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 與過去的了斷（6） 文 / 神煌羽
「還是……還是這樣麼，」渡千歲用八獄擊命勉強支撐著身體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還是沒有辦法改變結局麼？」一滴滴的淚珠隨著還未乾枯的淚痕劃落下來，渡千歲無聲地哭泣著，「姐姐！姐夫！我還是不行麼！我的力量還是那麼弱小麼！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沒有給你們報仇！蜜糖！對不起！你好不容易等來了他，卻因為我的無知要害你再次失去！對不起！祈翼！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任性，你應該還在安全地陪著蜜糖！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渡千歲再度舉起了黑色長槍，用帶著哭音的語調說道：「如果我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的話，那就讓我死在你前面吧，祈翼！」
「砰砰~！」連續的槍聲響起，可是除了爆起的朵朵火花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反應。剛才擊穿防禦圈的攻擊再也沒有出現，頭目完全沒有在乎這點攻擊，一心一意地攻擊著祈翼。
「破！破！破！」渡千歲喃喃著，一下一下地扣動著扳機，機械地裝填著子彈，「給我破啊，求求你！給我破啊！」
三十顆子彈射擊完畢，頭目依然一拳一拳地擊打在祈翼身上，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渡千歲的攻擊。渡千歲正想繼續裝填子彈，卻聽見彈倉前面發出了輕輕地「噗」的一聲，彈倉外面刻紋著的回路立刻暗淡了下來。
一顆核碎了！連續射擊了三十顆子彈，完全沒有得到冷卻的核終於經受不住這樣的能量輸出，碎裂了！渡千歲萬念俱灰地把八獄擊命抱在懷裡，脆弱地哭了起來。
「連這個怪物的注意力都吸引不過來，我，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
正當渡千歲要完全放棄的時候，一個不可思議的聲音卻在她腦海中迴盪了起來，那蒼涼的語調，宛如來自於洪荒之初。
回應汝之祈願，吾誕於虛無。吾即汝，汝即吾。太古契約之繼承者，此乃獄行者之契，接受此契，汝將為往生獄界之代言人，執獄之印契，滅殺諸不容於現世之魂。一切怨魂，皆可殺！一切詭魂，皆可殺！一切異魂，皆可殺！一切罪魂，皆可殺！此乃汝不可抗拒之宿命。謹記：吾之名——八獄！不可思議的聲音漸漸散去，渡千歲手中的黑色長槍卻突然覆上了濃濃的一層黑色，除此之外，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過——不，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了！渡千歲舉起了八獄擊命，遵從了遠古流傳的記憶，繼承了獄行者的使命。護目鏡已經圈定了頭目的後心，已經失去了一個核而且沒有一顆子彈的彈倉，突然響起了能量聚集的嗡嗡聲。
好像預感到了未知的危險，頭目停下了攻擊，不過——「八獄?等活擊命！」朱唇輕啟，這一刻，她已經化身女修羅。
「嗤~！」一道細長的黑色能量從頭目的後心鑽了進去，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下一秒——「！？」變異後一直只有著猙獰表情的頭目臉上，突然露出了驚駭欲絕的表情，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金屬軀體突然就瓦解了！
碎裂、腐蝕、潰爛，頭目的每一條肌肉、每一根骨頭、每一塊內臟都逃脫不了這個命運，在那道黑色能量的作用下，他的身軀就如泥沙築成的一般，一點點地分解了。
「……。」祈翼勉強睜開了眼睛，無言地看著在他眼前崩潰的異生命體，直到他完全變成一堆殘渣都沒有任何動作。
「豆腐渣工程果然要不得！」祈翼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脫力倒在了砂石堆裡。
「祈翼！祈翼！」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了飛奔過來的少女的身影……。
……
「嗚……。」祈翼突然醒了過來，他那特殊的體質，使得他大部分的傷痕都已經恢復了，內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在他檢查自己的身體以前，他先感覺到了腦後的柔軟。
「難道？」祈翼心裡閃過一個答案，暗自笑了起來。
「祈翼！祈翼！你怎麼樣了？」渡千歲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語調響了起來。
「我，我難道已經死了嗎？」祈翼故意呻吟著，喃喃地說道。
「不，你沒有死！我們都沒有死！我們都得救了！」渡千歲歡快地、帶著一絲哭音地笑著說道。
