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文 / 伍綺羅
「奴婢……奴婢沒有……」莫雅說話忽然都變得結巴了起來,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就連為自己的辯解都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莫姑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雲靜初眼眸如冰針般劃過莫雅的臉,冷冷的繼續說道:太后剛剛都說視你為親人,沒有想到你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這自己做的事情,竟然這般誣陷我,雖然我還不是皇后,但是好歹也是太后親自冊封的郡主,這誣陷郡主,作為宮中的老人,你應該知道是何後果?」
宇文睿此時也不再沉默,而是龍顏大怒的說道:「大膽奴才,這湯竟然是你做的,你卻偏偏冤枉郡主,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皇上,奴婢,奴婢……」莫雅臉上儘是驚慌失措,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轉過臉龐,看著太后,試圖向太后求助。
太后此時緊皺著眉頭,似乎思索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不禁笑著說道:「其實這艾草是太醫給哀家的方子,說是只是少量的當藥引子,並不會致命,反而以毒攻毒,能讓哀家藥到病除。而莫雅因為最近照顧哀家不眠不休,所以總是有些精神恍惚的,相信這一切都是她看錯了,都只是誤會一場,莫雅,還不快向郡主賠罪?」
「不用,只是剛剛不知道是誰說,如果說謊就會不得好死?」雲靜初的聲音很冷,冷的讓人畏懼。
「奴婢知罪,還請郡主饒命……」莫雅心中儘是恐懼,不停地磕著頭,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無論怎麼樣,她都絕對不會出賣太后。
「你這個奴婢確實該死,來人,將她拖出去杖斃!」宇文睿冷色陰沉,心裡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母后一手策劃,所以他必須要給母后一個警告,讓她知道自己的底線,想著,他一腳重重踹在莫雅的胸口,莫雅慘叫一聲,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皇上……」太后看著倒在地上的莫雅,臉色大變,這個雲靜初一早就設計好坑等著自己跳進去,她以為會讓雲靜初遭殃,卻不曾想到是她的將計就計。難為莫雅為她承受,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她終究還是會難受。
「太后,謝謝您這些年對奴婢和奴婢弟弟的照顧,您的大恩大德,奴婢來世再報。」莫雅邊被侍衛押起來,邊大聲的說著,表面上是在感激,但其實這話語中的意思誰都能聽的明白,直到臨死前,她都不會出賣太后,只求太后能好好照顧她那癱瘓的弟弟。
聽著莫雅漸漸遠去的聲音,太后的眼眶不禁有些通紅,這個一直從少女時期便跟在自己身邊的莫雅,直到最後一刻,也始終忠心於自己,是她害死莫雅的,不對,不是她,是雲靜初,這一切都是雲靜初,想著,她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即便能說,現在她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的心臟像是整個被人團成一塊兒,現在連喉嚨都像是被人用力掐住,要竭力控制住才能不讓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太后,這靜初事小,可既然關係到太后的風體,那就是件大事。」雲靜初嘴角的冷意更深,看著太后,「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誤會,那這藥又不是我煎的,那麼下毒的人就是司徒皇后,因為這藥確實已經驗出有毒!」
太后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她實在不曾想到這個煎藥的人會變成司徒萱,現在不但害死了莫雅,還讓司徒萱一同掉入了雲靜初精心設計的局中。
司徒萱一直在暗自想著脫身得法子,聽見雲靜初的話,立刻尖叫道:「皇上,太后,臣妾根本不可能會下毒,你們要相信臣妾,臣妾只是想著太后生病,便想為太后煎藥……」
雲靜初冷冷說道:「妹妹,我真是後悔,早知道你要毒害太后,我就不該找皇上為你求情,讓你終身待在靜安寺,至少那樣還會平平靜靜的過完一生,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背上毒害太后的罪名,你真是讓姐姐太痛心了。」刻意加重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司徒萱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她恨不得上去將雲靜初千刀萬剮,當初為什麼她沒有死掉?為什麼?想到這裡,她的的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但是現在她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她怎麼說都是個錯!她回過頭望著太后,立刻上前拉住太后的手,急忙說道:「太后,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怎麼會毒害您?臣妾怎麼可能這麼做?」
