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噩夢(下) 文 / 沒用的吉吉
第三十四章.噩夢(下)當淚水流盡,那雙空洞的眼瞳裡,還剩下些什麼?
那是當時的德蘭克,怎麼也無法料想的結局。
夜風吹得急了,更像是艾俄羅斯的咆哮,遠處憧憧闌珊的樹影如鬼魅般搖曳不定,這會德蘭克從面朝青丘的方向收回了目光,臉上一時不自禁地閃過一陣羞赧的痕跡,停躇半晌,隨手關上了身後的門。
待得德蘭克走進了裡屋的房間,發現懸掛在牆面上的掛鐘,時針此刻已經停靠在了三點的方向,然而自己這會又不知是搭錯了哪根神經,反倒是清醒地毫無丁點睡意,他隨手抽了條椅子坐下,一頭趴在就近的桌子上盯著手中的那串十字架出神,驀地,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枝椏」的響動,這才將德蘭克從神遊中驚醒過來,復而回頭望去,發現卻是朱莉的房門被風輕輕地吹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德蘭克站起身,迎面朝著朱莉的房間走去,正想要關門的手反而在空中停滯了片刻,稍一踟躕,卻是推門走了進去,放眼望去,整個房間都沉沐在一片深色的黑暗之中,只有門外點點昏黃的燈光,透過德蘭克的身影映射進來,將身前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這會德蘭克看著女孩身上凌亂鋪蓋著的被褥,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走近床前想要幫女孩將被子蓋好,卻發現某個小東西透過外面折射進來的光,清晰地映射進了自己的眼中,那只裸露在外的蔥白細腕上那串編織的銀鏈,讓德蘭克不由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德蘭克將朱莉的小手收了進去,並為她蓋好了被褥,卻是倏然聽見屋外響起一陣急躁的鈴聲,這會少年旋即準備離開,竟被從身後伸出了一隻小手突然攥住了衣角。德蘭克有些詫異的回頭,聽著朱莉彷彿夢囈般地呢喃著母親的字眼,他那雙深沉的眸子一瞬間變得少有的溫柔,轉身輕輕地用手撩開了女孩額前的劉海,並印下了深深的一吻:「晚安朱莉,祝你有個好夢。」接著便隻身退出了房間,當房間最後的一絲光,也消失在門縫之後,一直沉睡著的朱莉,緩緩掙開了雙眼,對著那沉重的天花板:「德蘭克。」
事實證明,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回來的,有且只有一個人。
「喂,德蘭克嗎,今晚的約會也還順利吧?」電話那頭,傳來了這樣簡單而直接的開場白。
「不勞您費心了。」德蘭克微微打了個呵欠,倒是沒有什麼神氣在這個時間段和卡斯德內特打屁,「有事嗎?」
「那個,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卡斯德內特突然說道,德蘭克不禁奇怪,究竟是什麼事情必須趕在這種時候解決,但是德蘭克同時也清楚卡斯德內特的為人,如果不是萬分緊急,他是絕對不會顯得如此唐突的,當下不禁正了幾分神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麼?」
「那個,不,只是想找你確認一下,你的那位女朋友,該不是住在設立於m17之後的科研基地吧?」卡斯德內特的話有蹊蹺,這會多少讓德蘭克聽出了端倪,忙追問道,「沒錯,她在,研究基地怎麼了?」
聽著紅眼焦急的聲音,卡斯德內特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侷促:「紅眼,你別激動,先告訴我那女孩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艾蕾妮?費奧瑞納?」
「艾蕾妮!」德蘭克的瞳孔一陣收縮。
「真的是費奧瑞納中將的孫女嗎?」那邊的聲音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卡斯德內特捂著電話和人交接了幾句,這才繼續說道,「紅眼,你先別急,這件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然而電話聽筒裡的聲音,早已傳達不到奪門而去的少年那裡,這會只見得朱莉的房門緩緩打開,從房間裡走出的少女視線藉由著那依舊響著不停的電話望向了那扇在風中不停搖曳的大門……
外面的夜風吹得更急了,彷彿千把利刃醮著烈酒,刺骨而寒,然而德蘭克依舊在沒命地向前狂奔,儘管身體被風刮得生痛,喉間猶如烈火灼燒般的腥甜。
德蘭克腦中不斷地回放過少女的音容笑貌,然而那一瞬間痛苦絕望的表情,究竟是預示了什麼?那彷彿訣別似的告白,又究竟意味著什麼?果然有著什麼自己所不知的事情正在發生嗎?可是,我們……我們不是約定好了的嗎,一起承擔痛苦,由我來守護你的那份誓言……
少年攥緊了拳頭,朝著那片青丘後的高崖上跑去。
……
偌大的研究所裡,此刻依舊亮著泛白的燈光,整個手術室內燈火通明,許多穿著白褂的科研人員正圍繞著一張平台而忙碌著,而那刺眼的燈光聚焦下,是一個**著身軀的少女被包圍其中。此刻,少女的眼瞼緊閉著,即使是身體處於麻痺狀態,但是那割裂身體的痛楚,卻依舊清晰地顯現在了她蒼白的臉上。
