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暗流（四） 文 / 旅人1
寇恩在梵的一番解釋下佷快就投誠了，並且據他自己所說其實他一直就沒相信艾柏克，只是裝模作樣在麻痺對方，而且表示他還一直都有吩咐心腹下屬不要傷害梵，利用守衛『巴爾德克』的理由將實力高強之人都留在了城裡。
「原來將軍是如此照顧我，之前是我錯怪你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請您原諒。」梵一臉誠摯，向寇恩以及恩吉爾鞠了一躬。
「梵閣下，你太大量了，應該是我們斯塔西亞對不起你，該向你賠罪才對。」
「…」
對於梵和恩吉爾間的客套，安德烈感到非常不自在，沒一會就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又來貴族那一套，還是談正事吧！」
「說的是，梵閣下就讓我們商量一下如何剷除艾柏克這個敗類以及行兇的那些畜生吧。我想佷有可能，他發動政變的時間就是三日後的新王登基之上。」
「新王登基？怎麼沒聽說過？」
似乎是失言恩吉爾乾笑了幾聲，勉為其難道：「因為我國新發明了一些技術，所以想要做出改變。因此決定換上兩個有朝氣的國王，指引斯塔西亞向新方向前進。」
「原來如此。」梵有些奇怪恩吉爾在說到新王之時露出的異樣眼神，轉念一想可能是對方想到了新王與艾柏克的關係，所以沒多去思索，道：「那我們就談談如何解決艾柏克吧…」
之後，廳中幾人就如何將艾柏克勢力連根拔起之事進行了討論。
不出所料艾柏克身為罕見的預言大師，在『斯塔西亞』聲望極高，擁有不下於兩位國王相比擬的影響力，雖然還比不上恩吉爾，但可以不經過商議調動整個王國近五分之一的力量。地位之特殊可見一斑。而且其手下心腹眾多，把持了三分之一的朝政，一言一行影響著近半的國民。
如此一個人物妄圖稱皇實在沒有太多意外，要徹底剷除卻也非常困難。在保證『斯塔西亞』整體利益下，使用抽絲剝繭之術乃是上策。但此時時間緊迫無法達成，最後還是恩吉爾痛定思痛定下了拋磚引玉誘殺艾柏克的計劃才結束了爭論。
「既然如此，為防止軍隊中有艾柏克的眼線，請讓我等出手吧。」
「這樣最好，憑各位的身手我相信在寇恩的配合下定然不會出任何差錯，寇恩，你去將他們的武器取來，晚上就行動！」
…
或許是迫於形勢太嚴峻，恩吉爾沒多安排就讓梵、安德烈一行在當夜就發起了除草行動。
「這人在巴爾德克位高權重，如果順利應該可以獲得一把甚至幾把火槍。」火光下安德烈看著寇恩提供的地圖，點了點幾個部位，朝梵投去探詢地眼神。
「只要不影響大局就行…」
「嗯，大家小心，出發！」
從恩吉爾屋中的密道七人來到了恩吉爾府邸下方二十米處隱藏在黑暗中的一處山崖上，安德烈給了青年金龍佐伊一個示意的眼神，後者立刻在崖壁上一個借力炮彈般劃過三百米距離射至對面消失。
不一會，安德烈便低聲道：「安全了，走吧。」說完跳出崖壁向對面飛去，引得梵呆了下隨之發現對方的靴子有些奇異，似乎在腳跟部插了幾根羽毛，而接著比琳達等人也是相同情況。
「…靠，上次龍窟秘寶可真讓他們賺翻了。」依靠『飛行術』跟上的梵心情有點複雜，想當初若沒發生第二人格之事，這些東西可都落在他手裡，那還會輪到安德烈一夥。
隨著比琳達落到一個開在平滑崖面的洞口，一眼就見到兩個昏迷在地的侏儒弓手，梵眼中閃起異光仔細觀察長寬都僅兩米高的甬道，佷快在弓手附近的牆上看到了個小洞，其中還有鋼管的存在。
心中一動向安德烈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隨後以心靈聯接與其交談道：「盡量不要攻擊保持原狀，這裡有傳聲系統。」
「什麼系統？」
「你看這，這是個可以遠距離傳遞聲音的裝置，我懷疑一定時間會有人詢問。」
「那怎麼辦？」
「沒辦法，只有加快行動速度，按照寇恩安排應該不太會出錯。」
將心靈聯接中斷，梵瞬發了兩個『睡眠術』扔到弓手身上，接著又加了一個『擴音術』，將兩個弓手的呼嚕聲擴大到剛好若有若無傳遞到鋼管口，就與安德烈一行向前疾奔而去。
