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緣盡無情 文 / MQ萱萱
空間。這，是屬於它的空間。與此同時，也是屬於她的。因為，她，正是它的心。
她，正是它的心——被重重地保護著的——她，它的心。
金色，擴散……
擴散，無極……
「哎呀，真的！似乎，有些無情吧？
真的！
雖然，真的！或者，真的就是無情。
真的！真的！
所以，真的！雖然，就是無情了呀。
真的，真的，真的！
已經，真的！應該，是結束的時刻。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如果……
如果，你還想繼續地擴散下去、繼續地深入下去的話，直至……直至你的深入和擴散，穿過層層的、由虛無的空氣組成的天空；
如果……
如果，你還想繼續地擴散下去、繼續地深入下去的話，直至……直至你的擴散、你的金色，穿過那至少看起來永無止境的虛無；
如果……
如果，你還想繼續地擴散下去、繼續地深入下去的話，直至……直至層層剝繭、躍過重重虛無的假像，繼而萬分榮幸地見到，那最真實的永恆——真正的永恆。
如果，如果，如果……
太多的如果了啊！哎呀，真的是，真的太多、太多、太多……
那麼多的如果呀！但是，我詢問、我假設的結果，卻只有一個！
僅僅，只有一個！卻是，你最不喜歡、最最不想聽到的那一個。
你不想聽到的啊！可是，可是我卻不得不、不得不將它對你說。
因為我沒有選擇！原因，也只有那一個。所以，無情，對吧——但我，卻不得不說。
是的，是的，是的……
你的猜度，一丁點兒都沒錯。
猜對了啊，我正在催促你啊！
聰明如你，焦急的如我……
金色的啊，你的心，在擴散無極的時刻，正在對說。」
擴散的無極，被心中突然出現的聲音中止；穿過雲層的金色，在那聲音響起的時刻停滯。
有一點點疑惑。但是，無需仔細地去思考，它就知道——那正是它的心——隱藏在它身體深處的那一個——她——使它重生的那一個——正在對它述說。
她的語氣輕柔，聲音，卻清晰得無以倫比。她輕輕柔柔地說著，在它的心中，以著極其柔美的聲音、吟唱一般的音調。
她的柔美吟唱，反覆。那聲音語調相組合，竟構成了別樣的旋律——她的聲音、那樣的一種旋律。
微微覺得熟悉，好像，竟好像——闊別多年的記憶、稚童時吟唱過的……兒歌！
它側耳傾聽著。所以，它停下來了。金色，以及金色擴散……全部地，全部都停下來了。擴散的無極亦停下來了。因為，金色的它，正在側耳傾聽著，心底傳出的兒歌——「……我正在催促你啊……聰明如你，焦急如我……金色的啊，你的心……正在對你說……」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心中的聲音——她，不斷地重複著，週而復始、循環往復、無終無止……那輕柔優美的，卻又稚嫩清純的吟唱，在它的心中，仍未休止。
不斷吟唱的她，此刻，就好像忘記了曾經度過的無數歲月一樣。任由著那種稚嫩和清純——如孩童一般的稚嫩和清純，她任由著那樣的一種稚嫩和清純從她的口中發出來。然而，那樣的歌聲、那樣的歌詞，卻也是真實地發自於她的心底的。是若有似無的流露，或者是真實的焦急？稚嫩清純的輕柔吟唱，一遍又一遍，一遍……一遍……
你，又何必如此呢——如果，如果它能夠皺眉的話，如果它真的擁有雙眉的話。那麼，當它用它獨特的方式對她發出這樣的疑問的時候，它的雙眉，必定會是僅僅地皺在一起的——你根本就不必這樣做。難道，著不正就是毫無意義的，做作！你的柔美、你的吟唱、你的兒歌……你以這種方式向我述說你的焦急。這，這又是多麼地……浪費唇舌！你用那種本就不該屬於你的稚嫩和清純唱歌，而且，還是兒歌。難道，那麼一來，你就能夠忘記自己的生命有多長了嗎？難道，你那樣唱兒歌，就會讓你回到過去了嗎……其實，你應該直白一些。其實，你根本就不必多費口舌。因為，雖然我沒有那種定義上的腦子，但我卻絕不是健忘的。我至今仍舊沒有忘記：正是因為你的關係，我才得以復活。又一次的生命，無論如何，都是你對我的賜予！我明白你的心：焦急。你已經焦急得心浮氣躁了，卻還要那樣地對我唱兒歌，絕不適合你的兒歌！你不用再催促了——有心憤怒地，它說——就算是我對你的回報吧——它繼續說著——我覺得：一旦我解決了你的問題，就是已經回報給你了。而我這樣的回報方式與你對我的復活相比，只能夠有剩餘，決不會有所欠缺。我的回報，如果你要我這樣對你回報的話，只這一次，就已足夠！所以，從今以後，你別再糾纏著我——它警告著說——這次之後，你還是你。我，便開始做回我希望的我。你不要再糾纏著我！如若不然，那不要怪我……
雖然「穿透層層的虛無，直達真正的永恆」一直都是它的期望，但是，不得不地，它只好、只能放棄這樣好的一次機會了！因為，回報的同時，也就在宣佈著解脫；因為，解脫的同時，也就是重新得到了自由。
自由！甚至，自由比那一直的期望還要來得更重要一些。所以，它只能把這次的機會放棄了。放棄——只能放棄——同樣地，它，亦別無選擇。
它勢必要答應她對它的要求，勢必要在她做那件事的時候給予她幫助……那麼，只有一條路了。不過，重新獲得自由，也許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結果吧！
重獲自由，也就意味了更多的機會，也就意味了會得到更多的、奔向「真正的永恆」的機會。或者，這亦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所以，它停下來了，那些沒有說完那些話——警告。
警告從來都是沒多大的用處的東西——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