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回:隻身弒帝,兄弟再聚 文 / 酒盡歡
熱鬧的京城中,今日突然來了一個人,一個男子,衣著奇特,背負彎弓,卻無箭鏃,他長得玉面玲瓏,粉雕玉琢,咋一看,宛若一個女子,卻又人高馬大,精神飽滿,器宇軒昂,比一般男子還多了幾分英氣。
他面色微紅,眼帶殺氣,腳步匆匆,像是一個要去殺ren的劊子手。
他站在皇城之下,怒視著城牆,大聲道:「開城門,小爺要見皇帝老兒,討個公道。」
城牆上眾人聽了這話,不但不開門,反而搭弓上箭,怒喝道:「哪來的蟊賊,再不離開,讓你萬箭穿心而亡。」
這男子不動神色,緩緩取下背上彎弓,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只見他拉動弓弦,周圍的氣流便快速聚集起來,全都聚在那一柄紅褐色的彎弓之上。
接著,他右手就那麼輕輕一放,一道紅光形成的巨大箭鏃一下衝出,三丈有餘的一座城牆竟是從中斷裂,磚石紛飛,塵土瀰漫。
他將彎弓背在背上,緩步向著皇城走去,城牆上無數箭鏃雨點般飛射而下,他卻全不抵擋,那箭鏃射到他身邊,空氣便形成一道道波紋,箭鏃全落在地上,根本kao近不了他的身體。
他這般走入皇城,無數士兵握著武器衝出,他只是隨意的一揮手,無數士兵便慘呼著飛出,再無一人敢上前,只在他身後緊緊跟著。
很快,皇城中聚集的士兵又何止萬千,一個個站成人牆,擋在他身前。
他仰天喝道:「讓開!」這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眾人卻無一個讓開。
他手上一揮,那彎弓化作一道光芒,又出現在他左手之上,他右手搭箭,一箭射出,只見無數塵土砂石竟是被捲了起來,一下向著前方衝去。
萬千士兵形成的人牆,在這一箭之下,竟是穿出了一個大洞,方才站在那裡的士兵,就像被蒸發了一般,連影子也找不到。射出這一箭,這男便大步昂然的向前行去。
他一邊走,一邊朗聲道:「擋我者死!」
沒一個人再敢上前一步,他就這般大搖大擺的進入皇城之中,萬千士兵只得在後面跟著。
朝堂上一下衝出五百甲士,一個個向著這男子衝殺而來,男子卻只是雙手不停揮動,一道道光華瀰漫,無數甲士應聲而倒。他一邊打,一邊大喝道:「皇帝老兒,快滾出來,今日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朝堂上一片混亂,有些膽小的大臣已經嚇得躲到帳幔後面,大氣不敢出。
皇帝沉聲道:「外面何人喧嘩,甲士士兵為何都抵擋不住?」
不知誰低聲道:「白展雲,一定是白展雲來報仇了。」
聽到「白展雲」三個字,皇帝一下軟倒在龍椅上,面色慘白。
然後,一隻腳踏進了大殿之中,接著,只見一道光華一閃,這人便站在了皇帝身邊,右手一抓,便抓起了皇帝的衣襟,將其舉了起來。
皇帝嚇得面無血色,做聲不得,魂魄都不屬於他自己了。
文武百官一個個渾身顫抖,身上有幾隻虱子都抖出來了。
陳客上前道:「你是何人,竟敢對陛下如此無禮。」
這男子看了陳客一眼,陳客便踉蹌後退幾步,才勉強站住。
男子冷聲道:「他是你們的老子,與小爺卻沒有關係,今日小爺就要殺了他,為我那大哥一家報仇雪恨。」
梁芳上前道:「不知英雄那大哥是誰?」
男子冷聲道:「白展雲,你們該不會忘記吧,那個為你們平定蠻夷,卻落了個家破人亡下場之人。」
梁芳慘然道:「英雄且聽我說,這確實是我們的不是,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你若將陛下殺了,這天下群雄並起,倒時不免天下大亂,受苦的還是萬千黎明……」
男子沉聲喝道:「那與我何干,他可以隨意殺ren,我為何不能殺他,他如此殘害我大哥,這樣的昏君,不要也罷,你們喜歡誰當就讓誰來當。」
眾人一個個站在那裡,遇上這毫不講理之人,一個個愁容滿面,不知如何是好,他若一個不小心,真將皇帝性命拿走,那可如何是好。
男子站在那裡,想了一會,將皇帝扔在地上,喝道:「我且問你,你害我大哥一家,可認罪?」
皇帝哪裡還能回答,身體顫抖著,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男子怒道:「你就是不說,我也得殺了你。」說著,一掌便對著皇帝額頭拍去。
文武百官一個個面無血色,苦苦哀求著,男子卻是不為所動,一掌已經拍下!