靠著佐伊可以看破幻術的雙眼和梵的『群體隱形術』以及刻意配合的寇恩掩護下，有驚無險七人很快來到了一個人工擴大了的巖洞中，在這裡有一座像是放大了三倍的蒙古包一樣的建築，入口有三個，各有兩個守衛把守。
『斯塔西亞』第四持政長伍夫加就睡在這，這人是艾柏克最要好的朋友，一向對艾柏克言聽計從，而且地位又高影響巨大，故此恩吉爾特地點名將之做為逗引艾柏克到來的誘因。
安德烈小心遊走了一圈觀察完守衛的運動規律，向同伴打了幾個手勢。佐伊和邁爾斯隨即各自移到了一個入口前，弓手萊斯利則從背後眾多的箭囊中取了五支箭，斯圖爾特握緊大錘做出了祈禱動作，只有比琳達和梵都沒動作。
安德烈的手緩緩抬起，四周的空氣逐漸凝固沉重，就在守衛感到異樣那瞬間，安德烈的手猛地下揮，三道人影驀然啟動猶如離弦勁弩，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撲至目標身前。
「撲、撲！」六記攻擊僅發出了兩聲低不可聞的觸擊，配合之默契高得嚇人。
將六個發軟的身體扶住靠牆，安德烈三人等斯圖爾特釋放完『沉默術』將府邸完全覆蓋，立刻兵分三路攻了進去。蒙古包內守衛不少，但哪裡是三個如狼似虎之人的對手，一個個在鬼魅般人影撲擊下悶哼暈倒在地。
一路輕鬆來到伍夫加睡房外佐伊輕輕一拍，房門立即四分五裂向內炸裂，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張空空蕩蕩的床。床上有一個黑幽幽的石洞，張大了嘴像是在嘲笑來犯之敵動作太慢。但梵一行對此卻並沒意外，反而個個面露莞爾。
緣由佷簡單，只見沒一會洞裡就冒出寇恩的頭顱，朝梵等嘿嘿一笑，接著他將背心中劍的伍夫加的屍體從洞中拖出，像是垃圾般扔到地上，隨後比了比手勢就匆匆離去。梵一行則稍微整理下房間，趁機在隱秘處搜出了火槍，之後就將密道恢復原狀各自在臥房中隱藏了起來。
※※※寇恩從密道離開後，就使出吃奶的力氣邁動雙腿，奔過了好大一段距離來到了艾柏克住處。艾柏克一般不睡覺，晚間不是在書房冥想就是隨便預言幾件小事打發時間，又或是閱讀學習。當寇恩衝到之時，他正查閱一本古書。
「長老！長老！不好了，伍夫加執政長剛剛被殺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什麼？！伍夫加被殺了？他不是在城裡麼，怎麼可能被殺！」
「是啊，他還是被人殺死在自己臥室裡，屍體都還是溫熱的…哎，長老，別說了，你快和我去看看吧！」
「好，快走！」
寇恩這刻的表演簡直堪比奧斯卡影帝，刻意加快地語速以及焦急地語氣都恰到好處帶動艾柏克的情緒，令艾柏克沒多想就帶著寇恩使出『傳送術』來到了伍夫加府邸外（大陸上的高官府邸內一般都設置了位面限制，以防止有人以傳送術刺殺）。
從入口衝進，艾柏克看著橫七豎八的人體還以為這些人都死了，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喝，腳步猛地又提升了一些，搶先撲過破碎的臥室大門，看見伍夫加屍體同時也一頭撞進了冰冷的氣息中。
殺氣有如實質的寒冰令第六感敏銳無比的艾柏克立生不好，心頭劇震之際，背心被一道強猛地力道狠狠撞上。
「砰！」
艾柏克身上魔法飾品霍然開啟的防禦光球嬌嫩地如同風中氣泡一下就破碎了。
「寇恩，你做什麼？！！」勃然大怒艾柏克踉蹌著向前跌了幾步，加上防禦轉身咆哮之際，卻見出現在面前根本是自以為的寇恩，而是一個完全陌生之人。金髮金眼散發著淡淡龍威，與兩條人影成夾擊之態迅猛撲至身前。三支鋼箭也從後向艾柏克背心飛去。
「砰、砰、砰…！」三個高達16級的高手全力合擊，外加一個擁有恐怖怪力的人形巨龍，艾柏克身上的防禦大幅度下降。而就在這剎那，比琳達和梵抓住機會，釋放了法術。梵是連續的六桿閃電標槍，而比琳達則是一個不在法術系列中的迴旋刀似的光刃，威力非常巨大。
趁著梵的攻擊將艾柏克防禦減至最弱一刻瞬間斬過，艾柏克雙手立刻與身體分離。不過痛楚還未等艾柏克引起大腦反應之時，斯圖爾特的攻擊也到來了。只見他整個人帶著耀眼的金光拖著一串殘影滑至艾柏克身後，厚重的大錘狠狠砸下。
