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我在你的身後 文 / 九戈龍
從某些地方來看，強盜和軍隊有相像的地方。小頭目要和普通人同吃同住，沒有什麼優待措施，戰鬥的時候還要衝在最前面。
撞在牆上又被自己摩托車砸暈過去的，是這五個強盜當中的隊長，後面四人同時放平身體橫劃，扔掉摩托車一路翻滾，總算保住了小命。其中一人連忙爬起來，掏出救生藥液衝著昏迷的隊長跑過去。
摩托車上面的部件是不規則的突出，強盜小隊長身上被砸傷、燙傷多處，就算昏迷著，嘴裡、鼻孔中依然不停的冒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兩小瓶救生藥液也不過夠他外傷用，給他治療的強盜連忙向同夥求援。
其他三個強盜也從地上爬起，紛紛從摩托車上拔出光劍，兩人警戒，另外一人也把身上的救生藥液都掏出來幫隊長緊急治療。
燕小滄站在魔法形成的土牆上，冷冷的看著他們。
「不要著急，你們先治好他，再來送死。救生藥液不要用光了，給你們自己留一點。」燕小滄看似關懷的話，對強盜們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一個負責警戒的強盜應該是一個戰鬥獵人，仗著身強體壯，猛地撲過來，衝著土牆撞去。
他的力氣很大，魔法形成的土牆不像真正的牆那樣結實，在強盜的撞擊下晃了幾晃。強盜大喜，退後幾步，猛跑著再次撞了過來。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發生，就在他快要衝到土牆前的時候，燕小滄突然收回了魔法，方纔還拔地而起的土牆化成了鬆散的土堆。那個強盜一頭栽進了土堆當中，屁股翹的老高，彷彿是一隻鴕鳥般。
燕小滄從空中落下，飛起一腳踢在強盜的屁股上。他用上了內力，強盜的身體又被往裡面砸進去一大截，快要沒到腰部。燕小滄得理不饒人，如法炮製，等到另外一名警戒的強盜過來營救時，已經把那個傢伙的大半個身體踹進了土堆。
後面的幾個強盜之所以前仆後繼，是因為他們看到了燕小滄的獵人徽章。對付使用魔法修士獵人，如果拉開距離等於是找死。他們幾個過來試探性攻擊，主要任務不是造成什麼效果，而是觀察一下補給站的防備狀態，唯一的槍手獵人就是隊長，面對燕小滄，除了近身攻擊，就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他們哪裡能夠想到，燕小滄在魔法上不過是初學乍練，水平一般，近身格鬥才是他的強項。第二個獵人舉起光劍，還沒有來得及劈下，燕小滄右手的光劍已經爆出了一團紅色的光芒，在夜空當中，彷彿舉著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
長劍橫掃，強盜光劍的質量明顯不如燕小滄的「怒火」，劍身能量力場被輕鬆突破，中心的輕銀桿應聲而斷。
燕小滄的左手拿著法杖，不能跟上去攻擊，腳下卻沒有閒著，悄無聲息的一腳踢在強盜的膝蓋上，骨骼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轉眼間，五名強盜只剩下兩人，他們把隊長放在地上，亮出光劍，一左一右衝了過來。
不等對手近身，燕小滄先向左邊的強盜撲去，光劍在他的手上宛若有了生命，在身前抖出了無數光影，吞吐的光焰散發著灼熱的溫度，封住了強盜上半身所有要害。
左邊的強盜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劍法，標準的西洋劍術以刺擊為主，連劈砍得動作都很少出現，他眼花繚亂，不知道如何才能格擋。
就在他愣神的一剎那，胸前挨了燕小滄重重一肘，接著小腹、腋下這些痛感神經豐富的地方受到接連不斷的打擊，左邊的強盜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蜷縮在地，任憑燕小滄的踢打。
