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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乍起漣漪 第174章 死不承認 文 / 風瑾月

    北唐瑾也擺出一張淒苦的面容,看上去脆弱無比,眼中也盈盈含水,道:「國公爺,真是對不住,您知道,玉容有一位十分苛刻的祖母,若是讓她逮到玉容除夕不在家中度過而是同一名男子度過,這……這不是毀了玉容的名節……」

    她的表情楚楚可憐,美麗的眼睛睫毛眨動,彷彿佔了水珠一般帶著溫潤的濕氣,叫人看了極為可憐。

    花澗月一下子呆住了,定定瞧著她,心神一下子錯亂了,恐怕她真掉下眼淚來,立即安慰道:「玉容,你莫要為難了,我不讓你陪著就是了……」

    北唐瑾本是做戲,更何況,他們這樣的人演戲慣了,她沒指望花澗月見了她演戲就會鬆口,可是對方竟然真的鬆口了,這讓她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她承認,自己演戲的確是十分逼真,不熟悉她性格的人定叫她給騙了,可是花澗月十分瞭解她性情,他怎麼會被自己騙了?這儼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確實是真的鬆口了,這是怎麼回事呢?北唐瑾一陣困惑,因而認真研究著花澗月的表情。

    對方的神情有些慌亂,有些憐惜,有些癡迷?

    北唐瑾蹙眉,她會不會看花了眼?

    也許沒有,畢竟花澗月此人極為擅長演戲,這樣的神情絕對是手到擒來,因而,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總歸他不用她陪著便是好的。

    因而,北唐瑾慢慢笑了起來,道:「玉容謝國公爺憐惜。」那眼眸流轉之間還頗為動人。

    話說出了口,花澗月才後悔起來,抬手一拍額頭,心中歎息,自己方才說了什麼?竟鬆口了!真是該死!

    但是說出的話不能收回,因此,花澗月又擺出那淒苦欲泣的神情道:「玉容你知道麼?逸寧走的這幾日我好生孤單,你既然不能陪著我過除夕,我不怪你,聽聞大都新來了一戲班子,改日你陪我去看戲如何?」

    北唐瑾一直盯著對方的面容,只見花澗月竟然的確是流露出後悔的神情,她正奇怪間,便聽見花澗月又一番臉皮厚的高談闊論,不禁想要從這裡直接跳下去,立即遠離此人!

    她頗為後悔將他帶到這裡來,她頗為後悔想要通過此人瞭解鳳晰琀的情況,她頗為後悔同此人說話……她頗為後悔……

    北唐瑾扶額扶額再扶額。

    花澗月這是什麼口氣?陪著他,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什麼叫除夕不能陪著他,他不怪她?她一不是他妻子小妾,二不是他父母姊妹!這話是何從說起啊!虧他能說出口!她真是低估了此人臉皮之厚!

    可是偏偏此人還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得更是如此順理成章,彷彿她不陪著他便是觸犯國法一般!

    「咳咳咳……」饒是北唐瑾巧舌如簧也被噎住了一般……

    不是,她是被茶水嗆著了!

    「玉容,你這是怎麼了?」花澗月緊張地走上前去欲要為北唐瑾捶背。

    北唐瑾像是要避開瘟神一般,趕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後退數步,道:「國公爺不必擔憂,玉容只是喝茶嗆住了。」

    喝茶嗆住了?花澗月打量著北唐瑾一臉躲避的神情,是被他嚇著了吧?

    「玉容,你快坐下,休息一下,我們慢慢談。」花澗月滿目憐愛,彷彿是憐惜她的愛人一般,那眼神癡情無限。

    他同時也後退到自己的座位上,免得真將對面這少女嚇跑了。

    北唐瑾被花澗月眼中的溫情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又感覺天空在飛雪花,冷颼颼得,令她打了一個哆嗦。

    「玉容,你是不是很冷?」花澗月擔憂得問道。

    北唐瑾為了不讓對方起身,立即擺擺手說道,「我沒事,國公爺您不用起來了。」

    「玉容,那戲班子的戲真是好看,等你看了定會叫好的!因此啊,還是不要錯過了!」花澗月充滿誘惑的聲音響起,企圖用戲的精彩來吸引北唐瑾。

    北唐瑾不是戲迷,看戲聽曲只是消遣,因而花澗月即便是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吸引她,然而,她方纔已經拒絕了花澗月,此次再拒絕他顯然是不合適,於是隨意問道:「不知這戲台在哪裡擺的?」