這時,皇城之外突然傳來一聲龍吟,接著便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二弟,不可,快快住手!」
接著,只見一道紫芒一閃,這男子一掌便再沒能拍下去,他身前,一個藍衫的落魄少年一隻手已經擋住了男子的手。這人來得好快,聲音還在百丈開外,人卻已到了此間。
男子一愣,隨即驚喜道:「大哥,是你?!你……你沒事?」
來人正是白展雲,此時他面上沒有笑容,像是滄桑了許多,本就落魄的他,此時更加落魄,整個人就像蒼老了許多。
白展雲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我沒事,我一直都在這皇城之中,對了,見你方才出手,是不是學藝有成了?」
宋懿簫點頭笑道:「是啊,我在崑崙山遇上恩師紫鬢真人,傳我道法,我月前下山,本想找大哥的,卻聽聞大哥一家冤屈,便趕往這皇城中,想殺這昏君為大哥報仇雪恨。」他接著又道:「對了,大哥為何不讓我殺了這昏君報仇?」
白展雲苦笑道:「你殺了他又能如何,我一家八口人命也不可能回來了,且你若殺了他,這天下群豪定然乘機起兵造亂,到時苦的還是萬千黎民百姓。」
宋懿簫道:「可是……」
白展雲道:「走吧,他已被你嚇成這樣了,今後想必也不敢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白展雲說完,已經緩步向著外面行去,宋懿簫愣在當地,之後回頭看著已經嚇暈的皇帝一眼,又對著文武百官怒道:「這皇帝老兒醒來之後,叫他將我大哥的通緝取消,還要風光將我大哥一家八口風光安葬,並昭告天下我大哥一家的冤屈,否則小爺會在回來取他狗命的,聽到了沒?」
眾人一個個和聲道:「是,是,是。」
宋懿簫大步走出,白展雲卻已去得遠了,他便只有跑著追上去。
梁芳等人看著離去的二人,一顆心放了下來,同時搖頭歎息著,今日若不是白展雲阻止,死一個皇帝不要緊,這天下便要大亂了。
宋懿簫追上白展雲,便道:「大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白展雲此時還沉侵在悲痛之中,聽著宋懿簫的話,便道:「你我兄弟幾年不見了,幾日再見,便前去喝上幾杯吧。」
悅賓樓,京城中一家最好的客棧,屬於慕容家產業,二人緩步而入,客棧中的人卻全都看著白展雲,這容貌太過熟悉,太過惹眼,很快,無數人便全散開了。
二人卻若無其事,上了樓,白展雲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面上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早在幾月前的那場變故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身上穿著粗布麻衣,腰間繫著一根麻繩,頭上紮著一根白色髮帶,背上背著一柄木劍,身旁跟著一隻奇怪的猛獸,上樓後,他便坐了下去。
客棧中人都在盯著他,不管是客人還是夥計。
宋懿簫大聲喝道:「看什麼看,快將好酒好菜拿來,晚一步,小心小爺將你這客棧拆了。」
夥計急忙道:「是,是,客官稍等。」
很快,酒便上來了,而且都是上好的酒菜,宋懿簫拿起酒罈,給白展雲倒了一碗,自己還沒倒,下面便吵吵鬧鬧,接著,一群官兵擁上樓來。
宋懿簫怒氣衝起,怒道:「我與大哥喝酒,都滾下去。」
他這一喝,擁上樓的士兵只覺身體一震,竟是全順著樓梯向著下面滾去。客棧中一下亂作一團。
宋懿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著道:「大哥,幾年不見,二弟先干了。」說著,一口飲盡。
白展雲端起酒杯,一口喝完後,看了宋懿簫一眼,眼中閃現著淚花,笑著道:「幾年不見,二弟風采更甚往昔,來,大哥敬你一杯。」說著,便倒了一杯,又一口飲下。
宋懿簫如何不知白展雲心思,喝完杯中之酒,大喝道:「店家,拿大碗來。」
白展雲笑道:「用什麼碗。」說著,抱起一個罈子,直接往口中灌。
宋懿簫笑道:「大哥說的極是。」說著,也抱起一個酒罈,張口猛灌。
樓上眾人看著這兩人,都懷疑這兩人是瘋子,一口菜也不吃,一上來便抱著罈子猛灌。
對於白展雲來說,他此時喝的已不再是酒,只是一種習慣,他只希望這東西能麻醉自己的神經,可這幾月來,不論怎麼喝,他都不會醉,都忘不掉全家八口被斬首的那一日。
他也曾多少次潛入皇宮,站在皇帝的床邊,想殺他給自己一家報仇,可最後總下不去手。他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一無是處,空負一身本領,卻連母親大仇都不能報。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去找蘇詠欣,他怕見到她之後,會忍不住流淚,會忍不住殺了皇帝。
兩人還在喝,每人喝了三四壇,卻還在要酒,樓下越來越吵,白展雲沒有喝醉,宋懿簫很少沾酒,現下卻是有了醉意,只要喝醉,再聽到人吵,便不舒服。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笑著道:「大哥先喝,二弟下樓清清場。」說著,搖搖晃晃的向著樓下走去。
白展雲並未阻止,可他這一去,又把慕容家給拉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