聲道:「在下撼地鼠,聽說人王后裔現世,特來領教領教。」
宋懿簫哈哈笑道:「什麼人王后裔,你想打架就直說,找什麼借口,小爺我來陪你玩玩。」說著,長身而起,一掌便直接對著撼地鼠揮出。
撼地鼠後退兩步,身子一斜,便躲過了宋懿簫這一掌。手上一動,便多出了一個撥浪鼓。
宋懿簫雙手一開,彎弓在手,右手搭箭,便要出手。
撼地鼠驚噫道:「后羿弓?你是何人?」
宋懿簫笑道:「你到識貨,等會小爺將你打趴下時,便告訴你。」說著,搭箭射出。
撼地鼠面色微變,手上碧lang鼓不停晃動,一道道音符傳出,竟是擋住了宋懿簫這足以撼天動地的一箭,黑暗中,不斷傳出一聲聲吱吱叫聲,叫聲越來越多,叫得人頭皮發麻,接著,只見一隻隻黑色的老鼠聚集而來,一隻跟著一隻,眨眼間,遍地全是黑色的老鼠。
一下出現這麼多老鼠,當真是一件恐怖至極的事情,那擺攤的老頭早已嚇得無影無蹤。大街小巷,牆頭瓦上,全是黑色的老鼠,這裡一下變成了老鼠的天堂,人間的地獄。
天地間,因為這些老鼠的出現,陰森可怖,肅殺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