錘與**接觸一刻表面亮過白光，一擊將艾柏克砸撲在地，身體扭曲成了畸形。「呃呃…」一時還沒死去的艾柏克身子微微抽搐，掙扎著想要起身，側向一方的雙眼在見到梵之時，猛然冒出奇異地光芒，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的熾烈，又像是不明所以雲裡霧裡之際得到了答案豁然開朗。不過很快它就黯淡了下去，而且很快完全消散。
至此，一代預言大師在偷襲之下，毫無還手之力被一群後生轉眼間給放倒在一間壓抑的地洞中。再一次殘酷地證實法師在被偷襲的情況下是如何的脆弱無助。
…
按照原定計劃，梵一行將艾柏克和伍夫加的屍體一同帶走，離開了『巴爾德克』。後續的處理之事，都交給了恩吉爾和寇恩，依他們兩人的權勢配合起來，沒有人掣肘許多隱秘都能從容隱瞞下去。
並且依照恩吉爾所言，艾柏克作為『斯塔西亞』有頭有臉的人物帶頭反水這醜聞實在讓『斯塔西亞』無法下台，若能對艾柏克進行冷處理，讓他在不知不覺間人間蒸發是對其對『斯塔西亞』都仁慈的方法。至於梵的誣陷，恩吉爾也已答應會盡快向兩位國王解釋，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在內部取消。公眾方面則可能要麻煩一些，恩吉爾希望梵能諒解。
如此結局對梵而言可能稍有委屈，但可以獲得『斯塔西亞』高層的好感，倒是一失一得收穫不少。所以達到了目的一行七人便不願再插足『斯塔西亞』這個風暴漩渦，帶著兩具屍體一個『高等傳送術』直接來到了龐貝帝國國境內。將兩具屍體埋到無人處，一行七人再次傳送，來到了『多弗爾』傭兵公會酒館中地下密室中。
「阿爾文，你怎麼了，是在想安妮麼？一副思春的樣子。」任務的順利讓安德烈心情大開，一回來就提起了酒瓶。
「…在想剛才艾柏克的事，總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奇怪的，這惡魔不就臨死前瞪了你幾眼麼？你難道就害怕了，不會吧，我可是聽說你在前不久摩西亞大戰之時生猛地緊呢。」
「呵呵，那沒什麼，躲在人群放放魔法打靶子誰不會…咦，剛才你提到安妮，她…她還好麼？」
「喲，我的小伙子終於想到愛人啦，哼、哼，不是我說你，安妮可是為你生了一個兒子呢…哈哈，當時我也在場，嘖、嘖，白白胖胖真是可愛。」
「兒子？！！」
腦中閃過一道晴天霹靂，梵當場就愣住了，眼神中無數變化，好半響才猛地站起急吼道：「xxx，敢欺騙老子！」
如同暴怒地雄獅從沉睡中被驚醒，梵這一刻哪有一點法師雍容的樣子，一臉的凶暴殘忍，全身上下散出狠厲的殺氣席捲四周。
猙獰表情把安德烈六人齊齊嚇了一跳，接著露出各異的表情。安德烈一臉失望，比琳達不屑鄙視，邁爾斯、萊斯利以及佐伊則是不同程度的憤怒，唯有斯圖爾特和善道：「梵閣下，這就是你不對了，就算你不想承認與安妮關係，也沒必要如此憤怒呀。」
「怎麼能不氣…呃，什麼？！安妮給我生了個兒子？！！」
梵變臉絕活非同一般，剛狠毒像是吃人的表情驀然消散，一蹦而起欣喜地撲到安德烈身前，搖晃道：「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太好了，她在哪？！」
愣是被梵在短時間內截然不同的表現搞得暈頭轉向，安德烈好一會才回過神道：「她去光明神殿總部了，似乎在躲避什麼。」
「帝凡嗎，我這就去。」
「等等！」一把將梵抓住，安德烈問道：「你剛才古里古怪是怎麼回事？」
「哦，差點忘了這件事，哼，我們邊走邊說！」
聞言梵表情再變，迅速從陽光墮入深淵陰沉的可怕，接著使出傳送術帶著六人化光而去。
※※※兩日後，『斯塔西亞』帝都『巴爾德克』突然宣佈在明日舉行新王登基儀式，希望城裡的各國友人都來參加。突然的消息在『巴爾德克』軒然大波，毫無先兆『斯塔西亞』要換國王，而且還要改變以往的雙王制改為帝皇制，這變化別說外人一時不能接受，很多『斯塔西亞』子民都無法相信。
一時間，『巴爾德克』大街小巷中到處是交頭接耳之人。當然，這之中也有無動於衷之人，就像坐在酒館中有這麼一夥，在室內都以白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悶頭只顧喝悶酒，人數八人。
若有巡邏兵上前詢問，其中一個馬上就會取出一件令牌讓對方灰溜溜滾蛋，由得八人在館裡整整坐了大半天才離開。
剛好那時，『斯塔西亞』新王登基儀式已是快要開始…