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廢墟(五) 文 / 旅人1
「…天地間的精靈聽我指引化為我手中魔劍,滅吾之敵斬斷一切…」
梵的咒語波動佷大,前撲的一個石像鬼在中途就倏然停住身形電折而返,不顧一切攻來。逼迫梵只能迴避,兩者就像是武林高手在騰挪橫閃,「刷、刷…」飛沙走石間向旁退出了數十米。
一邊聚集魔力施法一邊輸出魔力保持防禦的穩定一邊還要進行躲避藉以節約魔力消耗,難度之高比『重疊咒』還要大,以梵之能也頗為吃力,咒語速度不由變慢了數倍。而其導致的後果是沒有梵那般充足魔力維持防禦的阿奇(簡略點字,阿奇博爾德以後直接稱呼阿奇)只能在石像鬼的飛行狙擊下險象環生。
儘管一開始仗著『星光斗篷』很是砍了對方幾劍,但收效甚微僅留了幾道焦痕在石像鬼身體表面,對它的速度和力度影響幾近於無。而且在這時幾個二、三十米高的巨像已是靠著步子大的優勢來到了近處,其中一個上來就是一記踐踏,兩米寬三米長的大腳丫子如同一片烏雲蓋下,駭人的壓迫感讓阿奇神經瞬間緊繃到極限。
左手彈動琴弦同時上撩的長劍猛然倒轉反劈折向背心的石像鬼,也不管是否將之逼開,雙腳用力身子向前撲躍。「轟!」大腳踩在實地,足足陷進去了兩尺多,坑邊緣開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縫向四周順延。
堪勘躲過大腳碾壓的阿奇身子被震的在地面跳了幾跳,可還未起身石像鬼就已從石像胯間穿過撲至他身側,「乒!」一時無法再做出太大變化的阿奇以劍身抵擋爪擊,在巨力作用下登時化作滾地葫蘆去出了四米多,卻也佷幸運躲過了下撈而來的巨像右手。
起身舞出劍幕擋開石像鬼快速追擊,右背上傳來被鑽頭擊到似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起火辣辣的疼痛,阿奇額際冷汗直冒,咬牙橫劍力掃逼開石像鬼的再一次凌厲撲擊,抽身向後急退。
一個擁有『再生』能力的石像鬼就讓他疲於奔命,若再加上幾個巨大神像的合擊,他想不死的難度太高,所以佷明智放棄了牽制的打算,使盡自己吃奶的力氣向梵的方向逃去。途中數次被石像鬼擊飛,倒霉地撞了好幾次牆,疼得他差點以為全身骨頭都已散架。
就在阿奇拼盡全力轉過一個建築轉角逼近梵三米距離之際,腦後的追魂呼嘯聲再次響起,而攻擊梵的石像鬼彷彿先知先覺般知道阿奇出現的位置,突然放棄梵轉而向側向撲來。臉上表情都不及換,阿奇一下子就落入了被兩隻石像鬼夾擊的絕境中。
電光石火間,瞳孔一縮一放以為必死的阿奇就見虛空中驀然斬出一柄黑色長劍,將身前石像鬼直接一分為二,接著迴旋著從自己身側飛過。
「哧!」輕微的斬切聲後,兩塊對稱的石像分左右砸碎了兩邊破敗的石牆。
關鍵時刻及時出手的梵伸指一招以還有些許攻擊力的『魔鄧肯之劍』攔腰劈斷追逐而來的兩個神像,張口叫道:「還愣什麼,走!」
又給阿奇加回物理防禦,梵帶頭再一次衝擊神像群向中間宮殿疾撲,藉著神像們顧忌破壞建築的弱點,兩人比之前輕鬆衝進了宮殿大門內。
而在下一瞬間,前後兩人同時停住腳步愣住,接著又同時向後急退,簡直就像在做同步表演。但從他們臉上緊張表情來看,事情絕不簡單!