右邊的強盜直到這時才趕到燕小滄身邊，他被擁有如此恐怖的格鬥技術的修士獵人嚇到了，藍色的光劍抖動著，細碎的光點迅速消散，宛若夜空中軟弱無力的螢火蟲。
燕小滄把腳下的強盜踢到一旁，光劍向最後一名強盜指去，卻見對方渾身顫抖，兩股戰戰，似乎連劍都拿不穩了。
「我饒了你，把他們都給我帶走。告訴你們的頭領，躍馬西北補給站有我在，你們打劫的陰謀別想得逞，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我……我們有好幾十人，你……你有種別跑，等我老大來！」
燕小滄左腳撩起，踢在強盜的手腕上，他的光劍被踢到了半空中，不停打著旋。強盜還要抬頭看光劍，卻見燕小滄藉著左腳落地的力量，右腳高高蕩起，狠狠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說大話也要有說大話的實力！」
說完這句話，燕小滄收起光劍，頭也不回的向補給站的方向走去。
因為三個探照燈從不同角度始終照射著這個位置，燕小滄他們的戰鬥過程，房頂上的獵人們看的清清楚楚，個個都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二星修士獵人竟然有不遜於三星戰鬥獵人的近身戰鬥能力，不但以一敵五，而且還贏得這樣漂亮。
捫心自問，就算是戴小樓他們這些三星戰鬥獵人，也許能夠打贏，但是怎麼也做不到燕小滄這麼乾淨利落。
戴小樓環視了一下身周的獵人們，冷聲說道：「如果燕小滄先生是強盜的臥底，那麼這個任務最少也應該定到四星級以上，你們還這樣認為嗎？」
奧斯卡一言不發，用了一個緩降魔法，直接從樓頂上跳了下去。
他實在沒臉面對燕小滄和其他獵人們了。
同一個時刻，在距離躍馬平原很遙遠的地方，幾個人影出現在一座高高的白塔頂上。
他們是地地道道的人影。因為在白塔頂部的這個房間，不像一般的房間那樣是四堵牆，而是有五面牆形成的五邊形，五個巨大的屏幕分別掛在牆壁上。
此刻，每個屏幕上都有一個人影。他們都穿著長長的黑色長袍，頭上帶著有尖角的高高的帽子，臉部也被帽子蓋住，只有眼睛從兩個小孔露了出來。
這些人長袍的左胸位置，都佩戴著一枚獵人徽章。九顆星星圍繞著中間的圖案，形成一個完美的圓。
這五個人，竟然就是存在於傳說當中，沒有人知道他們真面目的九星獵人。
「風蘭大人，你要求緊急召開九星獵人委員會，難道說有什麼急事嗎？」一個人不滿的說道。他的聲音當中充滿了電子合成的質感，看來並不是他真正的聲音。
另一個九星獵人說道：「的確。上次委員會召開的時候，我們認為農場醫院主持製藥廠的楚醫生擁有成為九星獵人的潛質，他在力場上的應用已經非常熟練，不知道你們對他還有沒有印象。」
開始那人說道：「當然記得。所有七星以上獵人的檔案，都在我們的心中。不過你說的這個楚醫生，不是因為叛變，剛剛被監察委員會抓獲嗎？」
風蘭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楚醫生從監察委員會的監獄當中逃脫，下落不明！」雖然他的聲音經過電子合成之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人們還是能夠從中聽出一絲無奈。
開始那人吃驚的說道：「不可能！只要我們希望，我們就可以確定任何一個獵人的坐標，可以調取所有獵人在綺夢天堂當中的一舉一動。領域的力量，別人不清楚，我們還不清楚嗎？」
風蘭嘲諷的說道：「您說的沒錯，尊敬的風雲大人。我們最熟悉領域是個什麼東西。既然如此，我幾次請求給楚醫生領域的力量，以及九星獵人的稱號和權限，你們都不同意……」
「道德不過關的人，沒有資格得到九星獵人的權限。」風蘭左邊的九星獵人突然開口說道。
「風虎大人，你是不是擔心九星獵人當中的修士獵人太多呢？」風蘭一針見血的說。
「是什麼職業很重要嗎？到了我們這個位置，知道我們所知道的真相之後，誰還會在乎職業、能力這些東西？」風虎反駁道。