而此刻,站立在研究所外的,是一身軍裝佩有中校肩章的男子,他鷹準般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壁窗內所發生的一切,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角突然牽動起一絲殘酷的冷笑,轉而對著身後的兩名軍士說道,「看來實驗很成功,手術用不了多久就會結束的,也不枉我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嘁,費奧瑞納那個老傢伙的寶貝孫女嗎?那傢伙在位的時候還真是囂張跋扈,不過現在人一死,竟然連最親的孫女都跟著落到這副田地,這段時間你們做的不錯,那位大人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的,這麼說起來的話菲奧瑞德的孫女也是個世間難尋的美人呢,連人生的一大樂事都沒有享受過就這麼死了實在太可惜了,雖然作為軍人說這話有些不合時宜,但如果喜歡的話就請你們隨意盡興吧,不過那丫頭似乎沒有多少時間了,可得抓緊時間啊……」
聽了中校的說話,他身後的兩個士兵都一臉**地跟著怪笑起來。
話說不過片刻,果真被那中校言中了,這會手術室的燈黯了下來,一行科研人員都是魚貫而出,這會身處最前的研究員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竟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當他走到中校的面前,遞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這就是你們要的東西。」
「真是辛苦你了,伯爾斯教授,」中校皮笑肉不笑地凝視著手中的小瓶,眼望著裡面胡亂揮舞著蛛腿,卻無能為力突破束縛那只冰藍色的蜘蛛,「哎?沒想到還真的有這種東西啊。」
「即使是這樣,我現在還是無法認同你們軍方的所作所為,竟然把痛苦加諸到這麼年幼的女孩身上。」伯爾斯教授臉上寫滿了不忍,臉上的皺紋似乎因此也顯得更深了一層。
「別這麼說嘛,教授,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為了全人類的將來,必要的犧牲還是值得考慮的,更何況,您也不是這計劃實施的重要一環麼?」中校望著伯爾斯教授,揶揄地笑道。
「你們!」伯爾斯教授一時氣急,竟是說不出話來,這會他帶著憤怒地瞪了中校一眼,卻著實不能將對方怎樣,「好了,你們想要的東西也拿到了,就盡快離開這裡吧,請不要擋著我們離開。」
「您可以帶著您的人隨時離開,但是請務必把那個女孩留下。」中校的目光越過一眾科研人員的身影,投射到最後面躺在救護架上的艾蕾妮。
「你們要幹什麼?」伯爾斯教授說這話的同時帶有深深的恐懼和不安,「你們不是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對於我來說是的,但是我的下屬似乎還想再找些樂子。」中校依舊不緊不慢地陳述著,彷彿在說明一項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當下他身後的兩名士兵都是怪笑一聲,朝著眾研究員身後的艾蕾妮逼去。
「你們怎麼能夠這樣做,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那個女孩傷口才剛剛縫合完畢,你們會要了她的命的。」伯爾斯教授也是一個有氣節的人,然而當他發現,屹立在他身前的兩個彷彿小山般的存在,實力之間的差距一目瞭然。
這會中校一臉悠閒地撥弄了一下手指,歎息道:「我敬重您是一位舉足輕重的科學家,並深為您對大英國做出的貢獻深以為豪,但是如果您以此就認為可以多管閒事的話,那麼我想您應該提前考慮一下為自己和家人買份保險,還有,您的孫子維恩,真是個可愛活潑的小傢伙,我想您也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吧?」
伯爾斯教授一臉頹喪地垂下頭去,而那身前的兩個士兵,則是一邊解著皮帶,一邊淫笑著繼續朝著靜躺在醫療車架上的艾蕾妮走去,周圍其他的科研人員也是一應地默不作聲,知趣的讓開身去。
「艾蕾妮!」伴隨著一聲急劇的呼喊,一個焦急的身影出現在了走道的盡頭。
而此刻,德蘭克的視線中正好映出那兩名士兵伸手殘暴地撕開艾蕾妮單薄的襯衣,裸露出一對渾圓的玉兔,那對深邃的眸子在眼中驟然一凝,帶著深深慍怒的咆哮轟然響起:「你們這些混蛋對艾蕾妮做了什麼?」
「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中校冷笑著望著德蘭克,「正如你所見的,我們正準備找點樂子呢,你也想來分一杯羹嗎?」
「你說什麼!?」德蘭克的口中滿是殺意地吐出了這幾個冰冷的字眼。
中校正要冷笑著回話,他的聲音卻是徒然一顫,只覺得那電光火石的一剎,彷彿錯覺似的,一柄鋒利的匕首貼面而過,那滿是森冷的殺意,驚得他一時間寒毛根根直豎,這會中校帶著猶豫的目光轉過頭去,發現他身後站著的士兵,額前正插著那把染血的匕首,匕首的刀身全部沒入了腦殼,只留下一股殷紅的血跡緩緩滑落。
