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進攻的步兵 文 / 單身老龔
就在人類的重騎兵衝向獅族獸人陣營的時候，敵人的隊列起了變化。原先獸人是一個簡單的方陣，在獸人王里昂的一聲獅吼下開始移動。移動的同時，獅心戰士們將隊伍拉開，先變成長方形又變成十幾隊小方陣。不僅如此。獅族獸人隊伍的兩翼前進，銀雷從城牆上面看去，獅族獸人的隊伍成了一個倒「v」字型，而且整個隊伍的的長度形狀剛好和人類騎兵吻合。
銀雷好像記得獸人的陣型很像古代陣法「鶴翼」之陣，但是又有很大不同。銀雷前世玩遊戲時接觸過一些古代陣法的基本知識，對這些有一點瞭解。鶴翼陣是古代陣法中所謂諸葛亮八陣中的第一種，也是萬陣之基礎。簡單的說就是大將位於陣形中後，以重兵圍護，左右張開如鶴的雙翅，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形。這種陣法的目的就是左右包抄，像鶴的雙翼，展開之後十分寬闊。這個陣型就如同鶴翼一般，兩翼廣闊，使敵人的受敵面擴大，造成普遍的傷害。既可用於抄襲敵軍兩側，又可合力夾擊突入陣型中部之敵。鶴翼和魚鱗是一對相對的陣型，從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變陣成另一個。鶴翼陣型只要兩翼收縮中央突出就可以變成魚鱗陣型，由攻擊陣型變成防禦陣型。不過這種陣型最為忌諱的就是被敵人中央突破，切割成兩部。佈陣時大將本陣防衛應嚴，防止被敵突破。而獸人的隊伍的中心並沒有佈置重兵，作為領袖的獸王在十數個小型方陣組成「v」字中心的底部最前面。
銀雷看到獸人的佈置有些高興，因為雖說敵人的陣型變化和前世所接觸的冷兵器戰爭中的陣型不盡相符合，但是這種簡單的「v」字陣型銀雷也看出是攻擊時使用的。步兵在敵人重騎兵衝鋒時不但不集結起密集的陣型抵禦衝擊，反而散開和重騎兵對攻，不用說一定是人類的騎兵大佔便宜。他彷彿看到了獅族獸人的隊伍被高速衝鋒的人類重騎兵切割成小塊後被完全消滅的情景。可是事實會像銀雷想像的方向發展嗎？
獸王里昂指揮獅族獸人改變陣型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獅族獸人們的身形彷彿變大了一些，身上的肌肉不停的蠕動。作為半人馬視力極佳的銀雷還看到包括獸王里昂在內獅族獸人的雙眼由白睛黃瞳全部變得血紅血紅，這種變化銀雷看過一次，是獸人的狂化。與狼人作弊一樣的「狼性狂暴」造就的「狂狼瘟疫戰士」不同，這些狂化的獅族獸人雖然殺氣沖天卻依然保持紀律，陣型沒有任何混亂。一千可以憑借自己強烈的戰鬥意志自主狂化，並在狂化的同時保有少量的理智的「狂獸戰士」而且是全部都是由獅族組成的，銀雷和其他人心中不禁一聲哀號，對於勝利的把握好像少了很多。「狂獸戰士」雖然強大，兩千已經衝鋒起來的重騎兵還是有勝算的，人類依然有希望取勝。
獅族獸人金黃色的皮毛組成的黃色「v」陣型和人類重騎兵的白色三角陣型就像小孩拼合的積木，絲毫不差的吻合到一起，好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不過雙方接觸的部分卻沒有那麼和諧。讓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數量處於劣勢又是步兵的獅族獸人不僅沒有被人類的重騎兵衝散，反而讓人類的騎兵吃了大虧。這些獅族獸人的武器大概是人類步兵的雙手大劍改裝的，只是把手柄加長而已，銀雷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它，可是當它發揮出威力時卻是讓他大吃一驚。手持長桿雙手劍（銀雷自己起的名字）的獅族獸人不顧人類騎兵對他的攻擊，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斬向敵人的戰馬，大多數戰馬被一斬兩段，去勢未盡的劍鋒繼續向戰馬上面的的騎士砍去。騎士們雖然全身重甲也防禦不住獅族獸人巨力斬擊，許多騎士和他的戰馬一樣被斬成兩斷。有些騎士的鎧甲質量好，沒有被砍破，變形的甲片傳遞過來的力量讓騎士不是骨折就是內臟破裂，不死也無法站起來繼續戰鬥了。而且這些騎士身穿重甲，連上馬也需要僕從的幫助才行，就是不受傷也無法站起來。而騎士的騎槍卻被手持重盾的獅族獸人擋住，沒有幾個死傷。