風雲把手向下壓著，示意他們兩個閉嘴：「你們，尤其是風虎，注意你們的言行。儘管我們使用了保密線路，也要防備被別人入侵。關於綺夢天堂真相的任何情況都是絕密資料，什麼時候都不許提起，你們忘記了嗎？」
「對不起。」兩名九星獵人微微低頭，表示歉意。
「那麼楚醫生的失蹤怎麼處理？他的能力已經達到了力場的最高境界，除非我們出手，不然綺夢天堂當中沒有人可以制服他。」風蘭不滿的說道。
這時，風蘭右邊的九星獵人笑了起來：「誰說的？風蘭大人，你忘記楚醫生是被誰抓住的？東南望，三星戰鬥獵人，燕小滄，剛剛成為二星修士獵人。」
風蘭不屑的說道：「那麼是誰干擾了楚醫生的力場？還不是你，尊敬的風雨大人！」
風雲再次打斷他們的爭論：「說這些不重要。你們難道忘記了委員會最高的行為準則？一切發生的，都是可能的。一切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風蘭抗聲道：「這個行為準則沒有錯。但是，我們應該避免人為干擾綺夢天堂的運行。風雨大人不止一次在處理和燕小滄的關係時徇私舞弊，我要求召集會議，不光是向大家通報楚醫生逃跑的事情，還要求委員會授權給我和我的監察委員會，對風雨大人進行審查！」
這一下，誰也無法保持沉默了，還沒有說過話的風響、風動兩名九星獵人紛紛開口道：「那不可能！」「風蘭大人你逾越了自己的職責！」
風雲也不滿的說道：「風蘭大人，你是不是做九星獵人太久了，真的以為自己成了這個世界的天神？放任不等於放縱。」他指了指天上，「我們的上面，還有更加強大的存在。」
「風雲大人您說的有道理，放任不等於放縱。我們為什麼要放縱風雨大人的行為？」
「因為我做的是對的。」風雨懶洋洋的說道。他突然轉向風蘭的方向，「風蘭大人，你為什麼這個時候提起審查我的事情？是不是怕我們追究你的責任？楚醫生從監察委員會逃脫，而且丟失了他的下落，你作為監察委員會的主管委員，難道不應該先作出檢討嗎？」
風蘭大怒，說道：「如果只是從監獄逃脫，我當然難辭其咎，但是楚醫生能夠從我的領域當中隱匿行蹤，顯然是借助了外界的力量，我又有什麼辦法？」
風雨正色道：「你總算說到了重點。我們的能力再強，權限再大，也只是在綺夢天堂當中而已。每天上千億的夢幣流量，不等於說我們擁有超過美國的經濟實力。在這個舉世矚目的空間當中，我們還是安分一點的好。」
風蘭似乎消沉了起來，沒有再反駁風雨的話。
風雨說服了風蘭，繼續對大家說道：「恰好我這裡也有一件事情要向委員會通報。洛杉磯索氏財團前幾天和我聯繫，自願提供五百億美元進入綺夢天堂的賬戶。」
「作為投資嗎？」風雲問道。
「不是，無償的捐贈，用來補充我們資本流動的保證金。你們知道，綺夢天堂現在的現金流量過大，保證金的儲備卻還停留在兩年前的水平，如果遭遇大規模的提現和向外界轉款，我們的財政系統就會崩潰。」
風雲揮手道：「這是你權限範圍內的事情，你看著辦就是了。」
「但是他們有一個條件，我無法做主，只能請委員會討論決定。」
「什麼條件？」
「你們都知道，索氏財團董事長索命的女兒索明霓也來到了綺夢天堂。索氏要求我們同意讓索明霓提前離開！」
九星獵人委員會討論的兩件事情都和燕小滄有著密切的關係，但在這個時候，輕鬆殺敵歸來的少年毫不知情。他昂首闊步地踏進補給站大門，在樓頂，在地堡內，在射擊孔後，獵人們毫不吝嗇的把掌聲和歡呼送給他。
綺夢天堂當中，兩種人最受歡迎和尊重，一是強者，二是智者。
燕小滄用自己的實力贏得了人們的尊重，十六歲的少年從來沒有被人們如此盛讚過，聽著如潮水般湧動的讚美之聲，他不禁有些陶醉其中。
仔細在人群中搜尋，奧斯卡和他的同伴已經蹤影全無，忽然，燕小滄眼前一亮，他看到一個女孩躲在人群背後，用充滿仰慕的目光注視著他。
看到燕小滄衝自己微笑，幽幽沒來由的臉頰一紅，轉身向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