原來,在宮殿中等待的不是什麼秘密也不是寶藏,而是密密麻麻的石像,和外間神像一樣的佔了多數,但其中至少有不下二十隻石像鬼,以及一隻坐立正中位置一看就知道非比尋常的蠍獅銅像。樣子和普通蠍獅差不多,獅身蠍尾,威風凜凜,唯一不同的就是尾巴不是一條而是整整五條,條條尖端都閃爍著令人畏懼的劇毒藍彩。
當兩人一跨進殿門就彷彿開啟了這些可怕傀儡的動力源,上百個紅光一起亮起,向兩人投射而來。而當兩人退出殿門剎那,蠍獅銅像已做出第一個動作,張口咆哮發出恐怖地音波吹的整個殿門四分五裂爆散向外激射。
首當其衝,『法術無效結界』防禦力量以不可思議地速度降低同時梵兩人只感頭昏眼花,整個人如同被一輛高速的卡車撞到,瞬間化為炮彈倒飛出二十多米,砸穿一面牆跌進建築內。
悶哼一聲,梵一個翻身就起,直接給兩人加回防禦和『加速術』,低喝道:「先退,看看有沒有機會!」
與此同時,二十多隻石像鬼從殿門撲出繞著宮殿飛舞,但奇怪的沒有發動攻擊。直到蠍獅從宮殿內一躍而出,昂首發出驕傲的長嘯,同時也是一個命令,一個讓梵兩人感到非常不好的命令。
所有聽到嘯聲的神像動作突然改變,速度成倍增加,而且不再顧忌是否會毀壞建築,肆無忌憚開始瘋狂追殺。
「轟、轟、轟——」
巨大的神像如同推土機追在亡命奔逃的兩人身後,任何攔在前方的建築要麼直接被撞塌,要麼就被揮手砸飛化為石雨向目標砸去。
全身上下不可避免地挨了幾下,雖然因為防禦都沒什麼傷害,可如同被人教訓時的敲腦袋行為,讓梵一臉鬱悶卻也不敢有任何停留進行反擊,因為二十幾隻石像鬼正在背後建築間急速穿梭滑翔,緊追不捨。
發覺身後左右的呼嘯聲有逐漸逼近的跡象,阿奇張口道:「梵大師,可否給我加個貓之優雅?」
聞言一愣,梵不好意思笑了笑,獨來獨往慣的他在隊伍配合上的經驗比較缺乏,儘管曾經有過一次短暫的隊伍生涯,但是當時他僅作為隊中火力,輔助之事全都交給隊中另一位法師歐斯特。若阿奇不提醒,他還真就忘了法師給戰士要加的幾個效果顯著的法術。
豁然醒悟的梵邊逃邊給阿奇加上倍化的『貓之優雅』、『牛之蠻力』、『狐之狡詐』、『熊之忍耐』四個分別對應身體各種素質的加持法術。至於他自身則因為考慮到有『閃電思維』這個更加方便的秘技,沒有浪費魔力。
有了四種法術加持阿奇感到實力暴漲,登時鬆了口氣手中長劍上下抖動,寒光似吐欲吐。當追上來的石像鬼發起攻擊瞬間才倏然爆發,以一個難以置信的高速和力量,將石像鬼一擊劈落地面,好半響才恢復起身再次追來。
另一側的梵則比較輕鬆無賴,在不殺敵的前提下,完成咒語後化出的兩隻巨大『護身魔掌』,將來襲的石像鬼一一拍飛,偶爾因為從高速中摔落在地的石像鬼也會自己滾碎**上的某個零件。
兩人如此奔逃了大概十多分鐘,終於見到入口處出現了人影。相視一笑,梵伸手一搭阿奇肩膀,兩人立即化為白光出現在路過處的某座建築內,接著迅速隱形。
「呵呵,看戲吧。」見到失去目標的敵人迅速轉向朝入口撲去,梵輕笑著說道。
「梵大師,這樣好麼?」
「怎麼?同情那些奪寶來的人?呵呵,這些天真的仁慈心我勸你還是放棄好…」
…
兩人低聲交談間,入口處很快爆發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神像個個高大威猛,動作又不慢;石像鬼迅捷兇惡,擅長尋找空隙偷襲。這兩者配合起來,每一次攻擊都能給傭兵冒險者們帶來沉重傷害。幾乎衝突發生以來的每時每刻都有人被碾成肉泥,或是被硬生生在身上掏出個個血窟窿,痛苦著倒地慘死。
當然,戰鬥並不是一面倒的形勢,傭兵冒險者一方儘管確實死了很多實力不足之人,但其生力軍以及數量都導致他們佔到了絕對上風。特別是其中高手也不少,戰鬥爆發後的幾分鐘內神像就已被毀去三十幾座,石像鬼群也是被砍去了五、六個腦袋,使得傭兵冒險者一方壓力徒然下降,士氣更是隨之提高。此消彼長雙方形勢轉換在腥風血雨肢肉橫飛中悄然而又緩慢改變。
無數人影從入口不斷湧進隨後毫不猶豫投入戰鬥中,很快每一個神像四周都圍上了數十乃至數百個傭兵,法術作用下的亂刀劈砍,堅硬地神像紛紛破碎。而後,最後一隻石像鬼被拉下半空,既而被亂刀分屍,大規模戰鬥也就接近了尾聲。
整個過程,按兩人計算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而死的人不下上千,基本上都是被神像碾成肉泥無法復活的。而正因此緣故,戰場上到處一灘灘讓人心驚肉跳的血泥,彷彿進了殘酷的屠宰場,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不過,或許是被利益驅使下的**真得已經膨脹成了一隻可怕的巨獸,後續到來的傭兵冒險者對此絲毫沒有任何表示,跨過眾多兇猛守衛者的碎屍向中心宮殿疾撲,迎上了傲立在門前的蠍獅。
「嘿嘿,這頭怪物可不容易對付,麻痺大意就等著吃虧吧。」梵見來人仗著數量竟然如此輕視蠍獅,以嘲諷地語氣在低聲道。
在絕對力量面前,數量就是一個計量單位,根本不構成威脅!