周圍的科研人員都是發出了一聲慘嚎,目睹著那具屍體軟軟的倒下,而屍體身旁的那名士兵也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鎮住了,只見視線當中的那個少年,那雙絕冷的眸子透著寒光,「把你們的髒手從艾蕾妮的身上拿來,我警告你們,不許碰艾蕾妮。」
「小子,你說什麼!」那名士兵大喝一聲,伸手就去取身上的手槍,然後當他舉槍向前瞄準的時候,發現身前早已沒有了德蘭克的身影,這會聽見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耳畔冰冷地響起,冷酷的讓人聯想到了死神。那士兵瞬間只覺的頸間一片冰涼,低頭一看,發現一柄冒著寒光的匕首,已經沒入了自己的喉間,這會他想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吱吱不清的喉音,德蘭克殘酷地tian舐了一下正在滴血的刀刃,「我說過的吧,我很強的,我一定可以保護艾蕾妮的,所以,誰也別想傷害她!」
這會士兵的身體軟軟地倒下,他身邊圍著的研究人員都是趨之若鶩地逃開了一圈,倒下的屍體卻也因此意外地撞上了艾蕾妮的醫療車架,眼看著艾蕾妮要從車架上摔倒下來,德蘭克的神色也是驟變,趕緊上前一把接住了滾落下來的艾蕾妮,這會中校突然從懷中抽出了手槍,指著德蘭克的額頭:「呵,這就是m17精英的實力麼,還真令人敬佩啊,不過這場鬧劇該是時候落幕了吧?」
然而饒是如此,德蘭克的視線卻絲毫不在中校的身上,這會他目光恍恍惚惚地凝望著自己滿手沾染的血跡,再望著艾蕾妮胸口那片逐漸擴散的殷紅不禁呆住了,口中不住地喃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嘁,你連一點緊張感的沒有嗎,還真是個瞧不起人的傢伙呢,不過也罷了,我就告訴你真相作為你剛才英勇表現的獎勵吧,」這會四周的科研人員都是噤若寒蟬,只有中校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了那個盛著冰藍蜘蛛的小瓶,開腔道,「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的呢。」
德蘭克回望了一眼瓶中的冰藍蜘蛛,這會伸手輕撫在艾蕾妮的胸口,眼中某種溫熱地液體不自禁地滾落了下來,只聽得他的聲音冰冷而顫抖,充血的眼睛憤怒地瞪著中校:「為了這種理由,竟然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唉唉哎,你不要做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過錯一樣,別的不說,害死她的那個人可不是我,而是你喔,德蘭克。」那個中校冷冷一哂,臉上凝起一絲惡作的笑容。
「你知道我的名字?」德蘭克有些遲疑地問道。
「當然,你和艾蕾妮過去做的所有好事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們三小時之前的那番纏綿,哦,哦,別介意,我可不是偷窺狂,只是職責所在,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呢,要不是我好心地給你們留下了見最後一面的機會,恐怕你連消受那一番**之恩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你說是我害死艾蕾妮的?」德蘭克不去理會中校口中揶揄的譏諷,這會幽幽地開口,目光中的神采正伴隨著那溫熱的液體而流逝。
「啊,你對著女孩做過什麼承諾的吧,要不是你,恐怕我還沒有來得這麼容易呢,當她無意中發現我們的計劃那一天,我就對她說,」中校的笑臉一瞬間變成惡魔般的詭異,「不要想著逃跑,也不要心存抵抗,否則你那心愛的男人,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就這樣無故地人間蒸發了,你真該好好看看她當時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天下哪有這麼幼稚的愛情,不過也是拜你所賜了呢,取出冰蛛的結果意外地容易了不少,當然,一旦強行取出了這個和身體已經融為一體的怪物,那麼也就意味著那個女孩的死亡呢,所以說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這話沒有說錯吧?」
「原來是我害死了艾蕾妮嗎,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德蘭克懺悔似的陳述著痛苦,不厭其煩地重複著,然而當一開始悲慟的聲音竟是漸漸轉化成毫無情感的冰冷,那彷彿從九幽地獄傳來的聲音轟然響起,心底的某處,突
然傳來了破碎的聲音,那被封印的力量,也在這一刻重新復甦了起來。
「那麼,這場狗血的愛情劇就到此為止了,再見了。」中校微笑地伸手去扣動扳機,然而伴隨著一聲空寂的槍響,中校那雙眸子卻從欣喜漸漸轉變成了扭曲的絕望,那是他一輩子所見到的最恐怖,也是最絕望的一個噩夢!
