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噩夢（上） 文 / 沒用的吉吉
第三十三章.噩夢（上）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紅的色彩，單調，冰冷而乏味，伴隨著那黏稠而刺鼻的血腥味，少女的哭聲，總是時斷時續地在那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裡延續著……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失去了原本應有的色彩？對了，是了，就是那個被血與火交織的夜晚，當那個深藏在血紅眸子裡的詛咒被鮮血染紅的時候。
夜，寂靜，輕的彷彿如同繆斯手中的豎琴，吟誦著優雅著又舒緩的旋律。
少年和少女的身影，在月光下，攜手漫步在那遲卉的百合花前，如同他們以往的每一夜每一夜那樣，簡單而快樂著。
少年俯下身去，採下一朵百合花，戴著少女的髮梢上，月光下的兩支奇葩，分不清誰更生得嬌艷，只是此刻少女眉黛下隱藏的一點憂鬱，讓少年的心頭不禁有幾分在意。
「怎麼了，艾蕾妮？」少年輕聲呼喚著這個名字。
「嘸~」少女搖頭，不禁是強笑一下，這會看著少年那滿是關懷的眼神，幽幽垂下了頭去，「德蘭克，不知不覺間已經秋天了呢……」
「啊，已經到了秋天了嗎？」少年長歎一聲，循著少女的目光舉目望去，原本繁茂的青丘，也漸漸到了凋零的季節。
「那些花兒，也快凋謝了吧？」少女的聲音裡竟是帶著幾分寥落的傷感。
「不會的，即使是寒冷的冬天，這些孩子也會像以往那般努力地盛開下去的吧，更何況，來年的春天，不就依舊能夠看見這滿山的百合了麼？」少年溫柔地笑著，然而當他接觸到少女眼中一瞬間閃過的絕望，心猛然間顫動了一下，是錯覺麼，少年分明聽見少女口中，那聲近若呢喃地歎息：「已經沒有明年了……」
「什麼？」少年攥住少女的手，不自禁地用力了幾分，這會少女吃痛地輕呼出聲，卻依舊沒有掙開的意思，只是笑著搖頭道：「我是說這片百合花，百合的花期是七至九個月呢，一旦凋謝了，來年就不會再開花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如果明年這裡不開花的話，我就帶你到其他地方去好不好，艾蕾妮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呢？」少年這會終於放寬了心思，對著明媚的月光，如是說道。
「特別想去的地方……嗯，有的，真的好想去看一次大海，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艾蕾妮微笑著答道。
「嗯，那麼我們明年就一起去海邊看日出吧，約定好了喲。」少年拉去少女的手，那眉目間的真誠，讓少女不禁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但是她依舊是那麼堅強地微笑著：「嗯，約定好了。」
眼看夜懸當空，遠處燈影闌珊，也是該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少年向少女告別，後者雖是應聲，然而她的手卻依舊是牢牢地想要抓住那個即將消失的身影。
從自己的生命裡……
「怎麼了？」少年奇怪地轉身，望著少女。
「不，沒什麼……」少女垂下頭，終究還是放了手。
「放心吧，明天我還是會準時來找你的。」少年依舊是笑。
「嗯……」少女的聲音很輕，輕的讓人聽不清那回聲中令人心碎的哭音。
少年終於背過身去，朝著青丘下的方向走去，身後少女的身影也漸漸沉入了黑暗。
突然，少年的身影頓住了，這讓少女的眼中，彷彿又再度見到了光，當下只聽見少年有些含糊的聲音：「今晚卡斯德內特很晚才會回來，所以，在那之前，我想我是可以多留一會的。」
少女彷彿再也忍受不住那份痛苦的壓抑，飛奔地撲進了少年的懷裡，這一突如其來舉措，讓少年不由地面露幾分疑惑，然而當他的視線望向懷中那彷彿水揉成的少女，又不禁露出釋然的微笑：「好了，我哪都不去，就在這裡陪你。」少年說著，緊緊地摟住了懷中的少女。
半晌，少女掙開了少年的懷抱，這會迎著月光，凝望著少年那對深邃的眼眸：「吶，德蘭克是喜歡我的吧？」
「嗯，」少年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也是，非常非常地喜歡德蘭克，甚至比德蘭克想的還要更深更深地深愛著，所以……」少女伸手攜起了少年的手腕，將它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雙凝露的眼波，流露出不勝醉人的春意，待得她粉嫩的舌尖滑過柔美的唇線，為那嬌艷的紅唇更添幾分致命的煽動力，「所以，我想如果是德蘭克的話……」
這會的德蘭克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從手心傳來的那種美好觸感，讓他一時間不知是如何彷徨應對，在看著身前那似有期許的目光，似溫柔，似可憐，似企盼，也似畏然，少年迷惑的心中彷彿終於有了答案，就是要將眼前這個惹人憐惜的少女，永遠永遠地呵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中。