曾經歷過神戰,對神袛舉手投足間就能傾覆萬千生靈的能力深有體會的梵相信站在殿門前那只蠍獅即便沒有19、20級的挑戰級數,也肯定有17、18級了,一但粗心大意死的人數量絕對在之前的戰鬥之上。
他的這個推斷,佷快就被證實。
蠍獅在敵人靠近宮殿十米距離之時,黯淡的雙眼倏地亮起,張嘴再次咆哮,但這次它不再停止,而是左右搖頭讓恐怖音波化為恐怖風暴將靠近的人盡數吹飛撕裂。沖得最快離得最近的人死得最為詭異,就彷彿塵化了般,全身肌膚、骨骼、血液和毛髮寸寸飛離粉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瓷人風化成粉。
僅是一擊,蠍獅就造成了不下五百人的死亡,傷者則不計其數。
「好可怕的傢伙,起碼有大魔導師的法師威力了,這下有夠瞧了。」
梵心有餘悸地想起之前自己也曾受了這麼一次正面衝擊,當時沒有死還真得多虧了頭飾、龍血等因素的影響,而阿奇自然是因為躲在他後方逃得一命。
一瞬間將雜魚全數排除,蠍獅驀地閉嘴,身形漲大三分,氣勢徒然提高,一個虎躍閃電般向死撐在原地的一隊高階傭兵隊伍撲去,五條尾巴擺動之際接連射出交叉的電光,組成電網將傭兵隊伍覆蓋。
「啊——!」
攻擊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幾個傭兵不等蠍獅尾巴刺出,就被電網化為了四具新鮮出爐的焦體。隨後被蠍獅的刺尾給洞穿心臟,宣判最終結果。
緊接著蠍獅五尾亂擺,連續不斷的電光就像激光彈雨,將它身畔的區域內的人全數滅絕,同時也將地面翻了個遍,張嘴發出一顆音波球將一隊妄圖躲進建築不讓它發現的傭兵隊伍埋葬。昂首長嘯,四肢用力身形電射會殿門前將一個隱形的盜賊活生生撕成兩半。
鮮血濺了蠍獅一頭一臉,卻讓它更加興奮,連續挨了十數記中級法術轟擊沒有任何損傷的它右腳在地面用力一拍。根本無懼後續攻擊,全身弓起做出發力姿勢,接著其身上每隔半寸都慢慢長出了尺長的鐵針,佷快就讓它轉化為了一個獅形刺球。
而這刺球表現的殺傷力更加恐怖甚至說是絕望,以蠍獅的高速和堅硬程度,這些鐵針不知道在一瞬間穿透了多少人體。反正在梵的視線裡,只有一道紅色旋風在瘋轉,宮殿前的被捲入之人都被撕成碎片化為了血雨,沒一個能保留完整屍體的。
這血色旋風足足持續著刮了數分鐘,將宮殿周圍三十米範圍內的人全部殺光,蠍獅才慢悠悠回到殿門前恢復成原狀,繼續等待下一波敢於冒犯它尊嚴的人上前送死。
「xxx,簡直就是為了殺戮而製造的…」
蠍獅近乎無敵的表現讓梵都生出了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