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繾綣；我們的初遇◇4 文 / MQ萱萱
我的雙膝為你彎曲、我的身體為你前傾，從而讓稚弱的你滿意地笑著騎上了我的背，從而讓你坐在我的十二對金色翅膀之中那最安穩安全的地方。在你坐在那裡的時候……難道不是麼？那樣的時刻，仍是稚幼的你，第一次地感受到我渾是金色的身軀之中隱藏著的溫熱……
我深愛的古婭啊！你想起了麼？那樣的時刻，你的感覺，不正是美好的麼？
而當幼小的你穩穩地坐在我金色的背上的之後，當你快樂的笑聲傳人我金色的耳中、穿過我金色的耳道從而深深地進入我金色的大腦中的以後……當我載著仍是稚童的你以六對巨大的金翅迅猛地壓迫著空氣、迅猛地直衝天空的時刻，當我們曾經所在的地面上傳來你的族人、那些曾經的莽漢們的陣陣驚呼的時刻……我的全都是金色的身體、我曾經的金色的痛苦、我曾經的金色的恐懼、我曾經的金色的顫抖，都已不再，都已被瞬間充斥於心的欣喜、瞬間佈滿心間的美好替代——金色的欣喜、金色的美好，我的。
純真的欣喜、純真的美好，你的。
我永恆的古婭啊！你想起了麼？我仍將持續下去的述說……
在我的述說之中，那曾經的、你的和我的、我們共同的美好，你完全地想起了麼？嗯，「金」知道的——方纔，你的疑問都是你的又一次頑皮、都是對「金」的一次捉弄罷了。嗯，「金」是知道的。「金」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呵呵……古婭，我的古婭啊！你仍如兒時的你一樣，這麼地頑皮、這麼地喜歡善意地捉弄著我……
從那以後，你便是我的古婭，而我就成為了你的「金」——你和我共同的最初、你和我一起最初擁抱著的美好……我的古婭啊！你又怎麼會不如「金」一樣地，將那時刻深刻地記得？
那時候的我……
當我載著稚弱的你直衝入高空的時刻……
曾經的、所有的、對天空的嚮往和畏懼著的矛盾，都已被當時的我完全地忘記了；第一次地、從「金」的誕生至那一時刻的第一次地，對於母親的叮嚀，我完全地遺忘了……
甚至，當我載著稚弱的你直衝進高空的時刻，曾經那樣深刻的記憶啊——母親金色的爆發與滅亡——那本該至深至重的記憶啊……在我載著稚弱的你進入到曾被我嚮往已久亦恐懼已久的高空之後，本該至深至重的，均已雲煙一般地消散了……
就連那些本來應該是至深至重的都已經煙雲般地消散了，那麼，那些並不是至深至重的——它們，又會有什麼樣的理由繼續地存在？
它們——那些並不是至深至重的——我成長的孤寂，我曾經的、無數次地將我驚醒的夢魘，我剛剛經歷過的、那貌似我的「兄弟」的背叛……那些……那些並不是至深至重的——它們，早就已經無隙彌留、不復存在——它們早就已經消失了。而它們的消失，是何時發生的、是何時開始的？甚至，當我載著稚弱的你進入高空之後，那樣的提問、那樣的追究亦不再值得、亦不會具有任何的一種意義了……
當我載著稚弱的你直衝入高空的時刻，一切的一切，都如我所說的這樣不復存在、煙消雲散了。那樣的時刻、那樣的「金」……那樣的時刻、那樣的我……
當我載著稚弱的你直衝入高空的時候，在我載著稚弱的你融入了淡藍色的天空的時候……當我載著稚弱的你，在那樣的高高的天空之中自由自在地，而且幸福無比、美好無比地翱翔著的時候，在我金色的心裡面、在我同我所有的一切都同樣地是金色的頭腦中——那本應該因為那些至深至重或者並不是至深至重的一切的不復存在、煙消雲散而變成空蕩蕩的心中和頭腦裡面，卻正在被漫無止境的欣喜、幸福和美好無比迅速地填充起來了。
欣喜、幸福和美好的填充，是那樣地迅速。而且，那樣的填充似乎不會有休止的時刻一樣——直到我的心、我的頭腦都開始因為那樣迅速和無休止的填充而開始發脹了，直到我的心、我的頭腦都開始因為那迅速而且無休止的填充帶來的脹滿而開始變得昏沉沉了……
填充，那樣的填充，儘管是無比幸福和美好的。但是，如果仍舊要那樣地對我的心、對我的頭腦充填下去的話，或者，終有一刻，我的心和我的頭腦就會無比「榮幸」地被這漫無止境的幸福和美好脹破了——頭腦和心中早已沒有任何的空間，甚至連繼續容納的縫隙都已沒有了。但是，美好和幸福的填充仍舊在繼續……
終於地，我的金色的頭腦、我的同我的所有的都一樣是金燦燦的心，在再無容納之力以後，因為著幸福和美好的仍舊持續地填充著的關係，終於，隨著一聲或兩聲又或是兩聲交集成了一聲的、「彭」的響聲之後，碎成無數個大的、小的，或者是既不很大也不很小的殘片。響聲之後出現的我的頭腦的或者我的心的殘片，就在我們共同翱翔著的那片淡藍色的天空之中，飛散、四溢、墜落、無蹤……
呵呵……
我的古婭，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我好像剛剛聽到你的笑聲了呢？你這樣的笑，就如那時候的你的笑聲一樣。
呵呵……
我的古婭啊！你為什麼在笑？不要再騙我了，我的古婭！「金」知道：你之所以在笑，是聽到了方才剛剛說出的胡言亂語；「金」知道：你之所以在笑，是因為聽到了我對那時刻的述說中的，關於我的那一刻的胡思亂想。
呵呵……
我深愛的古婭啊！笑吧，笑吧……盡情地笑吧。其實與你一眼地，當「金」說到這裡的時候，就連自己都覺得非常地好笑。
呵呵……
我至今都還不能夠弄明白的是：在那樣美好的時刻的我，怎地就會出現那些奇異的思想？
呵呵……
笑吧！我的古婭。現在的「金」，又何嘗不是如你一樣地，覺得那思想真的是非常地好笑？
呵呵……
笑吧！笑吧！我的古婭。
就讓現在的我，同那時候的你和我極其相似地、一起地，又有一些傻傻地笑。
笑吧！笑吧！和「金」一起，笑吧……我的古婭！
我深深地愛著的——「金」永恆的——古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