    花澗月以為北唐瑾也對戲曲感興趣,於是來了極大的興致,笑道:「便在絃歌街,那一條街上皆是唱曲擺戲台的,玉容想必知曉吧?」

    北唐瑾點點頭,道:「選了這樣一塊風水寶地,可見這戲班子倒是很有財力。」北唐瑾倏然笑了起來。

    新來的戲班子便能在絃歌街擺上戲台,可見這戲班子的背後定是有權貴撐腰的。

    「誰知道呢?玉容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花澗月漫不經心得笑道。

    北唐瑾搖搖頭,道:「隨意一想罷了,既然國公爺相邀,那玉容卻之不恭了。」

    花澗月聽聞終於哈哈一笑,道:「有玉容陪伴聽戲,自然是再美不過了。」

    這時候,北唐瑾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原來方才花澗月想要她除夕陪著只是一個幌子罷了,他真正想要的是要她陪著他看戲。

    原來如此……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夏風便從裡屋走了出來,神色頹然,對北唐瑾道:「瑾姑娘,我家公主醒了,她要見您!」

    「燒退了麼?」北唐瑾的目光停住夏風的面容上。

    「有些退了,公主此時很清醒,人也不糊塗了,因此,瑾姑娘,你去瞧瞧吧!」夏風說得十分急切,彷彿是要北唐瑾趕著救命一般。

    北唐瑾敏銳得察覺到夏風得神色不對,因而問道:「夏風,你怎麼了?」

    「我,沒事……瑾姑娘快進去吧,公主等著您呢!」夏風一臉的灰敗之色,卻是不願說出緣由。

    北唐瑾也不再多問,立即走進裡屋,花澗月也跟著她的身後,瞧了一眼夏風的神色,滿面狐疑。莫非是夏莎怎麼了?這姑娘怎麼一副要死了的神色?

    床帳的一邊已經被挽了起來,因而,一掀開簾子便瞧見夏莎身著一身月白色中衣躺在床上。

    只是看慣了活蹦亂跳的她,此時瞧見她竟是那般安分有些十分奇怪的感覺。

    北唐瑾慢慢走近夏莎,只見她的直直得望著某處極為空洞,呆愣愣的,十分無神。

    北唐瑾蹙眉,心道,莫非燒傻了吧?她剛這樣想著,夏莎的眸子便動了動動,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眼睛瞬間就亮了,有了生氣,只是她還是看起來極為奇怪,眸子依舊是如浸潤在水中的寶石一般光滑透亮,可是卻少了那嫵媚,多了幾分天真無邪。

    夏莎伸出白淨的胳膊,朝著北唐瑾,眼神之間充滿了渴望。

    北唐瑾蹙眉,她這是什麼意思?

    「母親,抱抱……」夏莎天真得望著北唐瑾,美麗的眼眸睫毛忽閃忽閃眨動著。

    「轟……」

    北唐瑾如遭雷劈,險些跌倒。

    她將質疑的目光轉向夏風,心說:這是你說的人清醒了?

    夏風的面色很是無辜,欲哭無淚一般,又十分委屈,那表情就是在告訴北唐瑾剛才分明好好的!

    北唐瑾明白了,又將目光轉向夏莎,朝著她溫柔一笑,道:「莎兒乖,來母親抱……」

    咳咳咳,一身雞皮疙瘩,北唐瑾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

    花澗月震驚得看著這兩個人,一個是夏莎,嬉皮笑臉,這樣的情況還算正常。

    這一向一臉冰雪的北唐瑾,這般表情簡直是匪夷所思!他的眼珠子要掉下來了!

    然而,站在一旁的夏風只是輕輕一笑,嘴角十分邪惡得勾起。

    夏莎如願投進了北唐瑾的懷抱,而且十分樂滋滋,絲毫都不在意對方佔了自己的便宜,一臉的享受。

    北唐瑾卻是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屋子了多了一個人?」

    夏莎立即睜開眼睛掃視房間一遍,目光停在花澗月的身上,瞳孔瞬間放大驟然縮小!

    北唐瑾明顯感覺到夏莎身子有些僵硬,鬆開對方,心中笑道:你裝,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夏莎的確是醒了,方才只是跟北唐瑾開了一個玩笑,此時瞧見花澗月,本是一臉孩子氣的她倏然變成了一臉嫵媚極致的笑意,朝著花澗月眨眨眼睛,道:

    「安塵你來看我了麼?是不是回心轉意了呢?是不是還對我念念不忘呢?想起我對你的百般好處,你又捨不得我了,是不是?我就說嘛,安塵你怎麼會拋棄我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衣袖擦眼淚,彷彿是極為感動。

    花澗月如墜冰窟!

    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他立即將目光轉向北唐瑾,只見對方竟是看戲一般,饒有興致。

    他不由得失望極了。

    「咳咳咳,莎公主,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呢?你我之間彷彿沒什麼吧?」花澗月立即辯解道。

    「怎麼會沒什麼呢?安塵,可是承諾要和我一生一世的!你忘了麼?」夏莎的面容極為淒苦,花澗月儼然成了負心漢了!

    花澗月真是拿夏莎沒辦法,他的確是承諾過,可是,那根本就是夏莎的算計啊!

    「莎公主,您不是夢遊吧,這話不能亂說啊!」花澗月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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