看到這種場面銀雷突然想到「歷史」上記載的唐軍步兵最具特色的兵器——陌刀。陌刀是中國長刀的一種。為一種兩刃的長刀，較重，大約50斤。當時步兵對抗騎兵主要是用兩種兵器，一種是長矛，另外一種則是陌刀。但是這二者有什麼不同之處呢？那就是長矛只是用來堅守，不利於進攻，而陌刀則是完完全的進攻兵器，它的作用不是立足於「不敗」，而是用來「取勝」的。陌刀陣對陣型要求不高，士兵們聚攏在一起固然能發揮巨大的威力，「如牆而進，所向披靡」，但是即便是陣型散亂了，照樣是威力強大。如「（開元十五年）八月，（蕭）嵩又遣副將杜賓客率弩手四千人，與吐蕃戰於祁連城下，自晨至暮，散而復合，賊徒大潰。」這些弓弩手正是手持陌刀與敵血戰，雖然陣型被衝散也一樣威力不減，最後成功的擊潰敵人。此後陌刀在唐朝經營西域的時候發揮了莫大的作用，正文中介紹的李嗣業就是使陌刀的第一把好手，他在與叛軍決戰之時，獨立陣頭，手持陌刀瞬殺數十人，陌刀之凶悍可見一斑。唐代刀雖分為四種，真正在疆場上發揮作用的兵器只有陌刀與橫刀，可惜陌刀的形制如今已經失傳，也沒有實物佐證，只能依據古書中的描述畫出它們的樣子了。宋《武經總要》總繪製的「掉刀」、「三尖兩刃刀」也許就是唐陌刀的直接繼承者。
在合力抵禦住人類騎兵的衝鋒後，這些獅族獸人以鬆散的陣型繼續逞兇。獅族獸人天生力量就大，在獸人中也只是比熊族差些，加上魁梧的身材揮舞起大約有兩米長的長桿雙手大劍，讓他們一個個成為殺人凶器。大劍紛落敵陣，每擊都造成數個人馬斃傷，所向無前。其餘手持重盾的獅心戰士一方面守護大力揮舞大劍時露出空擋的戰友，一面另一隻手使用著各種短柄錘，斧等重兵器攻擊落馬後又站立起來的人類騎士。習慣攻擊敵人頭部的他們兵器之下，人類不是腦漿四濺就是頸椎斷裂氣絕身亡。
作為人類指揮官的科薩爾將軍並不是沒看到自己部下的巨大傷亡，可是他無法停下來救他們。重騎兵最大的特長就是它高速衝鋒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如果停下來不僅不能就他們，其餘的人包括自己就死定了。但是如果突破敵人的中心，殺死敵**將，勝利的天平將向己方傾斜。而敵人首腦，指揮戰鬥的獸王里昂身邊並沒有太多的士兵守護他。「勝利的機會在前面，繼續前進，前進。不要停！」科薩爾將軍的命令只有身邊的幾十個騎士聽到了，這個數量在整個隊伍中是微不足道的，不過大家一直注意著將軍的舉動，這幾十個騎士的行為帶動了其他人，紛紛與敵人脫離接觸集合在一起繼續衝鋒。他們不愧為久經訓練的優秀戰士，在科薩爾將軍的指揮下經過短暫的調整重新集結成一個比原先小許多的衝鋒陣型。目標直指敵人中陣，準確的說是不遠處的獸王一人。
黃金獅子王和他身邊的戰士雖然數量比起面前的人類騎士要少一些，卻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畏懼。特別是獸王里昂，雙手拔起面前的巨劍衝到最前面，對科薩爾將軍當頭就是一劍。厚重的劍刃帶起勁風，在將軍的眼中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落下。科薩爾將軍久經戰陣，不然也不會被委任相當於全國騎士總教練的尤米裡緹騎士團的團長。他手中的神劍」平靜之劍」——銀雷問布萊克後知道的名字，與其巨大的力量完全不符——發出白色刺眼的光芒，讓人無法對視。獸王里昂的瞳孔在白光的照射下收縮，一時無法視物。不過獸王毫不慌張，不能視物的情況下的戰鬥他經歷不少。他閉上眼睛，斬下的一劍繼續向科薩爾將軍的頭上落去。
「鏜！」一聲巨響，雙劍在科薩爾將軍的頭上停住，將軍擋住了這威力強大的一記斬擊。不過他身下戰馬的四蹄卻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跪了下去。看它四蹄放的位置，作為薩滿的銀雷判斷出這匹駿馬的四條腿一定已經骨折了。不過馬上他的心思就不在戰場上雙方將領之間精彩的戰鬥上面。就在雙劍交鋒的瞬間開始，他腰間的魔刀「血之祭禮」自發的震動起來，慢慢的震動得越來越激烈，好像要脫鞘飛出。銀雷連忙按住刀把，好在周圍的人們眼中只有戰場上的戰鬥，沒人注意他的刀發出的聲音。
在銀雷的手搭上刀把的一瞬間，一股異力傳入身體，腦海中不斷出現奇怪的圖像。與以前的圖像不同，不過這次的圖像大都是關於戰場上面的廝殺，而活人獻祭和謀殺的場面就沒有了。而且也沒有試圖影響銀雷的思想，只是好像要自行飛出去戰鬥。
「該死的，這刀又作怪了！」銀雷心中還是懊惱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