「死了也好……死了……，」祈翼好像很無力地抬起了眼皮，看了看渡千歲那梨花帶雨的笑容，雖然有些不忍心，不過惡劣的天性卻讓他繼續演了下去，「死了，有一個你這樣美麗的天使陪在我身邊，我也心滿意足了……。」
「啊……啊……才，才不是，」渡千歲突然臉紅起來，讓祈翼差點就要笑場，「我，我們都沒死，我們都得救了啊！你，你看！」她拿出了那把黑色長槍，「就是八獄擊命救了我們啊！」
祈翼歎了口氣：「唉！那個東西那麼厲害，連我用化身都打不過他，你這麼一支普通的槍械怎麼可能擊敗他呢！不要騙我了，死了就死了吧，我又不是不能接受。」
「說了我們沒死啊！」渡千歲把祈翼扶了起來，把他的腦袋搭在自己胸口，然後探前身去，給他指著八獄擊命上的回路刻紋，「你看這裡，本來的回路不是這樣的，據它自己說，這叫『獄行者之契』，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就是這個的力量把那個東西解決了啊！」
八獄擊命上的回路刻紋的確是有些改變，以祈翼的眼光看來，這的確是一種跟靈魂有關的回路，不過他現在可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八獄擊命上，他已經笑場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感覺到了腦後兩團柔軟的突起，祈翼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忍耐已久的、惡劣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哇哈哈哈哈哈~！」
終於察覺到祈翼那惡劣行為的渡千歲僵硬地保持著之前曖昧的姿勢，臉色漲得通紅，然後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然後……
「可惡！虧人家還這麼擔心你！你沒被他打死真是太可惜了！流氓！惡棍！下流！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在這個坑裡埋了算了！」眼淚依然掛在臉上的渡千歲把猛的祈翼掀倒在地上，把他踩到剛才頭目砸出來的坑裡，使勁地跺著，「可惡！可惡！可惡！人渣！去死吧！」
「嗚啊！我，我受了重傷啊！要，要死啦！救命啊！」
對此，作為觀眾的我們也只能送他一口唾液：「呸！活該！去死！人渣！」
……
剩下的三個槍手早在非人級戰鬥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逃之夭夭，所以渡千歲也就沒有擔心還會受到襲擊，而且在岐南區港口這種一年也沒幾個人過來的地方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所以渡千歲也就安心地在原地等待祈翼清醒過來。
幸好祈翼回復得比較快，大概只過了兩個小時就已經清醒了，雖然在這之後發生了某人自找不自在的事情……不過在凌晨三點以前，兩人還是對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然後來到了遊俠的秘密據點——現在這裡似乎已經成了祈翼的專門醫療站了。
不說祈翼如何臭罵翁桐手上的情報員，在處理完傷口、換上了翁桐所準備的衣服之後，兩人回到了渡千歲在新陽區的家中。
「你……還是要走嗎？」祈翼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我已經申請了正式的獵人執照，而且現在也得到了八獄擊命真正的力量，最主要的是……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再給蜜糖造成困擾……。」渡千歲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困擾不困擾什麼的……我覺得小蜜桃並不會太在意，我不也是過著戰鬥生活的人嗎！如果有保護她的能力和決心，我並不覺得會對她造成什麼困擾的，不是嗎？」
「所謂的困擾並不是怕被人報復什麼的……。」渡千歲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已經不適合待在蜜糖身邊了，我怕我會傷害了她……。」
「可是……。」
「不要再說了！」渡千歲打斷了祈翼的話，「過去……在今天已經了斷了，我報了仇，而且也想試一試更加刺激的生活，就這樣！」
「我會加入北梅利亞的賞金獵人團體，到北方去歷練，同時也是為了修習八獄戰技，就這樣！跟我過去的生活完全一刀兩斷了！」渡千歲打開了門，走了進去，「如果……你可以到北梅利亞來找我……。」
「咯！」門被關上了，沒有亮起燈光。少年和少女隔著門，一個在屋裡，一個在屋外，雖然不過是一步的距離，但是少年和少女都感覺到，似乎兩人間的距離，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ps：抱歉各位親愛的讀者們，最近這本書的作者手機沒電，所以沒有上傳新章節，讓我來更新下，並道個歉，請各位原諒~謝謝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