當卡斯德內特隻身來到這片高崖之上,最先傳入他耳中的是少女絕望的哭聲,這會他循聲望去,就發現不遠處的朱莉正抱著頭倒在地上顫抖不已,她一邊啜泣著,一邊喃喃著德蘭克的名字,目光彷彿還因為殘留的恐懼而恍惚不定。
這會卡斯德內特抱起了朱莉,將她偎入懷中,溫柔地撫慰著她的腦袋:「沒事了,朱莉,我就在你身邊,一切都沒事了,德蘭克呢,德蘭克在哪?」
懷中的朱莉顫抖著舉起手指,指出了身前的一個方向,繼而又畏懼地縮進了卡斯德內特的懷中,這會卡斯德內特抬起頭,順著朱莉手指的方向,只見不遠處漫天的火光前屹立著一個孤單的身影,那背影看著眼熟,正是德蘭克!隨即卡斯德內特高喊了一聲,然而直至他看清了視線當中,那個緩緩轉過頭來的人影,卡斯德內特的瞳孔如針刺痛般地急劇收縮,只見得那對空洞地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血紅雙瞳,正不住地流淌著鮮紅的液體,那個顏色,是血!
「德蘭克……」懷中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喊出了這個熟悉的名字,只是她眼中那對同樣無神的眸子裡,已經倒映不出任何的色彩,「是你嗎?」
「嗯,是我,艾蕾妮,我就在你的身邊。」德蘭克無盡溫柔地說道。
「對不起……都是我任性地什麼都沒有告訴你,還虧我說要和德蘭克一起分擔痛苦呢,你心中一定很生氣吧?」艾蕾妮輕柔地笑著,染血的身軀,是那麼的觸目驚心,也是那麼殘酷地美麗。
「不,我不生氣,真的,」德蘭克緊緊地摟緊了懷中的少女。
「吶,你在哭嗎?」艾蕾妮伸手撫在了德蘭克的面頰上,那雙蔥白的玉手,一瞬間被染成了通紅的色彩,這會艾蕾妮臉上的笑容突然僵滯住了,沒有色彩的眼眸裡,不斷有著晶瑩的液體滑落下來。
德蘭克沒有做聲,這會艾蕾妮輕輕揚起了手,德蘭克趕緊伸手扣住了她的五指,卻聽得她用盡溫柔地說道,「德蘭克,你是愛我的吧?」
少年無聲地點了點頭,然後沉重地應了一聲:「嗯。」
「那麼,只要是我的願望,你也一定會為我好好地做到的吧?」
「嗯。」
「那麼答應我哦,以後要一直笑著的好嗎,不要再為我哭泣,否則我也會忍不住的哦,本來都想微笑著分別的,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面卻……真的好想好想遵守那個約定,和你永遠在一起呢,對不起,我真是個任性的女孩呢,吶,德蘭克,答應我以後都要一直一直好好地活著……」
少女的聲音漸漸地輕了下去,生命凝固在了那張永不褪色的笑顏,就像穿過靈魂的細沙,怎麼抓也無法抓住……
依舊記著那青丘上,少年和少女分別時,少女眼中那抹不去的哀傷。
依舊記得那青丘上,少年和少女邂逅時,那句永遠也無法再實踐了的諾言……
艾蕾妮!!!
當紅眼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倚靠在了某人溫暖的懷裡,這會記憶中的某根琴弦彷彿被人溫柔地觸碰了一下,當他不置信地轉身,發現卻是克裡斯汀正一臉憂心地望著自己,不等紅眼奇怪地問出為什麼克裡斯汀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卻被對方一把摟進了懷中:「又做了那個噩夢了嗎?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只是一小會的話,我是可以當作沒有看到的哦,我想,就算是艾蕾妮,也會原諒你的吧?」
眼中,某種溫暖的液體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來,奇怪,明明不想哭的……
對不起,艾蕾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