男孩緩緩地湊上前，吻住了少女冰涼的嘴唇，那溫潤的舌尖，在一瞬間，撬開了彼此心靈最後的隔膜，纏綿在了一起，少年凝視著少女的眼神，只有無盡的溫柔，這一次，兩人誰都沒有選擇逃避。
少年的手滑落少女的衣襟，緩緩除去了她的胸前的衣衫，浮游在那纖滑似雪的肌體之上，採擷著那鮮嫩的櫻桃，那溫柔地撫慰，使得少女不由地喚起一聲酥媚地嚶嚀。待得兩人衣衫除盡，少年俯身將少女壓在身下，在這個溢滿花香的地方，少年貪婪而溫柔地汲取著少女的芬芳，一切彷彿又回到了他們最初相遇的原點，只是這次，少女沒有任何的猶豫，儘管她的臉上仍是寫滿了羞澀，然而她同時也在期盼著，期盼著她最深愛的那個男人將自己最後的生命，一點一點地燃燒起來。
當少年的舌尖，緩緩滑過少女的臉頰，經由那雪白的脖間，攀上那對豐盈的**，少年似乎在一瞬間顯示出彷徨，然而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親吻在了那個印有蜘蛛紋案的雪峰之上，深情細品著那嬌嫩白雪上的一點嫣紅，那凝脂般的觸感和仿若甘醇的奶香，讓初嘗禁果的兩人，都是如癡如幻，伴隨著少女萌生春意的喘息聲，少年慢慢地探入了少女那幽芳自禁的裙中……
兩人毫無保留地將真實的自己交給了對方，生澀的他們自然談不上有什麼技巧可言，然而他們總是小心翼翼地撫慰著彼此，感受著心中那份小小的，最是平凡也最為彌足珍貴的快樂，此刻無論是少年還是少女，都沉浸在兩人彼此悉心編織的綺夢之中，兩個人，融化成了一個人。
那一刻，少年終於蛻化成了男人，而少女也終究成為了女人，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成長，雖然相比一生來說，過程是那麼地短暫，但對於此刻的兩人來說，卻是無可磨滅的幸福。
青丘上的風依舊再吹，執手相望的兩人，還是迎來了分別的時刻，就像再甜美的夢境，也終究會有夢醒時分。
「艾蕾妮，對不起，對你做出了這種事情。」少年似乎有些猶豫，然而少女卻是微笑地搖頭，「嘸~這是我自願的，而且我反而覺得很幸福，因為我感覺得到德蘭克的愛，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刻，第一次戀愛，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那個……德蘭克給了我很多美好的回憶呢。」
「艾蕾妮，你沒有生氣就好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對艾蕾妮負責的，等我以後賺到了錢，就在海邊買一幢很大很大的房子，然後再在房子旁邊種上成片成片的百合花，兩個人在一起廝守一生，好不好？」少年的眼中對未來閃著希冀的光芒。
少女含著淚光，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那麼再見啦，再不回去讓那傢伙發現就麻煩了。」少年微微一笑，鬆開了少女的手。
望著那空空的手心，少女突然對著少年的背影喊出了聲：「等等。」
少年聽到了少女的喊聲，又退了回來，這會有些擔心地望著少女：「怎麼啦，是不是身體感覺不舒服？」
「嘸~不是的，只是突然有件東西想要送給你。」少女輕搖臻首，美目幽凝。
「是什麼？」少年倒是來了幾分興致。
「吶，你先閉上眼睛。」少女如此言道，少年便乖乖地照做了，這會只見得少女輕輕墊起腳尖，為那此生摯愛的男人印上深情的一吻。
少年漸漸開眼，發現少女那纖長的眼睫之上不知何時沾染了淚滴，少年的心不由為之一痛，正要問及因由，卻發現少女緩緩地掙開了自己的懷抱，這會從胸前取下那串銀質的十字架，為少年戴上。
「這個不是你最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送給我呢？」少年不解地問道。
「對我來說，心中最重要的，可不是什麼十字架，而是德蘭克你喔。」少女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記得我們約定好的吧，你可是要來娶我，然後永遠永遠保護我的對吧。」
少年站立在風中，默然地點了點頭。
「那麼，在那之前，這個由你來保管吧，因為這是我們約定好了的。」少女的笑容，如同那易碎的琉璃，淒美的令人心痛。
德蘭克還是德蘭克，只是那時的自己，依舊無法看清少女的笑容，明明是那麼的悲傷，少年伸手撫摸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亦是微笑地揮了揮手臂：「嗯，約定了好了的。」
眼望著少年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少女眼中深藏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地滑落了下來：「德蘭克，對不起……」
那一聲細語的呢喃，卻再也傳達不到它原本想要到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