「哀家相信你,因為毒死哀家對你絲毫沒有任何好處。」太后努力平息心中情緒,緩緩開口說道,畢竟司徒萱還有她一定的作用,所以自己一定要保住她。
雲靜初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不急不慢地說道:「誰說沒有好處?太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宮中規矩,三年不能再辦喜事,當然包括冊封靜初為皇后,也要等到三年後……」
宇文睿臉色一下子變了,看著司徒萱一身皇后的打扮,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對司徒萱還是有些感情,可是他實在想不到她竟然這般狠心,原本他也想不出司徒萱為何要對太后下毒,這經過雲靜初這麼一說,自己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
如果不牽扯宇文睿最在乎的事情,相信絕對不能逼他對司徒萱狠下心,雲靜初嘴角微微揚起,太后一直想讓司徒萱回來,就想扭轉自己成為皇后的事情,卻不曾想到司徒萱的回來,只會讓自己找到讓她無法翻身的機會。
雲靜初冷眼盯著司徒萱,「妹妹,皇上對你仁慈,原本將你送去靜安寺,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思過,可是你卻絲毫不知道悔改,居然還毒害太后,剛剛若不是莫姑姑阻止,太后恐怕就會危及性命,而我也會一併受到牽連,真是好一個一箭雙鵰……」
雲靜初說的頭頭是道,似乎合情合理,宇文睿臉色越來越難看,越想心中的火焰越旺,想也不想地,他快步上去,疾風暴雨地給了司徒萱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司徒萱,你真是無可救藥!」
司徒萱因為懷孕,身體有些遲鈍,根本沒有躲閃,也不敢躲閃,硬生生的被打了一巴掌,不敢置信地看著宇文睿,怎麼會這樣,按道理自己還懷著他的孩子,怎麼會對自己下的了手?
太后生怕宇文睿會傷害到司徒萱肚子裡的孩子,急忙掙扎起來要去扶住司徒萱,可是雲靜初卻立刻伸手扶住太后,故作關心的說道:「太后,您小心身子,你還是在一旁看著就好,千萬不要讓妹妹再有機會傷害您就不好了……」
太后惡狠狠地等著雲靜初,如果眼神可以殺死雲靜初,這一刻,她早已經殺死她無數次,雙手緊緊握緊,都怪自己太大意……
雲靜初動作依舊恭敬,但是她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輕視和嘲諷,也到了讓你們奉還的時候了,所以她還要再刺激一下她……
太后感受到她的神色,再也無法隱藏的厲聲說道:「不要碰哀家,滾開!」她最痛恨的人就是王燕語,而雲靜初是她的女兒,自然也會是自己最恨的人,因為在太后高高在上的思維中,根本不應該有任何人迕逆她,所以連帶莫雅被杖斃的那一口氣,她再也嚥不下去,白皙的手抬起,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雲靜初那清秀的臉上扇了下去……
「都是你這個不詳之人,自從你的出現之後,後宮就沒有安寧過!」太后大聲的說道,大手狠狠地閃了一個耳光給雲靜初,尖利的指甲,劃破嬌嫩的臉頰,雲靜初微微一笑,不閃不避,咬著牙默默承受這一巴掌。
這樣的太后跟昔日端莊的太后完全判若兩人,就連宇文睿都不曾見過這樣的母后,完全跟潑婦一樣,讓他打從心底厭惡,在看見雲靜初臉上傷,頓時氣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母后,你做什麼!?」
宇文睿眼眸中儘是心疼,急忙伸出大手拉住雲靜初,一副呵護備至的模樣。
「皇兒,你是眼睛瞎了不成?哀家才是你的親娘,你竟然相信她編造的事情,也不相信哀家和懷著你孩子的皇后?你真是一個昏君!」太后看著眼前的畫面,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克制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不由脫口罵道,她想罵醒這個執迷不悟的兒子,讓他清醒,這個雲靜初是在害自己。
「昏君」這兩個字特別刺耳,宇文睿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雲靜初感受到宇文睿的怒氣,暗藏住唇邊的冷意,柔聲說道:「皇上息怒,太后只不過一時失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太后說過莫姑姑是她的親人,這皇上把她的親人杖斃,太后心中難過是可以理解,只是怎麼可以說皇上是昏君呢?難道是想逼皇上提前將她送去頤養天年?」這話聽似勸說,但其實就是導火線,明擺的說,在太后的心中,莫雅比他這個兒子還要親。
太后聽著這話,也不去理會宇文睿,伸手就想朝著雲靜初打去,就在那細手再次落到雲靜初的臉上,雲靜初立刻伸手抱住宇文睿,將臉窩進宇文睿的身子裡,故作害怕的顫抖了起來,「皇上……」
太后不曾想到雲靜初會窩進宇文睿的懷中,還不及將手收回,那巴掌便不偏不移地落到宇文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